第八十一章 有什麽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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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我來了,白河集緊張到快要爆炸的氣氛驟然緩和了下來。
殘存下來的、分裂成各個小集團的、潛藏在各個地方的,那些練氣修士都在第一時間裏出現在我的麵前。前麵的一些針對劉廣河的謀劃,也因為我的存在,煙消雲散。
還是剛才的小樓,一共二十七個練氣修士站在了我的麵前。有人頂盔披甲、有人藏在傀儡群裏、有人身周繞著一團白霧、有人在玩弄著五彩斑斕的毒蟲、有人陰鬱沉默冷厲直盯著我、有人披頭散發就像是個瘋子。
我的手下是十三個練氣修士,這裏是二十七個練氣修士,加上我一共是四十一個人。
可是當初我從連雲峰踏上岫雲峰雲城的時候,那個時候是多少人?
三雲二十四峰,七八百號練氣修士,到今天,隻剩下眼睛麵前的這些人。就算加上那七八個被家族長輩帶走的門閥子弟,也不過是五十個人。
五十個人而已。
“諸位,本人陳觀水,此前是連雲峰大師兄,想必各位都應該認識我。”我站在半空中,說起了開頭卻不知道下麵應該說什麽。
下麵一片冷漠。
不過我總是有些自信,也模糊中猜到了眼前這個大亂局裏藏的究竟是什麽,所以我坦然揮手,繼續說道:“大家來自各個峰頭,因為遭遇這場大變故才滯留在這裏。天上元神打架,我們地上這些小鬼遭殃。我知道你們死了很多人,也知道你們擔心自己的師門和家族,知道你們現在想回自己的家。我可有說錯?”
“陳師叔,說那些大道理都沒用的。”卻是一個女修士站了出來。
我記得她,在岫雲峰雲城上曾經和她有過一次接觸,那次她是跟著某一位築基修士來我這裏參加宴會。很不巧的是,那一天我在做的是農家小菜,大灶米飯,她一臉的鄙夷,冷著一張臉,什麽都沒吃就走了。記得當時她薄紗長裙、玲瓏環佩、玉膚冰肌、黛眉朱唇,很是有一種高貴和冷豔,緊貼著那個築基修士,一幅是“我有靠山、你不要瞧不起我”的模樣。
但是現在,站在我眼前的,已經是一個眼神偏執、烏衣白發的女瘋子。拎著一柄長劍,沾染著淒慘哀嚎的血腥怨氣,渾然不顧自己身上的氣息已經亂了。
“陳師叔,你直說了吧,要什麽代價才能救我們?把我送到連雲峰,又要什麽代價?我這裏別的不多,靈石還有一點的。”
“陳師叔,你不要聽她胡說八道。她以前的那個姘頭死在骨蛇峽裏,她身上的東西早就被她峰頭的那個大師姐搶光了。”另一個修士站了出來。
“陳師叔,方師妹雖然瘋癲,但是她說的話卻沒有錯。現在天地大變,天上的神仙不管我們,峰頭的金丹真人們也不管我們。現在這裏變成荒地,我們在這裏逗留一天,就離死更近一天。”又是一個練氣修士站了出來:“我們這些人,出身寒門,都是靠著各種手段才得了一些機緣,修行殊為不易。不過我們這些人既然能活到現在,心性道法上都是不差的。想來陳師叔你少年得誌,下麵不管是繼續跟隨謝祖師修道,還是轉投其他宗門,總是比我們的前程要大。不過,陳師叔可需要一些人幫襯?為奴,我們不願;為賓,我們不夠;不過為門下行走,替陳師叔奔走開道,我們總是可以的。”
嗬嗬,我心裏一陣荒誕。果然是能曆經這一場大風浪留下來的,都不是庸才。這個家夥我也有數,以前在雲城上接觸過幾次。記憶裏,他都是站在落雲峰大師兄的後麵,弓腰曲背,聽命使喚,更像是一個仆人而不是一個師弟。但是我此前在金手指空間裏列數此次行程中所有練氣修士,給出的評價,此人卻是排的很靠前。
隻因為,他曾經領命拿了一些東西,到我這裏交換了一些我料理出來的美食。事情辦的很順利,一點結巴都沒有。而其他的那些家夥,被我嘲諷、被我挖苦、被我哄走、被我請來當時的師傅謝康打了一頓,比比皆是,隻感覺當時那幫練氣修士一個個的修煉得都變成人際交往上的廢物。而他給我的感覺很奇怪,現在再看,果然如此。
烈火煉真金,厚土藏本性。不是這一次天地反複劇變,這些人可能就像山陵之中稀薄的礦脈,從生到死,無人知曉,而今日,卻是有了另一番色彩。
一張張麵孔瞧過去,一種種神色落在眼底。
“那既然如此,各位就暫時歸於我陳觀水門下,食我俸祿,受我驅遣,為我爪牙。各位為我做事,我也不吝嗇。我會發布各種任務交給各位,各位完成的好,可以在我這裏交換一些東西。想來我陳觀水博聞廣識、修煉精進的名聲你們都是知道的,那麽一些修煉上的問題都可以來找我。”我指著站在我身邊,精氣神明顯不一樣的那些練氣修士:“你們有什麽疑問的,可以問他們。不過我現在隻能給你們三個時辰的時間,整理行裝。下麵我會帶領大家北上,前往連雲峰。”
“陳師叔,連雲峰上不是也亂了嗎?”有人竊竊的問道。
然後被我甩手丟出一塊石頭,砸中腦門。
“下次記得站出來說話。至於連雲峰上現在的情況,我也不瞞你們,確實不是太好。連雲峰連我在內原來是有十八位築基修士,現在已經隕落五位,還有四位已經叛門離開了。而我師傅謝道清真人現在仍然滯留在南方,正在配合其他金丹真人圍剿那些金丹大妖,顧不上連雲峰。”
我很坦然。
下麵的一群人麵色慘然。
“不過我是築基修士,我能知道的消息,你們注定不知道。我有一位師姐,出身修真門閥世家,潛心修煉,前麵就已經修煉到了築基巔峰,道基圓滿,隻差一個機遇。”
“不可能······”
劉廣河猛然站了起來,大聲喝道。
“嗬嗬,怎麽不可能?王瑰師姐現在已經是金丹了!”
我拋下一群傻眼變成木頭人的家夥,躍上飛舟,繼續去做我的事情。
怎麽就不可能呢?
誰叫她出身琅邪山王氏,而現在正在天上鬥的很歡快的那群混蛋裏麵,就有一個姓王的大混蛋!
手品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