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癱楊咧著的嘴巴，外露出了黃斑滿滿的牙齒，雀斑的臉笑著的表情哭著還要難看。

    “那還用問嘛！古屍肯定是在水井裏了，組長已經分析得那麽清楚明白，難道你還要讓我再剖析一遍嗎？”

    他瞪著細眯的眼睛，偏著的臉龐在燈光的聚照下，顯得越加的麻色深重了。那些帶著凹點的雀斑，布滿臉龐時竟然那麽的恐怖，仿佛是浮著的片片創傷。

    我沒說話，隻是劃動著目光，將視線穿梭在了嶽風華與他的臉龐之間，心裏卻是無法理解的詫異。根據以往的反應能力，嶽風華並不是那種笨得要死的人，而且對於古魂外泄現象，其認識的程度遠遠高於我，可是卻在此刻變得那麽的笨拙，好像我的解釋是外星人的說話，根本沒聽懂一樣。

    “古屍在水井裏我可以接受，問題是古魂外泄為什麽那麽突然，這個結果有點令人費解。”

    嶽風華問著的同時，擰動著雙腿調整著站姿，緊盯著麵癱楊的眼神顯得急切了起來。

    他是因為無法理解古魂外泄為什麽那麽猛然，又想不通一夜之間能讓一家三口喪命與恐怖之。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古魂外泄時受到土煞的激噴，會加速恐怖現象的生成，我之前的時候已經做了解釋，可是他竟然還糾結在這個問題，似乎解釋不通無法讓他安心。

    “楊大爺為了保護全村人賴以生存的水井，修建了高大的房屋，又是全村所有房屋的製高點。這樣一來，無意當阻滯了土煞的正常激噴，又因為房屋的空間巨大，陰氣的聚集量猛增，這才加劇了古魂外泄的速度，一夜之間幻化出恐怖現象那順理成章了。”

    麵癱楊說完時，臉笑著的難看神態，顯得越加的猙獰了。

    令我驚訝的是，他的解釋竟然是我心裏想好的原話，本來在嶽風華提出質疑的時候，我計劃著是這樣的言語表達，但沒想到他竟然流利地說出了我心裏想好的解釋言辭。不過，我更清楚，解釋古魂外泄突然的理由，隻能是用水井房的修建來分析，否則還真說不通。至於會不會是這個理由，那需要在接下來的處置過程得到驗證，因為前人留下來的經驗記載，並沒有提到古魂外泄突然發生的緣由。

    嶽風華聽完麵癱楊的全麵解釋之後，緊皺著的眉頭慢慢地舒展著，臉的質疑表情也在淡化著，半勾著頭的舉動，彰顯出了思考和接受古魂外泄那麽猛然的事實。

    “聽了半天，村子裏發生這樣的恐怖事件，其實與我的自作主張分不開。我真沒想到為水井修建房屋，竟然能引發古魂外泄的傷害。”

    楊大爺嗡聲說著時，慢慢地站了起來。

    此刻，老人家的站姿顯得越加的駝背了，神態也在一秒不到的頃刻間蒼老了許多。

    我感覺到了楊大爺情緒聚變的真正原因，修建水井房並不錯，隻是因為不了解水井下麵有古屍的存在，更沒想到修建那麽大的房屋，成了全村的製高點，而嚴重影響到了土煞激噴，收集了大量的陰氣聚集。這個隱患對誰來說，都沒法避免。

    “楊大爺，有一個問題，我有點不太明白，不知道能不能討教。”

    麵癱楊雙手背後，慢慢地移開了步子，走到了剛剛站穩腳步的楊大爺麵前，皺著眉頭的緊盯，兩道疑惑不解的眼神森嚴地撲了過去。

    “不用客氣，有什麽疑惑你隨便問吧！我真沒想到，活到了這把年紀，卻因為水井房的修建，給村子裏造成了如此巨大的損失。”

    楊大爺的臉漸漸地由蒼白變成了煞白。

    老人家因為懊悔，已經對自己產生了極大的仇恨心理。

    我瞪了一眼麵癱楊，本來是阻止的心思，但因為不知道他所疑惑的事情，又改變了想法決定聽到接下來的疑慮之事。

    “依照農村人的生活習慣和風俗行為，無論在自家的院落裏，還是村子裏有土木工程，都會請陰陽先生勘查。而修建水井房如此浩大的工程，難道你沒征求陰陽先生的意見嘛！”

    麵癱楊偏了一點臉龐，皺著稀疏的眉頭斜著眼睛盯矚著。

    他的這個問題大出我的意料，與古魂外泄並沒有直接聯係，充其量也是疏忽造成的嚴重後果。可是，令我無法想象的是，這樣的疑惑似乎不該又，也沒必要問出來。

    楊大爺輕輕地搖著頭，抬手很隨意地撫了撫長長的銀須。

    唉！一聲低沉的哀歎。

    “不是我沒請陰陽先生，也不是陰陽先生沒提醒，當時因為是梅雨季節，又是各種修建材料齊備的情況，為了趕工期，是我沒聽陰陽先生的提醒，強行帶領著村民破土動工。”

    老人家還沒完全停止說話時，頭已經勾得很低了。

    在農村，雖然絕大多數人相信風水學說，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心悅誠服地去堅持。尤其是牽扯到集體利益的時候，很多人不會設身處地的考慮問題，差不多是那種得過且過的行為模式。我聽完楊大爺的解釋，心裏早明白了水井房修建時的情景，肯定是多重意見不合的情況下，強行動土動工。

    “還有一個問題，水井房修建那麽高大並沒有實際作用，我想不通楊大爺的設計到底是為了什麽。從水井房的地理環境來看，那個區域根本不適應修建大型工程，因為那裏是土煞激泄的畢竟之地。”

    麵癱楊依然保持著之前的姿勢，隻是神態顯得稍微輕鬆了一些。

    這個不是問題的問題提出時，我對麵癱楊的心思越加的不理解了。雖然楊大爺說過自己祖也有過陰陽先生，對靈異和風水有著了解，但並不見得能看出土煞激泄的路徑。所以，提出那樣的問話，簡直是在炫耀自己的能耐，絕對不是為了解決問題。

    “水井房是集體財產，所有的修建材料是從村民家裏收集而來，由於我的估算不準，收集的材料超出了設計需要。如果不擴大房屋的修建，有好多材料需要退還村民，卻又無法做到公平合理，所以我是臨時改動了設計，擴大了修建規模，將所有的材料用在了水井房。”

    楊大爺說著的時候，本來是鶴發童顏的神態，卻因為說出來的事情而變得憔悴了許多，臉仿佛多了幾道溝壑般的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