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周洛嚴抱著蘇瑜沉到湖底，蘇瑜念了一句便開始收不住氣，閉著眼睛嘴裏不停的冒泡，周洛嚴將蘇瑜頭扳過來，捏住蘇瑜的鼻子，用嘴給蘇瑜換了口氣。

    蘇瑜撐著念完了下一句，隻見屍體慢慢從腳開始變化，蘇瑜試著睜眼，可是水一浸便不敢再睜眼，但是一切都被周洛嚴看在眼裏，周洛嚴將蘇瑜抱出水麵。

    “噗——啊——”蘇瑜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終於算是能睜開了，周洛嚴一口一口貪婪的呼吸著湖麵的空氣。

    周洛嚴說：“不行了，我真憋不住了，一會兒我晃繩子你們把我拉上去。”

    柳晉哲點點頭，周洛嚴拋了一個媚眼給柳晉哲，雖說是累成狗，可是沒想到周洛嚴還是如此的不正經。

    或許，周洛嚴從沒正經過，可能，周洛嚴隻對一個人正經。

    蘇瑜癱在地上，似乎是因為缺氧太久，蘇瑜的臉一直紅著，蘇瑜的眼睛倒是一直在放空狀態，不知道看到的到底是這天空，還是看到的是周洛嚴給自己那口氣的時候的迷蒙的眼睛。

    屍體果然是被換了回來，很明顯屍體已經被全麵打理過了，可能是已經被推進了驗屍房，要是讓白海那群jǐng chá發現一轉眼屍體都變了，那該多震驚，這頭條妥妥的都不用買了。

    周洛嚴將屍體抬上來後看著躺在一邊還在換氣的蘇瑜，雙眼放空，眼神裏不知是看破世間凡事，還是撿回一條命的那種慶幸。

    蘇瑜看了一眼周洛嚴撐起身體，周洛嚴連忙將蘇瑜扶起身，蘇瑜頓了頓，本想說的那句話一下子便梗在了喉嚨。

    蘇瑜看了看屍體，問柳晉哲：“從這個屍體能看到其他的嗎？”

    柳晉哲搖搖頭，說：“所有的事情都是之前我看到的那樣，現在這個人死了，以前那些案子就算翻案，也無法定罪了，也不能說鞭屍來泄憤。”

    柳晉哲嚴肅的聲音，似乎是想放棄什麽的樣子。

    “我看見你們倆在水下接吻了。”柳晉哲站起身看著蘇瑜。

    蘇瑜說道：“是我念完一句之後，我沒氣了。”

    柳晉哲說道：“別解釋了，我看出你們倆現在心都在對方身上，我也知道矮矮你從來都沒喜歡過我。”

    周洛嚴走到柳晉哲麵前，說：“別瞎猜，瑜瑜喜歡你，我都看著的。”

    柳晉哲說：“你都看著的，我怎麽不知道，一開始從我進門，根本就是靠著換神術，需要的時候，就將自己另一個維度牽連的人拉到這邊，和我搞好關係。把我留下，為了讓我看到死人的生平。”

    周洛嚴看著蘇瑜，似乎是知道了為什麽一下子嚴肅的蘇瑜會突然向柳晉哲要抱。

    蘇瑜說：“你覺得是什麽就是什麽吧。”

    柳晉哲說：“也就是真的是這樣對嗎？所以你就是這樣為了讓我在你身邊幫你看死人的生平，現在有了周洛嚴所以要踢開我。”

    蘇瑜一巴掌打到了柳晉哲的臉上，說：“腦子什麽時候清醒了，什麽時候來找我，家裏書架上的書自己多看看。”

    柳晉哲笑了笑，蘇瑜背過身，看著周洛嚴，眼睛裏全是委屈和要溢出的眼淚。柳晉哲轉過身，直接離開了。

    走吧，離開了或許反而會輕鬆。

    書架上的書自己多看看……

    書架上的書。

    換神術其實也是蘇家的一種能力之一，蘇家作為昔拉和凡人的後代，不得不說跟昔拉還是很相似的，有一種堪比神氏的狠毒。

    昔拉被稱為殺戮之神也是因為這一種藐視一切的狠毒，而蘇瑜也和蘇家世世代代的一樣，內心本來的那種狠毒是遮掩不住的，隻是蘇瑜看準時機，甚至可能比前前後後幾代都要狠。

    蘇家世世代代都是靠著換神術來戀愛，因為蘇家從蘇河開始便從不接受愛神的祝福，也從不信仰，兩個神就像是陌生人一般，互不幹涉，也互不祝福。

    換神術其實是將自己狠毒的那一麵封禁，會將自己最弱小的額那一麵徹底的顯現出來，蘇家世世代代都是靠著換神術來延續這一份感情，作為神的後代，所以感情都並非是自己能夠控製的。

    然而換神術並不是柳晉哲所說的那種維度混亂的狀態，維度混亂的確也會造成蘇瑜的那種狀況，可是那種是沒有預兆的，不能控製的，但是換神術是可以根據自己的需求來的。

    周洛嚴看著蘇瑜，說：“你不是為了柳晉哲的眼睛所以留下他的對不對？”

    蘇瑜點點頭，埋在周洛嚴的胸前開始哭，說：“我真的沒有想靠這個把他留下……我隻是真的喜歡……”

    柳晉哲回到家裏本想收拾完便離開，此時一陣陰風而過，不知是神的眷顧還是鬼的親臨。

    “可還曾記得我？”

    柳晉哲看著麵前這個小老頭，似乎並不是普通人，帶著一絲土地公的感覺，柔和的光倒是把他襯得慈祥。

    “看樣子是不記得了，我是凡霜的爺爺。”

    柳晉哲愣了一下，說道：“爺爺，我……對不起。”

    這個看起來慈祥和藹的小老頭坐在沙發上，看著房間收拾的幹幹淨淨，說：“是你幫凡霜收拾的吧。”

    柳晉哲點點頭，小老頭笑了笑說：“凡霜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她很多話是說不出口的，你們相處也久了，該懂這件事。”

    柳晉哲說道：“爺爺對不起，可能我不能照顧凡霜了。”

    爺爺笑了笑說：“為什麽不給凡霜一個解釋的機會？嗯——你給她機會她也不會說的，這孩子一向是這樣。”

    如果蘇瑜一直不肯直接說的話，可能柳晉哲這輩子都會陷在這種誤會當中，畢竟那是欺騙。

    爺爺說：“凡霜這孩子，真是讓人不省心啊。”

    說著，爺爺走到書架旁邊找著書，柳晉哲跟在爺爺身後，這個小老頭從始至終都麵帶著笑，然而看著這個笑太久，竟有一種笑裏cáng dāo的感覺。

    這種笑不似奸笑，倒似溫暖人心的那般惡毒，就跟在床上剛剛纏綿過的小女友溫柔的貼過來的感覺，然後轉身睡覺之時，一口咬上脖子，血一點點流幹淨致死的窒息感。

    接過爺爺手上的書，這一本便是詳細記載了換神術的書，柳晉哲說道：“這書架上好像沒有這本書。”

    爺爺說：“確實是沒有，人的眼睛，看到的都是書架表殼，並非是真正的書架。”

    柳晉哲走到書架前麵，用那雙閻獄眼一看，發現書架上的書全部都不一樣了，蘇瑜並沒有看過那些外國作品，看的書全都是關於這些神秘文化的書。

    雖說柳晉哲知道這個換神術是以前就從不少陰陽師口中就聽說了，但是這個書，還是真沒有見過。

    柳晉哲突然意識到可能已經誤會了蘇瑜。

    爺爺說：“閻獄眼是世間少有的眼睛，比陰陽眼的能力要強得多，這雙眼睛要想開發，是至少要賠上一個甲子的壽元，凡霜也真是舍得。”

    柳晉哲愣了一下，說道：“一個甲子！”

    爺爺搖搖頭，歎了口氣便走了。

    蘇家的人還真是一個特性，和蘇瑜一樣，基本上說一半就住嘴了，雖說有點讓人倒胃口，但是柳晉哲竟然覺得這種感覺很熟悉，像是兩個人心有靈犀無需解釋一般。

    此時周洛嚴已經完全了解了蘇瑜的委屈，周洛嚴擦幹淨蘇瑜的眼淚，說道：“嚐試著喜歡我好嗎？”

    不知道是對柳晉哲絕望，還是真的此生從未受過如此大的委屈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蘇瑜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