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日短心長路何在 月夕即至人難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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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慕容雪兒也從房間裏走出來,笑嗬嗬地看著海燕道:“海燕,泰哥兒拜我為師,以後他便是你師弟。”

    海燕瞥了李熙泰一眼,跑到慕容雪兒身旁,輕輕抱住她的右腿,神情有些古怪。

    當她們要回去自己的客房時,李熙泰又揮揮小手,正色道:“師傅,過兩日便是月夕,江陵城內有燈會詩會,甚是熱鬧,今日還請收拾東西與我一道回府上歇息,我好歹給你們安排一個好住所,好生款待。”

    慕容雪兒沒有拒絕,點了點頭。臨走前,海燕偷偷朝他扮了一個鬼臉,一臉得意地離開了。

    晨風微動,李熙泰有些心神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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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陵府以前叫荊州,南臨長江,北依漢水,多平原,故農事昌盛,地產水產頗豐。詩曰:“聞聽三國事,每欲到荊州”,關公就曾在這裏“大意失荊州”。

    日上三竿,驕陽如火,照得江陵城外的護城河波光粼粼。

    隨著馬車駛入城內,牛羊驢騾的嘶喊聲,販夫走卒的叫賣聲,歌妓的唱曲聲等絡繹不絕。酒樓、食店、茶坊、果子行、肉行、雜貨鋪、布行、煎餅店等各色店鋪臨街而立,房屋鱗次櫛比,人聲沸沸。

    江陵百姓的住房大多數為長方形,屋頂以草或瓦覆蓋,也有稍微講究些的,外建門屋,內為簡易的四合院。也有宅邸宏麗,前堂後寢,以穿廊相連,側設偏院的大戶人家。

    四野如市,人們往往就芳樹之下,或園囿之間,羅列杯盤,相互勸酬。江陵之歌兒舞女,遍滿園亭,抵暮而歸。十年前災難的餘波已然消散,疇昔侈靡之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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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府內。

    慕容雪兒進到前廳,這時周管家正好從裏麵出來。

    她臉色突然微變,而周管家則是微笑著朝她點了點頭。

    到了後院,李熙泰給她們安排好了客房,又向慕容雪兒討教幾個武藝上的問題。

    而海燕則是側著身子在一旁,右手托著下巴發呆,她似乎有心事。離開時,他望了望嫣然的屋子,裏麵沒人,看來這幾天應該回家去了。

    回到自己房間後,李熙泰開始整理自己的思緒。

    之前邢護衛在周管家的吩咐下,一直不讓他習武。

    其實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心裏一直藏著一個秘密,那就是他的記憶力,視力,反應力,以及力氣比上一世要強很多。

    特別是四歲那年,他居然一腳把前院的一個樹樁踢歪了。

    而且他保留著上一世晨跑的習慣,每次晨跑後,跟在後麵的邢護衛都用怪異地眼神看他,連他自己都心虛。

    今天練習“破空決”的時候也發現,丹田熱息不止,盤旋而上,順泥丸下,並行周天,讓他身心泰爽,好似漂在雲端。

    難道我骨骼驚奇,根骨奇佳,乃是百年不遇的練武奇才?他腦子裏浮現出一個猥瑣的丐幫老頭模樣。

    還是是因為穿越時發生異變,神經元結構被改變?

    這樣一想貌似有點道理,不過要低調。

    他心中竊喜,拿起準備好的竹劍,一個靈蛇出竅,感覺自己舞的風生水起。

    斬空劍法第一式——白虹斷夢。

    上一世留下很多遺憾,不求改變,但求這一世無悔。

    快意恩仇,保護好自己心愛之人。

    擋我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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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後,月夕,李府。

    李熙泰讓劉奶娘把穆嫣然叫了過來,與海燕相見。

    海燕情緒明顯好轉,拉著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嫣然妹子,像個大姐姐一樣嘰嘰喳喳地聊天。

    海燕這兩天除了吃飯,其實並沒有怎麽搭理李熙泰。

    他記得昨天晚上,月明星稀,海燕一個人在後院一邊打拳一邊落淚。

    她到底經曆了什麽?眼神怎麽會那麽堅毅,那麽早熟?

    和上一世的她一樣。

    沒有誰能一直無憂無慮地生活著,我們都需要在絕望中尋找希望,在困難中奮起,告訴這個世界:我們是獨一無二的,不可替代,不可磨滅。

    他在心中喟歎,低喃。

    今天是月夕,也就是中秋節,中秋夜雖然說是陪家人過得節日,但詩會、燈會、酒會各種各樣的huó dòng無不俱全。

    所謂鋪席之家,亦登小小月台,安排家宴,團子女,以酬佳節。雖陋巷貧窶之人,解衣市酒,勉強迎歡,不肯虛度。

    而王孫公子,富家巨室,莫不登危樓,臨軒玩月,或開廣榭,玳筵羅列,琴瑟鏗鏘,酌酒高歌。

    興朝是沒有“宵禁”的,所以熱鬧和狂歡要持續一夜,到第二日清晨才會散去。

    缺乏娛樂的年代就是這樣,李熙泰心裏想著。但他還是打算和師傅,海燕,嫣然一起逛夜市,乘畫舫遊洪湖。不過,他準備先讓廚師準備可口的月餅。

    在興朝,一般的人家是吃不起月餅的,所以當小嫣然咬下第一塊月餅,酥甜的味道不斷刺激著她的味蕾,化為一陣紅暈充滿了小姑娘興奮的小臉蛋,紅撲撲的,甚是可愛,而李熙泰則是會心一笑。

    海燕卻表情淡然,甚至有些神傷。

    難道是睹物思人?李熙泰心裏暗自嘀咕。

    慕容雪兒則是輕輕用雙手撫摸著海燕的額頭,溫柔地注視著她。

    李熙泰回到自己的房間,抱出一個半弧長形,約莫三四指高,兩尺長的木匣子。其中一麵平滑,一麵則帶著弧度,形狀古怪,有點像連著扁平木板的扁擔,上麵還帶著幾根弦。

    這是很早前就找木匠做好的,但那時太小,難以使用。

    一把木吉,一個她。

    此刻,為幸福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