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打擊
字數:4511 加入書籤
項北方麵露難色,雙手握緊了拳頭,他沒有想到母妃竟然拿斷絕關係來威脅與他,他的內心如同火燒一般,在張貴妃麵前,他本應該低順的事事聽她安排,她是母妃,絕不會有害他之意,這樣才能稱得上是孝順。可是他隻要想起沈茹芸,他那矛盾的心情無以複加,他愛沈茹芸,深深的愛著她,他希望這輩子能與她執手同行,白首到老,這樣才是對愛情的忠堅,對沈茹芸坐到言出必行,這樣才能稱得上是有情有義。
可如今張貴妃卻堅決要他娶張書琳為妻,若是妥協了母妃而背棄沈茹芸,那他項北方就會是一個薄情寡義之人,若是違反的母妃之意,那他就是個不忠不孝之人,他內心仿若被一陣大火燒灼著,片刻之間又如被冰山給凍住,在這冰火兩重天的境地備受煎熬。
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張貴妃的蹋前,極盡痛苦的開口說道:“母妃,你以前說什麽我都依著你,因為你是我的母妃,我切不敢有半點違背你的意願,可是如今麵對這等終身大事,我懇請母妃讓我為自己的人生做一次選擇,讓我能和心愛之人長相廝守,母妃,我求您了。”說完,他深深的磕了幾個響頭。
張貴妃將臉別向一邊不去看他,冷冷的說道:“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且看你是要忠於自己的愛情,還是要做一個守孝道之人。”
項北方沉默了良久,心裏一陣比一陣難受,對於沈茹芸和張貴妃,他是真的難以選擇,心似被一根繩子懸掛在半空,搖擺不定,那心上還插著密密的針,千瘡百孔,難受至極。
終於,項北方在張貴妃的蹋前深深的磕了三個響頭,極具艱難的說道:“母妃請原諒,沈茹芸是我切不可放棄之人,待日後我再向母妃請罪。”說完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張貴妃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項北方是個多情的種子,寧願自己傷痕累累,也要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既是這樣,那她就有控製他的軟肋了。
站住。”張貴妃悠悠的開口道:“你果真那麽愛沈茹芸嗎?已經深愛到了骨子裏了嗎?”
是,此情天地可鑒,日月可表,請母妃成全。”項北方傲然的背對著張貴妃,倔強的不肯回過頭來。
既然你這麽愛她,那你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嗎?”張貴妃露出了一絲邪魅的神色。
項北方心裏一驚,急忙轉過身來望著張貴妃,焦急的問道:“母妃你要做什麽?”
我有一百種方法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有一千種理由讓她背負各種罪名,我有一萬種對策讓她馬上就死。”張貴妃惡狠狠的說道。
項北方的心一下子就跌入了萬丈深淵,他信,他相信這個險惡的後宮,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他知道這個步步驚心的皇宮中的一些生存法則,但是沈茹芸何其無辜,他若是為和她在一起,而將她置於風口浪尖,將她推入刀山會還,這樣與她簡直就不是愛,而是一種深深的傷害。
母妃,沈茹芸她是無辜的,求你不要傷害她。”項北方請求道。
我與她無冤無仇的,本來就不該傷害她,可是她野心太大,居然想做靖王妃,她置我這個靖王親母於何地,你去吧,你要和她在一起,我也無力阻攔,但是你最好每時每刻都跟她在一起,否則的話,我定不會讓她見著次日的太陽。”
項北方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後宮這個人吃人的伎倆他是見過的,他也知道張貴妃說這話絕不會隻是嚇唬他的,他無法想象他將沈茹芸推開自己的懷抱,她會有多傷心,有多難過,可是他能怎麽辦。
觀仙樓中歌舞升平,大家都還在欣賞著優美的舞曲,沈茹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偶爾為自己倒上一杯酒水。
項時光的目光從剛剛開始,就沒有離開過沈茹芸,那眼神中滿是憤怒,是委屈,是不甘,卻又是深深的傷感。他說過要娶她的,他去楚國之前,一切都還是好好的,可是他回來一切都變了,怎麽會這樣。
他將手中的酒一杯一杯的喝進肚子裏,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填滿那空落落的心,才能驅趕那心中的失落與傷感。
項北方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每走一步,就好像拿刀剜了自己的心髒一刀,他寧願這條路永遠都走不到盡頭,哪怕自己的心被剜上千萬刀,大概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千刀萬剮了吧。
項玦看見項北方走了過來,手一揚,那些舞女便都紛紛的退了下去,樂曲聲也停止了。
你母妃怎麽樣了?”項玦開口問道。
母妃她沒事,隻需休息休息就沒事了。”項北方開口說道。
他眉間緊鎖,憂愁之色浮於臉上,滿臉的苦痛之色如萬年的冰川,再似火的驕陽也化不開,他一掀袍子,跪了下去:“父皇,兒臣請父皇為兒臣指婚。”
沈茹芸露出了淺笑的神色,她知道他讓她信他,他便不會失信於自己,她一定會娶自己,讓自己成為她的王妃。
沈茹芸隻是覺得有些對不住英親王,她紅著臉頰望向了項時光,項時光一杯一杯的酒喝得更加的緊密了,他雖然對自己有情在先,可是愛情這種東西不是說的先來後到,感情這個東西是要講緣分的,等以後再找機會和項北方一同向項時光道歉,請求他的原諒。
好,既是你的人生大事,就由你的選擇,你願意娶誰做的你王妃,朕都準了。”項玦說道。
項北方站了起來,朝著張書琳走了過去。
張書琳失望之色溢於臉上,都這個時候了,就是他向自己道歉也沒有什麽用了,他選擇自己喜歡的人也沒有錯,自己本就不該趟這趟渾水,簡直就是自取其辱。她偏過臉去,沒有正視項北方,等待著他對自己說一些抱歉的話。
項北方伸手拉住了張書琳的手,拉著她走到了項玦的跟前跪下,張書琳還在那裏一頭霧水,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父皇,兒臣想娶張書琳為王妃,請父皇為兒臣指婚。”項北方說這話的時候,雙手緊緊握住了拳頭,骨指都已經發白了,指甲也嵌入了掌心,明明是疼痛萬分的,可是為什麽現在竟然一點知覺都沒有。
沈茹芸聽到這句話,手中的酒杯哐當一聲掉倒了地上,腦袋一下子就炸開了,還在嗡嗡作響,不,不會的,不是這樣的,一定是自己聽錯,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其餘的人也都議論紛紛,這事情也太突然了,這和剛剛的發生的事情不一樣啊,難道是項北方精神錯亂了嗎?
項時光也一下子就愣住了,他立馬望向沈茹芸,她那神情裏寫滿了不置信,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哪裏,神色慌張,像是經曆一場惡戰一般。
沈茹芸站了起來,連著後退了幾步,為什麽心會這麽痛,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心如同刀割一般,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感襲遍全身,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是痛的,沒一寸肌膚都像是在被嗜血蟲在慢慢的啃咬一般,痛,好痛,真的好痛,痛不欲生。
她的手腳都在顫抖著,身體也有些不停使喚了,大腦一片空白,都忘記了自己現在何地,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快離開,離開這個地方,在這裏多待一分鍾,她都會窒息而亡,她向遠處跑去,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腳有些發麻,但是她還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再次站了起來,朝著遠處跑去,她不要待在這裏,不要……
項北方不敢回頭,不敢看沈茹芸一眼,他裝出神色自然的樣子,可是他的心卻早已隨著沈茹芸一同遠處,他的心何嚐不痛,那疼痛恐是不少沈茹芸半分。
項時光趕緊放下手中的酒杯,朝著沈茹芸追了過去。
張書琳突然喜上眉梢,她含笑的看著項北方,沒有想到他竟給了自己這樣的驚喜。
好,既然你已決定,那朕就為你們指婚,等太子大婚後半年,就為你和張書琳舉辦婚事,起來吧。”項玦說道。
項北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樣站起來,他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朝著外麵走去,為什麽會這麽冷,明明現在是盛夏的季節,可自己如同被裹上了一層厚厚的寒冰,連呼吸都是寒冷的。
沈茹芸跑出不遠,就摔倒在地了,她沒有力氣了,連難過了力氣都沒有了,她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
項時光追了上來,停在沈茹芸麵前,伸手將她給扶了起來,滿眼的心疼和不忍。
哇”的一聲,沈茹芸的淚如雨泄,再也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靠在項時光的肩頭肆無忌憚的哭了起來。
項時光想要安慰著沈茹芸,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正能默默的陪在她的身邊,任由她哭泣,將她所有的委屈盡情的發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