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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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茹芸靜靜的坐在床上,沒有說話了,她看著這個房間熟悉的環境,這才有一種踏實的感覺。

    項北方的這個肩膀已經不能讓她倚靠了。為什麽這個宮中永遠都充斥著一種彌漫的硝煙,讓人覺得心寒。到底是那個位置有多麽的重要,還是自己的心有多麽的渴望。

    本以為自己能在這裏安安穩穩、平平淡淡的過下去就滿足了,為什麽要在無意間讓她承受這樣的痛苦,讓她像一直受驚的小鹿,再也不敢停下自己的腳步,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明明知道有些事情的對錯,卻無法解決,這樣會讓我們很迷茫,就像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上,你沒有任何的救命繩索可以讓你緊握的。沈茹芸害怕的不是生死,她害怕的人心的險惡,她感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離開,都有可能失去自己的親人,失去她所在乎的一切。

    她越想越覺得害怕,若非不是自己的命大,若非不是項北方拚命的救自己,自己還能安然的躺在這裏嗎?

    她抬頭望了望窗外寧靜的月亮,想到自己能安然無恙的躺在這裏,也是上天對自己的眷顧了吧。

    早晨小鳥在窗外嘰嘰喳喳的叫著,沈茹芸睜開了眼睛,想起床,剛想出口喊人,卻突然呆住了,現在的她隻是一個人,身邊早已沒有了可欣和可涵,也沒有了朱葉和眉心,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孤獨的隻剩下了自己,沈茹芸覺得自己好可悲,想到可涵,心裏還是很難過的。

    她隻能自己一個人起床洗漱,好像一切又都回到了最初的時候。

    她走過街上的每一個角落,哪裏都有項北方的影子,她記起項北方給她買的冰糖葫蘆,想到項北方帶她去園子裏聽曲子,想到項北方帶著她一起去放河燈,嗬嗬,這些事情也隻能想一想而已,從今以後,他將不在為她做這些事情,他也不會再帶著她一起做這些事情,因為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別人,而自己才是那個多餘的人。

    她走到賣冰糖葫蘆的攤前,為自己買了一個冰糖葫蘆,可是她卻再也吃不出那個時候的甜蜜。

    她一個人來到戲園子裏,坐在他們經常坐的地方,假裝項北方就坐在她的對麵,她為項北方倒了一杯茶,將手中的茶舉了起來,說道:“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可是沒有人回應她,她這才發現,原來,一直一直以來,都隻是她一個人在這裏自說自話,自言自語而已。

    沈茹芸苦笑了一聲,繼續向前走著,她不知不覺的來到了一個馬廄,裏麵有很多馬兒在哪裏吃草。

    沈茹芸兢兢戰戰的上了馬,她越是害怕身體就越僵硬,馬兒也像是要欺負她一樣,發了瘋的衝了出去,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連人帶馬就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

    她在馬背上嚇得哇哇大叫,身子也左右搖擺,拚命的拉住韁繩,不讓自己掉下去,她想阻止馬兒,讓它停下來,它卻像發了瘋一樣一直向前奔跑。不知道跑了多遠,她已經沒有力氣了,她感覺自己就要掉下去了,在她的身子一斜,就在要掉下馬的時候,一雙有力的手托住了她的腰,那人抱著她拉住韁繩隨馬跑了幾步,一個翻身跳起,右腳向馬背一抬,他們兩又回到了馬背上,沈茹芸在前麵,他在後麵拉著韁繩催著馬向前奔跑。馬兒很聽話的向前跑著,一點也不像剛剛那樣。

    要想馬兒聽話,就得順著它的奔跑方向,你越是緊張馬兒越會亂跑。”項時光說著。

    沈茹芸回頭看了看他,她突然間覺得項時光異常的帥氣,尤其是在馬上更顯得神勇威武,

    好了好了,你停下來吧。”沈茹芸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馭。”他將馬兒停了下來,一個跨步就下了馬,“我救了你,你要怎麽報答我呢?”

    那你就先將這恩情記著吧,不過常言道,施恩不圖報,你這樣的索要報酬是不是有些不太好?”沈茹芸便說著邊下馬。

    項時光看著沈茹芸的這個樣子,完全是不治自愈的類型,剛剛看她在大街上,一個人悶悶不樂的,現在怎麽突然變得會調侃人了,看來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了。

    本來覺得你會很傷心難過的,不過我覺得我的擔心有些多餘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項時光騎在馬上,正準備騎馬走了。

    沈茹芸趕緊跟在後麵喊:“喂,我不會騎馬,你讓我怎麽回去啊。”

    項時光在馬上將手伸給我沈茹芸,想拉她上馬。

    幹什麽,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沈茹芸有些調侃的說道,手上並沒有動。

    那要不要回去隨你,我先走了。”說著就要走。

    等等,我走,我走。”沈茹芸真的怕他會走掉,將她一個人仍在這裏,她趕緊朝著項時光伸出手去,他拉著沈茹芸上了馬。

    沈茹芸坐在馬上,任憑馬兒急速前進著,因為有他在自己後麵駕馬,她很有安全感,風呼呼的從耳邊吹過,感覺所有的不開心和不快樂都已經煙消雲散了。

    你真的不需要我陪陪你嗎?可是我總覺得你的情緒不是很高。”項時光有些擔憂的說道。

    不用擔心,我隻是想一個人轉轉而已,找一找自己的回憶。”沈茹芸笑著說道。

    真的不用我陪著嗎?”項時光總是覺得不太放心。

    真的不用擔心,我很好,沒事的。”沈茹芸說著一個人轉身就走。

    沈茹芸不知不覺間來到了萬春樓,她想都沒有想便走了進去,每次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總是會想到自己的娘親,也許再娘親這裏,會是她永遠的避風港灣。

    沈茹芸來到徐娟的房間,推門而入:“娘,我想你了。”

    沈茹芸定睛一看,房間裏除了有徐娟,連張貴妃也在這裏,這個張貴妃最近真的是很莫名其妙,怎麽哪裏都有她,她如此身份高貴之人,怎麽會來到這種地方。

    張貴妃看見了沈茹芸一點也不驚訝,反而顯得很開心,起身將沈茹芸拉了過去,挨著她們坐下了。

    茹芸,我在宮中也沒有什麽事,便來這裏找閑聊幾句,你不會不高興吧?”張貴妃笑意盈盈的問道。

    沈茹芸當然不會傻到說自己不想看見張貴妃,隻能笑著說道:“那是我和娘親的榮幸。”

    沈茹芸望著徐娟做了一個鬼臉,小聲的嘀咕著:“早知道她在這裏,我就不來了。”

    徐娟瞪了她一眼,眼裏滿是愛意的說道:“茹芸,說話做事要注意分寸,切不可衝撞到了張貴妃。”

    哦。”沈茹芸像個孩子般的撒嬌的說道。

    張貴妃望著沈茹芸和徐娟的相處方式,極其羨慕的說道:“真是羨慕你,我要是也有一個這樣的女兒就好了。”

    貴妃娘娘哪裏的話,靖王殿下文韜武略,一表人才,豈是我們這種人家敢比的。”徐娟極其客氣的說道。

    娘,你還在為我做小孩兒的衣服嗎?”沈茹芸翻著徐娟的女紅籃子,看著裏麵的小衣服,那是徐娟一針一線給做出來的。

    她忽然記起上次是和項北方一起來的,他對娘親說的那些話,她都記得,她一個字一個字的都記得,隻是他現在已經忘了吧,他一定很忙吧,馬上就要做新郎了,一定很開心。

    沈茹芸突然哭了起來,哭得很傷心很傷心。

    這一聲哭泣聲將徐娟和張貴妃給嚇住了,沈茹芸過來攬住了徐娟的脖子,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她將腦袋放在徐娟肩膀,肆意的哭著。

    徐娟像是在哄著小孩子一般的哄著沈茹芸:“芸兒乖,娘的芸兒最乖了,不哭不哭了,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跟娘說,有娘在什麽都不怕。”

    張貴妃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她也想這樣的哄著自己的孩子,她也想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可是不知道她還有沒有那個機會,她不敢想象沈茹芸如果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會不會原諒她。

    娘,我好難過,心裏好痛好痛,痛到快要窒息了。”沈茹芸哭著說道。

    徐娟拿出了手帕,替沈茹芸擦幹了臉上的淚水,問道:“是不是那個靖王殿下欺負你了,你跟娘說,娘一定替你出這口惡氣。”

    娘。”沈茹芸哭得更傷心了:“他馬上就要做新郎的,他要娶張書琳為妻了,而在這之前,我居然和他吵架了,娘,我該怎麽辦?”

    你和他吵架了?”張貴妃疑惑的問道,難怪那天說讓項北方同時娶張書琳和沈茹芸,他們還都不同意呢,原來是在這裏鬧別扭呢。

    茹芸,你也別難過了,等項北方這次大婚之後,我就懇請皇上將你嫁給項北方為側王妃。”張貴妃出言安慰著沈茹芸。

    沈茹芸抹了一把鼻子一把淚,硬氣的說道:“不要,誰要嫁給他,我才不要嫁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