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吱——”

    道標實驗室的金屬門發出一聲沉悶的摩擦聲，最終“轟咚”一聲合上。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從實驗室出來，看著冰冷的門牆，葉衝的心也隨之沉了下去。

    清秀俊逸的麵容愁雲密布，兩道原本英氣逼人神采飛揚的劍眉，此刻幾乎擰成了一股麻花。

    葉衝目不轉睛地盯著手中一張數據報表單，烏黑的眸子中全是不解與疑惑。

    “力量指數90、敏捷指數85、精神指數70、星力預估指數75……所有的數據全都在正常範圍以內，綜合指數更是超過覺醒最低閾值百分之七十！可是為什麽……我這都是第十六次失敗了啊！”

    身為蜀都高校星道學院的試練生，覺醒是入學頭半年的第一要務。成功則代表擁有成為星道的潛質，可以升為正式的星道新生，成為新時代的寵兒。失敗則意味著於星道一途天賦欠缺，直接勸退，從此隻能庸庸碌碌過完平凡而普通的一生。

    今天，已經是葉衝的第十六次嚐試。而結果依舊不如人意。算算時間，現在離被勸退的半年大限，隻剩下最後一周了。

    “今天是周五，離下周五還有七天……七天之後如果還不能覺醒，我就隻能收拾東西走人了……”

    離開實驗室，外麵長長的走廊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這倒並不奇怪，因為葉衝已經是星道學院616級最後一個還未覺醒的試練生。

    走出道標實驗室大樓，失魂落魄的葉衝剛一出門，突然一道紅色倩影便從旁跳了出來，猛地一把拍在葉衝肩上，一個風鈴般好聽的聲音笑道：“今天怎麽樣，上次檢測出來的你的數據那麽好，總該成了吧！”

    這位女同學名叫韓妝，身著正式新生的紅色星道服。長發如瀑柳眉杏眼，妝容淡雅氣質出塵。不僅顏值絕色，身材更是出眾——腿長腰細前凸後翹，尤其胸前那對雙子峰，巍峨起伏簡直美不勝收，加之星道服有緊身屬性，將其玲瓏曲線勾勒得淋漓精致，絕對當得起xìng gǎn火辣四個字。

    美人當前，葉衝卻並不怎麽在意，輕描淡寫地瞄了韓妝眼，神色淒然地搖了搖頭。

    “啊？又失敗了？”韓妝聞言也是怔了一下，收起了嬉笑的表情，皺眉道：“怎麽會這樣，前天我陪你全麵檢測了你的所有屬性數據，從檢測結果來看，你覺醒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七以上啊！”

    葉衝長長地歎了口氣：“可我偏偏就碰到了那百分之三啊……”

    說罷，葉衝把手中的數據單揉成一團，狠狠地往天上一扔，接著轉身離去。韓妝見狀，俏臉上也是愁雲密布，長長地歎了口氣，快步跟上。

    此時，在實驗大樓外的一棵榕樹下，兩張陰翳的臉冒了出來，死死地盯著葉衝離開的方向。

    “韓妝論姿色論實力，都是絕對的女神級別，但可惜就是眼睛瞎了，一天到晚跟著葉衝這個臭**絲瞎轉悠。”

    “這些都不重要，看葉衝的表情，應該是覺醒又失敗了。既然如此，他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我們的任務實在是太簡單了。”

    “確定是要葉衝的一隻手嗎？”

    “沒錯，左手。上周三韓妝挽著葉衝的左手撒嬌，被梁會長看見了，梁會長氣得險些吐血。雖然梁會長明麵上什麽也沒說，但現在整個高校的人都知道，廢了葉衝左手，不但可以進入貪狼會，更因為這種事情的性質，還可以作為直升梁會長嫡係團隊的投名狀！”

    “嘖嘖……這可是蜀都高校四大公會之一的會長直屬嫡係團隊啊，一旦進入，油水最豐厚的懸賞任務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不知道多少人指望著這個機會呢，我們一定要盡早動手才行啊！”

    “放心吧，情報上說葉衝今天要回家啊，路線也標清楚了。唯一的問題，便是我們是在今天他回家的路上動手，還是明天他回高校的時候動手。”

    “那就好！以我們這種實力，也隻有靠這種辦法，才能加入這麽高端的公會團隊了。”

    ……

    ==========

    一陣吃力的“卡茲卡茲”聲音響起，老舊的引擎終於發動起來。車屁股冒著藍色煙霧，懸浮公車一顛一顛地駛離了公交站台。

    葉衝拖著拉杆箱，從站台下來，往自家小區走去。

    在小區門口，葉衝將手腕上的個人綜合終端調整到門禁模式，正要去刷，旁邊突然蹦了個老叫花子出來。

    隻見這老頭佝僂著身子奇矮無比，隻有葉衝腰那麽高，最多一米二三，瘦得皮包骨頭跟個猴子似的。一臉灰白絡腮胡子沾滿了汙漬，頭發跟雞窩似的亂糟糟，身上披著油膩膩的麻布口袋，佝僂著身子，向著葉衝連連招手：“唉！同學，同學，別走啊！”

    葉衝覺得奇怪，問道：“怎麽了？”

    老叫花子認真地將葉衝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突然歎道：“哇！不得了，不得了啊！你有道靈光從天靈蓋噴出來，你知道嗎？”

    “什麽玩意兒？”葉衝當時就傻了，下意識地伸手摸著自己腦袋，完全不知道這老家夥在說什麽。

    老叫花子繼續仔細地看著葉衝身體四肢：“年紀輕輕的就有一身橫練的筋骨，簡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如果有一天讓你練出內力，那還不飛龍上天啊！”

    “練武？內力？”聽到這裏，葉衝忽然覺得這老叫花子的台詞似乎在哪裏聽到過，於是也不著急回去，讓老叫花子繼續表演。

    老叫花子深深地看著葉衝，表情極為鄭重地說道：“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追尋‘大災變’的秘密、探索‘星之秘境’的起源、阻止‘六道生物’的入侵、維護‘新時代’的hé píng，這些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好嗎！”

    說完，老叫花子往披在身上的麻布口袋裏一摸，掏出了一本泛黃的小冊子出來，封麵上寫著四個大字——如來神掌！

    “這本《如來神掌》秘籍是無價之寶，我看與你有緣，收你一百星幣，傳授給你吧！”

    一聽老叫花子這話，葉衝的壞心情好了許多，甚至差點兒笑出聲來，

    因為這老叫花子表演的，分明是舊時代一部經典武俠diàn yǐng裏麵一個騙子的台詞啊。

    “怎麽現在叫花子都走cospaly路線了？你們可真夠努力的啊。”葉衝就笑：“你這乞討的方式倒是挺別致的，我很喜歡，可是現在的乞丐都是求食物，或者求衣物，哪有求財的啊，我就是願意給你星幣，你怎麽收？”

    自大災變後，世界重建秩序，全球統一貨幣為星幣，隻以虛擬方式流通，xiàn jīn已經和金屬貨幣一樣，成為舊時代的曆史。

    老叫花子嘿嘿一笑，舉起髒兮兮的左臂，露出毛發濃密的手背，隻見上麵有很大一團汙漬。

    “同學，用終端掃一掃，立刻就能付款喲！”

    “噗——哈哈哈哈！”

    葉衝這下是真的沒忍住，直接笑噴了出來，指著那一團明明就是汙垢的東西，說道：“你這就是一層泥好吧！連二維碼基本構cd不足，這也能掃？當我文盲啊！”

    老叫花子揚了揚手背，笑道：“同學，能不能掃試一試才知道喲。”

    葉衝便道：“來來來，我就掃掃看，這真要能付款，小爺我今天就打賞你一百！”

    說完葉衝立即開啟個人終端的sǎo miáo模式，對著老叫花子手背一掃——

    “叮！”

    結果終端一掃，隻一瞬間，sǎo miáo成功的聲音便響起了！

    葉衝當即便愣了一下，可還未反應過來，立即又接到了終端付款成功的提示——消費了一百塊星幣。

    葉衝當即肉疼不已，心頭立刻就後悔了。

    一百塊啊！

    整整一個星期的生活費啊！

    葉衝罵道：“臥槽！怎麽直接就扣錢了，連確認步驟都沒有，老家夥你這是木馬級別的陷阱二維碼啊，退錢退錢！否則小爺我立即把你扭送到jǐng chá局去！”

    “唉！同學怎麽說話不算話啊！”

    老叫花子卻是喜笑顏開。

    他露出一口滿是黑黃黑黃的牙垢的牙齒，看上去著實有些惡心。

    老叫花子說道：“剛才你自己說的，隻要sǎo miáo我這層黑泥能付款，你就打賞我一百塊星幣。”

    葉衝聞言一怔，立時啞口無言。

    “罷了罷了！屋漏偏逢連夜雨，覺醒失敗不說，走在路上也能被坑，真是活見鬼！”

    葉衝心頭煩悶，便也懶得過多計較。說罷，葉衝便把終端切回門禁模式，去開小區的閘門。

    “同學等等，你買的東西忘了拿。”

    老叫花子把手中的《如來神掌》秘籍遞了過來。

    葉衝已經開了門禁，搖頭道：“你自己留著吧。”

    老叫花子卻不依不撓，說道：“同學，難道你是對這如來神掌不滿意嗎，你放心，我還有其他的，你選一本吧。”

    說罷，老叫花子像變魔術似的，雙手翻轉騰挪，手中一本冊子忽然變成了五本，被呈扇形攤開，舉到葉衝麵前。隻見這些小冊子的封麵上，依次寫著千手神拳、降龍十八掌、九陽神功、一陽指、獨孤九劍。

    “嗯？”葉衝忍不住歎道：“還真跟diàn yǐng裏一樣啊老家夥！”

    看了一眼老叫花子手中五本秘籍，憑借過目不忘的記憶力，葉衝發現，老叫花子兩次拿出來的一共六本秘籍，的確和舊時代裏那部diàn yǐng裏的一模一樣，頓時葉衝覺得這個老家夥還真有意思。

    而且在某一個瞬間，葉衝的確因為這些武功秘籍，在心頭產生了一絲恍惚。

    在舊時代的武俠中，武功對於俠客的意義，就等同於如今這個新時代，星技對於星道的意義。

    按照原本的計劃，如果葉衝今天覺醒成功了，那麽現在，葉衝便該開始挑選星技，組建屬於自己的星技構築了。為了搭配出最完美的星技構築，葉衝甚至寫了三十多萬字的筆記和論文。

    隻是可惜，因為覺醒的失敗，一切都化作了夢幻泡影。

    葉衝的心情又沉了下去，擺了擺手扔下一句“別煩我”，便要走。

    不了那老叫花子突然伸出髒兮兮的手來拉住了葉衝，滿是汙漬的臉上鄭重虔誠：“少年，你就選一本吧，等你修煉出內力，你一定會感謝我的。”

    “內力？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你是cospaly武俠人物入戲出不來了吧。”葉衝被纏得真心煩了，沒好氣地道：“你這些行騙道具那麽誠心誠意地想給我，怎麽隻讓我選一本，幹脆全部給我得了，免得你又去騙別人。”

    “全部都要？”老叫花子突然怔了一下，旋即雙眼之中閃耀出一股異樣的光芒，緊接著他把手中攤開的秘籍合攏一起，放到了身後，站直了佝僂著的身體——在這一瞬間，葉衝恍惚間產生了一絲怪異的感覺，即便這老叫花子隻有一米二三而已，在這一瞬間卻突然間就變得高大起來。

    老叫花子深深地看著葉衝，說道：“小夥子，你很貪心呐。”

    “切！”葉衝聳了聳肩膀，道：“那又如何，你就說你給還是不給吧？”

    老叫花子笑了。

    他的笑容很奇怪，看上去不再是個嬉皮笑臉的叫花子，似乎像是個睿智的老者。尤其此刻他的雙眼，深邃的目光中，透露著讓人難以琢磨的光芒。

    老叫花子笑道：“這六本秘籍不適合你，還是我留著吧。”

    “你是舍不得這行騙的道具吧！還特麽還裝得那麽誠心誠意，簡直是浪費老子時間！”

    葉衝罵了一聲。那一百塊星幣打了水漂，隻能算是舍財免災。轉身便刷開小區門禁，回家去了。

    而那老叫花子卻站在門禁之外，遙望著葉衝的身影，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區林立的高樓中。末了，深深地吸了口氣，眼中的光芒變得更加熾烈。

    咧嘴一笑，露出的，卻是一口潔白如玉的……獠牙！

    伸出毛茸茸的右手撓了撓臉，老叫花子笑嘻嘻地自語道：

    “雖然隻是很隨意的一句話，但言由心生，一切從潛意識而來，你的確是個很貪心的小家夥啊……嗬嗬，不愧是俺家丫頭看中的人，果然有意思！俺老孫還是給你一本適合你修煉的秘籍吧！”

    突然，老叫花子身上某處震動了起來，把老叫花子嚇了一跳。他四下張望了一番，小心翼翼地伸手一摸，拿出了一個舊時代才有的實體diàn huà出來，接通之後老叫花子罵道：“死丫頭，這才剛完事兒你就打diàn huà，不怕穿幫嗎？”

    再一次回頭打望了一眼小區，確認葉衝已經走遠，老叫花子一邊離開，一邊跟diàn huà裏說道：“放心吧，我已經把秘籍裏‘八荒罡土’的名字改了，並進了總決篇。他不不是真正的學武之人，練成之後也分不清護體罡氣外放和覺醒幻化的……”

    ……

    不多時，葉衝便到了家門口。

    以前每次站在家門口，葉衝的心情其實都非常糾結。既無比期待，卻又有些害怕。

    期待，是因為終於到了每周才能見一次母親葉清照的時間。

    害怕，是因為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跟舅媽高素相處。

    因為母親葉清照有病在身，大多數時候生活不能自理，所以葉衝是和母親一起寄宿在舅舅舅媽家裏的。按照舅媽的要求，葉衝每個月都得上交一筆生活費，這對於一個沒有收入的十六歲高校試練生來說，實在是強人所難。逼得葉衝不得不在高校裏想盡辦法去賺同學們的錢，有時候甚至不惜用一些鬼點子去坑同學們，因此葉衝在高校還被同學們冠以臭奸商的別號。

    可即便如此，葉衝也很少能夠按時按量地交上這筆生活費。這就免不了被舅媽高素一頓臭罵了。

    而今天又是一個交錢的日子，可葉衝最近兩周都忙於檢測身體準備覺醒，根本沒時間去賺錢。所以待會兒進了這個門，多半便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不過該來的總歸要來，葉衝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將手腕上終端轉換到鑰匙模式，懷著上墳一般的心情開門進屋。

    隻見舅舅葉勇、舅媽高素、表姐葉曉玉正在飯廳吃飯。至於表弟葉曉峰，應該和往常一樣，呆在學校過周末。

    葉衝進屋後，第一時間跟諸人打招呼：“舅舅、舅媽、表姐，我回來了。”

    正對著葉衝的葉曉玉抬頭看了一眼葉衝，便麵無表情地繼續低頭夾菜扒飯。

    高素頭也不抬，冷冷地問道：“今天十八號了，錢賺夠沒有你就回來了。”

    葉衝怔了一下，低著頭咬著牙囁生生地小聲說道：“這兩周學業的事情比較忙……所以……還差一千多塊錢……”

    一聽這話，高素的臉立刻陰沉了下去：“那你回來幹什麽！”

    “哎呀！好了好了，衝兒剛剛回來，這些事情等吃完飯再說。”舅舅葉勇見狀立即放下碗筷，柔聲打圓場道：“衝兒來，快坐快坐，我去幫你盛飯。”

    “哐當！”

    高素突然把碗筷往桌上一扔，厲聲罵道：“葉勇我說你有病是吧，葉衝都多少歲了，是沒手沒腳還是跟他媽一樣有病，連個飯都不能自己盛，你給我坐下！”

    不等葉勇回話，葉曉玉便埋怨道：“媽！我說你能不能小聲點，要是把裏麵的病秧子又刺激到犯病了，發起瘋來今天晚上誰都別想睡覺了！”

    站在桌邊的葉勇頓覺自己是去廚房也不對，不去廚房也不對，隻憋得滿臉通紅：“你們都少說兩句吧。”

    葉衝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後走到桌前，堆出笑容道：“舅舅不用了，我是吃過飯回來的，就不打擾你們了吃飯了，我先去看看我媽。”

    說完葉衝便往小房間走去。

    “站住！”高素厲聲道：“錢呢！不是隻差一千嗎，其他的先交出來！”

    葉衝無法，隻得打開個人終端，進入轉賬頁麵。

    這邊葉衝剛一輸入轉賬金額1800，那邊高素卻突然走了過來按住葉衝的手腕，看了一眼葉衝的賬戶餘額，說道：“還有2030，轉2000過來！”

    “這……隻剩三十塊……我下周怎麽辦啊！”

    “我管你！”高素兩眼一瞪：“你以前一個月能從你同學那騙三四千塊錢，一個星期少說也是一千，你自己去想辦法！”

    葉衝急道：“下周是我最後的覺醒機會，我要好好準備，沒那麽多時間去賺錢啊！”

    “哼！”高素冷笑道：“你不交也可以，我們家要是沒錢買米買菜，餓著了你媽，那就不關我的事兒了。”

    “舅媽你……”

    葉衝本來是要拒絕交出這兩百的，但一聽高素拿葉清照來說事，登時不敢再說什麽，終於還是咬著牙，轉了兩千塊錢過去，隻剩下三十塊錢給自己。

    而這僅僅隻能買兩餐飯的零錢，將作為葉衝下周一周的生活費。

    或許，這就是寄人籬下的無奈吧。

    轉了帳後，葉衝來到了小房間。輕推開房門，隻見這件陳設簡陋的小房間裏光線還算充足。迎著夕陽的餘暉，整個房間都映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終於在這個家中稍稍顯出了一絲暖意。

    此刻葉衝的母親葉清照就坐在床頭，一層薄被披在腿上。

    葉清照看上去十分瘦弱，膚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雪白。但透過她憔悴的麵容，卻依稀可見當年的絕代風華。齊腰的長發梳理得十分整齊，身上的薄衫也是一塵不染。

    十六年前，經曆了一場險些一屍兩命的難產之後，葉清照便患上了精神疾病，受不得任何刺激，否則立即發瘋犯病，跟個三歲小孩兒似得胡鬧亂叫。

    此刻的床前，這女子一雙烏黑的瞳孔黯淡得讓人心疼，隻有當她聽到哢嚓的開門聲後，轉頭看見了葉衝，這才終於恢複了一絲絲的神采。

    “衝兒，你回來了。”

    “嗯！媽，我回來了。”

    葉衝走上去緊緊地握住那雙幾乎隻剩骨頭的雙手，心中感慨萬千。

    結果葉衝一碰到葉清照的雙手，葉清照便笑道：“衝兒，你這次覺醒又失敗了？”

    葉衝頓時驚道：“媽，你怎麽知道的？”

    “嗬嗬，傻兒子，你太小看你媽媽了。”

    葉清照抽出右手，輕撫葉衝的後腦勺，笑道：“媽媽當年可是蓉城赫赫有名的星道裝備商人，雖然不是星道，但比好多星道還更加了解星道。”

    “唉……以前我也聽舅舅說過，媽你當年可是個很厲害的人，原本你的日子是過得非常好的，都怪我……怪我……要不是因為我，媽你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葉衝歎道：“把媽媽害成這樣，我還這麽沒用，嚐試了十六次都沒有完成覺醒！”

    “我怎麽了？我現在可好的很啊！為什麽要怪你？傻兒子，這世上可沒你這麽包攬責任的。”葉清照就笑：“另外覺醒這種事情，能成則成，不能成便罷了。不做星道，當個普通人，平平淡淡地過日子不也挺好嗎。”

    葉衝道：“可是……我不甘心啊！憑什麽別人就能覺醒成功，成為星道，成為人上之人，而我偏偏隻能如此平凡普通！”

    “不甘於平凡是好事，但是兒子，你要記住，這世上不論任何事，都不可強求。”葉清照臉上一直保持著淡淡的微笑，說道：“哎呀，你一回來我就說了這麽多話，都有些渴了，幫我倒杯水吧。”

    “嗯。”

    葉衝轉身拿起水壺，卻發現裏麵已經空了，便去了廚房燒水。十五分鍾之後，葉衝拿著新的水壺，和一杯加了冰塊完成降溫的溫水回來。

    回來時，葉衝發現和自己出去時不同。葉清照此時手裏捧著一本封麵泛黃的線裝書。葉衝將溫水遞了過去，問道：“媽，你在看什麽？”

    葉清照笑道：“這是你的書啊，我見放在你帶回來的行李箱上麵，就隨手拿來翻一翻，裏麵的記載還真的挺有趣的。”

    “我的？”葉衝奇道：“我能接觸到的線裝紙質書，都是學院圖書館裏的舊時代書籍，那些都算是文物級別的東西了，我隻是試練生，可沒資格帶回家裏來。”

    說罷，葉衝從葉清照手裏將這本線裝書接了過來，合上後看了一眼封麵，隻見上麵寫著兩個大字，透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古樸氣息——貪決。

    不知為何，葉衝此刻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激靈，沒由來地浮現出了小區門口的那個矮小的老叫花子的身影。

    他咧開嘴露出一口惡心的黃牙，笑道：“小夥子，你很貪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