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黨錮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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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帝國幅員遼闊,沃土千裏,高祖劉邦擊敗楚霸王項羽而得天下,定都長安開元改製,武帝年間國力日盛,北驅匈奴,西平樓蘭,南戰百越,大漢甲兵所向披靡,及至王莽篡權,大漢帝國風雨飄搖,幸得漢室後裔劉秀等人力挽狂瀾,誅王莽,遷帝都於洛陽,使大漢帝國得以延續至今。
當今大漢帝國的天子名叫劉宏,劉宏並不是先帝的子嗣,而是先帝的侄子,先帝名劉誌,一生信佛修道,於永康元年煉成神丹一枚,大呼吾得長生矣!服之甍於嘉德殿,時年三十六歲,諡曰孝桓皇帝,桓帝一生無子,帝國又不能一日無君,大將軍竇武與太尉陳蕃商議過後,由大將軍竇武親自持節前往河間將年僅十二歲的劉宏接到帝都洛陽登基稱帝,改元年為建寧!劉宏登基後以張讓為首的一眾宦官每日都殷勤服侍,一日年僅十二歲的劉宏正坐在西園看著池塘中一尾尾的錦鯉發呆,
張讓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對劉宏說道“陛下,日日看魚不無聊麽”
劉宏略顯稚嫩的歎息道“相對於看奏章,還是看魚好些”
張讓回頭看了看四周笑道“陛下隨老奴來,老奴帶你看些不一樣的魚”劉宏此時被提起了興趣跟著張讓左拐右拐“原來皇宮這樣大啊,以前母後都不讓我隨便走的”
“陛下有些話老奴不知道應不應該說”張讓停下腳步滿臉猶豫,劉宏不明就裏問到“你有什麽話就說吧,朕不怪罪於你”
張讓思索片刻半蹲著將頭湊近劉宏的耳邊“竇太後並非陛下生母,先帝登基時,前大將軍梁冀飛揚跋扈,對先帝百般淩辱,依靠的是什麽?還不是有個mèi mèi在當太後,如今陛下所處與先帝當年何其相似,陛下一定要小心竇太後和大將軍,陛下這些話你知,老奴知千萬不要說出去,否則陛下與老奴都將萬劫不複”劉宏茫然點頭,張讓起身“陛下我們還是去看魚吧”
兩人走到一處庭院張讓回身神秘一笑說道“陛下相信這些魚會讓您滿意,請!”劉宏推開門,一時間竟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臉也慢慢變的通紅,庭院裏鶯歌燕舞,紅綢羅帳,一個個肌膚如雪,好似仙女下凡,劉宏癡呆呆的往前走,張讓陰險的笑聲在身後響起“陛下,人生苦短,需當及時行樂,試問九天仙境又怎能比的上這溫柔鄉呢!”紅霧飄飄,巫山**,劉宏走進去卻在也不想走出來,
“陛下此間魚如何?”
低吟聲此起彼伏,如泣如訴,夜未至,衣衫盡……
承德殿竇太後坐在皇位之後,一幹大臣站在大殿上,大將軍竇武望著空無一人的寶座眼光不斷變化,一名小太監低頭快步走到寶座前尖著嗓子“陛下有召”
大殿之上眾人皆跪倒於地,小宦太監刻意提高了本就尖細的嗓音“召曰:朕近日龍體不適,暫休早朝,諸卿若有大事可寫奏章呈上,另張讓、趙忠、封諝、段珪、曹節、侯覽、蹇碩、程曠、夏惲、郭勝等十人忠心可嘉特封為常侍,允其參與朝政,欽此”
“什麽?!”大將軍竇武氣憤的從地上起身,快步跨到小太監身邊,伸手將聖旨奪下打開自己查看,竇武臉色陰晴不定最後竇武狂吼一聲將聖旨撕碎擲於地上“此十人豬狗一般,竟然妄想參與朝政!我必殺之!”說罷竇武大步離開宮殿,太尉陳蕃急忙跟了上去“大將軍您此舉不妥,這是打陛下的臉啊!陛下如何看,天下人如何看?”
“先帝在世時這十人就為非作歹,今日竟然哄騙陛下發出如此詔書,我定要清君側”竇武走出宮門親兵早已將馬牽來,竇武翻身上馬轉身道“陳太尉,你等太學士可願與我共清君側?”
“唉”陳蕃本想十常侍根深蒂固需要慢慢清除,沒想到今日大殿上竇武一怒扯了聖旨,將矛盾直接點燃,更主要的是竇武今日所為簡直與謀反無異,然而十常侍在先帝在位時仗著絞殺前大將軍梁冀之功就已經飛揚跋扈,今日若不幫竇武竇武萬一身死,恐怕日後若在想剿除十常侍將更難如登天“也罷,今日我等學士就陪大將軍搏一次!”
“好,我去城外點兵!城內就仰仗陳太尉了”竇武說完策馬狂奔離去,而在一處陰暗的角落裏緩緩走出一個黑影望著竇武遠去的背影發出陣陣冷笑。
竇武帶著百餘名親兵疾馳出洛陽城,一路快馬趕到禁軍大營,竇武下馬快步走向中軍大帳“立刻擊鼓召集校尉以上來大帳議事!”
“是”一名親兵躬身離去
竇武伸手掀開中軍大帳,腳步卻停了下來
“竇大將軍,好久不見”此時的中軍大帳裏橫七豎八的躺滿了屍體,而說話之人一身宦官打扮,正大馬金刀的坐在將軍位上,身邊站著一名將官,正是禁軍射聲校尉王甫,在王甫的幫助下,竇武親衛將校盡皆被屠戮,竇武臉色鐵青指著居中之人喝道“曹節,原來你們早有預謀想殺我竇某人!”
“大將軍不也是想殺我等麽?既然你與我等總要死一個,那麽就由你來死吧!”曹節手一揮從昏暗的大帳裏湧現出數十個黑衣人“得竇武頭顱者,賞金千兩”
竇武親兵亦察覺出事情有變紛紛拔出佩劍,將竇武團團護住,竇武舉劍振臂高呼“清君側,誅宦黨!殺!”
一隊隊甲兵將竇武等人團團圍住,頃刻間竇武親兵所剩無幾,竇武持劍砍倒幾名漢軍,卻也被夾在漢軍中的黑衣人重傷,那群黑衣人竇武知道,本是先帝的玄鷹死士,眼看親兵越來越少,剩下的亦在苦苦支撐,竇武掙紮著起身“曹節,我竇武不能殺你們,終有一日你們會不得好死”
“那就不勞大將軍費心了!”曹節飛身撕裂中軍大帳越過無數人朝竇武撲去一把狹長的劍一閃而逝曹節落地手中把玩著那把狹長的劍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嘴中輕歎“原來大將軍頭顱也和普通人的一樣啊,真是無趣”
“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陳蕃送走了竇武,隨從趕來馬車,此時陳蕃一陣陣的心神不寧,他回頭看了眼這長長的甬道,轉身正欲上車,一枚羽箭劃過,射穿了陳蕃的胸膛,陳蕃一臉不可思議看著自己被射穿的胸膛,陳蕃努力想回頭看一眼是誰如此大膽竟然敢在大漢帝都皇城外刺殺自己這個朝廷重臣,他很想回頭看一看,可是他已經無法回頭了,身體倒在地上,散開的瞳孔透過高聳的圍牆,看到的是清澈無雲的天空,隨從的哭喊聲,下朝同僚的慌亂聲都慢慢消失於耳邊。大漢帝國太尉被學子尊稱為三君之一的陳蕃於朝會之後被刺殺於司馬門。
大漢帝國帝都洛陽城,不同於以往的熙熙攘攘,顯得分外冷清,每條街道都由大漢帝國的精銳羽林衛把守,羽林衛成軍自武帝年間,軍中甲士皆為帝國戰死將士之遺孤,從小被皇室收養,培養成為親軍甲士,無論訓練,裝備都遠遠超過其他軍隊。
“奉上命,全城戒嚴,緝拿黨人!如有反抗窩藏,與謀逆論處”一匹匹快馬在街道上呼喊著馳騁而過。街道上的甲士也紛紛開始行動,頃刻間,鐵甲軋然,哭喊聲,物品碎裂聲不絕於耳。
昏暗的屋子裏坐著十來個華衣高冠的士子,居中坐著的是位六十左右歲的老者,此人正是大漢帝國鼎鼎大名的名士李膺,此時他視線掃過身旁諸人最終將視線定格在昏暗的屋頂上“諸位想必也聽說了,陳太尉,竇將軍已死,我等大勢已去,不曾想今日竟敗在一群閹人之手,李某愧矣!”
諸rén miàn上皆有悲慘之色,其中一人起身道“我等一心為陛下,一心為江山社稷,為何陛下卻要我們死,我張儉不服”
李膺伸手示意張儉坐下,隨後開口說道“元節,在陛下眼中,你與我以及在座的諸位才是亂臣賊子,張讓他們才是能臣良相,我等士子一心為百姓蒼生,一心為江山社稷,終究抵不過陛下麵前閹人的一句話,為什麽?隻是忠言逆耳那麽簡單麽?說到底,閹人或許更得陛下信任,要不然軍政大權也不會都給了張讓等人,我們也不會敗的如此烈!”
“李大人,此時全城都在搜捕你我士人,我們要如何應對?”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陛下不理朝政已經兩年了,朝中之事都是張讓等人在發號施令,他們汙蔑我等士子結黨營私,我們又能如何,此事過後,我等士子再無朝堂立足之地,諸位若能逃出洛陽城,可去投奔劉表,劉表身為皇室,又有君子之德,必然會收留各位!”
“大人,那你呢”
“我,我已經六十了,作為臣子,臨事不怕危難,有罪不避刑罰,若陛下認為我有罪,那麽就死生由命吧!有些事總要有人去承擔,否則將會死更多的人”李膺言罷起身推開門走到庭院內,略顯佝僂的身子,在夕陽下映射出一條很長的背影,諸人互相看了眼,同時跪拜於地高呼“我等願與大人共死!”
李膺身形顫抖,最後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大門從內緩緩打開,門外羽林精銳張弓搭箭瞄準門口,這時一名金甲玉帶的將軍緩緩策馬向前,將馬停在李府門前,下馬雙手抱拳“李大人末將甲胄在身不能全禮,恕罪”
李膺眯起雙眼細細打量“哦原來是羽林中郎將許翌將軍,張讓如此看的起我一介書生,竟然讓將軍親自前來”
“李大人說笑了,末將隻聽陛下一人差遣,您之威名天下共知,此間之事實非末將所願,隻是上命難違末將亦不敢違命,還請李大人移步”許翌說完一恭到底
李膺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扶了扶頭頂高冠轉身望去,身後諸人並無懼色,李膺仰天大笑昂首挺胸走了出去,身後諸位士子亦昂首闊步緊隨其後,精銳甲士本欲上前將諸人捆綁壓入詔獄,許翌擺手摒退甲士,歎息一聲誇上戰馬。
大漢帝國建寧二年秋,帝都洛陽發生了一起大事,太尉陳蕃,大將軍竇武,少府李膺等人欲剪除宦官專權以失敗告終,竇武兵敗身死,陳蕃遇刺,李膺等數百士子被下獄處死,此事之後大漢帝國官府再無寒門士子,再無名士風流!朝野之上盡是買官賣官,一時間民不聊生,亂象四起,大漢帝國步入最後餘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