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毒狼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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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狼第五十二次從暈厥中醒來,痛疼撕裂著他每一寸還可以感知的**。他眨了眨眼睛,腦海裏翻湧出支離破碎的夢魘——強掩憤怒的麵孔,獨自在曠野中哭喊的孩子,身材魅惑的無頭女郎,奄奄一息的呼救,這些似乎毫不相幹而又彼此牽扯的毫無意義的畫麵,一時間讓他差點又昏厥過去。他努力睜大了眼睛,終於漸漸清空了那些混沌的想法。他開始回想出事的那一刻,熱浪從他身後撲來,火光映紅了那扇緊閉的門——對,這才是現實!
“全身都幾乎散架了,不過放心,會慢慢康複的。”一張蒼白發虛的臉,溫柔的聲音忽遠忽近。他終於確定——他媽的老子還沒死!
熬過最初的危險期,他的神智終於慢慢回歸。除了沙狐每天都來看看他,遊騎隊其他成員鮮少露麵。尤其是shān zhū更是一次都沒來過。據說他們都忙得焦頭爛額。
自從兩百年前的那次大混戰之後,地球成了被炙烤的地獄,再不能繼續居住。人類散居在銀河係的數萬個小型居留地人造星上,重新規劃起看似有條不紊的生活。有些居留星努力靠近著史前生活(這裏的史前,指大混戰之前),有房子綠地空中運輸車甚至高爾夫球場。有些居留星則變得高度實用主義,應用各種科技讓每寸地方都高速運轉發揮自己的價值,仿佛一部永動機,不斷的發電、合成糧食和水分子。還有些居留星看起來像是隱士修行之所,荒蕪黯淡。大的居留星可以容納數千萬人,但小的就隻有幾百人過著農耕部落的日子,甚至一兩個人。上帝保佑人類,他們在大混戰之前就已經像小孩子捏泥巴一樣隨手丟棄了幾萬顆可以居住的人造基地,雖然大部分都是實驗性質或者幹脆就是帶著世外桃源噱頭的度假村。“不,你應該說是女媧造星!一皮鞭下去幾百個泥點彈起來!”shān zhū有一次這麽嚷嚷道。
然而,資源是永恒不變的戰爭源泉。尤其當資源極度匱乏之時。人類在居星時代的最初,花費大量時間去重整貨幣係統,原來的國家建製和紙幣顯然已經毫無意義,然而交換依舊是社會生活的最重要組成部分。男士們尤其深有體會,如果沒有交換,這個社會無疑要變成母係氏族社會了。“我覺得人類文明最大的倒退就是連叫雞的自由都被剝奪了!”斑馬多次滿懷深情地控訴著這個最大的苦惱。
根據現實的需求,每個居留星都快速地整理出自己一套完整的統治秩序。雖然細節各自不同,但主幹都一樣。在阿達亞星,他們有自己的中央議會和軍隊。最重要的是他們甄選出一支由精英組成的遊騎隊,前往不同的居留星、行星去搜刮、探索或者交換資源。毒狼、沙狐、shān zhū和斑馬正是阿達亞遊騎隊的成員。除此之外,還有沉默的大象以及鬼主意非常多的胖猴。
最初被選中的是shān zhū。shān zhū之所以叫shān zhū,是因為她從小就具有扮豬吃老虎的天賦,這在對外交涉中具有一定的迷惑性。加上在議會護衛隊裏表現優異,獲得了議會長的關注。經過兩年的磨練,遊騎隊老一批成員已經死的死,殘的殘。剩下shān zhū依舊容光煥發活蹦亂跳,於是就順理成章地成為新一代遊騎隊的隊長。成為遊騎隊員雖然九死一生,但卻有極其壯觀的報酬,幾乎是阿達星八百萬平民共同的夢想。進入遊騎隊盡管各憑本事,但能否最終生還,常常還要看運氣。
shān zhū最不喜歡的隊員就是毒狼。她經常發牢騷說:“他怎麽還沒得肝癌死呢?”略有些陰鬱承認自己很好色的斑鹿也不喜歡毒狼,他說:“毒狼人品有問題!”善良厚道的大象談起毒狼總是:“嗬嗬。”一向大大咧咧的胖猴則說:“毒狼嘛,主要是腦子有問題。”
隻有蒼白美豔的沙狐對毒狼還有幾分善意:“少喝一點,少被女人掛累,這樣你才能活得長久一點。”
所以斷後的事情一般都由毒狼來負責。例如這次去炸毀勇6星的軍械倉庫,他跑回飛船時艙門已經閉合準備起飛。衝擊波裹挾著他衝向艙門,他隻覺眼前一黑神智盡失。當他終於慢慢康複時聽沙狐講述了當時的情形。那時已經超過預定集合時間三分鍾,shān zhū下令關閉氣壓艙門。他們雖然都看見了他正飛奔過來,但這時爆炸引發的衝擊波使飛船劇烈晃動。shān zhū看了一眼大象說:“這裏交給你!”然後她跑去駕駛艙和肥猴準備起飛。大象最終與斑鹿合力旋開了手拉小艙門把毒狼拉了回來。勇6星的軍械倉被炸掉之後,軍火市場上阿達亞星最大的競爭對手元氣大傷,shān zhū忙於在各星議會之間推銷高端wǔ qì產品。勇6星心知阿達亞星搞的鬼,各種譴責交涉,要求交禍首去星際軍事法庭審問。阿達亞星就兩個態度:1、證據拿出來;2、要不你來襲擊我試試。
毒狼吃力地huó dòng了一下自己的關節,對沙狐說:“我想見shān zhū。”
shān zhū穿了軍綠色的連身西裝短裙,筆挺貼合,勾勒出動人的弧線,外麵套了一件格子羊絨背心,看起來柔和了一點。對比起沙狐的美豔,shān zhū稍顯硬朗。但當她一開口,就完全是另一付模樣了:“啊呀,聽說你已經就快完全康複了,天曉得我這是有多擔心呢。”
“嗬嗬,真是天曉得!”
“怎麽?要做反了你?”她厭惡地看了看他滿身綁帶的樣子,然後揪住他的耳朵道。
“我想問你,這次我們之間的恩怨可以兩清了嗎?”毒狼拿開她的手,態度冷漠。
shān zhū也立即換了一副麵孔:“離開遊騎隊。我可以承諾給你一大筆錢。”
“我背叛過你一次,你拋棄了我一次,已經扯平。我為什麽還要離開遊騎隊?”
“你還不明白嗎?你之所以可以被選入遊騎隊,隻是因為你曾經是我的部下。沒有我的背書,你什麽都不是。”shān zhū輕蔑地笑。
“老子多少回出生入死,屁都不算嗎?”沉默半晌,毒狼咬牙切齒地蹦出一句。
“你無非是想出人頭地,你已經做到了。我不明白你這是要賴著幹什麽。實話告訴你,隊裏沒有人信任你,每次行動我都要分三分心思來防備著你,你是減分,不是加分。”
他氣得渾身發抖,顫抖著撐起身子,把床頭的儀器都掃落地上。shān zhū躲得遠遠的嗤笑道:“你好好想想吧,肯定你人生成就的人可不在遊騎隊,而在女人肚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