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各自獨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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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少說也有十幾個年頭的陳酒啊,多謝了。”匡瀚也是識貨的人,不說酒怎麽樣,畢竟人家送東西了,說兩句客氣話也是應該的。
王大叔揮了揮手轉身離開後,還時不時吞下口水扭頭朝酒壇子瞄上一眼。
此情此景一直是匡瀚小時候想當大俠時的夢想啊,他也從沒告訴過任何,他兒時的夢想到底是當大俠,還是當大俠時這樣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匡瀚,你混蛋。”雨兒姑娘如幽靈般出現在匡瀚身邊,不知哪裏來的怒氣,一腳就朝他的腳麵踩了下去。
“哎喲喂,疼,你鬆開。我怎麽招你惹你了,一見麵就給我來上一腳。”匡瀚嘶啞咧嘴地問道。
“你不是說了請我吃老虎肉的嗎?怎麽自己偷吃不叫我?”
“měi nǚ啊,我被人打昏了十幾天,今天剛醒。再說了,我就是想喊也不知道去哪喊你啊。你師傅那我可是不去的。”
“你沒事吧,現在身體好些了嗎?”
“死不了,趕緊把腳拿開,想踩死人啊你。”
“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暫且饒過你這回,下次敢答應我的事不做到,一定叫你好看,哼。”
“行行,你坐下吧,我請你喝酒吃肉。”
“師傅說過,不能單獨和男子喝酒。”
“我是美男子,多一個字,沒事的。”
“不要臉,那我就隻喝一點點。”
“行,就喝這一點點。”
“這麽大一碗啊,會醉的。”
“醉了我送你回去唄。”
“噢,那好吧。”
“小雨啊,你多久沒出莊園了?”
“有十幾年了吧,怎麽了?”
“沒事,難怪這麽好說話。來來,喝酒吃肉,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好,不醉不歸。”
“等我上幾天班就要回家一趟,好久沒看到我老爸了,你要不要一起去,我順便帶你到處玩玩啊。”
“啊,你要帶我去見令尊?”
“是啊,我跟你說,現在外麵的世界可跟十幾年前有很大的變化,保準你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咦,小雨,你怎麽不說話啊。小雨?”
“沒,沒什麽。來,我們喝酒。”
“哈哈,好酒。我唱首歌給你聽如何?”
“好啊,我最喜歡聽歌了。”
匡瀚唱著唱著便無聲地留下了淚,他十幾歲便過著朝不保夕、到處流浪的生活。如今雖然明白自己的父母並不是不關心自己,但受過的苦終究還是在幼小的心靈裏紮下了根。知道自己還剩下三個月壽命後,就算能堅強地找到理由說服自己加緊提升修為便能解決。事關生死,又豈是那麽容易就能坦然麵對的。
那些違背道德和摧殘自尊的經曆時刻折磨著他的內心,在他被回憶折磨得想現在就回家時,一隻軟潤無骨的玉手遞來一麵白色手絹。
手絹很是幹淨,帶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少女體香。這股香味把匡瀚拉回了現實,是啊,路就在腳下,不管怎樣都得走下去。班還是要上的,回家不在於急著的這幾天。
“謝謝。”
“不是要不醉不歸嗎?”
“好,繼續喝。”
“你先吃點肉,我也還你一首歌吧。”
“請,洗耳恭聽。”
“檻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匡瀚剛聽兩句整個人便呆住了,猛地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連忙大口吃著老虎肉,哪裏還敢看她。就算不看,她獨特的聲音配上癡怨的古詞,怎可能是低頭便躲得了的?他不知覺地已經把桌上的十塊老虎肉吃了**塊,終於熬到她唱完。
“來,我們幹了這碗便散了吧,月已過頭頂,再晚些便是天明了。”
“幹。”
“呃,雨兒姑娘,我突感體內血氣翻滾,怕是修為要突破了,先行告辭。”
“你答應過的,我醉了要送我回去。”
“你不是還沒醉嗎?”
“會醉的。”雨兒唱歌時見匡瀚一直低頭吃肉,本就是冰雪聰明的姑娘,哪裏還不明白。可惜不甘心啊,說完便看著匡瀚一碗直接灌下喉。心裏卻是想道:“隻怪一時好奇,沒事幹嘛要拿占卜術算他呢,全是自己惹的禍。”
雨兒姑娘喝完後便把碗滿上,眼睛一直看著匡瀚,似是想問什麽,又是像在說什麽。
一碗酒又是直接灌下喉,喝半碗,漏半碗,她絲毫不顧被酒水濕透的衣衫,還在一直看,一直看。
再一碗倒滿,正欲繼續灌時,匡瀚伸手搶了過來,仰頭喝幹說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若是無意,莫要隨意承諾於人,很疼的。”小雨黯然地說道,還是在看,似看不夠,似在找尋任何關於想看到的。
“若是告訴你,我命不久矣,你會信嗎?”
“我已算過,雖看不清你的命勢,但你的活得久不久有何幹係?”
匡瀚心想道:“可惜了,第一次被měi nǚ表白,既然是個對自己有目的。希望你隻是被利用,我能感受到你的真誠,謝謝。”
“把你的diàn huà號碼給我,有空找你一起去玩,朋友。”他沉默了會後便一手倒酒,一手拿著鑰匙伸了出去說道,他也在看。
“好,我等你diàn huà。”小雨看到了,所以她笑了。
匡瀚看到她笑了,所以他也跟著笑了。
“叮。”
兩把鑰匙相碰敲在了一起,兩人的目光在此時交錯而過。他們都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卻沒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
兩碗倒滿的酒,各自獨飲。背對而馳,獨自離去。
清晨的風順著窗口躥了進來,涼涼的。匡瀚伸了個大懶腰後跑到窗口向外喊道:“天亮了,起床了。閑著沒事的,起床打孩子了。”
他喊完後便把窗簾都拉上跑去刷牙洗漱,全然不顧各樓傳來的咒罵聲。
h市人民路,正義報社電梯裏。
他第一次單獨操作的時候才知道電梯隻有34層的按鈕。
“35層和36層是吃飯的地方,那我工作的地方應該就是37層了。可是沒有按鈕啊,怎麽辦?”
他抓耳撈腮地在電梯裏跺著腳,引來電梯內的幾個短裙工作服的女子一陣驚叫。沒辦法,他今天身穿一件白色長衫,雖然沒有特殊作用,但給人的感覺很是帥氣逼人。
一身純白手工的長衫時常被身邊好奇的女子摸上一摸,白色的腰帶和綁在額頭的白色絲帶配上他的身材和短發,讓電梯內的男人都忍不住讚一聲:好一個英姿颯爽的少年。
他把一隻閃爍著九彩光芒的贈送品耳釘戴在左耳上,有個離得他比較近的女子看見後,一個勁地用她的wǔ qì往匡瀚的手臂撞來。
就在他快支撐不住時,所有人終於都在電梯到達34層時全部出去了。
“叮。”
匡瀚呼出口濁氣時正在平複心情時,電梯門在35層打開。一群人衣衫不整,很明顯都是宿醉剛醒地站在電梯外卻是不進來,不是正義報社眾人又是誰?
他一個勁步衝出電梯口,雙手平攤著一份剛打印出來的文件單膝下跪喝道:“老板,各位大哥哥和大姐姐們。這是在下熬了個通宵擬定出來的東西,作為投名狀獻給諸位。”
文件上是匡瀚讓小臥龍把降龍掌詮釋出來的詳細講解和心法,還有最後一頁是所欠的金額明細和利息翻倍的條款。
大意為:每月所欠一百萬願付兩千的利息,隻有一次還清才不用支付利息。
他早就明白李義當初說出這話的意思,隻是沒想到坑是挖好了,匡瀚也很識相地往下跳了,卻沒想反而把自己給坑進去了。
李義按耐住眾人又想要關心匡瀚的衝動,接過文件一看。頓時雙眼放光地複製一份後便扔其他人,人手一份,包括已經痊愈歸來上班的趙正初也無恥的複印了份。
匡瀚見眾人臉色有所好轉,連忙上前拿出鑰匙欲轉賬給他們。
李義躬身往前,一膝頂在匡瀚的肚子上說道:“囑咐了多少次,除了在莊園和報社內,不能暴露有鑰匙的行為。”
就在李義頂完後,眾人也依法效仿,隻是說辭卻是有很大的出入。
“雖然你沒有我帥,但穿成這樣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啊。”吳擎頂完後學著李義走進電梯內站好。
“好好的個大男人,既然學女孩子戴耳釘,哼,不學好。”李幻香也有樣學樣的做著,說道。
“我討厭白色。”
“我最近比較煩。”
“剛睡醒,需要運動。”
“天氣預報說是明天有雨。”
“你可以當我是在夢遊。”
“如果可以重來,我還是會關心你的。”
“兄弟,我躺在床上十幾天了,屁股都長瘡了。”趙正初根本不敢開口問匡瀚是怎麽得罪眾人的,為了不被排擠,也隨著群眾來了一下。
幸好他還有點最基本的良知,最後把匡瀚背進電梯,找了個角落站好。
“現在是七點二十分鍾,八點整準時在大廳集合。你們可以自由選擇任務模式,但匡瀚不能選擇單人任務。有沒有人願意帶這個菜鳥做幾次c級任務的?”李義嘴角帶笑地朝大家問道。
果然,集體默不作聲。
“三法齊修的天才之路,就是這麽的坎坷啊。其實我這裏還有一些比降龍掌更厲害的武學和功法,哎,可惜了。”匡瀚心裏明白他們的想法,但一個人做任務實在太嚇人了。
“我覺得吧,小匡身材太過單薄了,我有必要對他進行全方位的保護。”姬恒大收起擦拭的眼鏡連忙摟著匡瀚說道。
“你不行,這麽多脆皮měi nǚ需要你的身板。”李義和吳擎同時拒絕道。
“小匡啊,你的攻擊厲害還是防禦厲害?”吳擎甩動著秀發微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