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門口，高一年級與高二年級的學生必須穿校服，至於高三將要滾離母校的這些人，訓導主任已經睜一眼閉一眼了。年初一部分特長生早就離校kǎo shì了，美術啊，舞蹈啊，播音啊，主持啊，剩下的這些要麽屬於理科要麽屬於文科，要麽屬於軍校生。

    “老康，早啊。”蔡小明跟康主任搭個話茬，平日裏沒少被主任訓導，後來蔡小明就習慣了，再後來康主任也習慣了，現在恨不得蔡小明立刻畢業。反正蔡家也不在乎小明能考上哪個學校。錢穆還是客氣的跟訓導主任問早，康主任對好學生言辭溫和許多，意味深長的說道：“小穆啊，這幾天不能鬆懈啊，還要衝一衝，好學校就差那兩分，免得以後後悔。”

    錢穆點點頭，“我知道了主任。”

    兩人擠進校園，今天比往常多了不少新麵孔，還有一周就要畢業了，之前離校kǎo shì的特長生也回校等待畢業，參加最後的文化kǎo shì。特長生多měi nǚ，膚白貌美關鍵腿長啊，白花花的大長腿揪的人心動，正是青春荷爾蒙爆發的年紀，錢穆不要臉的左右偷看，目不斜視卻能盡攬風景。

    蔡小明可不在乎這些，臉麵什麽的，小學三年級偷看同桌裙底的時候就扔了，這廝火辣的眼神擇人而噬。特長生們洋溢著快樂的笑容，十八歲，確實是無憂無慮的年紀，讓人回味且苦澀。

    “我怎麽不知道今天特長生回來，說起來měi nǚ是多了些。”蔡小明評頭論足，這個胸太小，那個腿不直。錢穆撇撇嘴，恨不得快點進教室，其實不光錢穆兩人偷瞄，穿著校服的那些學弟同樣偷偷看心目中的女神，他們還未擺脫訓導主任的壓迫，隻能將個性縮起來，等著明年爆發。

    蔡小明推了推錢穆，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前女友，前女友。”

    錢穆愣了一下，看著教學樓門口走過的人影，確實是他前女友，兩個人的孽緣要從高一說起。前後桌，錢穆的學習成績還算突出的時候，陳檬坐在他前桌，那時候的陳檬個子矮嬰兒肥，除了胸口偉岸點，全身上下跟水桶差不多，一張笑臉還算美麗可愛。高一結束時，陳檬遞給了他一張不規則的紙片，上邊寫著“我們做情侶吧。”

    錢穆委婉拒絕了，陳檬也笑嗬嗬的說我開玩笑的。

    之後的兩年成了錢穆的噩夢，陳檬的嬰兒肥退去，身高拔了拔，一雙長腿yòu huò無比，臉蛋也美的冒泡，前凸後翹，美人坯子一個。年前陳檬作為美術生外出學習加kǎo shì，兩人曾借著通訊聯係，瘋狂的熱戀了‘幾天’；快到畢業了，陳檬告訴他都是開玩笑，隻是想讓他安心kǎo shì，才答應他的追求。好吧，勉強算做前女友了。至少錢穆沒有當那‘幾天’是玩笑，他很認真的對待那段熾烈卻短暫的愛情。

    今日陳檬梳起了馬尾辮，粉色T恤，超短褲下露著讓人心動的měi tuǐ，蹬著一雙運動鞋，陽光無比。

    “早啊，兩位。”對於教學樓前的偶遇，陳檬樂嗬嗬的打招呼，錢穆也擠著笑容說早。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苦澀？難受？糾結？不舍？總之打碎了五味瓶，本以為自己可以正視陳檬，真正碰見了依然讓人無法忘懷。

    他依稀記得開學前那句介紹，“我叫陳檬，檸檬的檬。”確實很像一口檸檬，酸透了心。

    “啊，我還有事，提前一步，你倆說。”蔡小明快走兩步，爬上了樓梯，留下兩個人一起走進教學樓。

    錢穆沉默了片刻，問道“昨天回來的？哦對了，你們還要進行文化kǎo shì。”

    “恩，提前回來了幾天，在家休息夠了，今天還要上最後一個星期，學校真好啊。”

    “據說大學更好。”錢穆心裏暢想著班主任的話語，“現在苦一苦，大學樂一樂。”三年寒窗苦，為的就是一個大學啊。

    “考的怎麽樣？特長生的文化課不需要多少分。”

    “對，隻要美術過了線，應該沒問題。報考了十幾家，還不知道結果呢，等消息了。”陳檬跟著錢穆的步伐上樓，錢穆在四樓，陳檬去五樓，站在四樓的樓口，錢穆深吸口氣。

    “我先走啦，有空聯係。”

    “好，常聯係。”陳檬一扭身踏上樓梯，留下一道倩影。

    蔡小明從樓口一邊的死角擠過來，拍了拍錢穆的肩膀，嘴裏嘖嘖道：“真是個美人坯子，我說兄弟，你當年怎麽走眼了。你不是號稱狙王，那雙眼比八倍鏡還準麽？”

    錢穆哼哼兩聲：“老子喜歡用四倍鏡，能打偏，懂不懂？”

    四樓與五樓樓梯的拐角處，偷聽的陳檬嗤笑一聲，這才昂首挺胸的走上五樓。

    兩人擠進了教室，黑板上寫著‘自由複習’四個大字，這一星期沒什麽其他事情，老師的任務完成，除了盯著學生複習外，偶爾心血來潮壓兩個真題。錢穆也屬於理科劃分，需要考物理化，曾經苦苦鑽研過，可惜中途放棄了，讓人頭大的物理題，讓人無法揣摩的生物題，隻有化學還算看的真切點。這三科的成績幾乎定型了，錢穆的要求不多。

    他的文化課成績不會扯後腿，關鍵還是看體格測試，隻要到了前三十名，就能參加南浦大學的集訓選拔。

    教室裏亂糟糟的，平日裏嚴肅的老師也懶得管了，隻要不把房子拆了，任由他們來吧。蔡小明捧著一本報考指南，看各大學的分數線，他的文化課有點吃力，即便做了機械手臂，也難過南浦軍校的文化線。所以說上天是公平的，給你打開一扇窗的同時，也肯定會給你關上一扇門。蔡小明的門就是文化課，慘不忍睹。

    最簡單的語文課都不及格，還能說什麽。

    後桌的胖子熬著黑眼圈，瘋狂的在題海中遨遊，二百多斤的胖子，下了決心硬是減到了一百五十斤，肚皮上一層須肉，摸起來跟水波一樣。錢穆喜歡把手放在上邊，拍一拍。聽說前段時間胖子熬夜做題，這份狠心讓人佩服。

    對自己狠的人才是真的狠。對別人狠，算不了什麽？錢穆苦苦的想著，對自己狠？他確實要對自己狠，看看時間，提前走一會應該沒事吧，包裏的藥劑安然的放著。

    今天鍛煉完，就要衝一下運氣了，成了南浦軍校，不成就再說吧。心中有事掛著，很難靜下心來。人是複雜的動物，尤其是內心的糾結情感，很難用科技模擬。

    不知不覺一節課晃過去了，錢穆走出教室，站在樓道上，靠著冰涼的牆壁，抬頭望向半空，一層模糊的隔膜阻礙了火辣的陽光，使得成誌區的溫度不會太高，也不至於悶熱。

    身前一陣淡淡的芬芳，錢穆低下頭來，迎麵是一個跟她個子相仿的měi nǚ，麵容冷冰拒人千裏之外。

    “錢穆，幫我轉告蔡小明一聲，不用在我這浪費時間了，我沒空。”měi nǚ說著扔下一摞情書，錢穆半張著口。他不是驚訝蔡小明給舟悅寫情書，大校花有很多人追，蔡小明也不例外。關鍵對麵樓上，陳檬趴在樓道的圍欄上，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錢穆被人甩了一臉情書的樣子。

    有口難辨啊，這他麽是蔡小明的情書，你甩我幹嘛？你甩我也就算了，不能找個安靜的地方？大庭廣眾的，我不要臉啊？錢穆半張著口，看著舟悅頭也不回的身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嘍。

    “嗷，哦”的尖叫聲在五樓樓道紛鬧起來，課間喜歡趴在樓道欄杆的牲口們最喜歡看熱鬧了，看到女神甩人一臉情書，這種感覺太過癮了。錢穆懶得動了，也懶得解釋了，繼續靠著，抬頭望天。

    “哎，又一個被女神傷害的男人，你看那眼神，不會尋死吧？”

    “難說，上月A班的尖子生被人拒絕了，直接跳下了四樓，差點死了。”

    “沒死也廢了，這一年白讀了。”

    錢穆聽著對麵談論，歎氣一聲，彎腰把情書撿起來，既然自己已經替蔡小明背了黑鍋，那就好人做到底吧，把情書扔在這裏，等人再過來仔細看看，丟人的就是蔡小明了。

    今天諸事不順，讓錢穆的心情更壞了，如果吞噬了藥劑沒有突破到D級體質，怎麽辦？怎麽辦？

    把情書塞到蔡小明兜裏，錢穆趴在桌子上，儼然一副受傷的姿態，樓外的熱鬧吸引了一群人，很快大家就知道又一個被女神拒絕的可憐人，錢穆並不突出，認識他的人不多，知曉他名字的也不多，偏偏陳檬在五樓說了句，“那人叫錢穆，很賤的一個人。”

    第二節課間，錢穆一動不動，不想出去了，蔡小明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替我背了黑鍋。放心，晚上我請客，我請客，大閘蟹怎麽樣，正宗的亞太野生蟹。”蔡小明賤賤的模樣十分欠揍，說起來錢穆打不過他了，機械手臂的動力十足。

    翻開通訊，《寰宇》遊戲的點擊量早就過億，更有昨晚進入內側的玩家發出的截圖，幾乎真實的槍械，挺拔的軍艦，讓人熱血沸騰，這款遊戲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