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鳩占鵲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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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到來的極快,陽光暗淡的同時,一層陰影迅速的籠罩了特朗姆基地。跑了一天,戰鬥了一天的玩家,身心疲憊,臨近夜晚,隻想找個床惡狠狠的睡一覺,肚子中咕嚕嚕的叫著,饑餓的感覺同樣難受。

    把不必要的裝備全都扔掉,減少負重。錢穆率先跳窗,鬆軟的土地上傳來兩聲悶聲,夾雜在槍聲當中並不顯眼。趙胭脂從左邊包夾過來的,錢穆兩人從右邊撤退,早就計劃好了方案,這一次要繞到趙胭脂藏身的房子。

    雙腿跟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比,還要提著**,背著厚重的步槍,饒是錢穆體質不錯也吃不消。艱苦鍛煉意誌,權當鍛煉了,年輕人咬牙就能堅持。蔡小明反倒跑的快些,生怕趙胭脂追上他,那娘們凶猛的很,暫時躲開為妙。

    五百米的距離,看起來那麽近,真正繞過來氣喘籲籲,還好沒有碰到其他玩家,這個時候,大家都找安靜的角落眯著,養些精神。趙胭脂選擇的屋子極好,隻有一個房門,守好了樓梯,沒人可以攻上來,天台又可以配合狙擊舒爽的打靶。

    蔡小明直接坐在了樓梯拐彎,半躺在那裏,“累死我了,怎麽突然這麽累了。”錢穆也感覺到了疲倦,大概是天黑的緣由,白日裏的疲倦同時襲來。所有人都一樣,繃著一根筋的時候不覺得累,一旦冷靜下來,疲憊的感覺襲來,眼皮都開始打架。錢穆的狀態還不錯,今天太興奮了,倒沒有感覺到太多的疲倦。

    “你先去休息會,我們輪番守著,免得被人包了,最好藏起來,我感覺趙胭脂快回來了。”聽到錢穆這話,蔡小明指了指樓下的房間,又指了指樓上的房間,示意錢穆也躲起來,偷襲趙胭脂。

    這個方法不錯,趙胭脂應該沒想到,兩個大男人闖進了她的守地,還藏好了等著收拾她。錢穆換下步槍,找二樓的一個房間藏好,房間裏有破舊的沙發櫃子,藏起來不難。

    蔡小明直奔樓下,指了指通訊。兩人怯生生的躲好,隻感覺外邊的亮光漸漸消失。

    房門開了,又擱置一聲關上了,隨後是有人踏上樓梯的聲音。小明發來了訊息,“二木,要不要動手,趁著偷襲幹掉她?”

    “人可是嬌滴滴的měi nǚ,你舍得下手?”

    蔡小明撇撇嘴,“這種級別,估計是恐龍,我很怕啊。”

    “這女的戰鬥力不俗,真被人爆頭就壞了,我們等她休息了再偷襲,確保沒有紕漏。”

    “可以,可以,你聽著動靜,我等你消息。”

    錢穆靠在櫃子裏,不讓身體發出動靜,屏住了呼吸去聽隔壁的聲音。趙胭脂大手大腳的卸下背包,同時聽著樓下房門的動靜,她一個人需要時刻注意身後,最可氣的是讓那個‘聰明的小明’跑了。

    遊戲裏確確實實跑了一整天,可真實世界裏並未發生十二個小時,遊戲於現實的時間流速不同。不同副本的時間流速同樣不同,現實世界的一天相當於新手副本的十天。而現實世界與《寰宇》遊戲的時間比例是1:3;處身遊戲當中,真的感覺發生了一整天,身體清晰的饑餓感,疲憊感與現實無異,隻能感歎科技的神奇。

    全息模擬技術能針對大腦神經,對人體產生不同的指示命令,讓人察覺不到現實與遊戲的區別,可一旦走出了現實,大腦恢複正常運作,人體從淺睡眠的層次蘇醒之後,又能感覺到現實即是現實,遊戲即是遊戲。

    夜色下的荒島徹底寧靜了,玩家趁著夜色搜尋,更多玩家選擇貓在角落裏偷襲。安靜下來的同時,身心的疲憊也隨之而來,隻有一瓶清水,怎麽解決腹中饑餓。肚子咕嚕嚕的叫著,錢穆使勁按著它,免得被人聽到了動靜。

    不光錢穆覺得饑餓,存活的玩家都是這樣,沒人可以撐過三天,哪怕不被槍狙殺,也會被活活餓死。

    時間悄無聲息的走了些許,從遠處傳來兩聲低沉的槍響,並未打破特朗姆基地的沉悶。錢穆快堅持不住了,眼睛死死的閉著,下一刻就要睡著了。一咬牙清醒了過來,屋子隔壁寂靜無聲,趙胭脂沒發出丁點響聲。

    “小明,小明?”錢穆給樓下發xìn hào,等了一會,小明沒有回音。

    他不會睡著了吧?

    “小明,小明,準備出動。”又一條訊息發過去,依然泥牛入海,對麵毫無反應。

    錢穆待不住了,自己動手。躲在櫃子裏彎著身子,小心的邁出腿,雙腿變得麻木毫無知覺。一動不動的站了四五分鍾,等麻木感消退。

    房子裏黑漆漆的,先小心謹慎的放下背包,又放下**,錢穆慢慢的摸索,回想兩個房子之間布局,摸黑行動。每一步都如此的小心,萬一踩到動靜還怎麽偷襲?

    趙胭脂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小憩,最開始隻想著休息一會,等睡著了再想控製已經不可能了。她睡得很輕,稍有動靜可以立刻蘇醒,軍校肯定有各方麵的培訓,提升學員的作戰能力以及生存能力。

    黑漆房子裏靜悄悄的,錢穆的每一步都是挪著走,屏氣凝神,聽著微弱的呼吸聲判斷趙胭脂的方位。步槍上有戰術指示燈,他沒有打開,亮光會吸引其他玩家,也會驚醒趙胭脂。

    右手端著步槍,左右小心的朝前探,記憶中這裏有個破舊沙發,左手摸索著,“嗯?”摸到了,錢穆感覺左手的觸感跟沙發的布質有差別,習慣性的攥了攥,當即舉槍指向手邊,喝聲道:“別動,動我就開槍。”

    如此近距離下,被人摸著胸,哪有怕有防彈衣,也擋不住步槍掃射。

    沙發上的女人一動不動,既沒有慌亂,也沒有掙紮,兩個人於黑夜中對視,好像看到了彼此明亮的眼睛。錢穆的左手摸錯了位置,可這時候不能放手,需要靠左手判斷對方的動作,步槍緊貼著左手方向,隻要‘溫柔的胭脂虎’一動,他會立刻開槍。

    這是遊戲,是生存的戰爭,不能因為對方是女人就抱有僥幸與和善。

    “聰明的小明?”趙胭脂輕聲問道。

    這個時候了,錢穆自然不會承認是自己摸了對方,這口黑鍋,讓給蔡小明就是了。錢穆不說話,對方當他默認了。

    胭脂虎的胸口重重的起伏一下,似乎在平息內心的怒火,放在胸口的左手,依稀感受到了防彈衣之下的偉岸。哪怕隔著一層防彈衣,觸感良好,溫軟十足,彈力驚人。

    “軟麽?”胭脂虎平靜的問道。言語平靜之中醞釀著雷霆,這是爆發前的征兆,暴風雨前的寧靜。

    錢穆愣了一下,說到底他還是個情場菜鳥,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剛要點頭‘嗯’一聲。胭脂虎一扭身子,脫離了錢穆的把控。

    刹那間,錢穆的反應同樣迅速,步槍在手,‘噠噠噠’連點,順著胭脂虎的動靜點過去,溫柔的胭脂虎很熟悉環境,硬抗兩槍,順著天台跳了下去。錢穆捏著步槍,打開照射器向樓下探查,黑漆漆一片,哪裏搜尋的到胭脂虎的蹤跡。

    “砰砰碰”幾聲槍響,從遠處飄來的子彈打在照射器旁,這是遠處被槍聲吸引的玩家。連忙關閉了照射器,退回房間。黑夜中的照射器就是明亮的靶子,吸引仇恨。

    樓梯上響起重重的腳步聲,小明終於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

    “咋回事?我剛剛睡著了?”

    錢穆好氣啊,拜托我們商量好了要偷襲,你竟然睡著了。埋怨也毫無意義,再說胭脂虎是從自己手中逃掉的,太大意了。“讓她跑了,中了兩槍。”

    小明把通訊的訊息截圖發過來,是溫柔的胭脂虎剛剛發來的訊息。“生死之仇,不共戴天。”

    “這娘們是看上我了麽,死纏爛打。”

    不理會蔡小明的自戀,這時候該如何行事,出去?蹲守?惹到了胭脂虎這樣的猛女,她會不會在屋外等著?錢穆沒有漆黑之中作戰的經驗,本就不如胭脂虎,真被人守到了八成要死在這。這款遊戲越來越有趣了,如此真實的環境,讓人欲罷不能。

    “輪流守夜,你先來,一會換我。”錢穆跟小明說了一下,躺在了沙發上一動不動。本來疲憊的身體,這時翻不起睡意。剛剛的經曆有些香豔,讓純情的小男生驚動不已。搖頭把腦袋裏的雜念排斥幹淨,錢穆總算睡著了。

    就這樣兩人輪換,算是度過了一夜。房門外寂靜無比,溫柔的胭脂虎沒有趁夜色進攻。

    第二清晨,天蒙蒙亮的時候,錢穆叫醒了蔡小明,本來應該睡一會的,身體的饑餓感又讓他興不起睡意。明顯感覺到反應遲鈍,耐力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一天一夜,神經緊繃,或許新手任務的根本就是讓普通人體會到戰爭的慘烈。

    槍聲依稀響了起來,昨日的安全圈漸漸暗淡,今日還會重新刷出安全區域,剩下的一百多人又要被係統逼著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