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關於屠夫的啞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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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攤位老板口口聲聲說等什麽狗哥來。秦越暗想,聽名字也知道不是什麽好人。

    就是讓他使出嘬奶的勁來,能是什麽大人物?

    管你什麽狗屁的哥,我來吃東西花我自己的錢,與旁人有什麽關係?你不是要錢嗎,把爐子給我們裝好,我們再烤一回。”

    老板真是有點服了,招惹了道上的人,還這麽振振有詞的講道理,誰特麽見過給大哥講道理的?

    行了——不是裝逼嗎?我讓你裝個夠。

    兄弟們,把我那凍箱子給他抬過來,再給他重上個爐子,今天我算賣給他了。”

    老板也算得了失心瘋,竟然囑咐人重新給秦越開個燒烤爐。

    反正來幫忙助陣的人才不會過多的考慮閑事,老板讓幹就幹,真的把燒烤爐從新快起來,把那裝凍肉的箱子也抬過來放到秦越的麵前。

    歐陽有些懵了,據她所知,秦越真的沒什麽後台背景的,怎麽今天就這麽敢作呢?難道他還有什麽了不起的底細是自己不知道的?

    秦越站起來,又侍弄了一下烤爐,從箱子裏拿出些肉丁,放到鐵篦子上。

    歐陽還是第一次見這樣辦燒烤的,一圈的人圍著他倆,秦越還氣定神閑的。不知道的還以為真是什麽人物在這裏,有一幫人站在外圍給他們擋風呢。

    曉月,今天你發達了,想吃多少你就吃東西,管夠。”

    歐陽把那條魚吃幹淨,基本也就飽了,那裏還吃的下,可秦越還烤的興致勃勃,這不就是在故意的找事嗎?

    可秦越不管,微笑著對老板說:“你這個態度還不錯,等下烤好了你也可以吃。”

    老板恨恨的點頭,行,你這個逼裝的不錯,就怕狗哥來了,不但要你拿錢,同時還得叫你生不如死。

    秦越回頭看看歐陽,說:“曉月,你過來。我給你講個故事,告訴你為什麽咱們不怕不跑不鬧,就在這裏等著。”

    不但歐陽感到納悶,聽秦越這樣說,連老板帶外邊站的那些人也豎起耳朵,要聽秦越能說個什麽故事出來。

    秦越說:“從前啊,就在這個山上,有一個老和尚和一個屠夫做鄰居。”

    歐陽一聽就有點泄氣,這都什麽爛故事?這次倒黴,來尊聖山還是她給秦越帶的路,他怎麽就知道這山上的從前啊?

    每天呢,老和尚起床就來叫屠夫,讓他及時的開門把肉賣給那些來買肉的人。有時屠夫起來了,沒見和尚敲鍾,就叫老和尚起來敲鍾禮佛。”

    歐陽聽得斜起眼睛來:“你沒毛病吧?”

    秦越也不理她,接著說:“他們就這樣做了一輩子的鄰居。你猜到了最後,他們誰進了天堂誰下了地獄?”

    這還用猜?”歐陽說:“當然是和尚上天堂了。屠夫殺了輩子的豬,那些豬的怨氣也把屠夫給咒到地獄去了。”

    秦越笑笑說:“錯,大錯特錯。是和尚下了地獄,屠夫上了天堂。”

    為什麽?”歐陽瞪大了眼睛。

    和尚進了地獄也是這樣問,他不服,到了天堂告狀。你猜佛祖怎麽說?”

    怎麽說?”

    佛祖說,你下地獄就對了。你想一下,你一輩子都幹了啥?天天叫屠夫起床,叫他去屠殺生靈,本該躲過他那一刀的,也沒有躲過去。而屠夫叫你,卻是叫你起來禮佛。”

    歐陽定定的看著秦越,不能理解他這個故事的寓意。

    攤位老板和那些人聽了,也都愣在那裏,很久也想不出他為什麽明明知道他就要下地獄了,怎麽還有心情講一個這樣的故事。

    秦越抬頭,看著那些圍著他和歐陽的那些人,說:“你們在這裏圍著我們,就是在幫著那些壞蛋行凶了。其實這裏發生的事與你們有什麽相幹呢?還不如散了去幹點自己的事。免得等著下地獄。”

    老板一聽火了:“兄弟們別聽他胡說,特麽他燒傷了小眼哥,想把你們說的散了他要跑,才不要上他的當。”

    秦越笑笑說:“不信就等著,看看到底誰會下地獄。”

    那些人相互的看看,都沒走。在這裏混,不管是誰有什麽後台,隻要他們不抱團,根本在這裏就待不下去。他們深知,要是放跑了秦越,那個狗哥來了,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有好幾次上麵來取締這處露天燒烤場,最後還不是因為抱團才保留了下來的?

    秦越從鐵篦子上把肉丁撥下來,給歐陽,歐陽不要。他就自己有滋有味的吃起來。

    一盤肉沒有吃完,就聽到外麵有人大喊大叫的跑進了。

    是特麽哪來的東西,敢傷我的兄弟?今天非得卸他一條腿……”

    歐陽打個激靈,站到秦越的身後。

    帶光頭走的那個紅毛竄進了:“大哥,就是他倆,太囂張了,今天不弄死他不能解小眼哥的恨。”

    秦越知道,這才到了真正動手的時候,暗地裏運足了真氣。秦越作為一個功力達到錦段位的修煉者,對付一幫這樣的混子,就是再來上十個八個的,也不夠他三五下劃拉的。

    隨著混亂的腳步,咵噠咵噠跑進來兩個人。

    歐陽去看那兩個人,一個腰有點弓,臉上帶著一道傷疤,身體健壯,胳膊上的腱子肉都立楞著。另一個就偏瘦,個子高出別人一頭,嘴裏的牙崚嶒著向外長,好像嘴唇不用力就包不住。

    歐陽有些害怕,要論勢力,她歐陽家誰也不怕。但現在把她放到外麵,遇到兩個像厲鬼一樣的人,一個伶俐女孩子不怕才怪。

    秦越也就把真氣全部調動起來,猛地抬起臉來,好歹要在開打之前說上幾句開場白才對。

    但當目光和那腰有點弓的人一對上,腰弓子先愣住了。接著,反手一巴掌打到了紅毛的臉上。

    紅毛傻了,手捂著臉,很快從嘴角滲出一絲血跡來。

    攤位老板也傻了,老大來了沒有對付外人,反而先給了自己兄弟一巴掌,難道自己真的成了那個禮佛不敬佛,每天叫屠夫起來屠殺生靈的老和尚?這轉眼之間就要下地獄了?

    大哥,是他燒傷了小眼哥,還踢了我的攤子,我這損失……你……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老板捏著哭腔謹慎的跟來人訴說著,一雙胖手捂著臉,偷眼查看情況,防止自己也落到紅毛一樣被打耳光的下場。

    滾,都特麽滾。一個個有眼不識泰山的東西。”

    腰弓子喝罵一聲,圍著秦越的那些人先腳下抹油,跑到一邊去。都在心裏嘀咕,看著不起眼的一個家夥帶著漂亮小姑娘,並沒有什麽稀奇的地方,怎麽老大來了反而就軟蛋了呢?

    莫非帶著漂亮小姑娘的人都不能惹了?要是那樣,還流氓誰去?小流氓沒法當了,還不如早點去從良得了。早知道這樣,聽完老和尚的故事就該早點溜。

    攤位老板看到這個架勢暗想,今天的這個買賣肯定是做賠了,不但來的這位會白吃白拿,連那些跑了的也沒法去追帳,隻怕光頭燒傷的醫藥費早晚也得落到他的頭上。

    本來還想再說點什麽,隻見腰弓子又瞪了他一眼,老板這才不甘心的退到他那竹屋裏候著。他心知肚明,入了這條道,表麵風光掙錢不少,但總會在一次走背運的時候,一次跌進去,跌的鼻青臉腫,毛幹爪淨。

    攤位老板隱隱覺得,秦越講的那個故事,就是在給他一個啞謎一樣的信息,可惜,他醒悟的太晚了。

    腰弓子老大的到來,並沒有把他拉起來,極有可能在他一隻腳踏進地獄的時候,再狠狠地踩上一腳。

    越哥,不知道是你來,要是早知道是你帶著嫂子來玩,我得提前來給你保駕呀。”腰弓子笑著對秦越說。

    秦越在看到是他時,也早早的把真氣功力給收了。對方一開口說‘帶著嫂子來玩’的話,讓他心裏高興。

    來的人不是別人,是原來耗子手下敢打敢衝的野狗。不用問,跟在野狗後麵的那位應該是章郎了。

    外麵早就有人傳,‘野狗帶章郎,就比耗子強’的傳言了。

    野狗,你現在很牛逼呀。想不到這一片是你的地盤。”

    秦越跟那些江湖客打過幾次交道,也就學那些人的語氣。歐陽對這些人本身就不敢待見,對他說的嫂子不嫂子的也就忍了。

    野狗拱手抱拳:“越哥你這樣說就是笑話兄弟了。你看你還有什麽吩咐……”

    在耗子死了以後,野狗挑起了大梁,接了耗子的那個檔口,充起了老大,他本身魯莽,有章郎在他的屁股後麵跟著出謀劃策,倒也混的風生水起。

    但很多人隻是看到了老大的威風,卻沒看見老大的難處。野狗剛剛接盤,很多地方還沒有打通。他也知道,老大的上麵還有老大,所以不敢太盛。

    他一見秦越就變的和顏悅色,也是見識過秦越的厲害的。

    秦越看似書生,長相也彬彬有理,身材也沒有那些疙瘩肌肉,看著屬於無凶無惡的無害良類。但那次直接懟耗子老板的時候,野狗是親眼見到了。

    真正的殺人,根本無需大張旗鼓,隻在悄無聲息之中,也就完成了。

    從那以後,野狗就提醒自己,見到這個秦書生一定要放低姿態,無論如何,隻要能通過不動手解決的問題,堅決不動手。要是遇到非動手不可的,就等到能不動手解決的時候再解決。

    野狗幹了這麽多年社會,他早就明白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生存之道。他打拚了這麽久,賣命流血到最後,要不是耗子死了,那個虎威堂裏的位置,還是不會有他什麽事。

    終於當了老大,當然要從抓取人心開始。野狗要當一個稱職的老大。

    這次聽說手下光頭讓人烤了手,還以為隻是被燙了,結果說被人烤成了雞爪子,他和章郎從女人的身上爬起來就跑了過去,看到光頭的手後,當即就驚了。

    特麽真是太狠了,這是在直接打他野狗的臉。

    想著要給手下報仇,便怒不可喝的一路跑過來,誰想到一見麵,會是秦越這個貌似無害實則不能砰的仙人球。

    野狗一想到光頭的那隻手,就覺得背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