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破木頭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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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越眼巴巴看著程雪瑤走出餐廳的門,但老爺子還是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就在此時,好像天空中閃過一道光亮,一閃即逝。

    天好像要下雨了……”

    老爺子坐在椅子上,臉上沒有一點表情,隻幽幽的說了這一句話,就仿佛再次陷入了沉思。

    秦越在老爺子的沉默裏好像察覺到點什麽。連老爺子那麽老練的人都陷入了這般境地,看來他帶著程雪瑤這次進省城,事情辦的並不順利。

    或者說,老爺子心裏產生了某種擔憂,隻是不方便對秦越說,所以才沒來由的空說了一句要下雨的話。

    在大人物沉思的時候,一般不喜歡有人打擾。在秦越的眼裏,程家老爺子從來沒有對他說過一句嚴厲的話,他算不算得上大人物,秦越不能確定,但從程家的威望裏,秦越知道,老爺子是一言九鼎的。

    所以在老爺子說這句話時,秦越就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後,沒有應答也沒有動。

    秦越呀,在我和瑤瑤到省城的第二天,官場上就出現了莫名的震動。相信你也知道了吧?”

    這是程雪瑤離開餐廳後,老爺子說的第二句話。他沒有回頭,還是先前那樣坐著一動不動,麵對著餐桌上的殘羹剩飯,就像在看這時事殘局。

    聽老爺子說出官場震動的話,秦越心裏莫名的一悸。

    他怎麽會不知道官場震動?就在那天他偷出紫羅蘭休閑廣場的監控內存後,找土狼破解了那些視頻的密碼。但在他回到程氏集團後,土狼就給他打來電話,告訴他視頻傳到了上的事。

    當時,秦越並沒有感到事情的嚴重性,隻當是土狼那家夥搞得惡作劇。但到了在集團七彩大廈後,秦越又碰到趙焱調戲楚瀟。秦越當時護花心盛,看到趙焱對楚瀟獻媚就有點把持不住了。

    他還差點為了楚瀟跟趙焱幹起來,但就在爭競到無法逆轉的時候,趙焱接了一個電話就跑了。按說以趙焱的身份,他不可能認輸,他家的老頭子那也是相當當的副局長啊。

    直到後來,秦越才想明白。土狼把那些視頻的上傳,直接造成了某些人的暴露,所以就撼動了他們的地位。當時趙焱接了電話後就跑了,極有可能就是他家的老頭子出了問題。

    那些人的升降浮沉,秦越不會去關心。但怎麽也不會想到,那件事還會影響到老爺子和程雪瑤進省城的事。

    現在老爺子問起官場震動,似乎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但秦越認為,那事他做的沒錯,他也是出於調查那些,對集團耍陰的人才偷的監控內存。隻要是對集團不利,對程雪瑤不利的,他都會去做。

    並且懲罰的都是那些不正當的人,那就更沒有必要感到惋惜。但對於偷盜的行為,老爺子應該會感到不齒。所以也就沒必要把那些經過說出來,更沒必要承認那些事的根源出在他的身上。

    秦越暗吞一口口水,說:“爺爺,官場震動的事,我不過隻是聽到一點皮毛,具體的,我還真的不太清楚。”

    程家老爺子還是那樣平靜的坐著,對秦越的說辭也不置可否。

    自言自語樣的說道:“以我的能力,對於集團遭到陷害的事,本該輕輕鬆鬆就能解決。但遇到這樣的事。卻讓我和瑤瑤無功而返,時也命也……但這是什麽人有這麽大的能量來撼動官場呢?”

    對老爺子最後的感慨,秦越感到好笑。還什麽人這麽大的能量?其實不過就是偷了它一盤不過兩個小時時長的不雅視頻而已。

    要說能撼動他們的,不是什麽背後的人。他們的命運地位前程,都在他們自己的手裏或者心上。受教育這麽多年,他們自己忘了根本,走了邪路,上了賊船,動了歪心,怪的了誰?所以,能撼動他們的隻能是他們自己。

    對於老爺子問秦越這麽高深的問題,秦越沒法回答他。不是秦越不想回答,隻是他一個沒正經進過學堂的人,隻要問題過於高深,他就回答不了。

    這一點也不奇怪。很多現實中的人,他可以去踏踏實實做事,但叫他去把事件來個總結,那是做不來的。這也是每到年終總結的時候,很多人的總結材料千篇一律,相互抄襲的原因。

    這不能怪他們,上麵的領導也知道,這種全社會的敷衍,是種病,大範圍蔓延的病。既然無法根治,隻能繼續延續。

    老爺子也沒準備讓秦越回答他。其實,他就不該問。秦越不過是個有點功法技能的醫生,怎麽可能把那麽重要的事放到他的身上呢?

    他再大的能力,不過是治療人身體上的病,他怎麽可能醫治的了別人的心呢?

    秦越,要不你也去吧。不用在這裏陪著我老頭子。”

    老爺子終於發話了,同意秦越離開餐廳了。但秦越覺得,老爺子越是這樣,他就越不能簡單的離開。

    爺爺,任何的症結必有它的源頭。你也不必惋惜什麽。事情總有解開的那一天,我相信,集團不會在這件事上倒下。你還是保重身體才是最要緊的。”秦越說。

    老爺子點點頭,回頭看了秦越一眼,說:“人活著總是在不停地遇到麻煩,那就要去想辦法去解決麻煩。所以麻煩不可怕,怕的是躲避和放棄。我把集團的事交給你和瑤瑤。就是希望你能始終站在瑤瑤的身邊,一起走下去。”

    秦越在老爺子的眼裏看到了一種信任的期盼,這不是簡單的對秦越因為從死亡的邊緣把他拉回來,而產生的一種感激。而是在期盼的眼神裏,希望得到秦越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複。

    老爺子凝重的表情,似乎摻雜了很重的責任和擔當。這責任和擔當不是將要套牢的枷鎖,包含更多的應該是對未來光明的期盼。

    好的爺爺。你都把我認下了,我就把這裏當成我家,雪瑤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會盡力的。你就放心吧。”

    秦越回答的很幹脆,沒有猶豫,也不躲避責任。就是隨心的答應了。

    秦越也說不清他這是為什麽。他隻知道這是他心裏真實的想法。程雪瑤在他的心裏紮了根,他始終感到程雪瑤身上有一種吸引他的力量。他願意為了程雪瑤去做事。

    盡管他無法預測他的選擇正確與否,但他還是願意去試一把。那種情愫與賭博無幹,不強烈也無法擺脫,隱隱約約說不清楚。

    轟隆隆……這次從天上傳來一聲清晰的雷聲。

    爺爺,這次看來是真的要下雨了。我還是送你回房間吧。”

    這次,老爺子沒有反對秦越的提議,從餐桌旁的椅子上站起來。秦越趕緊上去,攙住老爺子的臂彎。

    老爺子的步伐還是很穩健,自從清理了他身體裏的苗疆蠱毒,他的身體真的比以前要好了很多。在他倆要出餐廳門的時候,餐廳工作人員出來收拾了餐桌。老爺子也甩開秦越扶著他的手。

    老爺子隻是邊走邊說:“小子,我還沒有到老的走不動的時候。現在下雨了,你也沒什麽事,就來我的臥房,咱們好好地殺上兩盤。”

    秦越一聽他說要下棋,頭皮一陣發麻。

    老爺子真是不按常理出牌了。你說這下雨天,應該是談情說愛多麽好的時節啊?跟你去下棋,這得是多麽掃興致的事?

    原來在鄉下的秦家村,人家沒事幹的,都是趁著下雨天補覺。你這老人家咋就不睡覺,反而要下棋呢?

    還說叫我跟你孫女站在一起,一直的走到底。你這也不給親近的機會,還怎麽加深感情?要不是看你在程家說了算,真是不待伺候你的……車馬炮,相士卒,破木頭疙瘩,有什麽好玩的?

    秦越在心裏碎叨,但嘴上是不能說出來的。喜歡上了人家的孫女,還敢去得罪他程家的老大,那不是自找不利索嗎?

    爺爺,那我就好好地陪你下兩盤。跟你下棋,總能學到很多做人的道理。”

    嗯,算你小子悟性高……”

    秦越心裏苦笑一聲,悟性高不敢當,耐性還是有點的。

    來到老爺子的房間,裏麵依舊保持著整潔樸素。老爺子的房間是有人專門負責打掃的。但像這麽樸素的房間,簡直就是在浪費人工。

    房間裏隻有床,一套沙發,一套高腳的藤椅,和一架擺滿書的櫥櫃。平時就那樣,老爺子看過的書,還不讓別人動,所以幾乎不用打掃也不會亂。

    老爺子在那藤椅上坐下來,從配套的大理石桌麵下麵拿出象棋。

    來,小子。擺上,我要看看你的棋藝有沒有長進。”

    秦越答應著,鋪開棋譜,把棋子一個個放到應該所處的位置上。

    老爺子一臉敦厚,動了一下椅子,把身體坐正。

    棋譜有雲,紅先黑後。小子,你先動。”

    秦越在擺棋的時候就把紅方棋子擺到了自己的一邊。不要小看了這擺棋的規矩。把紅棋擺在自己一邊就是對對方的一種尊重。也代表著自己做人的謙虛。

    聽老爺子發話,秦越毫不客氣的拿起棋盤正中的紅卒:“老爺子,那我就不客氣了。當頂卒一出,率先宣戰。”

    話音未落,秦越先把那卒子推到了楚河漢界的邊緣上。

    老爺子看了一眼那顆紅卒,不禁蹙了蹙眉頭。這小子的路子還是在譜不在理上。

    左卒出右馬跳,當頂炮支象眼,哪一步也比走一步當頂卒子強,這家夥,還是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