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小拖二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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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賭桌上無父子,說明賭博的不近人情。十賭九詐就是說為了贏錢可以泯滅人性了。

    豪賭可以使人傾家蕩產,大賭就能損人性命。但小賭,同樣摻雜著說不清的耍聰明使手段。

    秦越當然明白其中的道理。賭牌不僅是賭的牌麵大小,更多時候賭的,是一個人的表演。

    秦越拿到了三個k,這就屬於天牌。但他依然一下把牌合上,立馬把臉耷拉下來,連連搖頭,“靠了,這臭手。拿著贏不了,扔了又可惜——先借一塊錢使使,就跟一圈。”

    還抱著牌的幾個人在秦越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麽,又都跟了一圈。

    秦越照樣借錢往牌海裏扔了一個硬幣:“你們都不扔牌,那我再跟一圈。”

    跟到四圈上,那幾個人好像明白點什麽,認定這把牌裏肯定是出了大牌了,有人看形勢不好趕緊把牌給扔出去。

    開始病人門玩牌還隻是跟三圈開牌,這回秦越直接上手,連三圈開牌的規矩都不要了。

    最後,隻剩下那有點謝頂的人還抱著牌,也就隻有他還在跟秦越對峙。謝頂把牌在手裏看了幾遍,抬頭看看秦越,說:“秦醫生,現在就剩咱倆了,要不比一下牌麵,誰大誰拿錢?”

    到了這一步才想起比牌麵,秦越那裏肯,他手裏的可是豹子。這已經是吃定對方了,比個大小就想扯,那哪裏行?秦越微微一笑,說:“不行,要麽下錢看牌,比大小我不幹。”

    那謝頂也起來狠心,拿出兩塊錢來往牌海裏一放:“兩塊,不開。”

    嘿——還兩塊不開呢?

    秦越眯眼看看謝頂,這就算來菜了。馬上左右的掏褲袋。旁邊的人眼明,知道他這是在找錢,趕緊討好說:“秦醫生,你說你出多少,我先給你墊上。”

    秦越看他一眼,麵色沉定的說:“下五塊,不開。”

    這種牌局形成了撕咬,你不開,我也不開。要的就是拽著對方往裏麵砸錢。這種牌局的結果,通常是兩個大牌碰到一起了。

    常人說的越是牌大越要輸錢應該就是這個道理。因為都認為自己的牌大,就很往裏加錢。但僵到最後,贏家隻有一個,那另一個就輸慘了。

    現在秦越下了五塊,還是不開。謝頂要是想看秦越的牌,死逼著要再扔五塊。要是不放錢,連看牌的機會都沒有,這讓謝頂的人心裏不甘。要是不跟,前邊放的錢不就白瞎了嗎?

    那謝頂眨著眼暗想,要想逼著秦越主動開牌,就得重新加碼。但加了碼,秦越要是繼續往上叫,那他還得繼續跟。真要出現那種情況,萬一牌小,他可就輸慘了。

    謝頂咬牙跺腳,他自持手裏的牌不小,要是不看看秦越的底牌還不死心,就狠心扔下五塊,叫聲開,把牌翻到床上。是個到a的鐵拖。

    能拿到鐵拖的牌已經很難得,其他人都是一聲驚呼,都伸脖子瞪眼的看秦越,都想看看秦越的牌是大是小。

    秦越哈哈笑著,伸手先去拿牌海裏的錢,然後才把手裏的牌放下,三個k晾到了所有人的眼前,那些人不免又是驚呼一聲。

    牌麵一開,就像猜謎見到了謎底,有人歡喜有人悲。

    秦越贏了,自然是開心。提早扔了牌的也高興,躲過了劫殺沒輸錢當然就為自己的高明感到高興了。並且還為秦越拿到了大牌歡心。

    唯獨謝頂哭喪著臉跺腳,恨一把好鐵拖沒出在好時候上,碰上了秦越的豹子。輸錢也是該著。

    算清楚了錢,該收的喜麵收了,秦越扔進牌海七塊錢,算是給他們出上底錢,給他們一個翻點的機會。

    拿到豹子贏了錢,給其它人出底錢,看似在賭桌上多出來的一點人情味,不過是拉著牌局向下走的套路,好把牌局繼續下去。

    隨後連續的開了七把牌,都是以秦越贏為結果。

    能連續的贏七把,這在牌局上是很少見的事。秦越的興致很高,但那幾個人心裏就有些慌。眼看著手裏的錢大都到了秦越那裏,更是心急,越輸錢就越想翻本,嚷著秦越趕緊發牌。

    幾個人說話的聲音漸漸地變大,近乎到了忘我的境界。

    在樓上秦越的辦公室裏,在那裏等著的趙專家,和亨利,以及渡邊說了一會兒閑話,眼看一個小時過去了,還不見秦越回來,趙專家心裏起疑。

    不過是找出幾個打牌的人教訓一下,巴掌大的地方,又不是離得遠,怎麽會用這麽長的時間?

    趙專家糾合著亨利和渡邊離開辦公室,他們想看看,對付那幾個賭牌的人,秦越采取了那些方法,怎麽就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下樓轉過樓梯角,趙專家就聽到有人喊‘開’的聲音。心裏不免一驚,什麽玩意兒就開啊?這明顯就是牌局未散的動靜啊?

    在他發現有人打牌時,還不曾聽到這麽直接的動靜。怎麽秦大院長下來查賭局了,反而更加的盡興呢?

    帶著亨利和渡邊,趙專家直接來到樓角的那間病房。越是走的近聲音就越聽得清楚,並且還聽到了秦越說話的聲音。

    趙專家氣的鼻子都歪了。天下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醫生發現病人在賭錢,本來是應該竭盡全力製止的。這回倒好,打著下樓查賭博的幌子,直接上手和病人賭到一起去了,這叫什麽事?

    這不是給醫生界丟人嗎?

    咚咚咚……

    趙專家毫不客氣的在病房門上敲了起來。

    秦越,你給我開門。”

    這次趙專家不再尊稱什麽秦院長,而是氣衝衝的叫起了秦越的名字。

    剛剛發玩牌抓起來看,就聽到了敲門聲,秦越心裏一驚,手裏的牌一丟,一邊去收牌一邊聲音壓低了說:“趕緊放、放放放,把錢藏起來。”

    那幾個人也是一驚,但牌還在手裏抓著。其中在邊上站著的一個,因為手裏的錢已經輸光出局,神色茫然的看著秦越,心想,怎麽他在自己開的醫院裏,還怕有人來敲門呢?

    秦醫生,你是這裏的院長,你慌的什麽呀?”

    經那人的提醒,秦越一下子定住。是啊,他是這裏的院長,和自己的病人打牌,這麽親民的舉動怕什麽敲門啊。

    這一慌把牌給丟了,白瞎一條同花順。

    去去去,給他們開門,咱們重新開牌。”

    抓著牌的幾個人很是不情願,有人得了一手小拖二三四,這也是贏錢的機會,就這樣丟掉,豈不是給破風水嗎?

    但看到秦越已經重新開始洗牌了,隻能把牌交出去。

    去開門的人打開門,趙專家氣衝衝的進來,看到秦越在發牌,肝火直冒。

    對秦越的這種行為,他覺得必須製止。原來也在中醫界混過的趙專家,一直非常注意在外場合的個人形象。既然在程氏集團的邀請下,來到百草堂中醫院,進行對病人診療的必要觀察,將來麵對外界是要提供必要證明的。

    假如醫生跟病人賭牌的事傳揚出去,對他們的名譽也是一種損害。到時候,就會有人說他們專家不作為了。

    秦越,你到這裏來是幹嘛的?你怎麽能跟病人在一起耍牌呢?”

    趙專家站到秦越的身邊嚴厲對他進行質問。

    秦越的手裏還忙著,都沒來得及搭理他,說:“你們怎麽也下樓來了,在辦公室喝茶不好嗎?”

    我們到這裏來,可不是來喝茶的,秦。”亨利和渡邊也跟進來,聽到他再次提到喝茶,亨利很不滿意的說。

    秦桑,你跟你的病人進行賭博,就不怕讓外界知道,對你的名譽造成損害嗎?”渡邊假裝好意的提醒。其實在心裏想的卻是,你就不怕我們把你們的醜行公布於眾嗎?

    發完了牌,秦越抓起來看了看。我擦,他們一來就像老鴰一樣呱噪,直接就把好運氣給衝了,這都什麽爛牌了,六八j,看來這牌是沒辦法玩了。

    直接把手裏的牌丟掉,轉回身來倚坐在病床上看趙專家他們一眼,說:“你們別在我背後胡說,什麽叫賭博啊?賭博的危害難道我還不知道嗎?他們是我的病人,我是要對他們的健康負責的。”

    說完,回頭對著那幾個人說:“把牌收了吧,今天到此為止了。”

    手裏還拿著牌的幾個人看看那趙專家,很無奈的把牌放下。心裏暗想,這專家總是在緊要關頭才出來攪局,那錢已經基本都裝進了秦越的口袋,正是開始翻本的時候,牌沒法玩了,輸錢就成了定局。

    秦桑,你說要對病人的健康負責,可賭牌會是為了他們的健康嗎?”本來在亨利身後站著的渡邊閃出一步,直接對秦越展開了質疑。

    秦越默默看他一眼,心裏暗罵:這個島國龜孫,瞎出來咋呼啥?這打牌管你什麽什麽事?集團出錢管著你們吃喝玩樂的,就不能消停一回?

    沉了一下心氣後,秦越說:“渡邊,觀察員,趙老,我問你們一個問題。這個病人在診療的過程中,是保持他們心情愉快好還是給他們壓力好呢?”

    趙專家的臉色一沉說:“秦越,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對病人保持一個輕鬆愉快的心情,有利於他們的健康了。但賭牌會加劇病人心理的緊張,肯定是不合事宜的。”

    專家就是專家,他好像知道秦越是在為開脫找說辭,提前一句話堵死了秦越狡辯的可能。

    秦越不免神情發窘,說:“趙老這話就太絕對了嘛。小賭怡情,大賭才傷身。我們這才玩到一塊錢,這不過是開牌做個遊戲,還算不上賭呢?”

    趙專家不免瞪起眼來,這秦越也太會狡辯了吧?明明被抓了現行,還來狡辯,這簡直讓人不堪忍受。

    秦越,讓你這麽說,叫醫生都去陪著病人玩牌,我也來給你湊一把,陪你們怡情一回?”

    看到趙專家繃起的臉,秦越笑笑:“那好啊,您老要是來,咱們得是玩兩個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