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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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一瞬間變得緊張了起來,蘇徹呆坐在地上看著麵前互相對峙著的二人,咽喉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所鉗製住了一般,呼吸頓感壓抑,而實際上這也僅僅隻是二人氣勢的碰撞而已,他純粹的就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你到底有什麽目的布雷茲,將自己的血親殺死甚至吞噬了她,並且現在還跑到了人類的大型城市中來,是想要違背血族的契約嗎?”
手中的細劍反射著寒光,獵人小姐的麵色宛如冰霜,與先前那般粗暴的模樣完全不同,倒是讓在其身後的蘇徹莫名的感到了一陣安心。
“喂喂喂,我親愛的雪狼小姐,我可沒有那麽大的本事能夠做到一個人就背棄契約那種事情,您也太高看了我吧。”
“而且,之所以會跑到這座城市中來.......”
內在已然完全被替換的西裝男子忽然張開了懷抱,虛抱著空氣,然後緩緩的深吸了口氣,幹癟而又充滿褶皺的臉上露出了陶醉的笑容。
果然,不管試驗幾次,這座城市中[魔素]的含量都遠比其他地方要濃鬱一些,雖然不知道造成這一點的原因是什麽,但是隻要能夠讓我快點恢複就足夠了。
臉上露出了令人討厭的笑容,西裝男子陰冷的再次開口道。
“也是因為雪狼小姐你的關係啊!”
獵人小姐的眉頭一皺,並沒有打算說什麽。從根本上來說,沒有很好的在遠離人跡的地方將對方獵殺掉是她的責任,因此,也就沒有費什麽口舌之爭的必要。盡快的完成任務,減少傷亡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
“不打算說些什麽嗎?果然,你們這些獵人一個個都是這麽無聊呢。所以說,我根本就不明白瑪麗那個女人當初為什麽還打算想要叫我和你們處理好關係,單純的是因為畏懼你們嗎?嗬!”
“說實話,如果雪狼小姐你沒有那件麻煩的[遺產]的話,現在的我根本就不需要用出[鬼種]這種低劣的手段。畢竟,將自己的力量分散什麽的,實在是太愚蠢了!”
“不過,我還是想要好好的感謝你一下,如果來獵殺我的不是你而是別的獵人的話,那麽,想必我也是沒有機會找到一座如此美妙的城市吧!”
重重的吸氣聲傳來,西裝男人感受著空氣之中滿溢著的味道,眼底的腥紅更加旺盛了一分。
“啊啊,你聞到了沒有雪狼小姐,人類,到處都是人類的味道!”
“已經數十年都被迫隻能食用[血飲品]的我,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麽多鮮活的血液在我的麵前流動。”
“瑪麗那個蠢女人做夢也想不到,她自己的[孩子]終有一天會因為忍受不了嗜血的欲望而選擇直接背叛她吧。不過,像她這種試圖和獵人交好的吸血鬼遲早還是會死在別人的手裏,所以還不如讓我自己動手來的更好。”
“就像現在,她的血液在我的靈魂之中流動,即便是墮落她也會永遠和她親愛的[孩子]在一起,這不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嗎?”
看著對方有些瘋狂的姿態,獵人小姐湛藍色的眼瞳不起波瀾,冷冷的開口道。
“你這個瘋子!”
“瘋子?”
西裝男人似乎聽到了意料之外的詞匯,稍微愣了愣,然後沉默了一會將自己的情緒冷靜了下來,麵色陰沉如水。
“嗬!雪狼小姐,我本來就是個瘋子,不然也不會做出那些你們無法想象的事情了吧!”
宛如自嘲一般,西裝男人撇了撇嘴,但是因為皮膚已經近乎幹癟的緣故,他至多也隻能讓原本褶皺的模樣更加褶皺而已。
確實,將賦予自己力量的[母親]殺害並且吞噬,在血族看來就已經嚴重違背了古老的教條,是個不折不扣的異端與瘋子了。
“不過我想雪狼小姐還是有可能誤會了一點,其實我還是很愛瑪麗的,畢竟她也是我的[母親],即便我們的理念不同,但是我還是一如既往的愛著她。”
“哦,對了,您可能無法理解,畢竟聽說雪狼小姐好像是個孤兒來著。這種東西,人類管它們叫親情,當然,對於我們血族來說,也.......”
嘲諷一般的話語還沒完全說完,銀光便已經劃破空氣,斬向了對方的頭顱。
沒有什麽意外,敵人的項首便已落地,隻不過,一條條腥紅的絲線依舊連向斷裂的脖頸。
“嘔——!”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蘇徹哪裏有看見過這些血腥刺激的畫麵,迎麵而來的腐敗味道與鐵鏽般的氣息,直接讓他的胃部翻騰了起來,終於忍受不住向著一邊嘔吐。
“還真是和謠言一樣脾氣火爆呢,獵人小姐。這種衝動的情緒,你作為一名獵人早就已經失格了吧,半吊子小姐!”
盡管頭顱已經脫離了身軀,但是不知道為何對方依舊在說著刺耳的話語。
獵人小姐的臉色變得冷漠無比,似乎是由於對方之前的話語深深的激怒了她,現在的她周身的氣息變得更加冷徹,讓人不寒而栗。
“布雷茲·馮·希爾海德,對於你這種瘋子來說,我本來不想多說什麽的,怪隻怪你讓我想起了不好的回憶。”
“所以今晚過後,你最好努力的祈禱著自己能夠不要被我找到,不然我一定會砍下你的四肢,然後將你的腦袋泡在聖水裏的!”
轟!
如同猛然間的爆發一般,鮮紅的花朵從西裝男子的體內爆放了出來。撐開皮肉,破開胸膛,如同從內部撕裂了似的,在不斷奪去對方生命的同時,其依舊在不停的茁壯成長。
“是嗎......那麽,我就拭目以待了,親愛的雪狼小姐.......”
幽冷的聲音宛如斷線了一般,最終屍體重重的倒落在地,而先前的那一顆頭顱也最終失去了言語的能力,化為了一簇花朵。
夜風吹拂而過,地上的兩具養分已經被吸收完畢的屍體頃刻化為了屑粉,飄散與空中。
揚揚舞起的嬌豔花朵緩緩的落在獵人小姐的四周,她的臉色依舊冷徹如霜,令人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