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永定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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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永定鎮

    山野林間,草木蔥蘢。

    “哥哥!”老遠的地方傳來冰兒的叫聲。

    炎陽一驚,以為出事了。急忙跑了過去。可沒想到卻看到冰兒半蹲在地上,麵前地上開著一朵粉色的小花。

    “哥哥哥哥,你看,好不好看?”冰兒指著小花問。

    後者見了鬆了一口氣,蹲下去伸手就想把花摘下來。可沒想到被冰兒攔了下來。

    “嗯?”炎陽有些不解。

    冰兒搖搖頭站起來:“沒事,走吧。”說完不等少年再說什麽,一蹦一跳地又跑遠了。

    看著漸漸跑遠的身影,少年輕輕歎了一口氣,快步追了上去。連帶著,身後的那隻名叫追風的大狗。

    -------

    在山中行了快有一個月,兩人終於是到了一個有人煙的地方。

    站在小鎮的門口,炎陽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兩個大字。

    永定。

    終於到了啊。炎陽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雖然從小便是在山裏長大,可這一個月來在山中的風餐露宿,其中苦頭自然是沒少吃了。蛇蟲鼠蟻什麽的就不說了,好幾次都險些被野獸給傷了去。要不是有追風在身邊做守護,想必兩人早就成了野獸的果腹之物了。

    “哥哥,”冰兒扯了扯炎陽的衣角:“咱們咱們快進去吧。”

    被少女扯了扯衣角的少年還是沒有回過神來。

    這可是自己長這麽大一來第一次來到這種有這麽多人的地方。看著眼前熱鬧的集市,陌生的麵孔。少年心中除了有些膽怯之外,竟還有那麽一絲的興奮。

    “哥哥?”看到炎陽沒有搭理自己,冰兒又扯了扯他的衣角。

    “哎?——哎,怎麽了?”炎陽回過神來。

    “咱們快進去吧。王伯不是說這個鎮子裏有一個打鐵匠和伯父認識麽?咱們快去找他。”

    “對對對,走,咱們快去。”炎陽一拍腦門,心中不由責備了自己一聲。

    這看著麵前的熱鬧景象,倒是連最重要的事情都給忘了。可是......現在天色都已將晚,怕是不夠時間再去尋人了吧。

    不過即便如此,炎陽還是帶著冰兒往鎮裏走去。

    管他呢,先找個人打聽打聽。知道這個打鐵匠在哪兒了,就算今天找不到那明天還能繼續找。

    打定主意之後炎陽便是攔下一個從身旁路過的中年婦女。

    “嬸嬸——”炎陽剛開口,還沒等話問出來。那中年婦女一下子便怒了起來。

    “你叫誰大嬸呢?”中年婦女手往腰上一插,作勢就要跟炎陽理論。

    炎陽一愣。在村子裏看到婦女自己都是叫嬸嬸的,除了嬸嬸這個稱呼之外......

    “老阿婆?”

    麵前那女人聽了,眉毛都快揚上了天:“你再叫一聲試試?”

    炎陽哪裏知道這麽多。以為是這老阿婆上年紀了耳力不行。於是又叫了一聲。

    這一聲使足了底氣,聲音之洪亮周圍行人無不側目。

    “哪來的野小子,本姑娘今年方才二十,你竟敢這般詆毀與我?!”女人怒發衝冠,揚起手作勢就要打下去。幸虧炎陽反應夠快,右手一抬直接扣住了女人的手腕。

    “你這阿婆好不講理。我隻不過是借問個路,你竟然還要打我?”炎陽雖不明白女人為何發怒,可這般架勢卻還是能看懂的。

    冰兒反應最快,一看兩人快要動起手來了,急忙上來和事。

    “姐姐姐姐,”冰兒仰起臉對著女人甜甜一笑:“你知不知道——”

    女人聽了冰兒的稱呼,臉色倒也是慢慢緩和了下來。見炎陽扣住自己的手還不肯鬆開,又瞪圓了眼睛看他:“還不鬆開!”說罷也不等炎陽鬆手,自己就甩開了去。

    炎陽看著麵前的這個女人,一臉鬱悶。心中還奇怪自己在村子裏這麽叫別的女人從來沒遇到這種事情。這次怎麽她聽著就不高興了?

    女人又瞪了一眼炎陽,這才扭過臉看向一旁的冰兒。雖然臉色稍有好轉,可其中仍舊透露著慍色。

    “你們兩個是從外邊來的吧?”女人問。

    冰兒點點頭:“我們從很遠的山裏來的。”

    女人“噢”了一聲,回頭又瞪了一眼炎陽:“哼,難怪這小子這麽無禮。”

    “姐姐,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人。”冰兒看到炎陽一臉鬱悶加上不知所雲的樣子,不禁噗嗤一笑。

    “說吧。看你還挺有禮貌,姐姐我就告訴你。”

    “這個鎮子裏可是有一個打鐵匠?”冰兒問。

    女人想了想,說:“好像是有這麽一個人吧。”說著女人又想了想,這才繼續往下說:“不過這人平時不怎麽露麵。而且這人脾氣古怪得很,就算是就交情不錯的人去找他,那也得看他的心情。”

    “看心情?”冰兒一愣。

    “對,就是看心情。若是心情好那還罷了。心情不好,即便是交情再深,那也閉門不見。”

    這時身旁又路過一個中年男人。聽到二人的對話便停了下來。

    “你們是在說那個李臭皮吧?”

    李臭皮?李臭屁?你臭屁?炎陽又是一愣。

    冰兒聽了,想著大概就是炎陽要找的那個鐵匠。便點點頭。剛想問中年男人,想了想,改口道:“哥哥,你也知道?”

    中年人看到冰兒古靈精怪的樣子笑了笑:“別,我們男人可不在乎這個——不過你說的這個李臭皮我倒還真的知道一點。”

    “李臭皮?怎麽起了這麽個名字?”炎陽問道。

    “那你來說吧,我還趕著去買菜呢。”女人可見到男人要說,邊丟下一句話匆匆離去了。

    男人看了一眼離去的女人,笑了笑也沒在意:“李臭皮是他的外號。這人本來不是我們鎮上的人。十幾年前才搬到這裏來的。到了這裏之後就支起個打鐵鋪開始做生意。也沒人知道他叫什麽,倒是從哪兒來。不過因為這個人的脾氣特別臭,再加上人還特別倔。所以叫著叫著就叫上了。”

    炎陽長長的“噢”了一聲。

    那男人看炎陽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擺了擺手:“不過你倆要是這件去找他的話,我看吃閉門羹的可能性非常高。

    “怎麽說?”炎陽問。

    “這李臭皮啊,聽說這段時間在打一個什麽東西。不過似乎一直都沒有成功——我就住在他家鋪子邊上。這好家夥——白天打,晚上也打。覺都睡不好,我都快被煩死了。不過他脾氣不好,我也沒敢去惹他。隻好忍著了。”

    “可我們確實是有急事找他啊。”炎陽急了。這個李臭皮是現在唯一一個可能知道自己父親下落的人。如果這個人要打的東西遲遲沒有打好,那自己豈不是得一隻等下去?

    中年人聽了,攤了攤手。然後指了一個方向:“喏,你們要是真急著找他的話就往這邊走,走到頭左拐一直走就能看到他了。呃,就能看到他的鋪子了。不過這人鋪子一年四季都閉著,人在屋裏。”

    “謝謝伯——哥哥!”炎陽一看不對立馬改口。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可按照剛才的情況來看,跟著冰兒這麽叫應該是沒錯的。

    中年人聽了哈哈一笑:“行了行了,我們男人不在乎這些東西。——你們去吧,不過可別抱太大的希望。”說完揮揮手邊走遠了。

    看著中年人的背影,炎陽又看了看冰兒。卻發現冰兒這時候柳眉微皺,似是在想著什麽。

    “哥哥,你有沒有覺得......”冰兒附在炎陽耳邊低聲說道:“從咱們進到這個鎮子再到現在,這個鎮子裏的人好像都是很老很老的人啊。”

    炎陽聽了,下意識就環視了一遍周圍。這一看,果真就發現了冰兒說的這個情況。周圍不管是路過的行人,還是在路邊鋪子裏做生意的夥計老板。竟然清一色全是麵目蒼老的樣子。

    “哎?這是怎麽回事?”

    冰兒搖搖頭,若有所思地說道:“有可能是這個鎮上的青年人都出去了吧——管他呢。哥哥,咱們還是先去那個李臭皮那裏看看吧。”

    炎陽點點頭,可隨即又搖搖頭。抬頭看了看已經緩緩刷黑的天色:“也不急這麽一會,先找個地方過夜吧。明天一早咱們再過去。”

    冰兒看了看已經開始收拾店鋪準備關門的街道,點了點頭:“那......聽哥哥的。咱們先找個客棧住下,明日一早再去。”

    冰兒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原本還熱鬧異常的街道已經空無一人了。就連旁邊的店鋪也關上了門。

    “啊,怎麽一下子就沒人了?”炎陽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環顧了一下周圍,發現整條街道除了自己和冰兒之外就剩下一條狗了。

    這條狗還是跟著自己多年的追風。

    什麽情況。炎陽皺了皺眉頭,低頭就想招呼追風跟上。可沒想到追風忽然就擺出一副非常警惕的樣子出來。原先那種憨厚賣萌的樣子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副凶狠的模樣。

    “追風怎麽了?”冰兒也發現了追風的不對勁。

    炎陽皺起來的眉頭這時候卻皺得更深了。

    追風平時絕不輕易露出這種姿態。這種姿態一般來說,是在發覺周圍出現有威脅的東西的時候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