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白衣男與紅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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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白衣男與紅衣女

    炎陽二人。

    從這永定鎮往南百餘裏,便是那永州城了。兩個小孩即便是著急忙慌地埋頭趕路這路上也花費了將近十天的時間。而在這十天之中,自然是少不了遇到某些挫折。隻不過憑借兩人那天資不凡的身手,倒也算是平安渡了過來。例如......

    炎陽掂了掂拿在手裏的那一小袋錢,銅錢和碎銀子在袋中相互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都給我老實點。”炎陽收好錢袋,兩眼盯著麵前五六個被綁在樹上的大漢,手中的那把“劍”對著幾人比劃著。

    “不學好,還出來搶劫。”少年指著帶頭的一個大漢,“喂,說的就是你,別看了。”

    那大漢最初看著兩個小孩,想著的也不過是年紀還小,搶了也就搶了。可誰知......

    “小爺爺......”大漢哀求一聲。這若是普通的小孩子那倒還罷了,可這兩個人竟然能夠使出那些詭異的法術,能夠搞出幾個比自己腦袋還要大的火球出來。這可就要了命了。那些火球還沒飛到自己麵前,身後那些嘍囉無不丟兵棄甲四散逃了去。

    聽得大漢求饒,炎陽也沒搭理。伸手又把那個錢袋掏了出來在大漢麵前晃了晃。問:“這些可是你們搶來的?”

    “是是是——小爺爺若是近來手頭吃緊,這些細軟不妨全都拿去。就當是小的們孝敬了。”這大漢也是放得下。見到炎陽把錢拿出來,以為是遇到黑吃黑的了。頭編入老母雞啄米般點個不停。

    “哼,誰要你們的臭錢!”炎陽一聽,作勢就要發怒。拿著錢袋的手高高揚起就準備把錢袋丟過去。可手剛仰起來便是被一旁的冰兒按了下來。

    “哥哥,”冰兒附在炎陽耳旁小聲說道。“咱們從村裏出來的時候帶的盤纏不多,這眼下也快用完了。你看......”說完又對著少年賊兮兮地眨了眨眼睛。

    炎陽哪能不懂這個意思。可想了想又覺得不妥:“這是他們搶來的。咱們再搶他的,那豈不是變得跟他們一樣了?”

    冰兒聽了一笑,伸手撥弄了一下發際,說:“冰兒也沒說全都搶走啊。等咱們到了永州城,哥哥可以拿出大部分的財物施舍他人,隻留下足夠咱們用的就好了。”

    炎陽聽了就眨眨眼,想了想忽然覺得也不無道理。就點點頭,回過身看著身後綁在樹上的幾個大漢:“呐,這錢我可就拿走了。你們誰有意見麽?”

    麵對著兩個會使妖術的小孩,誰還會有意見啊?幾個大漢一時間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生怕怠慢了被一口吃掉。

    “嗯——那就行。”炎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把“劍”反插回背上走到領頭的大漢麵前:“哎,錢雖然我拿走了,可要是這麽就把你們放了,你們豈不是還會去害人?”說著炎陽忽然一笑,近日被曬得黝黑的臉頰上露出兩排潔白的大牙。

    “小爺爺啊!”大漢慘叫一聲,臉上那片橫肉抽的跟篩糠一樣:“隻要你們能放過我和這幾個兄弟,我保證日後絕對不會再出現在這裏!”

    少年剛想說‘這還差不多’,可想了想忽然又感覺不對。右手往背後一放作勢就要拔劍:“不在這裏出現,打算換山頭啊?”

    “不不不......”大漢連連搖頭:“日後決不再幹這些勾當!”

    “真的?”

    “真!絕對真!”大漢一看有活下去的希望,幾乎淚奔:“我蒲二狗對天發誓,日後若是——”

    “哎哎哎,行了行了,打住。”炎陽露出一副厭惡的表情連連後退幾步。

    我靠,強盜難道都不刷牙的嗎?這麽臭。

    “我就信你們一次。”握住劍柄的手放了下來,炎陽拉著冰兒的手就往前走去。

    “哎......小爺爺!那你倒是把我們放下來啊!”大漢叫道。

    “我又沒答應放你們下來。你們等下一批人吧!”炎陽對著身後揮了揮手,很快便沒了蹤影。

    看著兩人已經遠去,大漢旁邊的一個嘍囉忽然問道:“大哥,怎麽,你還真打算以後不幹著生意了啊?”

    大漢聽了,小心翼翼地又看了一眼炎陽消失的方向,確定不會再回來了之後這才小聲說道:“放屁!老子大名叫蒲狗蛋!剛才發的那個誓跟我沒關係!”

    “那咱們現在......?”

    大漢垂下腦袋:“算了,等下一波人過來救咱們吧......”

    ------

    永州城。

    人聲鼎沸,車水馬龍。

    看著眼前比永定鎮還要熱鬧無數倍的永州城,炎陽咽了一口口水,艱難地拉著冰兒的小手在人流中穿梭。

    要說起拉小手這件事情,現在的炎陽倒也是習慣了許多。可殊不知這還是冰兒三天前主動的結果。要不然就算再借炎陽五個野豬膽他也不敢做出這種羞羞的事情來。

    “哥......哥哥哥哥!”冰兒被拉著在人群中一通亂擠,差點被人流衝散。“哥哥你要去哪裏啊?”

    聽得身後女孩的問話,炎陽拉著後者在街邊人少的地方停了下來,旋即又墊著腳尖往前邊遠處望去。

    “哥哥,怎麽了?”小女孩一臉不解。從認識少年開始,自己就從沒看過他露出這等表情。

    “嗯......”炎陽扁扁嘴,臉色略微難看地看著冰兒:“冰兒,你——”

    “嗯?”

    “我......”

    “哥哥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說著冰兒就要伸手去探少年的額頭,可被後者躲開了。

    “那什麽,走了一個上午了,咱們......咱們——”

    建得炎陽那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冰兒立馬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不禁莞爾:“原來哥哥是餓了啊。”

    炎陽狠狠地點了點頭,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再一次朝前方望去。

    “說起來冰兒你可能不信,我聞到了飯菜的香味。”說著炎陽手往前麵一指:“就在前麵不遠的地方。”

    “好好好,咱們去吃飯。哥哥餓了。”冰兒抿唇偷笑。

    自己少個一兩頓不吃沒什麽關係,可倒是忘了炎陽哥哥不行啊。他......可是能吃很多的呢。

    聽得少女同意,炎陽精神猛地一振。也不等冰兒是不是還要說些什麽,一把拉起冰兒再一次鑽入人流之中。

    ------

    永州城,稻香樓。

    站在酒樓門口,炎陽抬起頭往上看了看,又看了看店裏坐滿了的賓客,一時間竟然有點發怯起來。

    在山裏可從來沒看到過這麽多的人。剛才之所以能克服這種人群密集恐懼症,那完全是因為肚子實在是餓的受不了了。可現在這麽冷不丁地一看到這麽多的人,肚子裏的那種饑餓感一時間卻也感受不到了。

    “嗯......嗯——”炎陽口中嗯嗯了兩聲,有些猶豫地看向身邊的少女。

    “走吧走吧。”少女微微一笑,旋即帶頭朝店裏走去。

    這一次,可是冰兒帶著哥哥喔。

    兩人到了這永州城,卻也是晌午時分,店內早已座無虛席。不過可別小看了炎陽。在饑餓感的催促下,少年愣是站在一桌客人的邊上,兩眼就這麽直勾勾地盯著人家吃飯。

    這麽一盯,這桌人從上菜再到吃飯,幾乎用了不到半刻鍾便是結賬走了。

    當然了,走之前難免會對著炎陽留下了不止一雙的白眼。可對已被饑餓感折磨的快要暴走了的少年來說,這又算得了什麽?臉皮是什麽?又不能當飯吃。

    這是出門前王伯告訴自己的。

    叫了幾個菜之後,兩人便是閑坐在那裏等著。隻是炎陽兩眼已被餓的幾乎泛了綠光了。見得麵前有一壺茶,二話不說拿起來“咕咚咕咚”就是幾杯下肚。這也就是茶水溫度不夠高,要不這般牛飲定是逃不了要被燙傷的後果。

    一連喝了幾杯茶下去,少年仍是不夠解餓。兩眼又盯著茶壺,對著茶壺裏的茶葉打起了注意來。

    也怪不得少年這般了。在家中的時候一日三餐幾乎都是準時的,這冷不丁被餓了一個早上自然是受不了。再加上周圍食客桌上散發出來的食物香氣......

    禮貌,禮貌......炎陽心中默念幾遍。再餓也不能跟別人搶吃的......咦,這茶葉怎麽嚼著好像還有點甜味啊?出現幻覺了?再吃一點看看——怎麽還有甜味?不是幻覺?那我再吃點......

    正當炎陽幹嚼茶葉不亦樂乎之時,一對男女卻是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自己麵前。這男的倒是長得清雅風淡。一身白衣卻也算是符合這等韻味。隻不過......現在的江湖俠客怎麽背上背著的東西都奇奇怪怪的啊?還有人背著一把琴的?算了,管他呢。隻要不過來搶我茶葉,一切好說。

    白衣男子身後還站著一個看上去跟冰兒差不了多少的少女。少女著一身火紅緊身勁裝,身後負著一把不知道是什麽的兵器。不過依照那高處少女腦袋許多的握柄來看,想必這兵器應該不會小到哪裏去。

    “二位。”白衣男子先是對著炎陽微微一笑,接著又對著冰兒笑了一下。這才說道:“這稻香樓今日食客甚多,已是座無虛席。我二人看著此處隻有二位兩人,便想著過來——”

    炎陽一聽,緊張的立馬抱緊了手中的茶壺,同時加快了從中往外掏茶葉往嘴裏塞的速度。

    見得炎陽如此這般反應,白衣男子一愣,事先想好的措辭此時也是硬生生別在口中,不知如何說出口來。

    “啊,二位若是想拚桌的話,請便吧。”冰兒反應最快,見得來者並無惡意,便也是回了個微笑,起身坐到炎陽邊上。

    “額,這位兄台是......”男子看著還在大口大口叫著茶葉的炎陽,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炎陽哥哥這是......這是......嗯——”看著炎陽那般凶狠的模樣,冰兒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可想了想卻也是略帶著歉意地笑了笑:“哥哥是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