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英語真的很好啊！德語說得也流利，聽上去比專業的翻譯還流利……真是太讓人意外了！這個……你真的沒有文憑？該不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出來體驗一下生活吧？”

    一個白發蒼蒼起碼有70多歲的老頭子在怡和百貨公司光複北路店的人事部接待了葉依人，老頭子和她說了幾句英語和德語，然後就被葉依人的外語水平給驚呆了。一臉不相信地連連追問起葉大小姐的來曆——其實這老家夥很懷疑葉依人是某個大貴族家負氣出走的大小姐……估計是逃婚出來的，現在的貴族女孩子也像平民女孩一樣不願意結婚了。看這丫頭多半還畢業於濟世係的名牌大學，要不然怎麽可能有這麽好的外語水平？

    “南非難民……呃，好吧，你既然不肯說，那我也不多問了。”老頭子聽了葉依人實現編好的瞎話連連搖頭，“這樣吧，你能說2門外語，就給你多加200塊底薪，不用當普通營業員了，就專門負責接待印度遊客吧，他們都說英語，還特別肯花錢，什麽化妝品、電子產品、嬰兒用品、馬桶蓋子什麽的都是他們最需要的。好好幹的話，一個月工資加提成拿到4、5000塊是沒有問題的。”

    “哦，那就太好了。”葉依人淡淡地回答，4、5000塊這個數字在葉大小姐眼睛裏也不算大錢。

    坐在她對麵的老頭兒瞧見她的反應，更肯定了自己的判斷——這個數字可絕對不低了，普通大學畢業生的起薪也不過2000上下，如果不是名門閨秀，怎麽可能如此淡然？

    “另外，葉小姐，你的社保卡、勞工卡帶來了嗎？”

    “帶來了。”葉依人取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社保卡和勞工卡交給了老頭兒。

    這兩張卡，特別是勞工卡對於新移民可是很不容易得到的！雖然大中華帝國的人口峰值在25年前就已經過了，現在已經陷入了人口下降，社會老齡化和勞動人口不足等一係列社會問題之中了。

    但是大中華帝國的移民政策還是極為嚴格的，因為人口減少和勞動人口不足，並不等於就業形勢寬鬆！因為人口，特別是年輕人除了是勞動者之外還是消費意願最強的消費者。而年輕人口的減少，不僅意味著勞動力供應的減少還意味需求的減少……特別是住房和汽車這樣價值高昂的商品需求，從25年前開始就一路下降！如上海府這樣的超級大都市，也已經有10年沒有興建大型排屋社區了。而需求的減少，自然也意味著工作機會的減少！所以大中華諸國同時出現了失業率上升和勞動人口下降的現象。

    因而除了通過基因檢測證明是華人的移民之外，隻有高技術移民和婚姻移民兩個辦法可以移民大中華，前者的要求之高就不說了。而後者並不對外國男性開放——因為進口他國年輕女性以減少他國人口，是大中華帝國一直以來的國策！

    而相反的中華女子外嫁的事情，一直是大中華諸國政府極力阻止的……譬如在大中華諸國駐外機構的女性工作人員百分之一百是老大媽，絕不會有年輕漂亮的華人女孩子的。

    不過通過跨國婚姻移民大中華的外國女性是不能得到勞工卡的——因為大中華議會裏麵的政治家認為她們應該呆在家裏生孩子、帶孩子，好盡快讓大中華諸國的婦女總和生育率恢複到2以上……這個問題已經是整個帝國的頭等大事了，連早就不幹涉政治的皇帝陛下都帶頭從外國納了幾個美貌妃子來生孩子，這也算是朱濟世式的以身作則吧！

    至於通過工作簽證得到的勞工卡，則是會嚴格限製從業行業的，而大中華帝國開放對外勞開放的行業除了高科技之外就是女性色情工作者。而像葉依人現在拿著的全行業勞工卡，是隻有華人移民或在大中華出生的公民才能取得的。不過，大明帝國勞工部雖然發給了葉依人勞工卡，但是並不等於大明帝國政府會鼓勵葉大小姐就業。按照規定，這位上了年紀還在繼續工作——這在人口老齡化的大中華諸國是非常普遍的現象——這位人事經理，還需要向葉依人講一下不工作的好處！

    呃，朱濟世好像創造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國度。

    “啊，好吧，按照大明計劃生育委員會的要求和《大明計劃生育法》的規定，我需要……”

    “什麽？大明有計劃生育委員會？”葉依人驚訝道。

    “啊……有啊！”老頭子苦笑道，“30年前成立的，因為那個時候已經出現了少子化和老齡化，朝廷和議會急得要死，不僅成立了計劃生育委員會，還通過了《大明計劃生育法》。可是有什麽用呢？人口還不是越來越少了……那個時候的年輕人就不肯生孩子了，何況你們這代人啊。真是急死人呢！”

    老頭子說著話又歎了口氣，用似乎是哀歎的語氣道：“真是懷念三十年前的日子啊，那個時候我們有30億人！大街上是那樣的熱鬧，經濟是那樣的繁榮，人們是那樣的富裕……還有那麽多的年輕人，整個國家充滿活力，天天都好像是過節一樣的快活，哪裏像現在這樣一天比一天蕭條！”

    “30億人啊……”葉依人被這個數字驚了一下，隨後就想起了那個叫羅耀國的空軍上尉告訴他的大中華帝國的人口數字了，“現在隻有25億了？”

    “24億1000萬……後年估計會跌破24億了！”老頭子搖搖頭，“等到我們這一代人都不在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18億？到時候還能不能守住半個地球都不好說了，現在南非的黑鬼就敢暴動了，要是再少幾億人口的話……”

    “南非暴動和大中華的人口減少有關？”葉依人一直被認為是南非難民，所以回到上海以後也在網路上查了關於南非的消息。似乎是因為南非殖民地的黑人民意黨得到了斯拉夫聯盟的支持發起暴動，占領了南非殖民地首府開普市內的許多重要部門，並且大肆屠殺那裏的華人。不過大中華帝國的反應也不慢，空中襲擊已經開始，空降兵也已經投放到了開普市內開始鎮壓黑人。同時還威脅要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殺光那裏的黑人，看上去很不講道理的樣子……

    “當然啦，100年前我們剛剛得到南非的時候那裏才有多少黑人？現在那裏已經有4000多萬黑人啦！而30年前南非的華人還在1000萬以上，現在才多少？您是南非來的，總比我知道情況吧？”

    老頭子說的沒錯，不久之前爆發在南非的暴動的確和南非的華人/黑人比例失調有關。在大中華帝國人口開始下降之後，大中華諸國政府就加大了吸引華裔血統移民的力度，推出了種種優惠條件，結果造成在殖民地生活繁衍的華人或混血華人大量返回大中華帝國生活。而治安情況一直相當糟糕的南非殖民地的華人流失情況更加嚴重，30年內華人人口減少了80％，在暴動發生前已經不到200萬了，而且還以中老年人為主，根本沒有多少能拿起武器作戰的年輕人了！

    看到葉依人無動於衷，老頭子歎了口氣道：“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聽不進，不過我還是要按照規定勸說的。葉小姐，您今年已經22周歲，是最佳的生育年齡，如果你有了孩子盡管去生，你的職位公司會按照規定保留。而且在你懷孕生育和產假期間，大明朝廷會支付每月1000元的補助金，本公司還會每月支付300元特別慰問金。

    另外，因為懷孕產子所產生的一切醫療費用，都是由國家負擔，您不需要出一分錢的。而在孩子出生之後，直到其18歲成年之前，國家每月還會按照每孩子500元的標準支付育兒補助金。如果您生育3個以上的孩子，從第4個孩子開始，補助金翻倍。如果你生育7個以上的孩子，那麽你就是英雄母親，國家會給予你一筆10萬元特別獎勵金，從第8個孩子開始，補助金增加到1500元每人。”

    ‘10個孩子……當我是母豬嗎？這個時空怎麽會有這麽荒唐的計生委？’葉依人滿頭黑線地想著。

    不過老頭子的荒唐話還沒有完。

    “另外，根據規定，如果你是未婚生子，而男方不願意負責，國家還會再給予每月500元的特別補助金，你所租住的國有房產的租金全免。如果你不願意養育這個孩子，國家也會負責收養，而且不會追究你的法律責任……”

    這個意思好像是說：“求求你了，快點生孩子吧，哪怕是野種也行啊！哪怕您生下來不負責任也行！”

    “好了，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請在這份計生委的文件上簽個字兒，我去複印你的社保卡和勞工卡，準備合同了。”

    老頭子看出葉依人沒有當母豬的想法，輕輕歎口氣，站起身拿著葉大小姐的社保卡和勞工卡，拄著根拐棍慢悠悠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