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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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陽城,長樂街。



    入夜,燈火通明,歌舞升平來往的車馬聲不絕於耳,沿路的叫賣聲更是此起彼伏,一副熱鬧景象。



    長樂街做為紫陽城唯一的煙花之地,每到晚上,都吸引著數以百計的有錢人、達官貴族前來尋歡作樂,過著紙醉金迷的快活時光。



    長樂街,長樂樓二樓。



    “啪!啪!啪!”



    一連三聲掌聲從二樓下來,尋聲看去,一個穿著錦繡華服的男子,從二樓慢慢走了下來,站在一二樓中間的平台上。



    男子一手置後,一手向前,手中把玩著兩顆jí pǐn的紫金玉石做成的玉珠,叮當作響。



    紫金玉石本就少見,似玉似金,拿在手中冬暖夏涼,更有驅魔辟邪的功效,即便是達官貴族,能得上一顆便是機緣巧遇。



    可這男子竟然手持兩顆,可見起身份不一般。



    男子身材修長,身穿秀有祥雲圖案的淡huáng sè錦繡長衫,盤冠留長發,發絲順於臉頰兩側,垂直而下,烏黑鋥亮,更生的一張俊秀麵龐,一雙丹鳳眼,甚是迷人,但若是仔細看去,卻能在雙眼中看出一股淡淡的邪氣。



    男子一出現,瞬間吸引了大多數人的目光,樓上樓下,更有不少少女shǎo fù不由多看上兩眼。



    而在樓梯的下方,也站著二人,一人身穿普通的灰色金錢圖案的衣服,帶著一定圓帽。



    一手扒在樓梯扶手上,一手拉著一個少年,那人被少年拉扯著,馬上要跪在了地上一般。



    表情更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一張臉,猶如那長了毛的冬瓜一般,甚是難看,正痛苦的哀求道



    “陳公子,求您了,我給您換個房間吧!這天寶號已經有人了,我給你換個別的,保準不會比天寶號差,您看怎麽樣!還有,您今個在這的開銷,都算我長樂樓的,就當在下給您陪不是了!”



    走在前麵的少年,一個大步便是跨上前去,一步便是跨了四個台階,身後那冬瓜男見勢不妙,一把抱住那少年的大腿,大喊道



    “快來人啊!給我把陳公子給攔下來!”



    話音剛落,便從四周的角落裏跳出八個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漢,個個虎背熊腰,雙臂粗壯如青鬆,瞬間將二人圍了起來。



    少年見狀,不由說道 



    “我看誰敢動手!!”



    少年隻是平淡說完,便見那八個大漢,一時間停落在二人四周,不知如何是好。



    “我說董掌櫃,你怎麽越活越倒退了,你可是知道的,這天寶號,一向都是我陳家的包間,你竟然敢讓給別人,你也不打聽打聽,我陳南平什麽時候吃飯喝酒泡妞少給過銀子?”



    “這” 



    那董掌櫃被陳南平一說,頓時啞口無言。



    “你還要給我找個別的,這長樂樓難道還有比天寶號還好的房間嗎?我可丟不起那人,今天我把話落這了,誰要是再攔我,我就弄死他!”



    說罷,一股威壓從陳南平身上散發出來,董掌櫃不由一下子鬆開陳南平的大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後急忙連滾帶爬的向後院跑去。



    董掌櫃一走,麵前的八個大漢瞬間散開,一個老板惹不起的人物,我們有什麽理由還攔著。



    陳南平拾階而上,身後跟著的小廝來寶也急忙跟了上去,走到二樓平台時,便看到那個身穿華服的男子,正看向自己,陳南平不由上前說道



    “我說袁平,怎麽走那都能遇到你啊?!怎麽?剛剛鼓掌的可是你?”



    被稱作袁平的男子,將手中的玉珠收起,然後目不斜視的說道



    “我隻是覺得剛剛一些人的行為可笑罷了,不由自主的手癢癢了下,不知道可不可以啊?”



    陳南平楞了一下,然後嗬嗬一笑,然後說道



    “別和說這些沒有的,我問你,這天寶號,可是你定了去?”



    袁平將手中的玉珠又拿了出來把玩道



    “正是在下”



    話音剛落,便見陳南平一把揪住袁平的衣衫,然後生氣說道



    “臭小子,識趣的就把天寶號讓出來,否則”



    袁平依舊把玩手中的珠子,麵容平靜,模樣瀟灑至極,不由讓周圍的少女春心蕩漾開來。



    而後,袁平更是淡淡然說道



    “否則如何?”



    陳南平瞬間被激怒,在他手中,這樣不知好歹的公子哥多了去了,還不是被他揍的服服帖帖。



    陳南平眉頭一皺,手中力道不由一緊,一把將袁平向自己的身前拉扯過來,而後一拳直奔袁平的麵門而去。



    而袁平也不慌張,置於身後的手猛的從身後彈出,向上一挑,一招將陳南平的一拳打開,同時蓄力,單手側向繞過自己胸前陳南平的手臂,向下一壓,向前一推,瞬間將陳南平推開。



    這一招一式,皆在眨眼之間,可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袁平這一招借力打力,可謂是恰到好處,一招一式,幹淨利落,同時動作瀟灑自然,一時間,引來眾多的較好聲。



    青州人士,習武之人多如牛毛,可謂人人都能耍上兩下子,這在整個靈武大陸也不算什麽稀奇事,人人好武,也是靈武大陸崇尚的法則,所謂強者為尊,適者生存。



    但是,在青州,卻極少有人能將武道一途走下去的,千年前,青州在三大州雖算不上最厲害,但是卻也能和其他兩大州持平,但是最近幾百年來,卻青州的實力在不斷的下降,被其他兩大州擠壓的不成樣子。



    雖然青州人的習武不行,但是看熱鬧的功夫卻是一流,四周聞聲叫好的人,不由紛紛圍了過來,一時間,半大的廳堂被圍的水泄不通。



    後來者聽聞那樓下俊俏玩珠的男子身手了得,一招便將那毛頭小子的一拳化解,不由紛紛向其投去讚賞的目光,但是卻沒有人見到那袁平負於身後的手指正在不停的顫抖。



    “袁公子,我這一拳可能讓你知道否則如何?”



    袁平壓製住自己心中躁動的氣血,依舊淡淡然說道



    “就你這一下,也能算如何?狂妄至極”



    陳南平不由嗬嗬一笑,說道



    “我就喜歡你們這種扮老虎的豬,那今天大爺我就打你個原形畢露!”



    陳南平話音一落,飛身便是一拳,直奔袁平的胸口,速度暴漲,快若驚鴻,那袁平見狀,不由身形晃動,腳下也不由自主的向後挪動了半步。



    原本以為這陳南平不過是個毛頭小子,沒想到,剛剛接下來的那一拳,卻是讓自己的氣血翻湧,一口血已經是到了喉嚨,硬是讓自己壓製住了。



    而現在,陳南平的這一拳其實比剛剛更勝一籌,若是再抗上一拳,恐怕自己今天就要躺在這裏了。



    拳未至,拳風先至。



    袁平瞬間腦袋一片空白,那對紫金玉珠也哐當掉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從二樓天寶號內,一道銀光急速射出,直奔陳南平的手腕處,銀光一閃而過,速度之快,讓陳南平不由大驚。



    隻見陳南平雙拳猛的下沉,身體旋轉一周,雙手變拳為掌,雙掌旋轉交替拍向地麵,身體借力而起,向後撤去。



    出拳最怕收拳,發力最怕收力。



    若是不收,那道銀光必定會命中自己的手腕。



    一股危機瞬間在陳南平腦海閃過。



    果然,還未等他站穩,便聽到一側的樓梯上,發出一聲悶響,等他踉蹌站穩時,瞥見一旁的樓梯木樁上,一根銀質筷子,已經是插入木樁之中,幾乎已經全部沒入。



    長樂樓的樓梯,是用的上好的金絲楠木,堅毅無比,堪比金石。



    陳南平不由呼出一口濁氣,體內翻湧的氣血瞬間緩和一些,看著那沒入木樁的銀筷,不由背後一涼。



    若是自己剛剛冒然強攻,恐怕不是洞穿手腕那麽簡單了,



    陳南平不由收了收心神,散了散衣袖,剛剛的氣焰也稍微收了一些,然後略帶和氣的口吻說道



    “原來你這豬後麵還有人,怪不得今天這麽囂張,樓上的,若是不嫌棄的話,我們麵對麵聊聊如何?何必做這種暗器傷人的小人之舉!”



    二樓天寶號大門打開,先是兩個家丁模樣的男子走了出來,站在門口兩側,而後慢步走出一個少年。



    少年並沒有和袁平一般,身穿顯貴服飾,卻是一身樸素衣裳,一身青衫配上其普通的樣貌,看上去略顯老成。



    少年慢步下到平台,然後走到陳南平一側,一手將那幾乎沒入木樁的銀筷子取了出來,而後走到陳南平麵前,抱拳說道



    “在下趙玄靈,從東星州前來省親,兄長盛情難卻,定了這天寶號給與在下小聚,並非特意為難,事先在下也並不知道這天寶號是閣下家族所有”



    少年說話不卑不亢,蕩氣淩然。



    “還請閣下高抬貴手,讓我和兄長小聚完,若是有為難之處,還請閣下行個方便,在下在這裏先陪個不是了!”



    陳南平見麵前的少年竟然與自己年齡相仿,不由大驚,本以為這天寶號內是什麽出名的高手,卻不想卻是一個與自己相仿的少年。



    陳南平自詡雖然自己也可將那銀筷打入木樁,但是若將其幾乎全部沒入,自己還需要三五年的光景。



    而接下來的一幕,則更讓他驚歎不已。



    隻見趙玄靈五指微微一動,落在地上的紫金玉珠,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然後慢慢的飄到了趙玄靈的手中,而後,頭微微側了一下,那袁平見狀,不由畢恭畢敬的將手中的另一顆紫金玉珠遞了過去。



    四周鬼一般的安靜,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玄力”



    四周便瞬間炸開了鍋一般討論開來。



    “玄力!真的是玄力!”



    “這少年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模樣,竟然已經達到了通玄的境界,真是恐怖”



    “他說他是從東星州來,難道是一些大宗門大家族的人”



    “那還用想!一定是的!要不然誰能這麽年輕就能有通玄的實力”



    



    四周眾說紛紜,而站在平台上的陳南平卻有些尷尬。



    原本以為自己的實力,在紫陽城已經算是佼佼者,今天來的趙玄靈則是狠狠地打醒了陳南平。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從後院飄然而至,落在平台之上,站在陳南平與趙玄靈的中間,打趣說道



    “吆!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小子,快來讓姐姐看看!最近是不是又長高了!”



    身影落下,眾人看去,是一美豔shǎo fù,烈焰紅唇,粉衣長紗,胸前雙峰坦露一斑,甚是迷人,如水蛇般的小腰扭動著向陳南平走去。



    陳南平不由嚇得連連後退兩步



    “花姨!不不不!花姐,你怎麽來了”



    shǎo fù不是別人,正是這長樂樓的主人,花紅娘。



    陳南平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這花紅娘怕的腿軟,此時見到花紅娘前來,不由氣焰全無。



    “臭小子!我怎麽不能來了?!你小子是不是又來我這長樂樓惹是生非了!”



    花紅娘見陳南平向後退去,不由快步上前,一把扭住那陳南平的耳朵,向身邊拉扯,陳南平也不敢躲閃,被花紅娘妞的嗷嗷叫喊



    “嗷嗷!花姐!花姐!不是我!不是我!是他!是他!”



    陳南平幾乎被花紅娘扭著耳朵拎了起來,痛哭的哀嚎著,瞥見一旁的趙玄靈,不由計上心頭,趕忙指向趙玄靈叫喊道。



    此時,陳南平不由心中竊喜,通玄的實力又如何,我這也有個通玄的高手,看你怎麽辦。



    花紅娘瞥見趙玄靈,然後鬆開陳南平的耳朵,陳南平順勢跌落在了地上。



    剛一落地,便聽到不遠處有人竊喜偷笑,聞聲看去,便看到那冬瓜男董老板正眯著眼睛看熱鬧,見到陳南平看了過來,不由嚇得腳底抹油。



    “臭冬瓜!你往那跑!”



    陳南平此時心中怒火中燒,大聲的喊道,然後起身便要去找那董老板算著扭耳之痛,剛要起身,便聽到身後花紅娘厲聲嗬斥道



    “站住”



    陳南平不由吃癟般站住,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花紅娘轉身,看向趙玄靈,仔細打量了一番,不由說道



    “好可愛的小家夥,來讓姐姐抱抱可好!”



    那趙玄靈聽到這話,不由眼神亮了下,但是身體卻不由往後退了一步,花紅娘上前走去,卻見那趙玄靈連連後退,最後被逼到角落裏,無奈飛身而起,落在了二樓的樓梯口處,淡淡說道



    “還請女俠自重”



    此話一出,不由引的花紅娘哈哈大笑



    “女俠,哈哈哈!好久沒有人這麽叫我了!來,小家夥再叫兩聲我聽聽!”



    趙玄靈眼神微微瞥向那花紅娘的胸口,目光閃過,急忙收起,然後拂袖往天寶號走去。



    平台上的袁平見狀,敢忙跑上樓去,鑽進了那天寶號,不敢露麵。



    



    花紅娘見狀,也不再跟上去,轉身看向坐在地上的陳南平,然後走了上前,一跳踹在那小子的背上,隻踹的一個狗吃屎。



    陳南平呲溜一下爬起來,跳著喊道



    “花姨!你踢我幹嘛!”



    花紅娘聽都這話,不由又拎起陳南平的耳朵,說道



    “臭小子,你叫我什麽?!”



    陳南平急忙改口說道



    “花姐,花姐!”



    還未等他叫完,便見花紅娘上前一步,一把拎著那陳南平的耳朵一路下了樓梯,然後向後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