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祝你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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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洞外,已是夕陽西斜,遠空之中,幾隻仙鶴悠然飛過,發出陣陣清脆叫聲。



    洞內暗無天日,竟不覺已是到了黃昏。



    陳南平背著宋格命走至那座方亭之時,瞥見那監工餘亮,竟然也在亭內,隻不過此時,他正悠閑的躺在藤椅之上,而那劉雜毛,則畢恭畢敬的站在他身邊,俯下身來,好似說些什麽。



    劉雜毛見陳南平走來,不由停了下來,餘亮忽覺得耳邊沒了劉雜毛的聲音,不由睜開眼睛,側頭看去,便看到了站在方亭下方的陳南平,便直起身來,直勾勾的向亭外看去。



    這時,陳南平將宋格命靠在亭子外側的柱子上,然後將背上裝滿玄鐵的籮筐猛的摔落在地上,激起一陣沙石。



    餘亮眼神微微向瞄了一眼,然後轉向劉雜毛,使了個眼色。



    便見劉雜毛點了點頭,飛身上前,蹲下身來,好似要好好檢查檢查的模樣。



    陳南平冷哼一聲,淡淡說道



    “不要看了,這裏足有三千多塊玄鐵,除去你們所要的,剩餘的,也足夠你們換上數百兩“油水錢””



    那餘亮聽聞陳南平的話,不由拍了拍手,譏笑道



    “當真是英雄出少年,怪不得這麽多人對你是照顧有加啊!”



    餘亮邊說邊起身,而後,走至亭子外麵,看到躺在一旁的宋格命,竟咦聲問道



    “咦!這是怎麽回事?”



    陳南平看到餘亮裝模作樣的神情,不由覺得好笑,反問道



    “你難道不知道嗎?”



    餘亮沒有再問,而是看向一旁的劉雜毛。



    劉雜毛見勢不妙,急忙跪下,俯身顫抖說道



    “是屬下一時魯莽,出手重了些,但是卻真是無意之舉,還請監工明察!”



    餘亮嗯了一聲,麵露怒色,但卻隻是淡淡說道



    “罰你一個月的供奉,與這弟子,還有,今年你的淬靈丹!免了,換成療傷丹藥,一並與這弟子了!”



    那劉雜毛聽聞,不由急忙再俯身說道



    “弟子遵命,弟子遵命,多謝監工懲罰!”



    陳南平看到這二人一唱一和,臉上不由擠出一絲苦笑,而後對餘亮說道



    “既然玄鐵的數量已經夠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餘監工?!”



    那餘亮見陳南平這麽一說,不由急忙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繼續裝腔說道



    “哎呀呀!你看我,竟把這麽重要的事忘了,走走走!我們快點回去!”



    陳南平將宋格命背到身上,轉頭便走。



    餘亮走了兩步,然後回頭看了看那兩筐玄鐵,而後又看了看劉雜毛。劉雜毛心領神會,做了個“您放心”的動作,嬉笑著目送餘亮離開。



    回至煉器房大門之時,剛一踏入,餘亮急忙停下腳步,轉身對陳南平說道



    “你背上這人,看樣子傷勢不輕,我先給你安排到淸心草堂去診治,稍後你直接來掌事房廳就可以了!”



    陳南平聽聞餘亮的話,不由心中大驚,這家夥怎麽會忽然這般好心,雖心中有些猜疑,但是眼下,對宋格命來說,也是個好事。



    這時,餘亮已是叫來一名弟子,簡單交代了兩句,便轉身離開。



    那弟子走了過來,對陳南平做了個請的動作,而後走在前方,帶領著陳南平向清心草堂去了。  



    清心草堂,位於煉器房的北側,屬於煉丹房的範疇,陳南平跟著那個弟子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才到了清心草堂。



    草堂之中,藥草飄香,但是同樣的,在大堂之中,也躺著七八個被妖獸傷了命脈的弟子,正在醫治。



    而在這裏,陳南平竟看到了與他一同進來的司徒靜,此時司徒靜正在救治一個被黑腹環蛇咬傷的弟子,格外仔細認真。 



    隻見她一手持藥**,一手拿著紗布,輕輕將藥**中的藥粉倒出,然後另一隻手捏住紗布,輕輕蓋在藥粉之上,而後慢慢向上卷起,卷動之時,還不忘噓聲呼氣,溫和的吹在那弟子受傷的傷口之上。



    那弟子或許從來沒有這麽近距離的接觸過女子,竟眼神直勾勾的看向司徒靜,如癡如醉。



    司徒靜低頭呼氣,而後竟翻起眼睛向上看去,雙眼之中,閃過陣陣靈動色彩,更宛若水中月光,柔若婉極。



    四麵相對,那弟子竟被看的麵紅耳赤,慌亂的看向一方。



    司徒靜微微一笑,眼睛笑成一對彎彎月牙,甚是好看。



    “嗯哼!”



    陳南平在一旁,不由從鼻中發出一聲怪聲,司徒靜轉身看去,發現是陳南平時,不由跳了過來,調皮說道



    “鄉巴佬!你怎麽來這裏了!”



    陳南平不由白了一眼,但轉而笑嗬嗬說道



    “沒想到你被分配到這裏,不過,這裏倒是很適合你!”



    司徒靜做了個勝利的動作,笑嗬嗬說道



    “那是當然,我可是我娘一手培養起來的神醫!哎!你背上的是誰啊!”



    陳南平撇頭看了眼背後的宋格命,淡淡說道



    “和我一起去煉器房的弟子,受了點傷,被安排到這裏來療傷!”



    司徒靜走上前,伸手試探了下,緊張說道



    “在他的體內,雖有一股剛烈之氣護住他的氣血,但五髒六腑已是傷了一半!”



    然後司徒靜又皺著眉頭,疑聲說道



    “真是奇怪!他的氣息時快時慢,雖傷的很重!但是卻又沒有大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新進弟子就受這麽重的傷!” 



    陳南平歎了口氣,無奈說道



    “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再說吧!你看他”



    司徒靜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道



    “交給我吧!我可是神醫!”



    陳南平低頭注視那司徒靜雙手所拍之處,竟有那種“鄰家有女初長成,錦衣素裹遮雙峰”的味道。



    如今的陳南平,依舊是個毛頭小處,見到這般場景,不由有些迷離神色



    ,多看了幾眼。     



    而這幾眼,均被司徒靜抓了個現行,伸手便是一個爆頭板栗敲在了陳南平的頭上。



    陳南平抬頭,露出了一抹壞笑,竟看司徒靜雙臉巧紅,甚是可愛。



    將宋格命交付於司徒靜後,陳南平這才返回煉丹房,那名領路的弟子,已是早早沒了蹤影。



    無奈,陳南平隻能按照記憶中的路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回去的路。



    掌事房廳之內,王浩正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手拿著幾個木牌,撓頭發愁。



    煉器房雖缺少人手,但是像王猛這般,動不動就把人往自己這塞,自己的煉器房早就飽和了,那三名好不容易湊足玄鐵的弟子,也是自己好說歹說,才安排到下去的,現在煉器師個個手中都有兩三個記名的幫手,根本不想要那麽多人!



    “哎呀呀!我這個弟弟啊!就是不給我省心!這我該給誰啊!”



    忽然,房廳之內,餘亮急衝衝的衝了進來,大呼道



    “掌事!好消息,好消息啊!”



    王浩此時本就發愁,見餘亮這般大呼小叫,不由怒聲嗬斥道



    “喊什麽喊!沒看我正煩著嗎!”



    那餘亮一雙眼睛滴溜一轉,賊眉鼠眼的,尖聲說道



    “您是不是因為如何安排那剩下的兩人而發愁啊?!”



    王浩聽到餘亮這麽說,不由來了精神,將手中的木牌放下,輕聲問道



    “你有辦法?”



    餘亮湊上前,細細說道



    “我剛剛從礦場那邊回來,從劉雜毛那得知,你三叔公回來了!”



    王浩聽到三叔公這三個字,不由啊了一聲,轉而歎了口氣,無奈說道



    “我這三叔公,那都好,就是這脾氣差的很,而且從來不聽掌門安排,總是私自帶弟子外出,而且,一去就是好幾個月,落在他手中的弟子,每一個是好好的回來的!”



    餘亮狡詐說道



    “那如果我們讓陳南平去你三叔公手下做事!”



    王浩一聽,不由眼神一亮,然後手猛的拍上桌案,高興說道



    “這倒是個好主意!”



    但是,王浩說完,轉而又停頓說道



    “隻不過,我三叔公一向挑剔,像陳南平這樣隻有體武境的廢物,他根本就看不上眼的!”



    餘亮聽到王浩這麽說,急忙說道



    “這裏的事情,你可以能還不知道,我聽我細細說來!”



    當餘亮將劉雜毛如何打傷宋格命,如何刁難陳南平,和後麵的事,一一說完,王浩不由沉思了片刻,然後發出了陰邪的笑意



    “這個劉雜毛,每次辦事都是這麽不計後果,不過,這次倒是幫了我的忙了,這個宋格命,就劃給清心草堂了!哈哈哈”



    門外忽然傳來輕快的腳步聲,王浩抬頭看去,正是從清心草堂過來的陳南平,不由急忙熱情喊道



    “陳南平,快過來!”



    陳南平見王浩那般熱情模樣,心中不由大驚,不由多想到 



    “這家夥不會又有什麽壞心思了吧!”



    陳南平心中忐忑,慢慢走了過去,便見王浩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興衝衝說道



    “餘監工說你一個人竟挖了近三千塊的玄鐵礦石,真是厲害!像你這樣的傑出人才,我和餘監工商量了一下,決定把你安排在一個最好的煉器師手下,你可願意!”



    陳南平聽到王浩這般言語,心中已是了然,原來是在煉器師身上下文章了,看來自己也別無選擇,隻能無奈說道



    “弟子願意!”



    王浩故作欣慰的點了點頭,從桌下拿出一個別樣的木牌,遞給陳南平說道



    “拿著這個木牌,去找那名煉器師!祝你好運!”



    陳南平接過木牌,謝過王浩之後,轉身離開。



    出了門,看了下手中的木牌,上麵隻是寫著“丁字丁號!”卻並沒有寫煉器師的名號,甚是奇怪。



    陳南平將那木牌在手中拍了拍,然後嘲笑說道



    “祝你好運?祝你個大頭鬼!看來多半是個小角色了!哎說好的曆練啊!”



    煉器房的煉器師,等級按照“甲乙丙丁”的順序排列,而陳南平的手中木牌,更是雙丁的位置,能不是小角色嗎?! 



    按照木牌上的地址,陳南平找到了那個房間,果然不出意外,那是一個老舊的鍛造造房。



    黑磚黑瓦黑門框,每一處,都透露出悠久氣息。



    陳南平站在門前,半響後,歎了口氣,推門而入。



    房屋之中,頓時飄來礦石所特有的味道,正中之處,一個巨大的火爐正徐徐燃燒,而在那火爐之前,正盤膝而坐一人。



    陳南平眯著眼睛看去,竟感覺那人好似在哪裏見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