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對離風的回答當然不滿意，不過又怎樣，等輔導員一說完話他直接就閃人了，完全不給她們繼續詢問的機會。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十二點，校園裏終於沒什麽人了，離風才趕往校門口。因為擔心被監控錄像拍到，他施展了隱身術才來到巨石邊上。

    這麽大一塊石頭能不能收進戒指裏，他心裏其實也沒譜。然而結果當真讓他開心不起來，巨石紋絲不動，根本就收不進去。

    還有重量或大小限製這麽一說？離風表示懷疑，他打算先驗證一下。

    校園裏有很多擺設用的石頭，大大小小都有。離風從小的石塊試起，一直嚐試到很大很重的都沒問題，而且並不存在轉移大塊一點的石頭精神力就消耗多一點的說法。

    離風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巨石和儲物戒指之間存在著相互排斥的力量。既然這塊巨石有加速吸納靈氣的作用，就足以證明它不是凡物，如果他是一種超越了空間戒指的存在，那麽他這個設想完全是成立的。

    可問題來了，巨石收不走，他怎樣才能把這塊巨石利用起來？

    離風苦思冥想，實在想不出什麽好辦法才回去了。

    ……

    次日。

    前兩節是線性代數課，上課鈴剛響，郭虹老師就走了進來。她臉色陰沉得可怕，第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她這個年過得不怎麽樣。

    出人意料的是，她並沒有像以往一樣一進來就直接進入亢奮狀態。而是站在講台上整個教室都掃了一圈，逐個排除，最後把目光鎖定在離風的身上。

    實際上，離風在看到她走進來的那一刻睡意就開始滋生了。上個學期起初的時候，他是聽到老師講課才開始打瞌睡，現在是見到她這個人就自發地啟動了睡眠模式，這都已經形成了一種條件反射。

    就在離風剛要眯上眼的一刻，郭虹老師的眼睛突然迸發出一道詭異的光芒。離風打了個寒顫，睡意一下子消失了一大半。

    這個眼神，有殺氣！

    郭虹老師舉起文案往講台一拍，整個教室頓時噤若寒蟬。是個人都知道，她這是要發火了，而且怒火還不是一般的大。

    離風心裏涼了半截，暗道不好。

    有的同學已經看出了苗頭，這怒火似乎是奔著離風去的。他們強忍住著沒笑，好戲就要上演了。

    有的人，下課睡覺，上課也睡覺。別人最多就睡一會，他一睡就是一個學期。別人來學校，是為了學習更多的知識；他來到學校，隻是為了做一顆老鼠屎！”郭虹老師義憤填膺、一詞一句地說道。

    同學們齊齊地把目光投到了離風身上，眼神裏算全是戲謔之色。

    離風就算背對著他們，也知道他們是什麽表情，就是臉皮再厚也經不住這麽多目光的炙烤啊，更何況他臉皮還挺薄的。

    郭虹老師頓了一下，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我在煙京大學從事教學十六年，‘數學學院教學質量第一名’的稱號我當選了十六年。上個學期，因為這樣一顆老鼠屎，我第一次落選了。我不知道自己造了什麽孽，會攤上這樣的學生！”

    郭紅虹老師說的義正言辭、鏗鏘有力，讓人一聽就產生共鳴:這樣的學生，做出這樣人神共憤的事情，真的應該拉出去槍斃了！

    老鼠屎”這個比喻其他同學聽得好笑，離風聽起來卻覺得很刺耳，他很想站起來反駁一句，“老鼠屎也是有尊嚴的！”

    然而，他卻沒有勇氣承認自己就是那一顆老鼠屎。

    郭虹老師罵完後，靜靜地站在講台上，底下的學生滿臉憋得通紅，就是不敢笑出聲來。離風的臉憋得更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也想笑呢。

    下麵念到名字的上來領試卷。”郭虹老師終於把眼神收了回去。

    大冷天的，離風卻感到背後全是汗。據說大學的期末考試試卷一般是不會發下來的，現在老師明顯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陳倩，100分！”

    洛萱，100分！”

    莫鎮龍，100分！”

    ……”

    朝戰，90分！”

    分數是從高分的往下念的，全班43個人，前麵念了42個，最低分的都有90分。

    離風聽得膽戰心驚，心裏卻在暗罵，班上怎麽全是這種怪胎。你們好歹也掛個一兩個吧，你們個個考那麽高分，讓我這學渣的老臉往哪擱？

    離風！”郭虹老師喊出了他的名字，停頓了一下，然後又提高了一個升調“9分！”

    念完分數，郭虹老師重重地把試卷拍在講台上。

    什麽，9分？離風居然隻考了9分！全班的同學再也忍不住了，都放聲大笑出來，剛才憋得有多狠，現在就加倍地笑出來。

    離風早就知道自己隻有9分，可他一直以為那是楊彩依動的手腳，但是從老師口裏念出來之後，他才確信他的線性代數真的隻有9分。

    選擇題他可是嚴格按照那一套“做題口訣”來做的，這都考不到兩位數，隻能說出題的老師太不講究了！

    離風的位置離講台很近，可是走上去的兩步路，讓他感覺比這輩子走過的路加起來都長。

    鮮紅的“9”字，又大又醒目，力透紙背，當時郭虹老師寫下這個分數的時候內心不知道有多憤怒。

    班上的同學肆無忌憚的狂笑，郭虹老師也全然不理，想必這就是她想要看到的效果吧。全班同學，別人都是90分以上，他卻隻有9分。這種打臉方式，比“老鼠屎”的罵法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就是離風也不得不承認，郭虹老師這招實在是太高了，可謂殺人於無形，他幾乎要湮滅在這一片嘲笑中了。

    而那些同學們的嘲笑似乎不完全是針對他考了9分這件事，更像是通過這種表現為自己找回一點優越感。一個學渣把生意做得那麽好，他們心裏總有膈應。

    但是，以後他們評論起離風的時候就可以理直氣壯的說了，“生意做得再好又怎樣，還不是個學渣一個！”

    離風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臉上火辣辣的感覺已經表明他偽裝失敗了。

    良久，教室裏的笑聲才漸漸停了下來。郭虹老師的氣也出得差不多了，這才說道:“想必大家對自己的成績都很滿意，我也不想多說什麽了。裝睡的人我是沒辦法叫醒的，我們現在開始上課……”

    離風再也沒有了睡意，兩眼無神地聽著課。心裏暗自後悔，早知道這樣他就遲點再突破練氣二層了。長得黑，其實也不全是壞事，起碼還是可以掩飾一下羞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