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溧水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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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溧水城才用磚石砌到一丈多高,其餘的城體要等到冬季,用生土和石灰夯築,但是四麵的城門先築成了。大青磚砌築的城門高兩丈半、寬四丈、深四丈,沒有城樓,加高加深的女牆後麵站在十多名守值的將士。

    徐汝愚估計整座城門高達三丈,問道:“當初不是城牆隻築兩丈半,難道你們覺得日後將清江府的治所設在溧水城中為好?”

    許伯英看了看叔孫方吾,示意讓他跟徐汝愚解釋。

    徐汝愚擺擺手,對許伯英道:“事關青焰軍的將來,眾人比我更有資格決定溧水新城的一切,我隻是要聽你們的打算。”

    許伯英將心中思緒整理一遍,道:“茶馬商道複興,溧水新城與宣城舊城必有一座興起,成為清江府境內的中心。相比較溧水的河港,宣城的舊港更適宜做軍港,若有可能,溧水港明年轉為民用,因而發展溧水新城更為有利。”

    徐汝愚想了想,道:“溧水城方圓不過九裏,是不是了點。”

    若作為茶馬商道的中心,周圍十六裏的宣城也遠遠不夠……”

    等等,讓我想想…”徐汝愚打斷許伯英的話,“哦,這內外城的想法,是誰提出來的?”

    果然瞞不過你,想法卻是大家一時興起提及的。”

    看到馳道兩旁的屋舍自然不難猜到內外城的設想,內城高牆設防,外城民居、商鋪錯落,想法確實不錯,怕是伯英你的主意吧?”

    幼黎挽過徐汝愚的手,輕聲:“伯英本意要向你請示後再行決定,你那時在武陵深山,等你回複不知要拖延多少時日,再你離開之際,將溧水新城的決定交付眾人手中,我就讓他們眾人附議了。”

    徐汝愚低頭看了幼黎一眼,知道她這番話是為了打消許伯英心中的顧慮,笑了笑,道:“看你們大家笑意盈盈,似乎還有什麽好事瞞著我?”

    幼黎與眾人相視一笑,不理會徐汝愚的猜疑,攜著他的寬厚的手掌向城內走去。

    築在河口的本寨現在作為演武堂與駐軍、倉貯用地,其他相應部門都遷到新築的溧水城中。

    轉過街角,踏上東西向六馬並馳的主街,兩側磚木結構的二層高樓飛簷,酒肆、食店、各種日雜物品器具鋪子,一般樓下是店鋪,樓上住人。胭脂水粉鋪子、金銀鋪子、玉石鋪子等等出售奢侈品的店麵,也開了一兩家,溧水本地人剛剛下來沒有多少時日,甚少有人觀顧,懷玉山上的寨子現在與南岸之麵關係緩和下來,不時有人來溧水新城中采辦,順利為寨中的女眷添置一二。那時在荊郡製霸中失勢的中世家,腰裏纏著的錢財倒是不少。

    四野鄉民知道徐汝愚今日返回溧水,不少人湧進尚未修築完成的溧水城,使得平日稍顯冷清的溧水城看上去熱鬧非凡。

    漸近官衙,有一家名符其實的酒樓,二樓飛簷上懸著杏黃的酒旗,樓下坐著三兩食客,二樓漆木欄杆,正依著個衣著鮮亮的人向下觀望。

    徐汝愚嗅著鼻子,聞出是平城秋露的味,平城秋露在雍揚隻能算尋常的佳酒,但是在溧水城中,沒有鄉豪、富民,商賈均未贏利,平城秋露一時間成了奢侈品,溧水城中極少有人能喝得起。前麵看到幾家酒肆隻有自製的米酒出售,食店也以麵食為主。徐汝愚想不出誰會在此開這家頗上檔次的酒樓。

    許伯英看出他眼中的疑惑,道:“往來清江的商家,有挑口的,這酒樓自然少不了,梅家不做酒樓的生意,但是此處宅子離官衙太近,不敢給不知底細的人家,我就讓馬幫一個姓周的家屬就置下這處宅子開了個酒樓,聽現在也能維持下來。”

    徐汝愚見許伯英欲言又止的樣子,想是當著幼黎有些話不方便,心中奇怪,但也沒問他。徐汝愚聽他提起馬幫家屬,問道:“許機與季子衡在北陵堡宣稱脫離襄樊會,他們的家屬怎麽安置的,民寨將領在宣城的家屬又是怎麽安置的?”

    許景澄無法維持宣城日常物用,又不能扣下這些家屬作為人質,見我們要接收這些家屬,慌不及的將包襖踢出來,許景澄手下還有二千五百人,除了這些人的直係家屬,其他人都被許景澄驅逐出宣城。現在北邊城裏,隻有駐軍二千五百人,家眷一萬四千人,宣城物用隻夠他們支持一個月的。”

    許景澄在一個月內就會做出決定,可惜我們不能等一個月,昧生、魏禺,你們近快做好清剿清江江匪的準備。”

    魏禺暫時沒有職務在身。”梁寶聲提醒道。

    哦,那就恢複原職吧。”徐汝愚側頭看著跟上來的魏禺,道:“我相信你當時考慮很久才做出這種選擇的,不過那一百多人不還給你了,我另有用處。”

    蒙亦笑道:“汝愚看透了,我一直琢磨著用怎樣的措辭替魏禺情呢。”

    北陵堡至烏倫堡一帶的北線防禦,因為襄樊會精兵的缺陣,僅憑戰力薄弱的民寨將士,變得漏洞百多,但是至今未有流寇滲透進來,便是懾於烏倫河一戰。”

    先生…”魏禺平日少言寡語,此時有話哽在喉嚨頭,臉漲得通紅,卻吐不出一個字。

    尉潦摟過他的脖子,大冽冽的道:“魏子,聽你要恢複‘人廚子’的匪號,那一戰是不是殺得他奶奶的爽翻?”

    魏禺出其不意拿住他的腋下,將他往後推開。

    尉潦踉蹌數步才站住腳跟沒有跌倒,聽雪回頭來見他這般模樣,“撲哧”笑出聲來。子陽雅蘭幸災樂禍的看著他。

    尉潦跟隨徐汝愚在撫州過足高手的癮,在撫州時子陽雅蘭、張續等一幹將領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不用民寨出身的將領了,讓他自信心極度膨脹,哪想到讓魏禺出其不意拿住要害。尉潦在武陵山中生死鍛煉出來的實力事實上比魏禺還高出一線,此時落不下臉來與魏爭這個麵子。想起離開高棠寨的時候,還應允班照鄰等人提點他們武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想。

    魏禺見他一反往常的沒有纏打過來,落後一步跟他並肩走到一起,好奇的問他:“怎麽悶在後麵?”

    子陽雅蘭笑道:“早晨的時候某人還主動提出要提點我們的武藝,估計他是想這個呢。”

    魏禺輕聲笑道:“剛剛被我鎖住腋下,竟然隻退了兩步就站穩了,你現在比我厲害,是不是先生在撫州教了你別的什麽?”

    尉潦見魏禺這麽,臉色馬上回複正常,趾高氣揚的望了子陽雅蘭一眼,又聲問魏禺:“先生將你的一百多人收回去,是不是想編到清江騎營裏麵去。”

    魏禺愣了愣,道:“經你這麽一提,是有這個可能。不過聽叔孫爺子與蒙教習商量,你擅離職守的事可能還要追究。”

    聽魏禺這麽一,尉潦臉色又沉下去,眾人再怎麽引他話,他都一聲不吭,魏禺這話到他氣門上了。

    眾人正要走過這家酒樓,突然從樓上飄身下來一人,拖著長槍,橫在眾人麵前,在他轉身之際,一槍搠來,一道凜烈的槍勁直撲徐汝愚的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