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淩雲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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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辰王府梧桐閣內,玲瓏問起了秋池今日王府的情況,秋池大致說了一遍。玲瓏又問道:“刺客真的進到書房了嗎,可有丟東西?王爺的書房那樣戒備森嚴那是如何進去的?”
“我也覺得奇怪,交了一會手後發現他們的目的地是書房後,碧綠和幾個侍衛就真的敗下來讓他們進去書房了,為此碧綠還受傷了呢!”
“碧綠受傷嚴重嗎?難怪回來後都沒見著她,你引我去看看她吧,我不放心她。”說著玲瓏正欲從桌旁起身準備出門。
秋池看著玲瓏的樣子笑著忙攔了她道:“太醫已經看過了,說無礙,隻是皮外傷,兩天就能回姑娘這了。”
夜半,玲瓏坐在窗前發呆,她很想單獨見見蕭穆辰,當麵問問他,他所說的更大勢力可是指的皇後和太子。如果是當是如何為好?隻見秋池敲門進來道:“我剛去王爺那邊探得,王爺不曾用飯,回來後獨自在聽風樓喝酒老半天了,大家都不敢上前去勸,隻敢遠遠看著。要不,玲瓏姑娘你去看看吧!”玲瓏聽後有些擔憂道:“好,你帶我去。”
玲瓏和秋池繞過重重亭台樓閣,視野空曠後見到一座很大的湖,遠處湖邊就是聽風樓,入秋的夜裏湖麵細風微涼,一樣能聽到腳邊青石磚鋪路的草叢裏,蛐蛐發出唧唧的叫聲,遠遠望去,夜風裏湖麵上在遠處樓台裏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靜得似一幅畫一般,那樓台上掛著的幾個大燈籠也隨著風吹忽明忽暗搖曳多姿。
待上到樓裏,玲瓏看見蕭穆辰坐在桌旁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拿著酒杯正在一杯杯的倒著酒,往肚裏灌,桌上擺著幾個涼透的小菜,玲瓏不忍,上前一把奪過酒壺,再將他手裏的酒杯奪了,把杯裏的酒倒在了地上,然後坐在了他的旁邊看著他。
蕭穆辰看來人是玲瓏後,忍不住笑道:“這天下就屬你膽子夠大,誰都不怕,最不怕死,我的酒壺你敢搶,我的酒也敢往地上灑!知道我拿你沒辦法對嗎?連你都不把我放眼裏對嗎?”玲瓏看他醉後的苦澀,那麽驕傲的人也有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麵。
皺了皺眉說道:“一個人喝酒有什麽意思,今晚你想喝多少,我都陪你。”說完在旁邊拿起了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也給蕭穆辰滿上後遞給了他道:“王爺,我敬你,多謝你這麽久的照顧。”後和蕭穆辰都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接著她又滿上道:“世上的事都是凡事,隻要活著就很好了,來,為我們都活著再幹一杯。”兩杯下肚後,玲瓏才發現原來這酒這麽烈,嗆得喉嚨和胃辣辣的刺。接著喝多幾杯後不到片刻,頭也開始有點暈暈的感覺後說道:“你知道嗎?我長這麽大這可是第二次喝酒…”
“第一次喝酒是偷了我爹的酒來喝,那時候我才八歲,大師兄做錯了事給爹發跪,不給東西他吃,我很擔心他餓,就去廚房偷吃的給大師兄,無意中聽得我爹指著一個黑色的大壇子對廚娘說道:“這個可是個好東,喝了能益氣滋補,等放著過節再喝。等他們都走後,我就偷偷潛進廚房,偷了些吃食,也偷了那個大壇子。”
玲瓏端著杯子又喝了一口酒。
蕭穆辰問道:“然後呢?”
“然後,我就告訴大師兄這個是我爹的寶貝,喝了對身體好,你都餓一天了,剛好給你滋補滋補,我就看著大師兄打開壇子一口口的喝著,就開始有點嘴饞了,大師兄看我的樣子忍不住勸說真的很好喝,甜甜的,還酸酸的,可真是個寶貝,要不你來點,我聽完就沒忍不住就和大師兄在廊下喝了起來。不到一會,一壇梅子桂花果子酒就給我和大師兄喝了個一大半。”
“再然後呢?”蕭穆辰追問道。
“再然後聽我爹說等他發現時,我和大師兄已經不醒人事了,整整醉了三天才醒轉過來。”
“哈哈…”蕭穆辰忍不住大笑道:“你真的很蠢…”玲瓏聽罷隨手向他的頭敲了過去。
蕭穆辰反應很快一把捉住了她的手道:“真的是一點也不淑女,是嫁不出去的,這樣的德行誰娶了可真的得成禿子了!”玲瓏聽後覺得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句話一樣,用力扯回手道:“哈哈…不嫁就不嫁,等找到我爹後我還回清風鎮去做大夫的。”那王爺你呢?你可是有何打算的?
蕭穆辰失落道:“你說做大夫就能做大夫,我看未必?”
“為何”玲瓏抬起頭眯著眼睛問著。
“因為我都告訴皇後你肚子裏可是有我的孩子的,你說你還能帶著他去清風鎮做大夫嗎?”
玲瓏傻眼了,急道:“我幾時肚子裏有過你的孩子了?那皇後可真的是你的親娘嗎?”
“她當然是我親娘,不過她可從沒把我當親生的兒子看,我也沒把她當親娘看?”
“那又為何的?”
從我記事起,她從來沒給過我一點母愛,年幼時要不是我父皇疼我,皇奶奶守護我,可能早就給她害死了很多次了吧!”
玲瓏更加奇怪的看著他道:“這是為何?”
“我以為是我不夠出色她才厭惡我,所以我就隻有加倍努力和刻苦的完善自己,無論文韜還是武略都遠超我大哥之上,才發現她原來更討厭我,我越是取得功勳她就越恨我。想我十六歲時就大破紫抒,打敗了紫抒的神鷹將軍墨世閆,一回朝就去告訴她,我以為她會讚賞,會為我驕傲,卻不想她給我的卻是狠狠一耳光,還問我,你為什麽不去死!她為什麽那麽恨我?在回朝的路上,有幾次伏兵追殺於我,後來我追查到竟然是她派的shā shǒu來。”
玲瓏看著蕭穆辰的眸光黯然,像是有水霧在蒸發,心尖一顫,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他放於桌上的手後,抬起頭醉眼朦朧的雙眼認真的看著蕭穆辰道:“以後有我來保護你,你不要難過了。”說完重重的一頭趴在了桌上毫無反應了。
蕭穆辰看著突然趴在桌上的玲瓏,忍不住失笑道:“這可是你說的,以後都有你來保護我,淨是個惹事精!”
蕭穆辰叫了兩聲玲瓏,見她沒反應,便彎腰扶起她準備打橫將她抱走,灑於後背的墨發有幾縷隨著彎腰的弧度,從肩頭滑下掉落到了玲瓏的頸窩處,癢癢的,涼涼的,玲瓏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適。
迷糊間便伸手致頸窩處撓了撓,順手用力再一把扯過那掉落了的發絲,蕭穆辰疼得身子猛的向前一傾,隻聽得砰的一聲,他的額頭狠狠的砸在了玲瓏的額角上。自己一手撫額,一邊大聲叫了遠處的冷奕上到前來道:“抱她回梧桐閣。”
玲瓏突然睜開一雙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眨了幾下,無辜的看著近在尺尺,疼得擠眉弄眼的蕭穆辰後,軟綿綿的說道:“王爺,你生得可真好看。”說完又閉上眼睡了過去,冷奕得令正欲上前來抱玲瓏,蕭穆辰看了看讓他退下後,就自己徑直抱起凳子上的玲瓏向梧桐閣的方向走了去…
到了梧桐閣玲瓏卻緊緊摟著蕭穆辰的脖子,怎麽也不肯鬆手,撒起了潑來,居然還嚶嚶的哭了起來!
蕭穆辰沒辦法隻得回轉身,又將玲瓏抱回了自己的住處“淩雲殿”。
將玲瓏放在了偏殿的臥榻上後,喚來秋池照顧,又命人煮來了醒酒湯,玲瓏難受的吐了好幾遍後又開始嚶嚶的哭了起來。
秋池怕她有何閃失,趕緊來報了蕭穆辰,蕭穆辰走進偏殿,在昏黃的燈光下,看到榻上的玲瓏瑟縮成一團,眉頭緊鎖,蒼白的小臉上散亂著幾縷汗濕的長發,更顯孱弱,惹人憐愛。嘴裏也在喃喃的說著什麽…像是進入了夢境,蕭穆辰伸手幫她捋了捋額前的亂發,見她額前鼓著一個青紫的大包露了出來,他又用手輕輕撫了撫那額角的包,玲瓏吃痛,伸手一把抓住了額上觸摸的手哭喊道:“爹你快跑…快跑…林大哥救救我…”
蕭穆辰聽不太清楚她在叫什麽,低下頭將耳朵湊近她唇邊,聽到她叫的原來是林大哥,蕭穆辰手頓了一下,想抽出她緊握的手,由於她抓得太緊,自己的手沒有抽出來,反而被她抓得更緊了。
秋池端了燕窩粥進到殿裏,看著榻上的兩人手抓得緊緊的,王爺還靠在榻前睡了過去。畫麵安靜和諧得秋池都不知道是不是要退出殿外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