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言不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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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和秋池趕緊起身走了出來,玲瓏眼裏還帶著淚痕,看見自己的一個小丫鬟給兩個丫鬟模樣的女子按住雙臂,跪在了地上掌嘴。
趕緊大聲嗬斥道:“住手,放開她,有什麽事衝著我來,何必為難一個丫頭。”隻見站在自己麵前的兩個女子都很美豔,最為突出的是其中一個身穿橙紅薄紗,絲質垂地襦裙,頭梳誇張鬢式流雲綰發,額前雲發處一朵水嫩芙蓉,粉黛下麵容妖媚,身型豐盈而妖嬈。看得人到是骨頭都酥了。
玲瓏幾步走上前後,輕輕的瞟了她倆一眼道:“兩位想怎樣?可否快點,”
其中那個橙紅薄紗女子道:“我隻是想來拜見拜見姐…”姐字還沒說完,發現眼前這女子清麗脫俗,年紀比自己明顯小很多。可那雙看自己的眼睛透著狠勁,一種驕傲而鄙視的眼神看得自己很不舒服。索性也懶得和她裝了。用絲帕輕輕掩嘴看著玲瓏輕蔑的笑道:“果然是上不得台麵的,王爺都是什麽眼光的,一邊說,還一邊搖著頭。”
玲瓏聽了想了想道:我也不是有空到什麽低俗人物都接待的,想我們辰王殿下每月不知要收多少個像你們這等的禮物,不知道的人說你們是人模人樣的女人,知道的隻當你們是供人為娛的玩物。我本不想怎樣,你們在這偌大的王府做什麽,本和我不相幹,可你們不知好呆,居然鬧到了我這院子裏,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走近她倆,輕輕一個轉身,幾根銀針飛了出去,隻見剛剛那個命令打人的女子斜斜的倒在了地上,然後玲瓏不顧那橙紅衣衫女子的驚訝轉過身後,對身邊挨打的小丫鬟道:“你們現在過去,他們是怎樣打你的,你就去怎樣的打回來,一下都不要少,打完再把她們扔出梧桐閣,別髒了我的地方。”隻聽得身後驚呼道:“你…你等著…你等著…”
玲瓏轉過頭吼道:“還不快滾?”
說完又轉身回了房間接著哭了起來…
大家麵麵相窺,都驚在了當場。
不到半刻鍾,蕭穆辰果然大踏步的來到了梧桐閣,玲瓏想著,看這架勢定是來找自己算賬的,早知道,就安分點,不得罪他那兩個女人了。
玲瓏到房間外給蕭穆辰行禮後,就低著頭站在了一邊,在玲瓏的心裏,對現在的蕭穆辰唯一的一點好感,都蕩然無存了,居然行完禮後還一臉嫌棄的站在了一邊。蕭穆辰看她那對自己一臉的厭惡後,極其不悅。
玲瓏抬眼看了看蕭穆辰,隻見他玄色衣衫下身型略顯清減,容色也顯蒼白,眼睛深邃,五官更加立體了。心裏有些疑惑,但再聽得他冷冷道:“你可是又胡來了,還敢打了我的歌姬?”
“是的,打了。”
“為何要這麽做?”
“她動手先的,王爺如果生氣心疼可以再打回去!我的命都是你的,不是嗎?”說完後居然閉上了眼睛,等著他動手。蕭穆辰看她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後更加氣惱,眼裏燃起了熊熊的怒火。背轉過身後輕輕的咳嗽了起來。
玲瓏聽到咳聲後睜開了眼睛冷笑的說道:“王爺縱然是有錢有權,女人也很多,還是要多注意身體為好,如果不動手的,我是要回房了。”
蕭穆辰轉過身看著她這倔強眼神,聽得她又毫無溫度的話語,隻得閉了閉眼轉身離開了梧桐閣。
玲瓏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他那步伐明顯虛浮,身體定是有恙,忍不住心裏又泛起一絲絲不忍,可是想起他的歌姬都可以隨意欺負自己,就是生氣。
玲瓏看好時辰偷偷出了王府,往石橋邊走了過去,遠遠的看見林益陽負手而立,背對著自己的方向站在橋上,四周人煙稀少,不時有一兩個行人匆匆而過。看他墨發隨風而舞,乳白長衫也帶著些許風而飄逸。玲瓏停了停步子,鼓足勇氣後朝那橋上的人走了去,林益陽轉過身,但見她身姿翩翩,笑意清淺的慢慢走到了自己麵前,本來是告訴自己不能來的,害怕決定會動搖,會徒增煩惱,可是還是不受控製的站在了這裏。玲瓏走近他後,輕輕的叫了一聲:“林大哥,很久不見了,你…你還好嗎?”說完臉微微一紅,隨即低下了頭。
林益陽看著眼前的她,清麗中多了一分嬌俏,楚楚中多了一分嫵媚,盈盈清眸中更添多了一絲哀愁。
林益陽關懷的說道:“玲瓏你瘦了很多,這些日子可是受苦了,當日為何你會不辭而別的,我…我當日可以送送你的。”話到嘴邊而變得言不由衷,更變成了一絲絲苦澀…
玲瓏抬頭看著他幽幽的眸光,那眸光中明明有不舍和憐愛,不知當如何應對便脫口而出道:“當日有急事,想著定能和林大哥再相見的,所以…”
林益陽將眸光轉向了遠處問道:“那你和辰王爺是真的嗎?你對我可有過喜歡的對嗎?”
玲瓏頓了頓,想到喜歡又能怎樣,終究是不可能的,自己定是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害了蕭顏玉,還有林大哥,還有不能讓抓走爹爹的人如願…
隻得淡淡說道:“我一直都把你當大哥,以前是,以後更是,所以今日來,是想請林大哥將我那日給你的天山藥石還與我,因為這塊藥石我才得知它對我很重要,是我一位已故去至親留下給我的唯一物件了,”話語過後,酸澀的眼眸盈滿了水光…
林益陽聽完努力的笑了笑後無力道:“也好…也好…”隻見他身形一轉,用手扶住了橋欄,看向了遠處。此時入夜的寒意已起,橋麵的秋風也越來越大,淩亂了人的發絲,更淩亂了人的心。他緩緩的將頸上的項鏈取了下來,放在手裏用力的握了握後,轉過身看著玲瓏的臉,笑著將玲瓏垂著的手抓了起來,捧在了手心,然後將項鏈輕輕的放進她的手裏,再輕輕的幫她把手合上道:“玲瓏,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我該走了。”說完毅然決然的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玲瓏看著他的背影,追出了幾步後,緩緩的蹲下身哭了起來…
燕石橋邊柳樹下,冷奕對蕭穆辰道:“王爺,我們是回去還是?”他望了望遠處的玲瓏。
蕭穆辰又咳嗽了起來,緩過來後道:“你派人跟著她,注意安全!”等她哭夠後再將她送回王府,說完轉身離開了。
玲瓏回到梧桐閣,就直接進了臥房睡了下來,眼裏的淚水止也止不住的往外流著,心裏空空的生疼著。想著娘的慘死,爹也不知了去向,林大哥他也走了…心裏有的就隻有清淚的苦澀…
到了第二日醒來,玲瓏感覺全身無力,身子滾燙,頭疼得眼睛都睜不開,喉嚨也絲絲的刺痛。想來自己定是病了,看來這病似來得很是凶猛,玲瓏無心飲食,更無心說得半句話,仿佛這世界上的所有都已經和自己無關一般。秋池煎來藥後玲瓏喝了,一會又吐了個幹淨,可就真是應了那句: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又過了一日,秋池很著急,稟報了蕭穆辰。
蕭穆辰進到房間後,看到桌上的飯食不曾動過分毫,床榻上的人也毫無生氣,仿佛靜得就要隨風而去一般。再走近床榻邊坐下後,看得玲瓏明顯消瘦疲軟,眼皮浮腫得厲害,唇色也略顯蒼白。
蕭穆辰用手摸了摸玲瓏的額頭後,說還在發燒,便讓秋池拿來冷毛巾敷在額頭,見玲瓏的眼皮動了動,蕭穆辰道:“我知你沒睡著,就你現在的樣,還如何去救你爹,如何為你娘報仇,你要是就這樣死了,你爹也隻得活活慘死,你忍心嗎?”隻見玲瓏閉著的眼睛又緩緩的流出淚水,蕭穆辰不忍,又用手幫她拭去了眼角淚後道:“我讓秋池做了清粥,一會我讓她給你送與來,你吃些,再把藥喝了。”說完就準備起身,玲瓏突然用手抓住了他的手,睜開紅腫的眼睛看著蕭穆辰道:“我和王爺非親非故,你為何會對我這麽好?是不是京城裏的人做京城裏的事時,都是有京城裏的目的的?”
蕭穆辰被拉著的手微微一震,看著玲瓏的眼睛道:“人和人之間除了利用和被利用而外,在我這裏也更沒有第三種方式的可能。所以你如今不快點好起來,對我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我自會毫不猶豫的將你丟出府去,丟給那些想追殺你要你命的人,你好自為之了。”說完放開了玲瓏的手,正欲轉身走,聽得玲瓏篤定的說道:“看王爺的脈象,應該是不幾日前中了一種罕見的毒了,外帶有些皮外傷,而引發了風寒咳嗽,如處理不及時,怕是對身體不好的。”
“哦,看來你還沒到死的程度,還可以給人看病了。”
“如果我幫王爺治好了,王爺可否以後去哪裏都帶上我?直到找到我爹為止,我可以為你做很多事。”
“比如呢?你身能有何長物,能打動得了我的?”
“比如王爺的吃會很舒心,因為我很會做些吃食,比如王爺可以喝到很有意思的茶,我對茶湯也頗有研究,如果悶了,我可以為你彈曲,我也對音律也是極其喜愛的,再比如王爺病了也無需再尋醫問藥了,隻需我一個。”
“說得到是很誘人的,去哪裏都帶上?有的地方不太合適吧?也對,這世上還有什麽地方,和什麽事是你崔姑娘不敢去玩的,不敢去做的?哈哈…真是個極妙又有趣的女人。”說完轉身出去了房裏。
“這麽說王爺是同意了…”
“等你好了再說吧,”
這樣一番下來,玲瓏也覺得自己好了很多了,心裏對蕭穆辰是心存感激的,下床,huó dòng了一下,秋池端了些清粥小菜來,玲瓏將菜和粥全吃了,然後喝完藥後睡下一覺。起來已經是黃昏了,她取來了紙筆,為蕭穆辰寫了一個藥方後,叫秋池去取了藥來,自己親自進廚房熬了,親自試完藥後,端了去蕭穆辰的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