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一十九章 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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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席泊然滿是敬意,拉著北堂燁約了明日再聚,席泊然這才意猶未盡的目送北堂燁混入人群之中。
晚間時分席泊然還要在這石台上混跡江湖之中,李落叮囑了幾句,便也由著他去了。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李落起的晚,昨夜不怎麽睡好,兩隻耳朵一左一右,隔牆就是震天響的呼嚕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打雷了。
李落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竹樓木屋裏還殘留著竹木原本的香味,有點澀,但很好聞。推開蘆窗,看見水天一色,幽穀鳥啼,別有一番心境自在。
忽然,一聲淩厲的長嘯打破了屋外的寧靜,嘯聲落罷,屋外傳來陣陣嘈雜,衣袂破空聲此起彼伏,聽起來有不少人心急火燎的施展輕功去了什麽地方。
李落撓了撓頭,推門走了出去,就見不少人急急忙忙的趕往石台上。李落不得其解,忙不倏拉住身旁一個急衝衝往前跑的相貌粗獷的彪形大漢,客氣道了聲罪,問道:“敢問兄台上麵出了什麽事?”
大漢倒沒什麽不滿,指了指頭頂石台,答道:“無鞘劍來了。”說完,大漢急匆匆跑開了,留下李落一個人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個無鞘劍會是什麽人。不過既然都往石台上去,李落也便跟了過去,隻是走的慢,沒有和那些心急的江湖豪客爭道,等李落上去石台的時候,東側那岸被一群人圍得水泄不通,還有不少人立足高處,遠遠的看著。
人不少,但卻很安靜,無數隻眼睛齊齊盯著東岸那側,神情各異,但或多或少都有那麽一絲吃驚和凝重。
李落繞了好一會,終於在靠後的一塊大石上找了一處勉強能站下一個人的地方攀了上去,遠遠眺望,原來圍著的是一個人,此刻就盤膝坐在地上,一身黑衣,不像是大甘的裝束,側身對著李落,看不見相貌。膝上橫放了一根黑色長物,似比大甘劍客手中的長劍要窄些,通體發烏,似劍非劍,似棍非棍,不知道是不是方才李落問及的那個無鞘劍。
黑發黑衣的模樣,無聲無息的氣息,李落看了半晌,眉頭漸漸鎖了起來,這個模樣一定在哪裏見過,隻是忽然間想不起來這種熟悉感覺到底從何而來。
黑衣人靜默無語,一任周遭眾人議論紛紛,我自巋然不動。李落聽了幾句,眼前此人果真是那名號無鞘劍的江湖奇人,異軍突起,名聲傳的很快,亦是這次武林大會的主角之一。逍遙侯未到,有人好奇,有人指點,亦有曾被黑衣人戰敗的江湖豪客的親友之流臉上露出怒意,但正主不到,一時半刻自然沒有人輕易越俎代庖,一來或說交惡了逍遙侯,二來嘛,未必能勝的過黑衣人手中那把古怪黑劍,勝了不見得多好,敗了一世英名盡將付之東流,很是不劃算。
當然,穀中一眾江湖高手中未必沒有人敵不住黑衣人,隻是武功當真到了那般境界,心境也不會太差,大都韜光養晦,等著逍遙侯現身。
就在這時,忽然穀口有一聲清冽的長嘯,嘯聲落罷,一個中氣清越的聲音破開雲霧傳了進來:“武林公主舞陽到……”
緊隨其後:“洛州洛家到……”
“榭州林家到……”
“天南逍遙侯到……”
“蜀州繡春刀穀鐵心到……”
“卓城半分樓到……”
“天下走苦幫到……”
“卓城和氣會到……”
“秦州戰門,鄞州唐家堡到……”
“雲隱山雲隱門到……”
“天南三劍到……”
“初陽州初陽門到……”
“太平門梁家到……”
“江南雷門到……”
“竹陰州公孫家到……”
“鏡湖寧家到……”
“宜州素和家到……”
“楚州出岫山到……”
“桑海落潮觀到……”
“平波白雲寺到……”
“東山一品堂到……”
“關東萬馬堂到……”
“寒山小碧湖到……”
“活死人溫家到……”
“徽州香市四門到……”
“摘星扮月慕容家到……”
“盈水飛魚塘到……”
“妙手回天班家到……”
“大孤山,小孤山到……”
“藏劍山莊到……”
“大掃刀封家到……”
“瀾庭宣家到……”
“蜀州千手門到……”
……
初時李落還曾數了數,隻是喧號聲一聲接著一聲,大甘武林門派近乎齊聚忘憂穀,足足有近百家之多,數著數著,便是李落也記不得了,恐怕翟廖語在這裏也未必能一一道來。
最後一家,是道家三生道君,倒數第二家,是化外山紅塵宮。
大甘六大世家,六來其四,洛家和林家皆是親身前來,唐家未到,卻有繡春刀穀鐵心,宋家未顯名號,但逍遙侯卻也代表了南王府的江湖勢力,唯有卓州太叔和顧陸兩家不曾現身,但這些江湖門派的背後說不定也便有這些龐然大物的蹤影。
少了大隱於市和魔門,似乎這場武林大會有些失色,又或者這兩個蒼莽古獸自詡身份,未曾插手江湖紛爭,但更大的可能是人已經來了,也許就在李落身側不遠處靜靜的看著。
李落沉默不語,江湖人江湖事,李落一向敬而遠之,也許時至今日才窺得其中一味,不容小覷。
“這是要造勢啊。”身邊一個半百老者歎了一口氣,說不上是激動還是憂愁,或者隻是感慨。
的確是造勢,而勢盛之人便是那位武林公主,李落的妹妹,舞陽公主李欹枕。
朝堂的紛爭已然染指了江湖,江湖從來都不是法外之地,而是人心匯聚的一處漩渦洪流。
湖麵上,幾十艘大小船隻扇形排開,當中那艘最大,但簡樸至極,不用說便是舞陽公主所在,其餘船隻似有心似無意,或者也便亦無所謂的眾星捧月般圍在四周,聲勢之浩大,縱然是李落看在眼裏也不由自主的連連咋舌,幾年不見,李欹枕原來已經有如此氣度了。
船靠岸,井然有序,船上眾人魚貫而下,一道人影搶先一步踏雲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