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shā rén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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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晴深吸一口氣,甩了甩腦袋,把那些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拋出腦後,秀拳緊緊握住,顯得十分僵硬,在眾人質疑或不屑的目光中走向抽題箱。
然後把緊握的拳頭塞進去,在裏麵摸索。
林銘當然猜到了她拳頭中的把戲,不過他隻是不屑地衝安瀾幾人搖了搖頭,這種小把戲也太拙劣了。
在強大的實力麵前,一切陰謀詭計都無濟於事。
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岡。
林銘負手而立,自信滿滿,任由她們使出全部手段!
不然就這樣輕鬆隨意地打她們的臉,那教訓不夠深刻,她們還會賊心不死。
既然想要教育她們,不如直接狠狠打她們一次臉,讓這一幕永遠成為她們的夢魘,做到一勞永逸,省去了以後被騷擾的麻煩。
思緒及此,林銘越發的雲淡風輕,甚至連看都懶得再看她們一眼,把目光移向晴空,欣賞這大好景色。
徐音與安瀾見此一聲輕哼,沒想到這人死到臨頭還在裝逼,真是不知死活!
李晴纖手微微顫抖,最後還是完成了紙條的交換,在場眾人也發覺了她的異常行為。
他們嘴唇蠕動了幾下,見無人敢說話,又一看安瀾威脅的表情都紛紛搖了搖頭,閉上了嘴巴。
沒人願意為了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人去招惹安家,他們的手段可不是他們這些學生可以吃的消的。
林銘按住了想要說話的劉明山,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我心裏有數的眼神。
林明山心裏有很多話想對林銘說,怕他吃虧,轉念一想他最近的變化,又有些猶疑不定,皺著眉頭,還是選擇了相信林銘。
等李晴考核結束後,林銘才彬彬有禮道:“那麽安老師,現在我輪到我了嗎?這次kǎo shì應該算數吧。”
“算數!當然算數,你開始吧。”
安瀾尖聲尖氣道,掃了一眼林銘便看向他處,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
林銘傲然走到抽簽箱,伸手進去摸索了一番,發現隻有一個紙條,嘴角露出果然如此的笑意,輕輕搖了搖頭,不屑於這種小伎倆。
他拿到紙條後,看也未看,直接攤開亮給眾人先看。
眾人一看紙條上的字,倒吸一口涼氣,無不驚歎安瀾的歹毒!
劉明山看了後,雙拳緊緊握在一起,指節握的發白,臉色氣的通紅,暗罵自己沒有攔住林銘。
他比誰都要更清楚這個計謀的歹毒!
紙條上寫著四個娟秀的字體,如今看來卻如蛇蠍一般。
尊師敬長!
這個題目難度倒是一般般,畢竟都是老生常談的問題了,就算沒有準備過,也能隨口謅出來一些。
但是他陰狠的地方在於考核之外,一旦你作出尊師敬長的文章,想要獲得樹先生的認可,你就不免要向安瀾低頭,承認自己剛才的錯誤,不然樹先生是不會認可你的文章的,虛情假意還是真心真意樹先生是能夠辨別出來的。
如果你不低頭的話,那麽就必然無法作出尊師敬長的文章,無法得到樹先生認可,考核必定失敗。
這一手赤果果的陽謀玩得不可謂不陰毒!
讓林銘左右為難,無論怎麽做都已然是絕對的輸家了!
真不愧是在明爭暗奪中脫穎而出的安家千金,這種陰謀詭計對於她來說實在用的得心應手。
林銘看了一眼紙條,頃刻便明白了她們的歹毒想法,抬眼看到她們臉上得意的表情,林銘不禁覺得好笑。
尊師敬長!
就是這種小手段嗎,還是高看了她們。
林銘鼻子中擠出一聲悶哼,不屑地搖了搖頭,終究還是一些肮髒的小手段,狗肉還是上不了宴席!
嗬嗬,師長當然是值得尊敬的,不過……
林銘輕笑一聲,已經想到了破局之法。
但這聲輕笑傳到別人耳中卻變成了歇斯底裏的無奈之舉,一個個同情的看著他,暗歎安家的強勢,以及林銘的不自量力。
安瀾與徐蓉兩個蛇蠍美人眼中湛著惡毒的光芒,靜等著林銘自投羅網!
“請問,我可以寫一篇古文文章嗎?這樣算不算違規?”
林銘微笑。
徐蓉放肆一笑,神色癲狂道:“古文?你要寫古文?真是死到臨頭還裝模作樣!你能寫出一篇能通過考核的白話文都不可能,竟然還想寫古文!真是不知死活,既然你想找死,那麽什麽死法都隨便你,到時侯想耍賴就由不得你了!”
徐蓉心中已經給他判了死刑,臉上露出了勝利者的姿態。
現今敢用古文寫文章的就是那些大儒也不敢輕易動筆!用古文寫文章至少要有好幾十年的文學素養,必須淫意此道很久才能夠掌握其中關鍵,他一個高中生哪怕是在娘胎裏就學也沒有那分造詣。
“阿銘,你別寫古文了,那玩意沒意思,你隨便寫點別的吧,散文詩歌都可以的。”
劉明山急切說道,炯炯地看著林銘,希望他趕緊改口。
雖然他剛才的現代詩寫的很好,但是古文這東西可不同於現代詩,要的不僅僅是意境,更需要淵博的學識。
“古文?這林銘也太囂張了吧。”
“就是,寫出來一首詩而已,就這麽跳,連古文都敢碰,還真以為自己是大文豪了!”
同學們三三兩兩聚團討論,對林銘的剛剛升起來的好感一掃而空,沒人喜歡一個狂妄自大的人。
何美琴略有擔憂的看著林銘,她直覺中覺得林銘不是這種滿嘴花花的人,可眼前的情景又由不得她不信。
安瀾嘴角一挑,輕蔑道:“文章形式不限,隻要你能夠得到樹先生的認可就算你贏。古文,唉,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什麽是古文!”
她絲毫沒有一點擔心,且不說林銘找死要用古文寫作,就算他真會用古文寫作又如何?還不是被她的計謀拿捏的死死的?
安瀾得意至極,睥睨地看著眾人,早已立於不敗之地!
“安老師同意就行,那麽這次考核就用古文來寫一篇文章吧,題目就叫《師說》。”
林銘麵色依舊,侃侃道。
“哼!既然你自己想死,也怪不了別人。”
古文那是一般人可以寫的嗎?這不是在抹黑先賢嘛!
就連一向善良的美琴此時也搖了搖頭,怪他不知悔改。
孫勇離開後並沒有走開,而是躲在一顆梧桐樹後麵關注著場上的一切。
看到林銘這般不知死活,他頓時覺得解氣,但又覺得吃了大虧,早知道當時不當那個出頭鳥了,那麽現在就是他站在場上威風凜凜地嘲笑林銘了。
林銘得到安瀾的許諾後,也懶得跟她們廢話,直接張嘴道:“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
此句一出,全場皆驚!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風也靜止了,樹葉也不搖動了,場上安靜的針落可聞。
這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當劉明山聽到這話的一瞬間,提著的心已然放到肚子中,他既為林銘的學識淵博而驚,又為他破局的思路讚歎。
簡單,卻直擊要害,一擊擒敵。
他都不用聽下去就已經知道了:
這一戰林銘必勝!
林銘深沉的話語未停,說到關鍵處時,聲音洪亮高亢。
“生乎吾後,其聞道也亦先乎吾,吾從而師之。吾師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後生於吾乎?是故無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
這句話一出,徐蓉和安瀾張大的嘴巴猛然一合,直接咬破了舌頭,臉色隨即一沉,刹那間變為慘白!
“竟然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安瀾失魂落魄,用極其微弱的聲音喃喃道。
後續的一切已經不再重要了,就單單這幾句話就已經幫他破局成功,讓她苦心孤詣設計的毀於一旦。
尊師敬長,固然無錯。
林銘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而是肯定了它,然後猛然提出另一個犀利的觀點,從問題之上而破局!
尊師敬長當然是華國的傳統美德,但你是不是師長就不一定了。
你不能傳道授業解惑,也不能以身作則,何來能當我的老師?
你年紀比我長也固然無錯,但是師者不分長幼,達者為先,你沒有我學問淵博,德性沒我高尚,談何能當我的老師?
反而我當你的老師才對!
這一番**裸的言論猶如一柄利劍直刺安瀾內心,可謂shā rén誅心!
直接否定了安瀾當老師的資格,又諷刺了她沒有學識,不配當林銘的老師,反而該拜林銘為師才對。
安瀾氣的雙手發抖,飽滿的胸部劇烈起伏,口中喘著粗氣,臉色漲紅,腦袋中傳來一震暈眩,猛然覺得心胸氣短,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