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朗心中提防，卻不會把這話說出口。而是一臉嚴肅道：“是關於玄學理事會安危的事情！”

    林征南也變得肅然起來，邀請趙朗進門。兩人落座後，趙朗把他在瓊州島遇見傅振聲後發生的事有選擇的說了，比如“山河社稷圖”、“血色佛珠”和“坐鹿羅漢”的事便隱去不提！

    林征南聽了臉色一變，緩聲道：“你說的那個七哥，長什麽樣子？”

    趙朗回想後描述了一番那人相貌，林征南聽罷起身背著手走了兩圈，忽然道：“可按你說的相貌描述，我玄學理事會中，並無此人啊！”

    啊！”趙朗吃了一驚，甚至要懷疑眼前的林征南是不是假的，旋即醒悟過來，那所謂的“七哥”在傅振聲處和玄學理事會中用的肯定不是同一容貌。千年老妖果然狡猾，隻恨自己當時沒用“三眼神瞳”好好瞧上一番，看清他本來麵目。

    林征南坐下以手撫額，歎道：“你說那兩妖身上並無妖氣，這便不好查了！”

    趙朗也明白，普通犯人有時尚且難抓，更何況是身懷術法的妖魔。譬如去年冬天他在濱城遇見的“雪妖”，柳如眉帶人追捕一兩個月，連點線索都找不到，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不過這鹿妖“七哥”可不比阿狸、熊霸，心狠手辣，殺伐果斷。若放任不管，不知又要害出多少人命。

    趙朗想了想道：“隻恨我去的太晚，沒聽到這兩隻鹿妖談的具體計劃是什麽。不過我聽的意思是，那妖物在會中身份很高，甚至有機會接掌你的位置。”

    林征南兩眼微微一眯，回想有資格接班的人，竟都是幾十年一起打拚過來的老兄弟，不禁歎道：“妖魔壽命甚長，若是偽造身份一心潛伏的話，還真不好查。”

    趙朗道：“我猜想他在玄學理事會用的不是本來麵目，不能用術法看破嗎？或者查一查誰私底下跟傅振聲有來往？”

    林征南道：“倒是可以用開天眼的道法一試，不過施術時太過明顯，若查不出來，未免傷了老兄弟的情誼啊！至於查誰與傅振聲來往過倒可一試，卻也不能抱太大希望。”

    趙朗勸道：“你這麽做也是為了找出潛伏的敵人，相信他們會理解的。更何況那妖物包藏禍心，要真是吃裏扒外勾結別的妖魔，隻怕整個玄學理事會都會有滅頂之災。”

    林征南悚然心驚道：“不錯，本來我一直有征剿鄱陽湖水妖的念頭，之所以拖延至今，一來是覺得整個玄學理事會都不擅水戰，不敢輕啟戰端。二來半年前舊疾複發，不得不把事情停下。若真有妖魔潛伏，與水妖勾結，征剿起來還真有傾覆之災。”

    趙朗道：“古語有雲，攘外必先安內，若不能查出這潛伏的鹿妖，倒不宜有大的動作！”

    林征南道：“我自然曉得，不管怎麽樣，瓊州島出了這樣的事，華南局的領導班子難辭其咎，倒是該好好調整下，換上可靠的人了！”

    說到這林征南像是想到了什麽，臉色一沉喃喃道：“是時候好好調整下，有些老兄弟也該歇歇了！”

    趙朗在旁忽覺毛骨悚然，似乎聽到什麽驚天隱秘一般。那林征南也回過神，笑嗬嗬道：“似你這樣的青年才俊，實在難得，我讓你主持東北局如何？”

    趙朗連忙擺手道：“我年少德薄，未力寸功，如何能登大位。況且我性子憊懶，也不是當領導的材料，您還是不要給我加重擔了！”

    林征南笑道：“莫不是覺得玄學理事會的差事，不如速報司主做的爽快？”

    趙朗心中道：“廢話，我為速報司主，有小妖奉承，鬼差聽令。執掌一方，生殺予奪。那玄學理事會中關係盤根錯節，縱然執掌東北局，也是掣肘頗多。玄學理事會九大分局的東北局，怎麽可能輕易落在我手裏！”

    想到這苦笑道：“其實哪個差事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啊！”

    林征南哈哈一笑，道：“怎麽半年不見，反倒沒了當初的豪氣？”

    趙朗也想說，“怎麽半年不見，好像多了許多私心？”不過這話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人就是這樣，有時候能夠為道義、信念獻身。可一旦苟活下來，反倒變得蠅營狗苟。

    最典型的莫過於大漢奸汪精衛，年輕的時候刺殺清朝攝政王，寫下“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的絕命詩。若是當時慷慨就義，哪還有日後臭名昭著的大漢奸。

    趙朗覺得眼前的林征南就像個老謀深算的政客，實在叫人親近不起來，敷衍道：“不過是當初年少無知，故作驚人語罷了！”

    林征南又是哈哈大笑，道：“如此說來，倒也是長進了！”他本來還想跟趙朗談談濱城那兩條過江隧道的事以及長生之法，可見趙朗似乎沒了興致隻得作罷，命人安排趙朗去客房休息！

    到客房躺下的趙朗，心中不知怎麽生出憋悶之感。拿出手機翻了一圈電話本，也不知打給誰。

    又打開微信裏的三界聊天群，裏麵也沒一個說話的，完全的成了死群。偶爾有神仙發紅包，都炸不出幾個來。

    想想倒也能理解，這群裏有玉帝王母、三清四禦、五方五老、六司、七元、八極、九曜、十都、千真萬聖。若你一個小職員跟公司一幫大領導在一個微信群，你得有多大的勇氣才能每天在群裏說閑話？

    按孫悟空講的，那三界微信群不過是做樣子的死群。真正聊天說話的都在小群裏。比如孫悟空、豬八戒、沙僧、小白龍四位組成的西行取經主力群，以及加上唐僧的西行取經群。

    趙朗也加了幾個小群，卻極少在群中說話。他翻看三界微信群的成員列表，找了半晌忽然瞧見速報司主包拯的微信號，想了想發個信息道：“包大人，你當初執掌開封府時，可有是非隻在時勢，公道不在人心之感？”

    信息發出好久也不見回，趙朗等得不耐煩，隻得倒頭睡去，忽聽手機微信聲響，卻見包拯回道：“小小年紀，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