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朗上車倒不是要回家，而是準備甩開魏靈去找那邋遢女孩。之前他用空藥瓶把邋遢女孩跟金翅大雕引走，才有機會擒下朱壽白。

    想到這才反應過來，那朱壽白還在宣武局的牢房裏待著呢。於是拿手機給宋金打了電話，叫他帶人去把朱壽白領出來。

    魏靈在後排叫道：“哎呀，居然把這茬給忘了，差點被宣武局的人糊弄過去！”

    趙朗笑道：“這不都是顧著忙你跟柳先光的事嘛！”

    魏靈哼了聲道：“下次他再敢惹我，照樣拿鞭子抽他！”

    不多時，車子在一個名為文華路派出所的地方停下。趙朗上車後發微信問過京城都城隍廟裏的判官，知道邋遢女孩被文華路的民警帶了回去。

    兩人下車進派出所，發覺雖然是夜裏但人依舊不少。有個衣著華貴的少婦對警察說自己的狗走丟了，要他們一定幫著找回來。小警察有些不耐煩，說多少孩子丟了都沒找到，哪有功夫找狗。

    隔壁窗口前坐著一個頭上包著紗布的男子，說自己剛剛被三個半大孩子給搶了，腦袋上還挨了一磚。

    再一旁是個打扮的花裏胡哨的老婦人，哭哭啼啼說被一個一起跳廣場舞的老頭騙了八萬塊錢，請警察一定要幫著追回來。

    趙朗耳聰目明聽的真切，心中道：“這特麽都是什麽事啊！”

    屋內聲音嘈雜，氣味也不好。魏靈掃視一圈一臉嫌棄，小聲道：“哎，咱們來這幹嘛啊？”

    趙朗道：“找一個人！”然後到谘詢台問：“你好，請問你們這是不是帶回一個外表邋遢的長發女孩？”

    披著警服的大爺一副喜出望外模樣，大聲道：“你們是那姑娘家屬吧，正愁聯係不上你們呢，趕緊，裏頭的調解室！算了，還是我帶你們過去吧！”

    三人到一間調解室門前，披著警服的大爺低聲道：“那姑娘牽扯到一起命案，對麵家屬不依不饒，你們可有點心理準備！”

    說罷把門推開，見屋內站了五六個人。兩名警察在安撫一個中年女人，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表情陰鬱站在靠窗的位置，默然不語。

    房間靠牆的一張椅子上，邋遢女孩抱著腿蜷縮成一團，嘴裏喃喃道：“靈藥不見了，救不了許叔叔了，還害死了其他人。靈藥不見了，救不了許叔叔了，還……！”

    谘詢崗的警察喊了聲道：“這姑娘的家屬來了！”

    這話一出，屋內人紛紛把目光投過來。正在哭鬧的中年女人猛的衝過來，伸手向趙朗臉上抓來，口中道：“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

    這樣的速度自然傷不到趙朗，他輕輕閃身躲到一旁，向兩名警察道：“什麽情況？”

    一個女警上前攔住中年女人，另一個男警察勸道：“大娘，您先冷靜一下，咱們先解決問題好不好？”

    中年女人大哭道：“我隻要女兒，隻要我的女兒啊！”

    站在窗前的男人一臉陰霾，出聲道：“媽，咱們先把問題弄清，解決後事吧！”

    中年女人依舊哭咧咧的，重新坐回椅子不說話。男警察向趙朗道：“你是蘭寶寶的家屬？”

    趙朗楞了下，旋即搖頭。男警察臉色一變，訓道：“不是你來搗什麽亂？”

    魏靈道：“話別說的那麽早，看看我們的證件再說！”說罷將一本證件遞了過去。男警察接過翻開看，臉色瞬間一變，“原來是……是你們啊！”

    女警向魏靈的證件上瞧了眼，質疑道：“我們的對口單位是宣武局，怎麽這次來的是北城局？”

    魏靈笑嘻嘻道：“宣武局的人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哪有空理你們。我們趙局長瞧不過眼，出來做做好事！”

    兩名警察的目光越發懷疑，眼前的女孩瞧著跟初中生似得。另一個雖看著大一些，可也隻是大學生的樣子。話說現在玄學理事會這麽缺人嗎，未成年人也能入職？

    趙朗將他的證件遞過去。那兩個警察瞧見職務一欄，險些沒驚掉下巴。心裏換算著趙朗職務的行政級別，又瞧了年齡一眼，心中都暗暗道：“這人是太子黨不成，少年高位，也太誇張了吧！”

    見兩人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模樣，魏靈道：“你倆要是瞧不準，就去找個領導來。免得我跟你們談，還有些級別不對等！”

    兩名警察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至於那中年婦女和靠窗的男子，也是一副嘖嘖稱奇的表情。女警察小聲道：“我去叫所長！”

    出去不多時，領來一個外表威嚴的中年警察，這人進屋後忙向趙朗握手道：“您好，您好，我是文華路派出所的鄭顥！”

    趙朗忙道：“北城局，趙朗！”

    鄭顥看過上麵下發的通知，知道眼前人不假。雖然詫異為什麽是北城局的人過來，但宣武局的人遲遲不到，北城局的人肯來也是一件好事。

    旋即向男警察道：“小高，你當時在現場，把所了解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向趙局匯報！”

    男警察忙把當時看到和事後了解到的情況說了一遍，不等趙朗發話，中年女人又哭道：“我的閨女啊，你咋這麽命苦啊，從小就告訴你別管閑事別管閑事，你咋就不聽呢！”

    其他人聽了，都是默然不語。從整件事的經過來看，死在金翅大雕爪下的少婦完全可以用不作死就不會死來形容，但又確實有些無辜。

    趙朗閑暇時看過局裏的一些文件，記得上麵有對這類情況的規定，想了想道：“對於她這種情況，國家有補償的吧？”

    鄭顥點點頭道：“嗯，有專門的撫恤金！”

    靠窗男子和中年女人都是一愣，眼巴巴的望過來。趙朗道：“怎麽個流程？”

    鄭顥道：“由我們這邊寫申請，報到宣……分局，分局批複後，由會裏總部核發！”

    靠窗的男子已經走過來，出聲道：“多少錢？”

    “八十萬！”鄭顥說道。

    男子眼中的喜色一閃即逝，中年婦人也不哭了，上前道：“那，怎麽寫報告啊，我閨女的葬禮要辦，她孩子還在上學，哪都要用錢的。”

    鄭顥向男警察道：“小高，你帶他們去填表！”

    待那三人出門後，趙朗到邋遢女孩麵前，見她依舊抱著腿蜷縮在椅子上，目光呆滯，口中喃喃道：“靈藥不見了，靈藥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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