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熱。

    這是彼得對哈利在研究時唯一的從容詞。

    “我們是非常好的朋友，”收拾完畢, 彼得和葉白, 還有皮特羅旺達坐在靠窗的桌子上, 聽彼得講心事。葉白抱著聽心事時必備的奶油瓜子，哢擦哢擦的嗑著, 讓氣氛看上去不那麽沉悶。

    “但是我得承認, 我們分開了很多年。哈利很小的時候就被他父親送到國外去了, 如果不是奧斯本先生死亡, 他也許不會回來。”彼得笨拙的剝著瓜子，看一眼葉白, 放進嘴裏哢擦一咬, 整顆瓜子全碎在嘴裏了。

    頓時更鬱悶了，還好坐在身邊的皮特羅跟他有著相同遭遇，吃了一嘴的瓜子殼, 讓他稍微有點被安慰到的感覺。對麵的旺達學的很快, 已經跟著葉白哢擦哢擦的嗑瓜子了，雖然速度沒有那麽快, 至少不會吃到殼。

    “我對哈利的認知還停留在我們小的時候，在研究的時候，我感覺他變成了讓我覺得很陌生的人, 非常陌生，他在做一些危險的事。”彼得有些後悔當初答應了哈利進行研究, 那樣哈利也許會不高興, 但是不會有危險。

    他相信他們之間的友情, 哈利是他在失去父親之後，在那一段充滿痛苦的日子裏站在他身邊的朋友，所以他不想看著哈利變成康納博士。

    “這很簡單，”皮特羅終於嗑出了一顆完整的瓜子，放在手心裏非常自豪的欣賞著，“隻要你拒絕就可以了，沒有了蜘蛛俠作為實驗對象，他的研究就沒辦法進行下去了。”

    “並不是這麽簡單的事，”彼得從葉白麵前的瓜子簍裏抓了一把瓜子放在麵前，這次不再嚐試學葉白放進嘴裏咬，直接用手剝，“我不想失去哈利這個朋友。他現在對這件事的狂熱是你們無法想象的，如果突然中止，我覺得會發生很糟糕的事。

    比如選擇蜘蛛俠以外的人成為新的實驗對象，甚至，很可能將人造異能者提前提上日程。

    “這種橋段其實非常常見，”葉白將桌子上堆積的瓜子殼掃進垃圾桶裏，從身後拿出了五香味瓜子放在桌子中央。“如果你們看過島國的màn huà，就會發現很多主角都有這麽一個朋友。對主角意義非凡，但因為各種原因走上歧路和主角分道揚鑣。”

    “然後呢？”彼得看上去很想獲得一點參考。

    “要麽被主角感化重新回到正義的陣營，要麽就變成**被主角含淚推到，所以我覺得在奧斯本少爺還沒有徹底黑化前，你還是有機會的。”雖然目的不純，但是看得出來，哈利對於彼得這個朋友也是非常看重的。

    “哈利現在滿腦子都是研究，根本聽不下去其他的。”以前朋友間很輕鬆的交流，現在全都圍著研究打轉，很久沒有一起出去玩了，見麵的地方就是實驗室。

    他好像把一切都搞得亂七八糟的，無論是蜘蛛俠還是彼得·帕克。所以他對鋼鐵俠提出的加入fù chóu者聯盟的邀請無法幹脆的答應，他感到很慚愧，他把大把的時間花在了陪哈利一起研究上，不要說拯救世界，連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的時間都沒有了。

    對人們沒有任何幫助，這樣的蜘蛛俠，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那就看你的了，彼得，那是你的朋友，我們除了在這裏聽你說，沒辦法幫你什麽。”皮特羅攤手，示意旺達把奶油瓜子遞給他，兩種比較一下他還是更喜歡奶油口味的，“我認為溝通是最重要的，就像我和旺達，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秘密。”

    “謝謝，我會和哈利好好談一談。”彼得也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相信哈利本質上還是好的，隻是獲得力量的yòu huò讓他迷失了。

    “然後呢？他覺得要怎麽來拯救我？”昨晚談論的對象，哈利·奧斯本少爺現在正坐在店裏吃午餐，“太神奇了，他們是怎麽做到的？”目光落在白瓷小碗裏，清澈的湯裏浮滿細如發絲的豆腐絲，像朵朵綻開的花，用小勺子舀一勺，滑嫩鮮美，入口即化，太美味了。

    今天午餐tí gòng的湯菜是文思豆腐，易桑掌勺，一道非常考驗刀工的淮揚菜。

    嫩豆腐切成頭發一樣的細絲，最底層要保持薄薄的一片不能切斷，放進沸水裏焯去豆腥味，細細的豆腐絲在沸水裏舒展開，像綻放在水中的花朵。

    配料有香菇火腿，冬筍和雞胸肉，每一樣都要切成細絲，用清雞湯煮沸，扣入豆腐絲，在加入碧綠的生菜就可以出鍋了。

    “你說我要花多少錢才能聘請他們成為我家的廚師，到這裏排隊實在太不方便了。”雖然每一道菜都很美味，不過總有偏愛的。有時候吃到很合口味的菜，但是店裏的廚師不會再做第二次了，想吃也沒辦法，這裏不接受點菜。

    “我在很認真的對你說彼得的煩惱啊，你有沒有認真聽？”葉白把玩著手裏的小瓶子，今天是哈利來取藥的日子，出於對店員的關心，她把彼得的煩惱悄悄跟哈利說了。

    “我和彼得之間是出了一點小問題，不過都是在研究上，不會對我們的友誼造成任何影響，他永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哈利覺得彼得的擔心是多餘的，研究的過程彼得全程參與，他沒有背著彼得偷偷做小動作，不管研究出來的結果是什麽，彼得都會清楚的知道，這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前提是彼得不是那個被研究的對象，你在說起研究的時候，彼得不是你的朋友，隻是一塊珍貴的研究材料。”葉白有點知道彼得的擔心是怎麽來的了。“你想要的研究結果是什麽？彼得擔心你把自己也變成研究素材。”

    “不錯的提議，”哈利擦了擦嘴，在葉白把手裏的瓶子拋起來的時候伸手截住，“你不覺得這個想法很棒嗎？比如外星人再一次進攻地球，我就可以製造出更多的超級英雄，無數的蜘蛛俠？”哈利笑了，藍眼睛裏閃著迷人的光芒。

    “一隻很普通的蜘蛛就能做到這種地步，一旦我掌握了關鍵的鑰匙，不僅僅是蜘蛛，獅子，老虎，大象，想象一下，這些本來就具有巨大攻擊能力的動物，它們的基因和人類結合在一起，會出現多麽可怕的變異人。”他仿佛已經看到了由他創造出來的未來，“很多現在無法解決的問題，無法治愈的疾病，都會被輕而易舉的解決。”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裏是沒有遇到葉白之前，遺傳病發作潰爛的地方。

    那地方現在一片光滑，連疤痕都沒有，但是那種陷入死亡的恐懼深深的留在了他的心上。他想掌握自己的命運，而不是像塵埃裏的蟲子一樣，為了活下去狼狽的掙紮著。

    如果蜘蛛俠不是彼得，在葉白的藥控製了他的病之後，他或許就會成為一個單純的有錢人，繼承奧斯本公司，除了錢什麽也沒有，花天酒地，醉生夢死。

    但是為什麽呢？在知道彼得是蜘蛛俠的一瞬間，心裏有一點小小的嫉妒，站在強者身旁的普通人的自卑。

    他以為把自己變成變異人的這個想法藏得很好，沒想到卻被彼得發現了，該說不愧是好朋友嗎？

    “大膽的想法，”葉白都想要為之鼓掌了，眼裏沒有絲毫笑意，“你想成為世界的救世主嗎？退一萬說，你的研究成功了，你能保證你創造出來的變異人，是屬於正義的一邊而不是需要被消滅的反派嗎？”這個想法比其他反派大膽多了，別的反派最多隻是自己出來搞事情，眼前的這一個是準備創造一支軍隊出來搞事情。

    “當然，你忘記彼得了嗎？我全部的研究都在他的監視下，你覺得蜘蛛俠會讓我變成一個反派嗎？別太擔心了，白。我承認，我想要被萬眾矚目，想要站在被人仰望的地方，但是我會通過正確的方式做到這些，沒你們想的那麽複雜。就像你的男朋友斯塔克，他研製鋼鐵俠盔甲的時候，不是也被很多人認為是邪惡的嗎？現在呢？他被稱作超級英雄。”

    “謝謝你的午餐和藥，還有提醒，我會和彼得好好談談。”哈利把桌子上裝飾用的玫瑰插到了葉白的鬢邊，“如果你和斯塔克分手的話，記得告訴我，我的約會邀請一直有效，再見。”

    “好吧，再見哈利。”葉白看著離開的奧斯本少爺，希望他不會走到錯誤的道路上。

    “抱歉先生，午餐時間已經結束了，現在暫時停止接待。”旺達對走進來的男人說。

    “我是來找人的，請問湯姆·裏德爾住在這裏嗎？”

    準備上樓的葉白停下了腳步，扶著樓梯回過頭，站在門口的男人穿著銀灰色的西裝，英俊的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

    “抱歉，我們這裏沒有這個人。”旺達和皮特羅並不知道湯姆的存在，他們住在三樓，二樓是葉白的地方，那裏還會不定時刷新斯塔克，所以他們一般不進去打擾。

    “是嗎？但是湯姆給我的地址應該不會錯，一家味道非常棒的中餐廳，這條街上隻有這一家中餐廳，是我弄錯了嗎？”男人疑惑的問。

    “請問先生你是？”

    “詹姆斯·莫裏亞蒂，”男人看著葉白，“我知道你，湯姆形容過的監護人，葉白，一位非常迷人的xiǎo jiě，看來我沒有找錯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