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泥婆羅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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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藍毗尼的一個月可以說是我這些年來度過的最快樂的一個月。在那裏幾乎每天都是晴天,天顯得是那麽高,那麽澄澈,像一塊透明的藍水晶;那裏很少有雲,即使有,也是像棉花糖一樣一大朵一大朵的。在湛藍的天空之下,地平麵的盡頭是一座座巍峨的雪山,那山上的積雪是那麽厚,那麽白,白的那麽純淨,白的沒有一絲雜質。我長舒了一口氣,我終於找到了佛祖如此睿智的原因,原來藍毗尼本身就是一塊福地。
從藍毗尼回到加德滿都,正趕上泥婆羅國家博物館展出佛祖生前用具,我本來就是來探尋佛祖的足跡,遇上這件盛事又怎能放過?忙排了隊買到了門票。進了門,嗬,人還真不少,看來佛祖的信徒還挺多,不過大多都是東南亞人。我看中心那個展櫃人最多,忙擠了過去,看到一群人圍著一個二三十公分高的金塔看。我看旁邊有個měi nǚ,便走上前用yīng yǔ搭訕:“měi nǚ,這是什麽啊?”誰知我此話一出,旁邊好幾個男人大笑起來,用泰語對那個女人說:“聽到了嗎?他叫你měi nǚ呢!”當時我一聽是泰語,心想:草,勞資本來以為是個měi nǚ,打算吃她的豆腐呢,誰知道到頭來tm的居然是個人妖!這時,一個星洲人向我走來,用熟練的中文告訴我那金塔裏麵供奉的是佛頂骨舍利,並告訴我等一會兒工作人員將開啟金塔,300年來佛頂骨舍利將第一次出現在世rén miàn前。
大約又等了一個多小時,泥婆羅國家博物館館長用yīng yǔ向大家介紹了出席盛會的各國貴賓。我一聽,陣容還真不小,有暹羅國王、泥婆羅總統、竹域國國王、北元總統,甚至連聯合國mì shū長也致電祝賀。
在大家的期待中,泥婆羅國家博物館的工作人員緩緩打開了金塔,那顆舍利子正靜靜地躺在蓮花型的塔基裏。那舍利子看起來並不像是骨製的,仿佛和水晶、瑪瑙、琉璃一類的寶石有些相似。正在大家細細觀賞的時候,舍利子放出淡淡金光,並伴隨著一陣陣九天梵音。大家見此情形忙跪下叩頭,過了大概一刻鍾的時間,金光散去,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在博物館閉館時,那個星洲人叫住了我,說有些事情想和我談談,我在泥婆羅人生地不熟的,語言又不通,我本來不打算同意的,但他一再請求,我隻好在路旁一家看起來裝修的還可以的咖啡館裏坐下,點了兩杯卡布奇諾,直奔主題:“先生找我有什麽事?”那星洲人喝了口咖啡,皺了一下眉頭,仿佛那杯咖啡很難喝的樣子。沒辦法,我們家是一個傳統的中式家庭,平時隻喝清茶,不喝咖啡的,我幾乎沒有去過咖啡館,這卡布奇諾還是那一次我姐帶我去喝的。“我姓王,是星洲的一位企業家,當然,我們家以前也是華夏人。敢問閣下貴姓?”“免貴姓範。”“範先生,在您進入博物館時我就注意到了您,您身上有一股極其強大的純陽之氣,估計您應該是純陽命;您身上還有兩股純陰之氣,一股時間比較久,應該是身邊有純陰命的朋友,另一股則較新,想必是不久前去過極陰之地;另兩股氣更是無可匹敵,一股是極強的王氣,另一股則是佛教中一位菩薩的氣息……”“王先生,”我打斷他的話,“先生難道是和我談天說地的嗎?如果是,恕我不能奉陪!”說罷,作勢就要離開。那星洲人一看我急了,忙站起來:“先生,您等一下,我們做個朋友好嗎?這是我的名片,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可以給我打diàn huà。”我一看。還是個大企業家,笑了笑:“條件呢?我不相信天下有免費的午餐。”那星洲人一愣,旋即露出商人標準的奸笑:“先生真是聰明絕頂,條件就是他日先生功成名就之時請先生滿足我一個願望。”我一聽,來了興致,坐下攪著咖啡:“什麽願望,隻要不是shā rén放火並且我可以滿足你的我一定會的。”“放心,範先生,到了那一日,此事對你來說易如反掌。”我喝完了咖啡,離開了咖啡館。
從咖啡館出來,我越來越覺得我中了那位王先生的計,但還好,日後的事誰也不知道,他不過是我生命中的一個匆匆過客,我們兩個應該永遠也不會再相見了。可沒想到,日後我得了一個機緣入了陰司,他竟然也跟到了陰司。
我整理了一下思緒,攔了一輛出租車,一上車就讓司機去加德滿都最大的商場,因為今天是我在泥婆羅的最後一天,明天早上我就要乘中聯航的波音737返回魔都的浦東新區,所以要趁今天采購點兒紀念品回去。到了商場,我驚呆了,好破舊的商場,跟天朝簡直沒法比,要是東西便宜點兒也就算了,可是那價錢也是酸爽:一串蜜蠟佛珠要15,000rmb,足足比國內貴了一半;再看看旁邊的小葉紫檀佛珠,標價1,700rmb,更是比國內貴了一倍還多。我心想:這tm誰說的泥婆羅物價低!出來,勞資保證不砍死你!沒辦法,貴也得買,不然回國了別人問起來我在泥婆羅買了什麽東西,我什麽都沒買,這老臉往哪擱啊!於是我忍痛買了一串蜜蠟佛珠,四串小葉紫檀佛珠。那串蜜蠟佛珠給外祖母,父親、母親、趙普和我一人一串小葉紫檀佛珠,又一人買了一套梵中雙語版的《金剛經》。我結賬時,收銀員一句話差點沒把我氣死:“先生,五套《金剛經》,四串小葉紫檀佛珠,一串蜜蠟佛珠一共312,370泥婆羅盧比(約合20,000rmb)。”我一聽,忙問:“什麽,什麽,31萬多,你們搶錢嗎,這些東西在天朝一共要不了25萬!”“先生,那您回天朝買去,別在我們泥婆羅買!”嗬,這fú wù態度,不賠死你才怪!網上有一句話說的真對:泥婆羅不是一個浪漫的國度,那裏的人生活都是得過且過,聽天由命,在泥婆羅,你努力工作反而會被看不起,泥婆羅人總是將自己的幸福寄希望於那位早已逝世兩千多年的佛陀。
我當年也是血氣方剛,當時一聽就想發火,可轉念一想:這是泥婆羅,不是天朝,還是算了吧,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萬一讓泥婆羅人打一頓就不好了。於是我隻好忍氣吞聲的刷了卡。很快,銀行短信發到了我的手機上,我頓時感到心被一萬匹***踩了個稀碎。
在飛機上由於我開了飛行模式,所以什麽也沒收到。可剛一到魔都,手機就開始鬧騰。先是母親問我回來沒有,,玩的怎麽樣;接著外祖母又問我怎麽在境外消費了那麽多,其實算算也不算多,一共才不到四萬塊;最後,趙普告訴我有事要和我商量。我去浦東機場的停車場把車開出來,一路向西上了高速。
在高速上走了六個多小時,一直到夜裏十一點我才折騰到家。剛一下車,趙普一個熊抱抱住了我,這小子比一年前至少胖了二十斤!我掙脫了他肥胖的身軀:“去,把車上的東西拿下來。”車上是我路過姑蘇時給外祖母買的點心,都說姑蘇的點心好吃而且精致,一點也不假,連那裝點心的盒子都是雕花的木盒。一進屋,我發現外祖母在餐桌旁坐著,桌子上全部都是我愛吃的菜。我忙跑過去抱著外祖母:“外祖母,還是您對我好。”吃完飯之後,我讓大家去了客廳,在屋裏將準備好的紀念品一人一份送出去。外祖母問我這些東西的價錢,我告訴她一共花了兩萬塊,她隻是讓我以後少花點兒錢,並沒有說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