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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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日之後,這天秦海山剛為太子講授完兵法,就向他說起王虎的事;殿下,不知你知不知道老臣最近新收了一個學生。

    這太子康笠見老師突然說起王虎,知道老師要說的是跟這個王虎有關,就笑道;這個小師弟的大名,寡人聽說了,怎麽,老師還不把這個小師弟介紹給寡人。

    秦海山臉上非常嚴肅,嘴裏說道;現在還不能為殿下介紹他,今天我要跟殿下說的事與他有關。

    康笠見秦海山臉色嚴肅,不由也正色道;可是那王虎有什麽問題?

    秦海山搖搖頭,說;暫時還沒發現他有什麽問題。

    “那他最近出什麽事了?”康笠又問道。

    秦海山點點頭;沒錯,這王虎前幾日在鬧市之中,被一幫刺客刺殺了,所幸他頗有武力,不經沒受傷,還擊殺了刺客頭子,又抓了六個刺客。

    “那後來可是又有什麽事發生了?”康笠知道自己的老師不會拿他一個學生被刺殺的事,來跟自己說。

    秦海山也點點頭道;沒錯,王虎擒獲這六個刺客,就把他們帶到禁軍衙門交給劉俊然處理,這劉俊然當時嘴上說的是要好好幫他審理這些人,可誰知半夜這些人就全部上吊自殺了。

    “可知這些刺客是什麽人?”康笠想了一下又問道。

    “都查出來了,這些隻是一幫市井的潑皮無賴,應給不是那種敢自殺的死士。”秦海山說道。

    康笠又問道;那這王虎可有什麽仇家?

    秦海山搖頭說道;這王虎原來就是一個山野村民,因為戰亂才來到我軍中,後來陣斬克羅王子,才封侯拜官,人際交往簡單,也沒聽說他惹了什麽仇家。

    康笠站了起來,在地上走來走去的沉思著,突然轉過頭對秦海山說;老師,你是說‘那個人’對他下的手。

    他再說‘那個人’的時候,緊緊的咬著牙,顯然對‘那個人’頗有恨意。

    秦海山點頭說道;應給是他,這次他想借著戎狄人的手除掉老臣,眼看馬上就要成功了,可是因為這王虎,他不光沒殺成老臣,反倒讓老臣立了大功。你說他能不恨嗎?

    “這個混賬,如果寡人繼位必要讓他碎屍萬段。”康笠突然跳了起來,指著一個方向就破口大罵。

    秦海山連忙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小聲勸慰道;殿下暫且忍耐一段時間,現在皇上的身體就要不行了,殿下早晚都能繼承大寶,到那時候殿下再有怨抱怨有仇報仇。

    這康笠聽著他的勸解,漸漸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嘴裏突然說了一句;那個老鬼怎麽還不死。

    秦海山在旁邊聽到自己的學生竟然敢詛咒自己的父親,就想訓斥他幾句,可是想想他這幾年的遭遇,又歎了一口氣道;哎,殿下你還要忍耐啊,皇上對你的猜忌之心還是很重的,現在萬萬不能讓他抓到把柄。這麽多年都忍了過來,還差這幾年,要謹言啊。

    “多謝老師提醒,寡人今後一定注意。”康笠連忙應道,知道自己剛才那句話讓秦海山聽了不高興。現在自己什麽黨羽都沒有,今後能不能登上大寶還得全靠這個秦太傅,所以是萬萬不敢得罪。

    秦海山見康笠聽得自己的勸,心想;這太子能聽得諫言,心性還是好的,隻是這幾年受了太多的氣,扭曲了性格。哎,希望他以後繼位以後,能慢慢改好。

    “好了老師,咱們先不要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你剛才說這王虎把人交給劉俊然,可是當天晚上人就死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這劉俊然在包庇‘那個人’,或者說他已經是‘那個人’的人了。”康笠又連忙問道。

    秦海山聽他說那個人、那個人的,跟繞口令似的,心裏又想道;這皇室的兄弟可真不叫兄弟,個個都跟仇人是的,現在對方的名字都不願意說。

    心是這麽想著,嘴卻說道;應給不會,他也應該知道藩王結交是大忌,此次因為涿州之事皇上已經很是惱他,如果在結交禁軍豈不是找死。再說那劉俊然那麽油滑的一個人,又豈會在這種事上找死,這次應該是他派人行刺王虎,被王虎抓了交給劉俊然審理,這劉俊然買他一個人情,把這幾個人滅了口。

    頓了頓又說道;雖說如此,老臣還讓那王虎在打聽打聽,確保萬無一失。

    康笠點點頭,可是還是顯得很急躁,在地上走來走去,突然站定快速來到秦海山身邊,小聲說道;那老師,咱們好能不能在此事上麵做一些文章,比如說,再找幾個死士,說這些就是刺客,王虎沒有把人全部交給劉俊然。還有幾個交個你了,咱們找皇上,讓他給這王虎做主。如果這個辦法還不行,咱們再做一個局,就說‘那個人’結交禁軍,到時候皇上肯定特別生氣,到時候‘那個人’就死定了。

    “別,千萬別。殿下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我們行事就應該求穩。為什麽他這幾年又是陷害老夫,還派人刺殺王虎,不就是看皇上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害怕自己奪不得儲位,所以才用這些手段。而我們則不同,隨著皇上一天天的老去,你的太子之位才會越發重要,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慢慢熬吧,熬也能熬贏。所以說他現在求得是變,局勢越亂越對他有利,而我們則是求穩,越穩局勢則越對我們有利。”秦海山看自己的這個學生想挑事,就連忙開口勸道。

    康笠見秦海山不同意,就哭喪張臉說道;老師你說的這些道理,寡人全都懂,可是寡人實在是忍不住了。這幾年太子當的,那個老鬼視我為眼中釘,眾朝臣們也常常針對我來討那個老鬼的歡心,至於‘那個人’更是恨不得除了我而後快。寡人今日所遭得罪,全是拜那個老鬼所賜,而那個老鬼為什麽還不死,他死了寡人也就解脫了。

    秦海山看他越說越激動,說出的話也越來越難聽,終於忍不住‘砰’拍了桌子一聲,站了起來對康笠喝道;夠了,皇上就算有再多的過錯,也是你的父親,你身為人子怎麽能詛咒你的父親。如果在讓老臣聽到殿下說出如此話,那殿下也就別當老臣的學生了。

    康笠從沒見過秦海山發這麽大的火,被說的一時有些發愣,可是隨即反應過來。現在這種情況要是擱在別的太子身上,早就發火了,你雖然是我的老師,可也是臣子。我雖是學生,但也是儲君,儲君也是君,臣子這麽能這樣跟君主說話。可是,這康笠的情況卻不同,這幾年在他麵前這樣說話的臣子那是多了去了,受夠了窩囊氣,所以倒沒感覺什麽。但是秦海山居然也跟自己這樣說話,就感覺有些不痛快了,本來嗎,這幾年自己的心腹大多都離自己而去,自己每天都過的是戰戰兢兢,生怕犯了什麽錯誤,自己的皇帝老子廢了自己的太子之位。平時生了一肚子的悶氣,也隻能找這秦海山傾訴傾訴,發泄發泄自己的心中苦悶。哪成想他居然今天開始教訓自己了,雖說不至於翻臉,可是以後自己和他的關係隻怕是再也回不到原來無話不談的時候了。

    “老師勿怪,老師勿怪,都怪學生心中苦悶才有這牢騷,望老師見諒。”

    秦海山看著前麵這個又賠禮又作揖的太子學生,長歎了一口氣。雖然這個學生名為太子,可這日子真不是一般人過得。自己的父親厭惡自己,兄弟又算計的儲君之位,群臣又不待見他。平時也就能跟自己這個老師說一些知心話,可是今天自己說了這麽一番話,隻怕從此以後師生二人的關係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可是這番話一定要說,自己身為太傅,教好太子是自己的責任。

    想到這裏,秦海山又對康笠說道;太子殿下,老臣知道你有怨氣,可是有怨氣也不能恨皇上,他畢竟是你的父親啊。您以後繼位想殺哪個臣子就殺那個臣子,你也可以殺了齊王,但不能對你的父皇有一點不敬,殿下可能做到。

    康笠連連點頭,言不由衷的說到;多謝老師教誨,學生謹記在心。

    秦海山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把自己也給恨上了,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心想;罷了,這太子心中怨恨太深,不是老夫幾句勸諫能解得開的,指望他繼位之後能少一些殺戮,哎。

    他一時有些胸中煩悶,就匆匆向康笠告了一聲退,就離開了。

    康笠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沉默良久,才突然低吼一聲;老東西,你也欺負我,等朕繼位你們全部都得死。

    他的手指在前麵的桌案上瘋狂的抓撓著,哪怕把手指弄得鮮血直流也毫不在乎,血紅的眼睛瞪視著前方,嘴裏喘著粗氣,想破風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