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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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周老三回來,又帶了銀錢回來, 周母特意讓李二妹去割了半斤肉, 而且是挑著肥肉買的。
這也是古代和現代的一個不同, 現代大家都喜歡吃瘦肉,而古代則不同,因為平時生活中沒有多少油水, 民眾指著肥肉潤腸, 所以肥肉賣的比瘦肉還要貴一文。
但周頤看周老三在吃飯的時候看著大片的肥肉似乎不怎麽有食欲, 就知道人家在鎮上的日子過的逍遙著呢。
一家人頂著白眼吃完了飯, 周老二照例帶著全家回了自個兒的屋子。
現在天已經開始暖和了, 周頤脫下了身上的棉襖,用被子包著看王豔和大丫給他改衣服。
周老二則拿著自己的木刨在一邊拿著一塊木頭刨來刨去 ,其實這兩個月來對周老二同樣是折磨,他實在閑不住, 一天不做些木匠活,就覺得心裏慌。
刨了一會兒,周老二歎了一口氣, “我聽說鎮上很多人都買了嬰兒車,價錢已經降到三百文一輛了。”
“咋便宜了這麽多?”王豔驚呼一聲, 她是不懂什麽市場供應關係的,隻覺得自家當時賣的時候能賣一兩多呢。
“賣的人多了, 價錢自然就高不了了, 我們也是占了第一個賣的便宜。隻是這麽多人做, 以後我想再靠這個賺錢就不容易了。”周老二原本打算著分了家之後, 靠賣嬰兒車再賺一筆,不過現在看來這個願望要落空了。
即便還能賣到三百文一輛,但廣安縣或臨縣的人差不多要買的人都已經買了,他一個人,也不可能做了去遠處賣,這錢自然也就掙不了了。
“爹,沒事的,等分了家我再給你想個新奇的玩意兒,保管賣錢!”周頤用肥肥的爪子拍著小胸脯說道。
周老二和王豔相視而笑,周老二揉了揉周頤的腦袋,“好呀,我就等著六郎想出好點子,咱們好掙大錢。”
周頤知道周老二和王豔把他說的當成了孩子話,不過他也不著急,一切等分家之後再說,不然掙得再多也是給別人打工。
“娘,弟弟這件衣服會不會小了,我看他今年又長高了一寸呐。”大丫改著手裏的衣服突然說道。
王豔將大丫手裏的衣服拿過來,“我看看。”在周頤身上比了比,現確實短了一截。
“你們都是地裏的莊稼,到了時節就長高了,以後就是大人了。”王豔看著兒子長高了一截覺得無比的欣慰,“就是這衣服穿不了了。”
“沒事,到時候給六郎買布做新的。”周老二開口道。
坐在一邊拆線的三丫手一頓,飛快的看了一眼周頤,又埋下頭去。
“三丫還可以穿大丫的舊衣裳,五丫六丫倒是周轉不過來了。”王豔看著幾個女兒對著周老二說了一句。
“那就給五丫六丫也做一身。”周老二手裏有了一百兩銀子,對待女兒也大方了許多。
但聽到這兒的三丫卻猛地抬起了頭,眼睛紅紅的:“娘,不能給我也做一身麽,從小到大我都穿的大姐的舊衣服...”
“這...”王豔遲疑的看向周老二。
周老二頓了一下:“那就一人做一身。”
“我不要,我還有呢,給妹妹們做吧。”大丫聽了忙推辭。
“你都是大姑娘了,也該穿的鮮亮一些。”王豔摸了摸大丫的頭說道,大丫就抿嘴一笑:“我聽爹娘的。”
就在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時候,周淑就來了:“二叔,二嬸,爺爺叫你們呐!”說完眼含得意的看了大丫一眼。
周頤在一邊看的清楚,莫非還有大姐什麽事?
於是在周老二兩口子往上房去的時候,便自當了小尾巴,踢踏著小短腿也跟著進了上房。
周老四兩口子不在,大郎也不在,李二妹和周老大帶著周淑坐在左邊,周老三坐在周老爺子下邊,正殷勤的給周老爺子點煙。
“你們來了,坐。”這些日子看見他們二房都是橫眉冷對的周老爺子這時卻含了笑摸樣。
事出反常即有妖,周頤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周老二和王豔也被周老爺子詭異的態度搞得七上八下,摸著凳子邊緣坐了。
“我知道這些日子你們對家裏有些怨言,不過一個手掌五個指頭連著根,都是一家人,沒啥過不去的坎,這不,你兄弟一直記著家裏,給大丫說了一門好親,老三,你給說說。”
周老三給大丫說親?黃鼠狼給雞拜年啊,周頤心裏咯噔了一下,下意識就覺得沒好事。
“大哥大嫂,我不是說和王主簿結識了麽,他家裏有個公子,今年剛好十六歲,人我看了,好一個俊後生,我這不想著大丫也到了說親的年紀,就想著給這麽好的一門親事可不能便宜了別人...,也算是我這個做三叔的為大丫的好日子出了分力!”
周老二經常在外邊接活,見過些許世麵,可沒有被周老三三言兩語的就哄住:“人家那麽好的條件,咋會找一個鄉下丫頭?”
“()嗨,王主簿這不和我關係好嗎,而且他說鄉下丫頭淳樸能幹,沒那麽多彎彎繞繞的心思,不然這種好事哪兒輪得到我們啊!”周老三接的很順溜,似乎已經打好了預稿。
“不對吧,三弟,這裏麵有事吧,你別當我是傻子哄著玩兒,說,這裏麵到底咋回事?”但周老二壓根不相信他,他對周老三了解的很,永遠都是占便宜在前,吃虧在後。這樣的人會為了大丫的親事這麽盡心盡力?
“二哥你這咋還不相信人呢!”周老三急了,忙對周老爺子使臉色。
“行了,一個丫頭片子的事兒,你兄弟給找了一門這麽好的親事,你還有啥不滿意的。”周老爺子見周老二問個沒完,不禁瞪著眼睛說道。
“爹,大丫是我的女兒,再咋樣,嫁人都是大事,我不可能啥都不了解,就這麽稀裏糊塗的把人嫁了!”周老二說的斬釘截鐵,已經和周老爺子翻了臉,心裏的期待沒有了,他麵對周老爺子倒是比以前鎮定了許多。
“就是啊,爹,不管咋樣,說親這麽大的事情,哪有不了解清楚的,你們現在不說,難道我們自個兒還不能打聽了?王主簿這樣有名有姓的人家還不是一打聽一個準。”女兒是娘的貼心小棉襖,更何況大丫一直很懂事,又是兩口子頭一個出生的孩子,王豔在大丫身上的心血要多一些,事關到兒女的終身大事,王豔也頂著周老爺子的壓力開了口。
周頤看的心頭火起,臥槽 ,好人果然當不得啊。他噠噠噠的跑到周老二跟前一五一十的將李二妹剛剛說的話給學了,絲毫沒有打小報告的羞恥感。
周老二聽了沉默了一會兒, “看來是我多管閑事了。”便又繼續了手上的工作。王豔走過來點了點周頤的額頭:“去玩兒吧,別防著你爹幹活了。”
“哦。”周頤吐了吐舌頭,知道王豔要安慰周老二了,便一溜煙跑開了。
分家了,除了房子和地,二房一樣沒得到,幾個姐姐自然也不用忙著打豬草和喂雞鴨了,大丫做慣了,閑不下來,便打水將兩間屋子收拾的幹幹淨淨的,三丫一早就躲在屋子裏不知道在幹啥。五丫六丫難得輕快,這會兒都跑出去找村裏的小夥伴玩了。
周頤無聊的望望天,溜溜達達的走出了周家院子,下灣村有兩百來戶人家,算是一個大村,隻要不是災年,吃個肚飽沒有問題,加上離鎮裏和縣裏比較近,村子裏的男人農閑的時候還可以去打打短工,所以整個村子平時都還算寧靜祥和。
可惜最近的征勞役事情讓村裏大傷筋骨,出的起銀子的人家不到十分之一,更多的人都需要出去,回不回得來還是未知數。
這幾天,村子都被一股愁雲籠罩,村口沒了聊天打屁的老爺爺老奶奶,就連往日喧鬧不已的小娃子似乎也感到了氣氛的沉重,沒了以前在村子裏打鬧的歡快。
周頤一路走過,看著往日被還歡聲笑語充滿的村口曬糧大壩上這會兒卻空無一人,心裏再一次感到無力。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隻是理想中的鄉村生活,而古代的農民更多的是麵朝黃土背朝天,還要時時祈盼老天爺賞飯,世道太平,官員清廉,地主仁慈,家人健康不要得病,這裏麵犯了哪一樣等待的就是家破人亡。
這裏沒有悠然見南山的怡樂,隻有掙紮求生的無奈。
過了幾天,官差到了村裏,勞役隊伍要出了。
“爹,爹....”
“栓子,栓子,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活著回來...”
“大柱,我和孩子等著你回家...”
到處是嚶嚶叮囑,哭聲一片,官差嗬斥了這些送行的人,村裏的人隻到村口便不能跟著繼續往前走了。
一些人家抱著在一起痛哭,這一去,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即便能回來,隻怕人也廢了。
周頤自問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這時也不禁感到眼睛熱熱的,他捏了捏自己的小拳頭 ,他一定要讓自己和家人不陷入到這般境地。
上房的人見周老二竟然沒有去服勞役,都大吃一驚,周老爺子拿著煙袋指著周老二:“老二,你咋沒去,不是逃跑了吧,你是要害死我們這一大家子啊!”
周老二麵無表情的看了周老爺子一眼:“放心,我沒有逃跑,勞役名額沒有我。”
“你拿錢去買了名額?你哪兒來的錢?”周老爺子驚疑不定的看著周老二。
周母拍著大腿叫:“你還問啥,肯定是一早就昧了銀子,喪了良心啊,自個兒把銀子藏起來,還要從公中挖銀子,我的天喲,這一大家子都快吃不起飯了,咋有這麽狠心的人呐!”
周老大和李二妹站在周老爺子後麵也狐疑的看著周老二。
周老二嗤笑一聲:“大娘,你叫的再響也沒用,咱們已經分家了,再說我能不能藏下銀子你們還不知道? ”
周母一想也是,周老二做工的時候每個月都會往家裏拿一兩多的銀子,他做木工活最多也就這樣了,就算想藏錢也沒多少。
“那你哪兒來的銀子?”周母一雙眼睛向探照燈一樣在周老二身上掃來掃去。
“我借的。”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周家人向門口看去,這一看,周母就抽了抽嘴角,周老爺子也耷下了眉眼。
“大舅!”周頤一見來人,呼呼一聲,猛地就撲了上去。
大漢一把摟住周頤,哈哈大笑:“好小子,又長壯實了,你爹娘沒少給你好吃的吧!”
周頤就樂。
“大哥,你咋來了?”周老二見狀忙迎上去。
“你這不是分家了嗎,我還不來看看,聽說啥都沒分著,我要是再不來,我小妹不被人欺負死了,還有我外甥,也跟著你們吃苦!”王虎看著周家上房一眾人說道。
他這話說的上房的人齊齊抽了抽嘴角,感情那麽多地是白給的。
“大哥..”周老二搔了搔頭,別看他平時在外麵是一個利落人,可是麵對這個虎背熊腰,說話直接了當的大舅子卻有些怵。
“大哥..”王豔從房裏出來看見了王虎,忙驚喜的叫出聲。
“小妹。”王虎抱著周頤隨著周老二兩口子進了屋子。周家上房的人不敢多說什麽,直接也躲著進了上房,這王虎可是十裏八村出了名的能人。
他以打獵為生,不管多深的林子都敢去,曾經因為一個人打了一頭老虎而在廣安縣聞名,人也是個渾不吝的,那雙燈籠似的的眼睛瞪起來能把一個大男人活生生嚇尿。早前周家用一袋糧食換了王豔給周老二做親,那是因為王虎沒在家,爹是個藥罐子沒用,後娘為了磋磨王豔,便想著把她嫁給周老二這個瘸子,讓她以後沒好日子過,為了這,竟連彩禮錢都不要了。
後來王虎從深山打獵回來,直接將家裏鬧了個天翻地覆,不但將他後娘狠狠的收拾了一頓,還直接打上周家,要將王豔接回去,那一次可把周家眾人嚇破了膽,要不是王豔鐵了心護著周老二,要跟著他過日子,隻怕現在也沒了周頤姐弟幾個了。
王豔忙給王虎盜了一杯糖水,見周頤還扒在王虎身上,瞋道:“還不快下來,你舅舅走了這麽長的路,該累著了。”
王虎不在意的擺擺手:“你這是說的啥話,我從山上扛兩頭野豬回來都不帶喘一下氣的,他這麽小不丟點兒,跟揣跟毫毛沒啥區別!”
王豔也知道她哥天生神力,聞言也就不再說說什麽了。
隻有周頤聽了撅著嘴不高興,這話聽著咋這麽不是滋味呢。
王虎一間外甥撅著嘴,才知道剛剛自個兒的話惹小娃子不高興了,忙打個哈哈:“看我這張嘴,外甥可不是毫毛,是小男子漢。”
周頤這才抿著嘴樂了。
王虎安撫好了周頤,這才對王豔和周老二說道:“你們分家了也不知道給我捎個信,我還是從別人嘴裏聽說的,看看都被欺負成啥樣了,聽說你們的那二百兩銀子隻要來了二十兩?”
周老二幹笑:“是有這麽回事!”
王虎哼一聲:“要我說你就是心太軟了,男人就該硬起,不然隻會給老婆孩子找罪受,要是分家之前通知我一聲,再咋的,是你們的也跑不了。”
周老二雖然敬畏王虎,不過他也知道王虎是真心待王豔的,連帶對他也是十個誠心,所以對王虎也是推心置腹:“其實上房總共也沒啥錢了。”他把上房這些年花的錢給王虎算了一筆,末了說道:“我前些日子也掙了一筆銀子,現在日子還過得去。”
王虎聽了上房的經濟賬之後呸一聲:“明知道不是讀書的那個料,還硬要浪費銀子,這不是燒錢麽,你說你掙了一筆錢,幹啥的?”
周老二聞言附在王虎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王虎聽了,喜笑顏開,一巴掌打在周老二的肩膀上,虎虎生風,疼的周老二直咧嘴。周頤感同身受的一抽。
“行啊你,還是有一門手藝好,這樣我也就不擔心你們的生活了,本來還說給你們送點錢的,現在看來也不用了,這次我帶了半扇野豬,就算給你們溫鍋灶了!”
周頤最喜歡的就是他這個大舅爽直的性格,有啥說啥。
“這咋行,半扇野豬也能換不少銀錢了...”周老二要推辭。
王虎虎著臉:“你咋像個娘們似的唧唧歪歪的,給你們就吃,難道我這麽老遠扛來,又要我扛回去?”
周老二一看大舅子拉下了臉,便啥也不敢說了。
“哥,你咋沒把王元和玲子帶來,現在咱們分了家,他們可以痛痛快快的玩一回了。”王豔問王虎。
王元是周頤的表哥,今年十五歲,長得人高馬大,心眼憨實,簡直就是和王虎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王玲是表姐,比大丫大一歲,性子爽利,幹活麻利,王豔很喜歡這個侄女。
周頤能感覺到周老二很焦灼,一路隨著人群到縣衙的時候,縣衙大門外已經圍了一大群人,周老二頂著白眼磕磕絆絆的擠進去,被周老二抱著的周頤也看見了跪在大堂上的人,大概年過五十,渾身是血跡,匍匐在地上萎靡不已。
“錢老爺..”周老二驚呼一聲,看向跪在堂上的人眼裏含著焦急。
在錢地主的旁邊站著一人,穿著綢緞,拿著扇子,和階下囚的前地主行程鮮明對比。
周老二抓住旁邊一人問,“這是咋回事?”
“大兄弟你不知道?”被抓住的人也不生氣,立刻傾吐八卦:“這件事在咱們廣安縣也算是轟動一時的大案了,站著的那個是王舉人,家裏有人在京城當官,在咱們廣安縣是這個”說著豎了豎大拇指。
“這不是王舉人家從錢地主的莊園裏進了一批藥材,誰知竟然吃死了人,苦主找上王舉人家,最後查來查去是那批藥材出了問題,前地主以次充好,吃出人命來了,王舉人家賠了很多錢,就將錢地主告了,今天已經是第二次升堂了,之前錢地主一直不認,可人現在成了這樣,不認也得認了。”
“不會的,錢老爺那麽好的人,怎麽會做這樣的事。”周老二上個月才在錢地主家做事,對他們家的作風很了解,不可能有這種以次充好的事情。
“誰說不是呢,錢地主的名聲一直不錯,他們家的鋪子開的也實誠,收租也比別人少一成,可是這裏麵的道道誰又說得清,知人知麵不知心的事情多了去了。”
周頤卻聽出了許多可疑的東西,先錢地主的名聲既然一直不錯,他不可能在藥材這麽重要的事情上貪便宜。第二,這案子審的太快了,半個月從事到現在,就已經確定了事情原委,不說古代的技術,就是現代也不見得有這麽快,看著倒像是事先設好的陷阱。
沒一會兒,縣令上來了,開始升堂,和周頤以前在電視裏看的並沒有什麽差別。
一旁的通判念了狀詞和案經過,縣令一拍驚堂木:“被告錢禮可供認?”
錢地主伏在地上,顫顫巍巍的說:“草民冤枉。”
“大膽,來人啊,打犯人二十大板。”縣令將驚堂木拍的無比響亮。
重重的板子落在錢地主身上,出一聲聲悶響,很快有鮮血從錢地主身上冒出,蜿蜒著流在地上。
錢地主出了一開始還出一些悶哼聲 ,後麵徹底沒有了生息。
周頤手腳冰涼,屈打成招,草菅人命....,現代許多人對政府不滿,有事沒事就罵兩句貪官橫行,不作為,房價高的離譜,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然後搓搓腳丫子繼續過自己的小日子。
可是....不會像這樣,即便官員再貪,再昏庸,他們都不敢這樣名目張大的草菅人命。即使打官司,無論原告被告,或許會有冤枉,但那是個例,至少不管是原告還是被告,都能出自己的聲音。
周頤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慢慢冰凍,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和這個世界融入一體的感覺,直到這一刻,他的腳仿佛才真真切切的踩在了這片土地上。
這裏和他原來生活的世界完全不同,屈打成招是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生的。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以前的想法多麽天真,認為隻要當個小地主就可以平平安安,瀟瀟灑灑的過一世。
可惜這裏掌握話語權的是士大夫,也許某個時刻,自己會不小心礙了一些人的眼,那時候趴在地上被毒打被逼供的人或許就是他。
周頤握了握拳頭,不行,與其讓命運掌握在別人手裏,不如自己掌控命運。
也許是怕把人打死了,縣令見錢地主沒有了生息,便讓人停手。責令退堂,來日再審。
周頤知道,如果錢地主沒有更深的背景的話,看縣令和原告一副要把案子砸瓷實的樣子,他不能脫身了。
回去的路上,父子倆都沉默不已,完全沒有掙了錢的欣喜。
周家是知道周老二今天要去趕集的,見他們倆的樣子,覺得情況肯定不好,來探聽消息的周淑撅了撅嘴,忙去上房回複:“奶奶,我看著二叔的臉色不好,手裏也空空的。”
周母哼一聲:“我就知道他討不了好,好好的活不接,自己瞎鼓搗,現在好了,這個月的工錢打了水漂。”
王豔將父子二人迎進屋子,看周老二的樣子小心的問:“他爹,咋了?”
“豔,你還記得我上個月去做工的錢地主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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