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招商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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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起床周老二就帶著王豔去謝了周頤大爺大奶奶,  周家老大爺看起來很嚴肅,  方形的臉板著讓人覺得很不好接近,但周頤知道大爺雖然看起來沒有周老爺子和善,  心地和周老爺子卻完全不同,大奶是一個和善的老太太,老兩口隻有兩個兒子周大莊和周二莊,各自娶了媳婦兒生了娃,住的還是周頤太爺爺留下來的房子,這也是周老爺子一直耿耿於懷的地方。

    周頤太爺爺想靠著老大養老,自然平時會偏幫一些,  分家的時候給了周大爺房子和大半的地,而周老爺子從小就覺得自己不如大哥受重視,分家的事情更是讓他氣的要死,於是一氣之下和周頤太爺爺太奶奶決裂了,自己出去跑商,後來靠著周頤的親奶奶有了錢,但對周頤太爺爺太奶奶卻始終不聞不顧,  隻在逢年過節的時候象征性的拿點東西,  後來老人去了,周老爺子索性和周大爺直接斷了來往。

    周大爺本來還覺得愧對周老爺子,一開始的時候還單方麵的對周老爺子示好過,  可惜周老爺子不領情,  周大爺也不是沒脾氣的人,  不來往就不來往吧,  兩家雖然都住在一個村裏,但一年到頭要不是無意碰見,連麵都不會見。

    “大伯,大伯娘,你們的心意我領了,但是剛剛征勞役,你們也出了一個名額的銀子,現在家裏肯定不寬裕,那糧食我要了,錢就不必給了。”昨天周大奶不光送了一袋子高粱,還帶來了一貫銅錢,周老二怎麽可能要他們的錢,一早便來還了。

    “這算啥錢,這幾個銅錢就是給你們溫鍋灶的。”周大爺在一邊不做聲,大奶邊做針線邊說道。

    “大娘,真的不用,分家的時候我分了二十兩銀子,以前我自己還存了點錢,夠用了。”王豔和周老二連忙推辭。

    到最後這錢還是還給了周大爺和周大奶,家裏就老兩口帶著孫子孫女,大莊二莊因為家裏交了三十兩的勞役錢,一早就到縣裏碼頭上扛活去了。

    周老二和王豔也沒多留,還了錢,便匆匆的趕回家,剛分家,鍋碗瓢盆柴米油鹽這些家裏一樣沒有。

    周老二帶著王豔要去鎮上采購,周頤死活要跟著,周老二和王豔一貫是寵孩子的,便把他帶上了。

    周頤去過縣裏,但鎮上卻一直沒來過,進了鎮裏一看,現除了比縣裏規模小一點兒之外,看著也繁華熱鬧的很。

    南苑府城和北苑府城是著名的科考大鄉,這裏人文薈萃,出的大儒和官員不計其數,世家清貴之族自然也多,文風盛行,就算在這個小鎮上可能隨便一個童稚小兒可能就會出口成章。

    一路看過去,一個小小的鎮上,書店就開了好幾家。街上時不時有背著書袋穿著長衫的學子走過。

    周頤被周老二拉著往糧店走去,他一雙眼睛咕嚕咕嚕到處看,突然間掃到了對門一家兩層的氣派的建築,上麵掛著招牌“怡春院”

    周頤的眼睛驀地一亮,哈,這肯定就是古代的妓院了,看那大膽的裝潢,在門口招攬客人的姑娘。

    周頤以前在電視劇裏看的時候就覺得要是有機會到古代一定要去妓院體驗一番,不說要實戰,但這時候的窯姐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算去看看這些奇女子也好啊。可是低頭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別說進去了,就算是走到門口恐怕就會被人給轟出來。

    周頤隻好看著一些凸著肚子的男人三三兩兩的進去找樂子,當然年輕的男人也不少,其中還有做學子打扮的,呃,那不是大郎嗎!

    周頤眨了眨眼睛,沒錯,就是大郎。大郎身邊還有兩個同齡人,看打扮可能是同窗,隻見他走到門口和攬客的姑娘熟練的調戲了幾句,然後便走了進去。

    周老二和王豔買完了糧食,見周頤一個勁兒盯著對麵看,周老二抬眼看去,一看便黑了臉色,將周頤拉到身邊,罕見的板著臉:“那不是個好地方,小孩子不要看。”

    “可是爹,我看見大郎哥進去了。”周頤伸出短短的指頭指著怡春院說道。

    “大郎?”周老二和王豔變了臉色,周老二的臉色尤其難看。一家三口特意等了一會兒,始終不見大郎出來,周老二不想讓周頤看見這些醃臢東西,便帶著走開了。

    走到一家名為興隆酒樓的門口,周老二說道:“這就是你三叔當掌櫃的酒樓,這是鎮上最好的酒樓了,聽說東家的來頭很大,在很多地方都開了興隆酒樓。”

    周頤看著這幢氣派的二層建築,現在正是午飯的時候,往裏麵去的人絡繹不絕,生意這麽好,難怪可以給掌櫃一個月三兩銀子的月俸。

    看來他還是小瞧了鎮上人們的消費水平。

    這樣的酒樓周老二和王豔自然不會去吃,一頓飯就要一兩銀子實在顛覆了他們的消費觀,三人找了一家麵店,買了三碗陽春麵  ,還給周頤加了一個蛋。

    長期吃粗糧的口舌突然吃到白麵,周頤幸福的眯著眼睛,覺得自己快要哭出來了。周頤感歎自己越沒出息,但嘴裏磋麵的度卻越來越快。

    王豔看著周頤吃的香,不停的囑咐他慢點兒吃。

    “娘,這麵好好吃哦,給姐姐們也帶些回去吧。”周頤覺得就他們幾個吃麵總有一種負罪感。

    周老二接話:“麵咋帶,待會兒去給她們買些包子回去。”

    周頤一想,包子也不錯,裏麵還有肉呢。吃完了麵,周頤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不知是不是古代無汙染的原因,周頤總覺得這碗麵比他前世吃的所有大餐都美味。

    上午隻買了糧食和廚房裏用的東西,下午又去鐵匠鋪買了些鋤頭和農具,這趟出來的任務才算是完成了。

    周頤一直記著給幾個姐姐買包子的事情,王豔點了點他的額頭:“知道了,你呀,人小操的心卻不少,我們還能忘了不成?”

    周頤就摸著額頭笑。

    回去的路上,他們又途經了怡春院,大郎好死不死的這時候醉醺醺的從裏麵出來了。

    “大郎!”周老二怒喝一聲。

    “誰叫我?聲音好像有點熟悉?”大郎身子靠在他一個同窗身上,暈乎乎的向周老二的方向看來。

    “你...你是誰?嗝,我看著怎麽有點熟悉?”大郎踉踉蹌蹌的走到周老二麵前,指著他傻笑著說道。

    周頤捂眼睛,沒眼看了,死到臨頭了還耍酒瘋呢。

    周老二臉色黑的宛如鍋底:“你看看你這成啥樣,你不是應該在念書嗎,咋跑到這種地方來了?”

    “念書?嗬嗬嗬嗬  ,你傻啊,念書哪有小桃紅來的好,小桃紅,來,給哥哥親香一個!”大郎醉醺醺的抱著周老二的臉一口就要親下去。

    要死了,周大郎這是在找死啊!周頤捂著小嘴隻樂。

    周圍的人看著大郎耍酒瘋竟然要親一個男人,也哄的笑開了。

    “啪!”清脆的耳光聲連眾人的大笑聲都沒遮住,大郎臉上迅紅腫了起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印在了上麵。

    “睜開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誰!”周老二快被氣死了,他還從來沒這麽丟臉過。

    “二叔?”一巴掌下去似乎讓大郎清醒了些,他捂著臉迷茫的看著周老二。

    “跟我回去!看你爹和爺爺不抽死你!”周老二拽著大郎就走。

    大郎這會兒才想起自己是從怡春院裏出來的,這是被抓了現形了?一時間也慌了:“二叔,你不要告訴爹和爺爺,我求你,以後我再也不犯了,這次是別人帶著我來的,我是第一次來,真的。”

    周頤聽的翻了一個白眼,就衝你進去那熟練的調戲姿態,恐怕早就是一個老嫖客了。

    周老二充耳不聞,一路拽著大郎回了周家院子。

    回到家裏,把大郎往周老爺子和周老大兩口子麵前一摔:“今天我去鎮上見大郎進了怡春院,他還在街上做了醜事,咋辦,你們自個兒看著辦吧。”

    周老二聽到這裏憤怒的捶了一下桌子,王豔忙看向他:“他爹....”

    周頤知道自己的猜測成真了,這可能是王舉人家給錢地主下的套,目的就是為了錢地主的家產,那縣令收了好處和王舉人家狼狽為奸。

    為什麽王舉人會這樣肆無忌憚,因為他們有在京城當官的靠山。

    周老二平複了好一下,才說道:“我沒事,我們回去。”他隻是一個小民,即便再憤怒也不能改變什麽。

    李老漢也聽見了剛剛那兩人的談話,回去的路上一路唏噓,錢地主在廣安縣是有名的大地主,由於收租一貫比別人少一成,名聲很好,村子裏還有不少人佃了錢地主家的地呢。

    “錢地主遭了災,也不知道這地會被誰買去,但願新東家不要太苛刻,不然村裏那些沒地的人家可不好過了。”

    因為這件事情,周老二回到家裏也愁眉不展,直接讓王豔拿了一百文錢交給了上房。王豔又被周母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李老漢回到村裏後,果然將錢地主遭了難的事情說了出去,村裏很多人都佃了錢地主家的地,聽到這個消息,都很著急,也不知道這地會落到誰的手上,一般的地主收五成的租,錢地主隻收四成。

    村裏佃戶都期盼著新來的東家也能維持收四成就好了。可是等來的消息卻讓村裏佃戶接受不了。

    就在周頤他們回到村裏的第三天,村子裏突然來了一架馬車,一個穿著簇新袍子的管事帶著兩個小廝在村子的曬糧壩上召集了村子裏的佃戶。

    “我是王舉人家的二管家,今天來是告訴你們,錢禮因為藥材造假,謀害了人命,現在地已經歸我們王家了,你們要是想要繼續租種地,就要和王家簽訂新的契約。”

    佃戶們麵麵相覷,他們其實並不在乎地主是誰,唯一在乎的隻有租子是多少。

    有膽大的問:“那王管家,這租子咋個收法?”

    王管家帶著輕蔑的神情看了這些泥腿子說道:“六成。”

    “什麽?”

    “這咋行?”

    “這不是逼我們去死嗎?”

    “王管家,以前錢地主可隻收四成的。而且其他地主也隻收五成租子,您這...這收六成,叫我們大家夥咋活?”

    王管家喝道:“愛種不種,不種的話地馬上就收回。現在要繼續佃地的上前簽契約。”

    “這....”

    這些佃戶有些受不住已經哭了出來,現在已經接近春耕,其他地主的家的地都被佃出去了,叫他們上哪裏去找地佃。以前錢地主收四成租子,他們留了口糧還能換點銀錢,可現在一下子少了兩成的糧食,隻怕今年連肚子都不能填飽了。

    繼續佃地,難挨一點,要是不佃地,鐵定餓死,即便心裏再不願意,佃戶們還是苦著臉簽了契約。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這天下的百姓們在盛世汲汲營營的隻為填飽肚子,這是活著的苦,而亂世則十室九空,餓殍滿地,連入土為安都做不到。

    周頤看著天空,總覺得灰蒙蒙的,似乎連陽光都穿透不過。

    這件事在村子裏引起了熱議,村子裏能夠有足夠的地,不用租種的隻有一小部分人家,所以這段時間村子裏氣氛很沉重。

    似乎連小孩子都受到了這種氣氛的影響,沒有以前鬧騰了。

    不過周家因為周老爺子討了一個好老婆,倒是完全沒有受這件事情影響,春耕來了,這對一個農家是頭等大事,周家也不例外。

    周家全家總動員,除了周老三一家,周家能幹活的全部都要下地。

    以前每次到這個時候,二房除了周頤外,連五丫六丫都要跟著下地,周母則帶著一個媳婦輪流做飯。

    周老爺子對周母說道:“明天你帶著老大媳婦做飯,其餘人還是和往年一樣,跟著我下地。”他說得和往年一樣,就是周老大家周淑和周淳不用下地,周揚因為學堂放了農忙假,也是要下地的,不過他和周老四下地也就做些輕省的女人活計,比如丟個種子,拔個草什麽的,和五丫六丫一個待遇。

    二房除了周頤外全部下地,四房兩個孩子還小,自然是不用的。

    所有人都沒覺得有什麽問題,但王豔這時候卻開口了“爹,二丫和三郎不用下地?”

    李二妹聽了眼睛一閃:“二弟妹,你這是說的啥話,二丫年齡大了,哪能去地裏,三郎還小呢...”

    周淑聽見王豔攀扯她,一雙眼睛恨恨的瞪著王豔,似乎要噴出火來。

    王豔既然說了,就不會這麽輕易罷休:“大嫂,二丫年齡大了,大丫比她還大一歲呢,你說三郎年齡小,有五丫和六丫年齡小嗎?五丫和六丫前年就跟著下地了,三郎可七歲了,再說他還是男孩子呢,咋就不能下地了!”

    “你....”李二妹被王豔擠兌的無話可說,她想不明白,二房兩口子咋就對幾個丫崽子突然上心了。

    “二嬸,大丫三丫能跟我比嗎,我以後可是要嫁到城裏去做少奶奶的,她們以後注定隻能當泥腿子.”說完還鄙夷的看著大丫和三丫。

    大丫黯然不語,三丫捏著手臉都氣紅了。

    李二妹慌忙拍了周淑一下,這些話平時是她私下教女兒的,誰知這丫頭這麽蠢,竟然當著人家就說出來了。

    “二弟,二弟妹,你們別聽這丫頭胡說....”

    周老二卻是將手裏的木頭狠狠擲在地上,出砰的一聲巨響:“好,好的很,沒想到我們老周家一家子的泥腿子竟然還養出一個嬌小姐來了...”周老二定定的看著周老大兩口子一眼,“大哥  ,怕你也是這樣想的吧。”

    “二弟,就是這丫頭胡說,你咋能聽一個孩子的話”周老二搓著手著急道。

    周母站在一邊緊緊的盯著,生怕她們從廚房拿走了一丁點兒東西,三丫周賢燒火,大丫洗碗,王豔忙著喂豬,五丫周靜則負責喂雞,六丫周潔也要忙著掃地,周頤跟著五丫喂雞,突然聽到廚房裏傳來三丫的哭聲,周頤心裏一緊,忙向廚房跑去。

    一進廚房,隻見周母正拿著掃帚使勁打著三丫,大丫則把三丫護著,姐妹兩個邊哭邊抖。

    這個死老婆子,他從未見過如此討人嫌的老女人。可恨的是他現在短手短腳的,起不到什麽作用,一心急,直接跑上去擋在了兩個姐姐身前。

    周母猙獰著臉,不知是沒看見還是故意的,硬生生給了周頤一下,掃帚落在了他臉上。

    “哇........!!!”雖然很不恥,但周頤還是張嘴哇哇大哭了起來,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回過神來的周母也傻眼了,她知道二房裏幾個丫頭平時怎麽欺負都沒事,但隻要碰到周頤這個寶貝疙瘩,老二兩口子就會炸鍋。

    “弟弟,弟弟....”大丫看周頤臉上被掃帚打出了紅印子,忙把他摟到懷裏,“大奶奶,你要打就打我吧,不要打我弟弟,我爹娘好不容易才盼來個兒子,他要是有啥事,我爹娘咋辦....”

    “嗚嗚嗚...大奶奶要打死我們姐弟...”二丫也跟著哭了起來,三姐弟抱頭痛哭。

    “你個丫崽子可不要亂說,是他自己跑來的,我可沒想打他。”

    “嗚嗚嗚,好疼啊,疼死我了.....”周頤哭的一抽一抽的,還翻著白眼,眼看就要厥過去了。

    這可嚇壞了周母,要是周頤真出了什麽事,老二兩口子還不得把他剝了吃了!

    “六郎,六郎...”王豔喂豬回來聽見廚房裏周頤的哭聲,頓時丟下了手裏的木桶,慌忙的跑到廚房,一見周頤的樣子,頓時心碎了兩半。撲到在周頤身上,“六郎,你咋樣,有沒有事啊.不要嚇娘啊...”

    周頤抱著王豔哭的氣若遊絲,“大....奶奶打我...好疼啊...娘,好疼  啊,大奶奶還打大姐二姐。嗚嗚嗚......”

    王豔被周頤哭的心一抽一抽的,她仔細看了兒子的麵頰,現除了有點印子外沒有大礙才放下心來,然後把幾個孩子藏在自己的身後,站起來直直的看著周母。

    廚房裏這麽大動靜,其他人自然也知道了,李二妹和鄭瑩帶著自己的孩子站在廚房門口圍觀。

    周母被王豔的眼神看的一縮,色厲內荏的喊了一句:“看啥,你還有臉了是吧,你看看你的幾個崽子,都要把房頂嚎塌了,讓別人看笑話。”

    “看不看  笑話我不知道,我就想知道,六郎這麽小的孩子,他是哪裏招惹到大娘您了,值得您下這樣的狠手!六郎雖然不是您親生的,可他還是爹的親孫子,您就是看在爹的麵子上,也不該下這麽重的手!”王豔和平時判若兩人,一字一句說的擲地有聲。

    “我咋了,我教訓那兩個丫崽子,他自己跑來硬要擋在跟前,這是他自己找打。”周母哼了一聲,越說覺得自己有理,聲音也越來越大。

    周頤抱著王豔的腿,抽抽噎噎的說道:“娘,為啥大奶奶不打淑姐姐她們啊,是不是因為姐姐們不該幹活啊,我看淑姐姐都不做活的,那以後叫姐姐們也別做了吧,做了還要挨打,好疼的!”周家的家務雖然是輪流來做,可是大伯母李二妹把周淑看的非常重,平時隻叫她做些繡花的活計,她自己則常常使喚周頤幾個姐姐,王豔一直認為女孩兒做點兒家務沒什麽,所以也不阻擋。造成的結果就是,這個家裏誰都可以使喚幾個姐姐,四嬸鄭瑩也是一樣,她本來就長得瘦弱,輪到她的時候,一大半的活計都是幾個姐姐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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