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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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母站在一邊緊緊的盯著,  生怕她們從廚房拿走了一丁點兒東西,  三丫周賢燒火,  大丫洗碗,王豔忙著喂豬,  五丫周靜則負責喂雞,  六丫周潔也要忙著掃地,  周頤跟著五丫喂雞,突然聽到廚房裏傳來三丫的哭聲,周頤心裏一緊,  忙向廚房跑去。

    一進廚房,隻見周母正拿著掃帚使勁打著三丫,  大丫則把三丫護著,姐妹兩個邊哭邊抖。

    這個死老婆子,  他從未見過如此討人嫌的老女人。可恨的是他現在短手短腳的,  起不到什麽作用,  一心急,  直接跑上去擋在了兩個姐姐身前。

    周母猙獰著臉,不知是沒看見還是故意的,硬生生給了周頤一下,掃帚落在了他臉上。

    “哇........!!!”雖然很不恥,  但周頤還是張嘴哇哇大哭了起來,  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回過神來的周母也傻眼了,  她知道二房裏幾個丫頭平時怎麽欺負都沒事,  但隻要碰到周頤這個寶貝疙瘩,老二兩口子就會炸鍋。

    “弟弟,弟弟....”大丫看周頤臉上被掃帚打出了紅印子,忙把他摟到懷裏,“大奶奶,你要打就打我吧,不要打我弟弟,我爹娘好不容易才盼來個兒子,他要是有啥事,我爹娘咋辦....”

    “嗚嗚嗚...大奶奶要打死我們姐弟...”二丫也跟著哭了起來,三姐弟抱頭痛哭。

    “你個丫崽子可不要亂說,是他自己跑來的,我可沒想打他。”

    “嗚嗚嗚,好疼啊,疼死我了.....”周頤哭的一抽一抽的,還翻著白眼,眼看就要厥過去了。

    這可嚇壞了周母,要是周頤真出了什麽事,老二兩口子還不得把他剝了吃了!

    “六郎,六郎...”王豔喂豬回來聽見廚房裏周頤的哭聲,頓時丟下了手裏的木桶,慌忙的跑到廚房,一見周頤的樣子,頓時心碎了兩半。撲到在周頤身上,“六郎,你咋樣,有沒有事啊.不要嚇娘啊...”

    周頤抱著王豔哭的氣若遊絲,“大....奶奶打我...好疼啊...娘,好疼  啊,大奶奶還打大姐二姐。嗚嗚嗚......”

    王豔被周頤哭的心一抽一抽的,她仔細看了兒子的麵頰,現除了有點印子外沒有大礙才放下心來,然後把幾個孩子藏在自己的身後,站起來直直的看著周母。

    廚房裏這麽大動靜,其他人自然也知道了,李二妹和鄭瑩帶著自己的孩子站在廚房門口圍觀。

    周母被王豔的眼神看的一縮,色厲內荏的喊了一句:“看啥,你還有臉了是吧,你看看你的幾個崽子,都要把房頂嚎塌了,讓別人看笑話。”

    “看不看  笑話我不知道,我就想知道,六郎這麽小的孩子,他是哪裏招惹到大娘您了,值得您下這樣的狠手!六郎雖然不是您親生的,可他還是爹的親孫子,您就是看在爹的麵子上,也不該下這麽重的手!”王豔和平時判若兩人,一字一句說的擲地有聲。

    “我咋了,我教訓那兩個丫崽子,他自己跑來硬要擋在跟前,這是他自己找打。”周母哼了一聲,越說覺得自己有理,聲音也越來越大。

    周頤抱著王豔的腿,抽抽噎噎的說道:“娘,為啥大奶奶不打淑姐姐她們啊,是不是因為姐姐們不該幹活啊,我看淑姐姐都不做活的,那以後叫姐姐們也別做了吧,做了還要挨打,好疼的!”周家的家務雖然是輪流來做,可是大伯母李二妹把周淑看的非常重,平時隻叫她做些繡花的活計,她自己則常常使喚周頤幾個姐姐,王豔一直認為女孩兒做點兒家務沒什麽,所以也不阻擋。造成的結果就是,這個家裏誰都可以使喚幾個姐姐,四嬸鄭瑩也是一樣,她本來就長得瘦弱,輪到她的時候,一大半的活計都是幾個姐姐做的。

    王豔聽了兒子的話心裏一頓,抬眼看了看站在大嫂旁邊亭亭玉立的周淑,因為從未出去曬過太陽,麵皮白淨無比,一雙手也白皙柔軟,再加上刻意的打扮,看著十分可人。再看看自己的幾個丫頭,雖然麵貌不錯,但頭枯黃,麵色黑,一雙手也粗糙無比。這樣鮮明的對比讓王豔的心裏刺疼了一下,她是不是太忽視自己的幾個女兒了?

    周頤看著王豔恍然的神色,知道目的已經達到,也就不再哭了,躲在她身後不再說話。

    王豔恍惚了一陣,下意識的將兩個女兒擋的更嚴實,“大娘,那您老為啥要打大丫和三丫,她們都是大姑娘了,過兩年就要說人家,你這樣青紅皂白一頓打,讓別人知道了,還不定怎樣想幾個丫頭呢!”

    “喲嗬”周母怪叫出聲:“你個小娼婦還教訓起我來了,我打幾個丫崽子自然是她們做的不對,一個個吃啥啥沒夠,做啥啥不行,我再不教訓教訓她們,都要上房揭瓦了!”

    周頤躲在王豔身後不屑的撇撇嘴,怎麽不見你教訓你的幾個親孫子。

    本以為周母這樣說了,憑著王豔息事寧人的性子,她就不會再說話了,可是今天周母打了周頤著實惹惱了她,再加上自己女兒和大房家的對比,瞬間讓王豔紮了心,“大娘,我的幾個女兒是怎樣的性子大家心裏都清楚,幹的最多,吃的最少,也怪我們當爹娘的不爭氣,您老看不過我們,我的幾個孩子自然也入不了您老的眼,大家都是茶壺裏煮餃子心裏有數,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也就不在您老麵前紮眼了,大丫三丫,活幹完了就跟我回屋,免得我們礙了別人的眼。”王豔這幾句話說的不硬不軟,周頤忍不住在心裏為老娘的威武鼓掌。

    王豔帶著幾個孩子出了廚房的時候,周母被王豔劈裏啪啦一頓話震的才回過神來,頓時哭天搶地起來:“我的個老天爺啊,你睜開眼瞧瞧吧,劈死這黑了心肝兒的玩意兒吧,做媳婦兒的竟然教訓起婆婆來了,我的老天爺啊,我不活了.....”哭的波瀾起伏,一唱三歎。

    “娘,別哭了....”李二妹和鄭瑩上前扶住周母。

    周母眼裏閃過怨毒,嘴裏還在叫著:“不是親生的就是養不熟啊,我對她們巴心巴肝的,誰想到人家卻這樣擠兌我這糟老婆子啊,死老頭子也隻記得那狐媚子,老大,老三,老四,你們投錯了胎啊,要是投到你們爹心心念念記掛的人肚子裏  ,哪裏會不被你們爹看在眼裏喲!!!”

    周頤聽著周母的哭訴,對她胡攪蠻纏的本事也實在是服了。周頤的親奶奶和周老爺子具體是怎麽回事誰也不清楚,隻知道當年周老爺子出去跟著別人跑商,回來的時候竟然帶了一個嬌滴滴的女子,而且女子還有身孕了。

    那女子自然就是周頤的親奶奶了,說是一個富商的女兒,家裏糟了橫禍,就剩下她一個人,被周老爺子碰見了,兩人就好上了。

    周頤的奶奶生下了周老二,在周老二四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她來周家的時候帶了五百兩銀子,彌留之際,叫了周家所有宗親,逼著周老爺子親自寫下文書,文書裏明確寫了她死後,三百兩銀子給周老爺子安置家業,二百兩銀子留給周老二。

    周頤摸摸下巴,他猜測著周老爺子或許對他奶奶是真的有情義,不然周母也不會提到他親奶奶就炸,而且她還時不時的拿出來刺一刺周老爺子,說他如何沒有良心,自己在家給他生兒育女,周老爺子卻在外麵勾勾搭搭之類的,而周老爺子不知道是真的覺得對不住周母,還是圖個安靜,一般周母這樣說的時候,周老爺子就不說話了,一些事情也會很快妥協。

    老輩兒的事情周頤不好說,要按周頤前生的那個世界,站在周母的立場,周老爺子絕對的渣男一個,可這是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而且周頤的親奶奶還帶來了巨款,周家現在能住的起這樣的大宅子,買了三十多畝的田地,都是周頤的親奶奶帶來的,而周家除了他們二房,誰都沒有一絲感激之心,周母一邊罵著周頤的奶奶,一邊又享受著她帶來的好處,這跟端起碗來吃飯,放下碗來罵娘有什麽區別?

    要是按照這個世界的習俗,女子的嫁妝是女子的單獨財產,死後是可以完全留給自己後人的。

    要是這樣算的話,這宅子,這地,都是他們二房的,當然,周頤也知道這樣不現實,要是周老二真這樣做了,肯定會被按上一個不孝不悌的名聲,那以後就沒法混了。

    但周頤奶奶明確指的留給周老二的二百兩銀子,卻名正言順屬於他們二房,可至今連毛也沒有看見一根。

    在錢地主的旁邊站著一人,穿著綢緞,拿著扇子,和階下囚的前地主行程鮮明對比。

    周老二抓住旁邊一人問,“這是咋回事?”

    “大兄弟你不知道?”被抓住的人也不生氣,立刻傾吐八卦:“這件事在咱們廣安縣也算是轟動一時的大案了,站著的那個是王舉人,家裏有人在京城當官,在咱們廣安縣是這個”說著豎了豎大拇指。

    “這不是王舉人家從錢地主的莊園裏進了一批藥材,誰知竟然吃死了人,苦主找上王舉人家,最後查來查去是那批藥材出了問題,前地主以次充好,吃出人命來了,王舉人家賠了很多錢,就將錢地主告了,今天已經是第二次升堂了,之前錢地主一直不認,可人現在成了這樣,不認也得認了。”

    “不會的,錢老爺那麽好的人,怎麽會做這樣的事。”周老二上個月才在錢地主家做事,對他們家的作風很了解,不可能有這種以次充好的事情。

    “誰說不是呢,錢地主的名聲一直不錯,他們家的鋪子開的也實誠,收租也比別人少一成,可是這裏麵的道道誰又說得清,知人知麵不知心的事情多了去了。”

    周頤卻聽出了許多可疑的東西,先錢地主的名聲既然一直不錯,他不可能在藥材這麽重要的事情上貪便宜。第二,這案子審的太快了,半個月從事到現在,就已經確定了事情原委,不說古代的技術,就是現代也不見得有這麽快,看著倒像是事先設好的陷阱。

    沒一會兒,縣令上來了,開始升堂,和周頤以前在電視裏看的並沒有什麽差別。

    一旁的通判念了狀詞和案經過,縣令一拍驚堂木:“被告錢禮可供認?”

    錢地主伏在地上,顫顫巍巍的說:“草民冤枉。”

    “大膽,來人啊,打犯人二十大板。”縣令將驚堂木拍的無比響亮。

    重重的板子落在錢地主身上,出一聲聲悶響,很快有鮮血從錢地主身上冒出,蜿蜒著流在地上。

    錢地主出了一開始還出一些悶哼聲  ,後麵徹底沒有了生息。

    周頤手腳冰涼,屈打成招,草菅人命....,現代許多人對政府不滿,有事沒事就罵兩句貪官橫行,不作為,房價高的離譜,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然後搓搓腳丫子繼續過自己的小日子。

    可是....不會像這樣,即便官員再貪,再昏庸,他們都不敢這樣名目張大的草菅人命。即使打官司,無論原告被告,或許會有冤枉,但那是個例,至少不管是原告還是被告,都能出自己的聲音。

    周頤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慢慢冰凍,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和這個世界融入一體的感覺,直到這一刻,他的腳仿佛才真真切切的踩在了這片土地上。

    這裏和他原來生活的世界完全不同,屈打成招是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生的。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以前的想法多麽天真,認為隻要當個小地主就可以平平安安,瀟瀟灑灑的過一世。

    可惜這裏掌握話語權的是士大夫,也許某個時刻,自己會不小心礙了一些人的眼,那時候趴在地上被毒打被逼供的人或許就是他。

    周頤握了握拳頭,不行,與其讓命運掌握在別人手裏,不如自己掌控命運。

    也許是怕把人打死了,縣令見錢地主沒有了生息,便讓人停手。責令退堂,來日再審。

    周頤知道,如果錢地主沒有更深的背景的話,看縣令和原告一副要把案子砸瓷實的樣子,他不能脫身了。

    回去的路上,父子倆都沉默不已,完全沒有掙了錢的欣喜。

    周家是知道周老二今天要去趕集的,見他們倆的樣子,覺得情況肯定不好,來探聽消息的周淑撅了撅嘴,忙去上房回複:“奶奶,我看著二叔的臉色不好,手裏也空空的。”

    周母哼一聲:“我就知道他討不了好,好好的活不接,自己瞎鼓搗,現在好了,這個月的工錢打了水漂。”

    王豔將父子二人迎進屋子,看周老二的樣子小心的問:“他爹,咋了?”

    “豔,你還記得我上個月去做工的錢地主家嗎?”

    “就是上次還給了你一倍上賞錢的那一家?”

    “嗯,沒想到他糟了官司,今天被打的血肉模糊,看樣子是不好了..”周老二聲音低沉。

    “呀,咋會這樣!那麽好的人。”王豔捂著嘴巴不敢置信的說,在她心裏,能那麽善待下人的人家就是好人了。

    “說是藥材造假,可是錢地主絕不是那樣的人。”周老二堅決不相信。

    周頤一直想著自己的事情,並沒有去聽他們的事情,夜半的時候忽然起了燒。

    這可急壞了周老二老口子,因為燒燒壞了的孩子還少嗎。

    周老二沒空去想錢地主的事情了,他火急火燎的請了大夫,一直守到天亮見周頤退了燒才鬆了口氣。

    “都怪我,不該讓六郎看那些東西,六郎肯定是嚇著了。”周老二悔恨不已,當時一時心急,竟然忘了周頤還小。

    王豔見丈夫這樣子,也不再忍心說他:“已經退燒了,沒事了。”

    兩口子一直守到周頤睜開眼睛,看著他喝了一碗粥這才放下心來。周頤也想不到這件事給自己帶來的影響如此之大,竟然燒了,這具小身子的抵抗力實在不怎麽樣。

    “爹,銀子呢?”周頤怕在他燒的時候周老二已經將銀子交給了上房。

    “你去哪兒借,現在家家戶戶都要銀子,你能去哪兒借?老二,你老實給我說,你是不是私藏銀子了?”周老爺子混濁的眼神裏閃著厲光。他一直以為是把周老二掌控在手掌中的,失去控製隻是從鬧分家才開始的事情,沒想到看起來老實的二兒子也是個藏奸的,竟然背著藏銀子,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和愚弄,周老爺子的怒氣蹭蹭往外冒。

    “哎哎哎,我們可不是來聽你們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的,你說要用銀子買名額是吧?”,一個官差不耐煩的打斷了周老爺子的話。

    “對,官差大人,你們看我這腿也瘸的厲害,去了也做不了啥”,周老二將腿伸出來給官差看了看,證明他沒有說假話。

    兩個官差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高個子的搖了搖頭,矮個的便說道,“這個沒辦法改了,你的名字都已經登記在冊了,行了,別擋著道”,邊說邊把周老二推了一個踉蹌走了。

    “官差大人,官差大人…”,周老二還想追著出去,卻被周老爺子叫住了:“老二,你給我站住,還嫌不夠丟人是不是,現在你給我說說你哪兒來的銀子?”

    “爹,那你能先告訴我為什麽這麽多兄弟,你偏偏要把我推出去的原因嗎!”周老二望著周老爺子,期望得到一個答案。

    “整個家裏就你閑在家,你不出去誰出去!”周老爺子說的理所當然。

    周老二慘然一笑“分家吧,爹,你也看見了,這個勞役我是去定了,還不知道回不回的來,就算回來了,恐怕啥也做不了了,把我們一家的分出去也免得拖累你們。”

    周老爺子咂摸了一口煙,想著就算周老二私藏了些銀錢,也不至於太多。

    就像他自己說的,就算人能回來,也差不多廢了,要是他廢了,這麽大一家子還不得拖累整個周家,分了也好,以後是死是活都不管他的事。

    這次的分家因為雙方都沒有意見,分的很快,田地二房一家分了六畝,可能是因為獨獨把周老二一人推出去心虛,周母和周老大都沒有說什麽。

    房子也就是現在住的那兩間。至於銀子,周母咬死了沒有。

    周老二也知道他娘留給他的銀子怕是拿不到了,周家買地蓋房給幾個兒子娶媳婦,送周老四大郎讀書,給周老三送禮,用的全是那筆銀子。就算是剩,也餘不下多少,再加上這次還要出六十兩銀子,恐怕也快要把五百兩銀子舀幹了,但拿不到不代表他會讓這些人稀裏糊塗的含糊過去,趁著族老都在,周老二直接說道:“爹,我娘留給我的二百兩銀子當時是說好了的,族老們也做過見證,您老還是把那筆銀子給我吧”

    “混賬東西,你還好意思找老子要銀子,給你娶媳婦,養孩子,這麽些年早就把錢花光了,我不找你要養老錢都是好的了。”周老爺子氣的瞪大了雙眼。

    這明眼人一聽就知道他在扯淡,二百兩銀子,就是娶個金疙瘩也盡夠了,而且所有人都知道王豔當時是周家用一代玉米麵換過來的,至於養孩子,這更是無稽之談,周老二自己做木活掙的多。這麽多銀錢怎麽著二房幾口人也用不完。

    雖然知道周老爺子是在胡說,但是族老們沒有一個出聲,他們也老了,同樣是老人,和周老爺子天然站在一個位置,屁股決定腦袋,要是他們現在幫周老二說話了,以後家裏分家的時候,他們的後輩也有樣學樣怎麽辦?

    最後還是一個族老看不過去,畢竟你都要人家去服勞役了,再咋樣,也應該對二房補償一點。

    “二娃,你給二小子二十兩銀子,畢竟他去服勞役,這個可是拿命在博,他的這幾個娃子還小,你總得給他們一條活路,畢竟也是你的親孫子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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