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鬥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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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回憶的安寧昏昏然,幾欲睡去。卻聽到安然尖聲叫道“安寧!吃飯了!”
小女孩的聲音著實不怎麽好聽,但聽到安寧耳朵裏卻猶如天籟。他一個箭步自狗屋裏竄了出去,和安然安辰一樣顛顛的跟在楚明玉後麵。楚明玉端著紅燒魚,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孩子和狗,忍不住歎氣“你們不要圍著我了,趕緊把碗筷擺好去!”
安辰飛快的回答道“我已經擺好了,就等紅燒魚上桌了”
……”楚明玉還能說什麽,隻能默默的走進堂屋,把紅燒魚擺到桌子上。安辰沒有撒謊,饅頭和湯都分好了,雖然湯有些寡淡,饅頭也是雜糧的。
碗邊都擺著筷子,四個碗唯獨有一個碗邊沒有放筷子。那是安寧的碗,本來他也是和村裏其他狗的待遇一樣,在桌子下麵吃飯。比別的狗更高級的是他有自己的碗,碗幹幹淨淨的,裏麵放著和楚明玉母子三人一樣的飯菜。要知道,別的土狗都是在地上吃些掉下桌的食物殘渣,好一些的,那狗盆裏也是些剩飯剩菜,狗盆也是髒兮兮的。
連村裏人見到楚明玉如此喂養安寧都有些不屑,安家很窮,這是村裏人都知道的。即使現在他們住的瓦房在村裏是獨一份,但那也是安爸爸以前掙下的。自從三年前安家的頂梁柱死了以後,安家的日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了。見楚明玉用和人一樣的飯菜喂安寧,村裏閑言碎語就沒少過。
楚明玉看了一眼蹲坐在凳子上的安寧,她也想和村裏人一樣,喂他些剩飯剩菜,奈何這個狗大爺根本不吃。兩個小的見安寧絕食,那叫一個鬧,楚明玉沒法,隻能試著給他吃和他們同樣的飯菜。就這,安寧還有些嫌棄,這吃食也太粗糙了,自己當人的時候哪吃過這些。唉,造化弄人,自己好好的一人類精英,竟淪落到這個地步。他便感慨,便把那些飯菜吃掉了。
見他肯吃飯,兩個小的高興起來,圍著楚明玉央求她以後都喂安寧和他們一樣的飯菜。看著要哭的兩個兒女,楚明玉隻得答應了下來。從此以後,安寧就有了和兩個孩子一樣的待遇,他的狗盆也是和楚明玉母子三人一樣,吃過就得刷,沒辦法,狗大爺就是如此任性,狗盆不幹淨,他就拒絕吃飯。但是他並不滿足,畢竟他不適應趴在地上吃飯,於是,他再一次盯上了飯桌。
這個楚明玉是絕不妥協的,一隻土狗罷了,好生喂養他就不錯了,居然還想上桌,簡直是反了天了。安寧和楚明玉的幾次戰爭都已自己失敗而告終,畢竟幾個月大的小奶狗怎麽可能鬥得過一個成年女子。楚明玉隻要掂著他脖子後麵的皮毛就能輕易地把他給扔出去。戰鬥了幾次,安寧悻悻然的接受了以狗的方式在地上吃飯,雖然他表麵上認命了,但是他心底一直還有著上桌吃飯的強烈願望。
楚明玉卻很滿意安寧的認命,自把安寧帶回家,她就感覺這隻狗和別的狗不一樣,能夠戰勝他一次,讓楚明玉很有成就感。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安寧一直在尋找機會登上安家的飯桌,而這個機會很快就到來了。
彼時,安寧已經四個月了,身量尚小,以狗的年齡來說也不過是六七歲的小孩子。而安辰和安然兩人也不過是四歲多將近五歲的樣子,安寧不知道這個村子有多窮,村裏也沒有幼兒園,沒到上學年齡的小孩子都是滿村子的亂跑瘋玩。安辰和安然也不例外,經常在外麵玩的一頭汗才回來。
兩人也經常拉著安寧一起出去玩,安寧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打了個噴嚏,悠悠然的窩在陽光充足的地方,這個時節曬太陽是最舒服的事情了。見安寧不肯出門,兩個孩子也沒說什麽,在玩伴的催促之下,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但是,沒過多久,安寧恍惚間,似乎聽到了安然小丫頭的哭聲。一直耷拉下來的耳朵撲棱一下豎了起來,果然是安然的哭聲,還伴隨著安辰和別人的爭吵聲。
安寧站起來,搖了搖身上的土,快速朝外跑去。他的速度飛快,比一般的狗還要快上很多。但是他這時正擔心著安辰和安然兄妹倆,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特別。順著安然的哭聲,安寧跑到了河邊。河邊兩對孩子對峙著,一邊是安辰安然兩兄妹和他們的小夥伴。而另一邊的幾個孩子安寧也熟悉,是村東頭的幾個孩子。
安寧原來的主人就在村東頭,這幾個孩子在安寧還小的時候沒少跑過去看那一窩小狗,所以安寧對他們很熟悉。自然也知道那幾個孩子熊的很,尤其是打頭的那個壯壯的小男孩,他是家裏的獨子,很是受寵,他家比較富裕,好東西不少,他自然吃的也壯,在村裏同齡孩子裏就沒有孩子能打過他。他仗著自己強壯,經常欺負別的孩子,看來,這一次是欺負到了安然的身上。
看著安辰滿臉漲紅,明顯是氣的不輕,而安然還在哭。安寧側了側耳朵,把幾人的對話捋了一遍,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原來安辰安然兩兄妹和小夥伴們一起在河邊正玩得好好的,小胖子帶著他的幾個夥伴就過來了,見到安辰他們就讓他們滾,說這個地方是他們的,不準安辰他們在這裏玩。
安然不服氣,就說了幾句,立刻就引起了小胖子的怒火,他毫不猶豫的向安然揮了揮拳頭,嘴裏罵罵咧咧的,讓他們趕緊滾,不然就揍他們。對麵幾個孩子都比他們大,而且還帶了一隻狗過來,那隻狗比安寧大了一倍,渾身漆黑,看著非常凶。幾個孩子膽怯,就決定要離開,見他們要走,小胖子非常得意,衝著安辰就罵小雜種,沒爹之類的。
一開始安辰還打算忍讓,但是聽到小胖子嘴裏不幹不淨,還罵了自己的爹娘,這怎麽能忍,立刻就和小胖子理論了起來。小胖子哪是省油的燈,見安辰敢反抗,口裏更是不幹不淨的,罵的愈發的凶了,立刻就把安然給嚇哭了。就這他還不放過安辰等人,還要放狗咬他們。
幾個孩子嚇得瑟瑟發抖,安辰兀自強撐著,但安寧還是看到了他微微發抖的雙手。雖然不明白,一個不過五六歲的孩子哪來那麽多惡毒的話語,但是他怎麽也不會讓安辰安然兩個孩子受傷的,怎麽著也是自己的鏟屎官,絕不能讓別人欺負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