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楚橫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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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魂深處徹骨的寒意讓楚橫波難受得想要shēn yín出來,但是冰凍讓他連意識也似乎被寒意凝結住,身體更是如同山嶽一般沉重,最終痛苦的shēn yín聲在喉嚨中隻是化作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耳邊隆隆作響的吵鬧聲讓楚橫波沒辦法在黑暗中沉睡下去,意識逐漸開始恢複清醒,對身體的感官也越來越清晰。隨著全身皮膚上傳來的寒意更加明顯,冰冷帶來的刺痛感也讓他的意識恢複得更加迅速。



    不知道多久,楚橫波無意識的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這讓口腔中條件反射似得分泌出了一些口水,僵硬的舌頭也在吞咽肌肉群的帶動下下意識地頂住了上牙堂。眼皮下的眼球努力轉動著,外界的光線透過閉著的眼皮,把微弱的刺激施加到視網膜上麵。



    終於主人主觀上的努力再加上連續不斷的外界刺激讓這個沉睡的身體放棄繼續返回黑沉睡夢中的打算。他的意識已經回歸身體,開始行使對這一具身體駕馭的主權。楚橫波盡力眨動眼皮,隨著他的動作,眼皮上粘著的雪粉冰屑撲簌簌地掉落下來,這又使得楚橫波又接連眨了幾下眼睛,還努力甩了甩頭。



    失去雪粉對眼皮的遮蓋,外界的陽光更加猛烈地透過眼皮進入視網膜中,突如其來增強的光亮讓楚橫波很快就把眼睛閉地更緊,同時下意識地打算舉起手臂阻擋住更多光線對眼睛的刺激。



    抬臂的這一個舉動使得埋在積雪中的手臂被抽出時帶起紛飛的雪粉和冰屑,楚橫波這才注意到自己的狀態,同時不由得驚呼出聲,不過也許是太久沒有發出聲音的緣故,原本應該響亮的驚叫聲隻是在聲帶上發出一聲低緩嘶啞的顫鳴。



    楚橫波眯著眼睛打量周圍,發現自己整個被埋在深深的冰雪中,而身體周圍還有很多化了一半的冰屑,難怪身上如此寒冷刺痛。他極力想從這困境中掙紮出來,許久不曾huó dòng的身體僵硬地扭動著,但是凍僵的身體實在反應遲鈍,最後楚橫波足足掙紮了兩分鍾,這才徹底從冰雪中掙脫出來。



    虛弱地跪伏在地上,楚橫波一般喘息著打量自己和周圍的情況一邊盡力尋找自己的記憶。摸一摸身上,楚橫波發現自己身上穿著厚重的羽絨服,裏麵似乎還有毛衣,不過目前衣服都被冰雪浸透了,本應該十分溫暖的衣服卻變得冰冷異常。身後自己剛剛掙脫出來的地方是一整個巨大的冰牆,而遠處似乎是一片海水。



    楚橫波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扭動這脖子huó dòng身體,隨著視線來回掃過,他才發現困住自己的那冰牆有幾十米高,嚴格說起來算是一座小小的冰山,正寒氣凜凜向著周圍溫暖潮濕的空氣中散發出陣陣的白霧。



    這是怎麽回事?楚橫波醒了醒神,終於顫抖著搖搖晃晃地向前走了幾步,發現自己落腳處的邊緣不過是冰山的一角,在下麵就是不停拍打著冰山的海水。之前聽到的轟隆隆的聲音就是海水不停地同冰山碰撞產生的鳴響。



    楚橫波盡量huó dòng了一下身體,由於實在受不了身上如同冰殼子一樣的衣物,他費力地把羽絨服,毛衣之類的都拖了下來,丟在冰麵上。



    空氣中傳來陣陣暖意,這讓楚橫波覺得一陣舒爽,看來空氣的溫度足有二十五度以上,這樣的溫度這冰山是怎麽漂過來的?楚橫波一麵疑惑地想著一麵繞著並不算大的冰山轉了一圈。冰上周長也不過一百多米,從四個方向上看上去都是飄渺無極的海水,這讓楚橫波暗暗心驚,自己竟然在大海深處,而腳下是在不停融化著的冰山,怎麽看都是死路一條啊!



    心中犯愁,但是楚橫波手下的速度還是很快的,既然周圍都沒有人,那他也就不客氣地把凍成冰筒子的褲子也脫了下來。他已經逐漸記起來了,自己似乎是在和驢友一起登山的時候遇到了雪崩?但是既然大難不死就要抓緊求生,眼下的環境說是滄海桑田也不為過了,不知道是經曆了什麽變故?自己又昏迷的幾天?



    他一邊想著一邊已經把自己脫得隻剩下一條內褲,光著腳在冰麵上用來清除著鞋子上的冰屑。他不能在冰麵上站立太久,這一會功夫腳掌已經被冰麵凍得麻木了,再過一會估計就要凍傷了。



    楚橫波盡量清除了鞋子上的冰雪,又重新穿好鞋子站起來。海麵風大,他光著身子還是覺得有一點涼。再說這樣直接暴露在太陽下麵,強烈的日光也會灼燒皮膚,楚橫波倒是不怕變黑,但是被太陽曬掉皮可就不愉快了。



    他在衣物中招呼襯褲和襯衣,拿下去在海水裏麵把冰渣洗掉,雖然海水濕乎乎地在身上也不舒服,但是比全是冰屑掛在身上好多了,而且陽光這麽強烈,過一會也就曬幹了。



    簡單處理了一下就讓楚橫波出了一身汗,他忽然感到又餓又渴,喝水倒是還好辦,身邊這麽大一座冰山,暫時淡水還不缺,但是吃的東西可就難找了。



    楚橫波翻遍了衣服的口袋,終於找到一小塊巧克力還有一塊口香糖。先把巧克力吃光,然後楚橫波嚼著口香糖吸收著裏麵含著的糖分,開始huó dòng身體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找到一些吃的,他可不希望自己一個登山愛好者最後餓死在一座冰山上,這樣奇葩的死法肯定會上新聞成為笑柄。楚橫波性格算是比較樂觀,此刻還能和自己開個玩笑,實在算是心理素質強大了。



    楚橫波,華夏人,年齡三十歲,上麵還有一個大他五歲的姐姐,父母和姐姐在老家逍遙自在的過日子,他則去了東南沿海地方工作。大學不差,專業也是個萬金油,找工作還是不難,楚橫波機靈肯做事,去年的時候憑借著父母的支援在滬上買了一套小房子,算是安頓了下來。有房子,薪水也不低,楚橫波徹底逍遙了下來。



    不過自從畢業分手的戲碼上演過一次之後,楚橫波就沒有過長久的女朋友了,成家結婚更是遙遙無期,父母就是對兒子這一件事情十分的不滿意。按道理說楚橫波身高一米八零左右,五官也不算醜,就算長得不出色,但是收拾得幹淨整潔之後也是合格水準,應該不會缺少女人緣,可惜就是在情感方麵遲遲沒有動靜。一方麵楚橫波工作比較忙碌,而休閑的時間他不是太打籃球就是在家裏看打遊戲看,偶爾有長假就回家去陪父母,社交麵實在不算寬廣,另外也是因為他從來不缺少女伴。



    是的,楚橫波這個家夥說話得體,做事不討人厭,談吐有水準,而且人也聰明,在大城市讀書工作這麽多年,早就變得思想很開放。自從畢業後第一年交往過的那個女朋友用實際行動告訴楚橫波什麽叫做情感也可以計算的時候,他就對婚姻不太看好了,所以結果就是畢業這七八年裏,有的隻是三五個床伴,而再沒有好好談過戀愛了。



    近兩年楚橫波喜歡上了登山,這次就是約了一個同事一起去北美登山加旅行,誰知道遇到雪崩,楚橫波直接被埋在下麵,等醒過來就是眼下這個奇異的局麵,實在讓人有一點莫不這頭腦。



    此時的大海風平浪靜,緩緩起伏的海麵上,細碎的波浪在陽光下閃著磷光,但是楚橫波卻無暇觀賞海麵的風景,他正看著海麵為吃的而發愁。一個現代rén miàn對這樣的局麵實在有一點一籌莫展的味道,他又不是傳說中的貝爺,有那麽多荒野求生的技能,他現在身上連一根棍子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