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校場上傳出一陣陣淒慘的嚎叫聲。

    新兵們終於知道了軍棍這東西可比三天不吃飯要厲害得多。

    那五個沒跑滿三十圈的新兵被打得皮開肉綻，口中不住哀嚎。旁邊的新兵則一個個看得心驚肉跳。這秦大人厲害啊，言出必行殺伐決斷。打賞時慷慨豪氣，五百兩銀子眼都不眨。懲戒的時候心狠手辣，二十軍棍下去，這五個新兵已是血肉模糊，估計沒有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床。

    軍棍打完，五個新兵有四個已經暈厥。秦風吩咐將他們抬下去先療傷，然後關入柴房三天不許吃飯。新兵受刑的時候，他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看得其餘眾人心裏直冒寒氣。這秦大人當真是鐵石心腸，今後千萬不能犯在他手裏。

    秦風要的正是這效果，治軍之道無外乎獎罰分明，為將者言出必行、為兵者令行禁止，上下一心軍法如山。隻有如此才能帶出一支鐵打的部隊。

    當日秦風便參照黑旗軍舊製頒布了秦家軍軍規。並任命張天良為軍法官執掌賞罰大權。

    第一天整訓結束，效果頗為不錯。所有新兵心裏都牢牢記住了秦大人給銀票和罰軍棍的樣子。同時明白了軍隊就是軍隊，說一不二軍令如山。

    ……

    就在秦家村新軍如火如荼開始操練的時候，伏牛山謝家寨的強盜也沒有閑著。這幫草寇正在計劃著血洗秦家村

    謝老二受傷回到謝家寨，立即將一切告訴了謝家寨大當家謝永亮。

    謝永亮與謝彪不同，這人長得斯斯文文一副書生摸樣。但卻更加凶殘暴虐而且生性狡詐心思細密。

    秦家村附近十來個村子一直是他們謝家寨嘴裏的肥肉，而且村民懦弱，多年來一直任他們欺淩，很少有人敢反抗。如今秦家村人居然殺了自己的手下，這讓謝永亮非常惱火。他知道，這十來個村莊裏一旦有一個村子敢帶頭和自己謝家寨作對。那麽很快其他村子就會效仿，紛紛起來反抗。謝永亮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必須將帶頭生事的村子徹底滅掉。他立即派人到秦家村打探消息。

    很快探子回來稟報，告訴謝永亮秦家村來了兩個年輕人，正在組織村民成立鄉軍。不過人數不多隻有不到六十人，而且都是些本村的農戶。

    一開始謝永亮聽謝老二說有黑旗軍在秦家村裏，心頭還有些猶豫。北冥郡的官軍他不在乎，但威震邊關的黑旗軍可不同，絕不是自己手下這幫烏合之眾可以抗衡的。但聽探子回報秦家村隻有兩個外來的青年人，並沒有大軍進駐的跡象。而且隻有五六十名老實巴交的農戶在操練，便不再顧忌。隻要沒有黑旗軍大部，單憑兩個年輕人就算再厲害又能如何。而且秦家村的村民他了解，一個個老實巴交膽小怯懦。他不相信這幫人能擋得住自己八百手下。

    要做就做徹底，謝永亮是個有城府的人。既然要打，就要打出謝家寨的威名，要讓秦家村周圍十裏八鄉所有村子都看看，敢和自己謝家寨作對是什麽下場。他考慮了很久，決定一個月之後再大舉進攻秦家村。並讓手下送戰書給秦風，告訴他一個月之後自己將血洗秦家村，雞犬不留。

    謝彪是個粗人，很不理解謝永亮為什麽不立即出兵平了秦家村，而是要等一個月之後。

    謝永亮很陰沉告訴他“要想殺雞儆猴，就得殺一支活蹦亂跳的雞。秦家村不是在組建鄉軍嗎？給他一個月的時間操練，讓他們能把隊伍拉出來與謝家寨正麵一戰。隻有這樣才能讓其他村子知道，謝家寨專打敢組織鄉軍和自己為敵的村莊。誰敢組織鄉軍反抗咱們，誰就死路一條……”

    ……。

    一支響箭帶著戰書射到了秦家村的箭樓上。戰書很簡潔隻有一行大字“九月初八，血洗秦家村。”落款是謝家寨寨主謝永亮。

    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秦家村，聽說強盜下戰書要血洗秦家村，村民們都感到驚恐不安。謝家寨有八百多人，在清河縣是出了名的大匪幫。土匪頭子謝永亮為人陰險凶殘shā rén不眨眼。雖然大家知道秦風和袁雲二人悍勇，但新組建的秦家軍不過六十人，而且都是些從沒上過戰場的新兵。他們到底能不能守得住村子，所有村民心裏都沒底。

    不單是村民，秦家軍裏也彌漫著一股恐懼畏戰的氣氛。新兵們都覺得自己這五六十號人根本不可能抵擋謝家寨八百強盜。

    秦風帶兵多年，知道部隊臨陣畏敵的可怕。立即將袁雲、張天良、張忠、秦瓊等人召集到軍部議事。

    秦瓊自從一泡尿掙到了五百兩銀子之後，對秦風信服得五體投地，操練的時候也格外拚命。這少年雖然平日裏頑劣，但膽大心細非常機靈，秦風覺得是個當兵的好料，便讓他做了一個小隊長。這次也將他叫到了軍部。

    其實和謝家寨開戰秦風早有預料。自己組建秦家軍，早晚得和強盜正麵一戰，隻是沒想到第一戰就要麵對八百多強盜。這對新成立的秦家軍來說，確實比較凶險。不過還好，謝永亮給了自己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對他來說可以做很多事情。謝永亮要殺雞儆猴，用秦家軍來震懾其他村子。而秦風也打起了同樣的算盤。他想借著這一戰，在清河打出秦家軍的威名。

    在秦家軍軍部裏，秦風連續下達了幾項命令。

    一自己和袁雲負責嚴肅軍紀，但凡有在軍中議論強盜人多勢眾散播畏戰怯戰言論的，處軍棍三十。所有新兵嚴格按照既定訓練計劃，每日加緊操練。

    二張天良負責安撫秦家村百姓，並組織村民準備滾木雷石等守城之物。加高矮牆，在牆外挖掘護城壕溝，修築城防工事。

    三張忠務必在十日之內做好長弓一百張。

    四秦霜快加盔甲和箭頭的監製。務必在大戰之前做好六十副鑲嵌鐵片的棉甲和一萬隻箭矢。

    五秦瓊負責收集村內所有百姓家的火油，並到旁邊各村購買，有多少買多少。順便打探謝家寨動向。

    安排完上訴諸事眾人領命而去，隻剩下秦風袁雲二人。

    兩位秦家軍主官開始研究真正的作戰計劃。

    帶兵多年，他倆都知道這一戰將是及其凶險艱難的一戰。新兵們缺乏訓練沒上過戰場，而且隻有六十人不到。那謝家寨有八百嘍囉。雖說都是些烏合之眾，但畢竟人多，而且大多是些亡命之徒。就單兵作戰能力來說，絕對遠遠高於現在的秦家軍。

    出城硬拚絕對不行，基本等於找死。隻有打防守戰一條路。堅守土城，利用用各種城防工事消耗敵人。等到敵人死傷慘重銳氣盡失的時候再出城決戰。秦家軍兩大主官意見一致。

    但守城有也有一個問題，村外那土牆高不足兩仗，身手矯健之人跑上幾步一下便能翻上牆頭。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

    隻能加高城牆，必須要修到三丈以上，再加上城外深挖壕溝這樣才能起到阻擋敵人的效果，給城上守軍爭取時間扔滾木雷石。

    修築城牆需要大量人力和石料，光靠秦家村本村村民不可能在短時間完成。隻能從外麵請工匠和勞力以及購買石料，算下來這又是一筆不小的費用。兩人至成立秦家軍以來不但一分銀子沒掙到，反而花出去好幾千兩，剩下的錢已經不多了。

    “要是有一些什麽投石車，弩車等重wǔ qì協防就可以不用花這些銀子。”袁雲隨口說了一句。

    他這一說，兩人不約而同想起了墨冰。

    墨冰擅長機關之術，秦袁二人親眼見過他做的一隻木頭馬竟然能在馬道上疾馳飛奔。像投石車、弩車這些常規的軍中wǔ qì，他閉著眼睛都能造出來。

    不過黑石關戰役打響之前，墨冰便被派到關外刺探敵情，不知為何一直沒有回來。軍中傳言他被蠻人抓住砍了腦袋。但秦風袁雲根本不信，他們三個是生死兄弟，兩人了解墨冰。以墨冰的本事絕不可能讓蠻人抓住。但為什麽這家夥一直沒有歸隊，兩人始終弄不明白。

    袁雲：“要是墨冰在就好啦！有他在隨便就能弄出幾台投石車、弩車什麽的。還不把那些強盜打得落花流水。”

    秦風也歎了口氣：“不知道這家夥去了哪裏。一點消息都沒有。要是有他在，咱們兄弟三人說不定真能在這北冥郡拉起一支像模像樣的軍隊和蠻人好好幹一場。”

    ……

    當天夜裏，秦風點著油燈獨自在房間裏撓頭。他麵前放著一把算盤幾張銀票和一點散碎銀子。算盤正在劈裏啪啦響個不停。

    半響之後，他將所有的銀錢一把打亂，然後又從新埋頭猛敲算盤。

    又過了半響，秦風大人終於忍不住了。發出一陣類似土狗被人踩斷了尾巴的哀嚎。他豁然站起身來，一把將算盤摔得稀爛，扯著嗓子對屋外的袁雲大吼。

    “袁大少爺，袁大少爺，你那裏還有沒有銀子…。”

    袁雲正端著一個小茶壺，悠悠閑閑躺在院子中間的太師椅上看月亮。

    聽見秦風在屋裏發飆，立即毫不猶豫回答“沒有，一兩也沒有”

    “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快要破產啦！”秦風帶著哭腔在屋裏嚎叫。

    袁雲眼睛都不眨一下：“我知道，你買肉掙了八千六百量、打劫強盜弄了九百兩。不過給了柳村幫咱們殺惡蛟的村民兩千兩、吳剛夫妻二百兩，又花了五千五百兩打製刀槍，還給了秦霜五百兩做箭頭和盔甲，最他娘離譜的是居然花了五百兩讓秦瓊那小子對著大樹撒尿。現在你手裏最多還剩下八百兩銀子。”

    秦風耷拉著腦袋從屋裏走出來，一臉驚詫看著袁雲。

    “你怎麽算得這麽清楚？難道沒當兵之前是做賬房先生的？”

    “哦，對了！還少算了一筆，你欠我的五十兩還沒有給。不過少爺我大度，就暫時不和你計較了。”

    袁雲懶洋洋的抿了一口茶繼續說：“少爺我還替你算了另外一筆賬。將全村的矮牆加築到三丈以上，最少要一萬五千兩銀子。購買火油大約要五百兩銀子。熟話說當兵吃糧天經地義。咱們秦家軍雖然剛剛成立，但軍餉是絕不能拖欠的。一個大頭兵一月在怎麽也得有五兩銀子吧。六十個人一個月便是三百兩。當然了我這個副統領餉銀是另外算的喲。怎麽也得百八十兩才行把。新兵的夥食問題總得解決吧。總不能讓人家餓著肚子每天操練吧！六十個人，基本上每六天就得一頭大肥豬。其他蔬菜米飯就暫時不計了。目前市麵上肥豬的價格是……”

    “行了，別說了”秦風用幾近奔潰的聲音打斷袁雲。

    “袁大少爺，幫我想想辦法，看哪裏能弄來銀子。隻要能弄來銀子，砸鍋賣鐵，上刀山下火海，幹什麽都成。”

    “我求求你啦！袁大少爺，幫我想想辦法吧…”

    “對了，mǎi shèn行不行”

    “什麽，我的腎沒人要？”

    “那實在不行我去當午夜牛郎怎麽樣？”

    “什麽，我身體不行？”

    “那，那要不…”

    “喂！你別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