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血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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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逸飛背靠著落地窗的厚實玻璃,端著小碗繼續吃粥,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人的潛力都是被逼出來的。不到一定的境地,就不知道自己的潛力有多大,對不對?”
蘇凡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
難道不是嗎?如果換做是以前,她怎麽能想到自己會經曆這些,怎麽會堅持把女兒帶到半歲?
人啊,都是被逼出來的!
“哦,你能不能幫我看一下這一份文件,我明天要回複,可是我沒時間仔細看了,現在我吃飯,你幫我看看,把大致內容告訴我一下!”覃逸飛走到辦公桌邊,從一摞文件夾裏麵抽出來一份,交給蘇凡。
蘇凡打開一看,是一份法語的協議書的樣子。
太久沒有接觸專業的材料,剛開始的幾行字讓她適應了好幾分鍾。
“你坐這裏看吧!”覃逸飛把自己的椅子轉過來,她看了他一下,笑著說了聲“謝謝”就坐在了椅子上。
那張椅子有這麽大嗎?她坐進去都看不見人了。
覃逸飛心想。
可是,落日的餘暉就這樣安靜地灑進來,安靜嫻熟的女子,一切就如同一幅美麗的畫一樣,久久停留在覃逸飛的心頭。
此時,這碗裏的粥是什麽味道,他已經嚐不出來了,隻覺得甜甜的。
等蘇凡離開,覃逸飛看著打印出來的那份摘要,嘴角漾起深深的笑意。
果然,他沒有猜錯,她還是很有實力的。那麽兩頁法語原稿,她隻用了二十分鍾就全部翻譯完畢,而且,他現在檢查過來,絲毫沒有錯誤。
可是,另一個問題浮上覃逸飛的腦海:蘇雪初為什麽要隱瞞自己的過去?明明有著如此高的外語水平,卻連一份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竟然去超市打工?她,到底發生了什麽?
回到羅家的蘇凡,並不知道覃逸飛的目的,她沒有把剛剛的事和當初覃逸飛提議她去他公司上班的事聯係在一起。畢竟,時間過了那麽久,而且,她總覺得覃逸飛當初隻不過是可憐她才願意tí gòng她一個工作機會的,現在,她已經麻煩人家夠多了,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工作,她需要一個工作,畢竟,她不能一直這樣在羅家混吃混喝。存的錢,快要花完了。可問題是,她沒辦法bàn lǐ銀行卡,舊的銀行卡一旦使用,霍漱清一定會發現。盡管她現在不確定霍漱清還有沒有在找她,可她不能冒險!
既然不能辦銀行卡,那就很難找一份薪酬高的工作,試問什麽工作不需要用銀行卡發工資呢?恐怕隻有街口小吃店吧!
路過小吃店的時候,蘇凡看著那些外地來的夫婦們在店裏忙碌著,他們的孩子就在門口玩,難道她要讓她的念卿也這樣嗎?萬一被別人拐走了怎麽辦?
或許,她還可以像以前一樣給學生輔導功課。當初來羅家,是因為覃逸秋看她一個人太辛苦,現在念卿已經好帶多了
唉,還是別亂想了吧,既然當初答應了覃逸秋要給江阿姨作伴,就好好遵守承諾繼續住在羅家。可她必須要想辦法賺錢才行!
回到羅家,她並沒有跟江彩樺說自己的打算,開始上尋找那些jiān zhí做翻譯的。剛剛給覃逸飛翻譯那篇文稿的時候,她突然找到了自信,她覺得自己可以繼續從事和所學專業相關的工作,哪怕薪酬少一些都沒關係。
的確,上的確是有這類的工作,翻譯文檔或者為外文影視作品配字幕等等,可是很多都是通過絡付費的。幸好,榕城本地就有一些這類公司,她詢問之後,對方說可以讓她拿著稿件去領稿費,不需要銀行轉賬。畢竟,單獨一筆稿酬是不多的,xiàn jīn結賬也可以。
蒼蠅蚊子都是肉,總比什麽都不做要好吧!而且,這份工作,即使她在家裏也可以做。
江彩樺並不知道蘇凡的計劃,每次蘇凡外出去送稿件的時候,都是帶著念卿的,江彩樺還以為蘇凡帶著孩子出去散步了。
這個時代,把很多不可能的事變成了可能,隻要你用心去發現,其實到處都可以找到生機!蘇凡拿到第一筆稿酬的時候,就是這麽想的。
就在蘇凡努力為自己和念卿的生計打拚的時候,霍漱清和孫蔓的婚姻,也走到了徹底的盡頭。
距離蘇凡離開早就過了一年,霍漱清和孫蔓的分居生活也超過了一年,霍澤楷去世也超過了一年。
霍漱清的律師,和孫蔓私下接觸過幾次,剛開始,孫蔓的態度依舊強硬。霍漱清得到消息,便讓律師不要再去找孫蔓談判了。
而漸漸的,孫蔓發現,原先和自己簽了合同做顧問的幾家公司,紛紛向事務所提出更換責任律師,否則就要解除合約。事務所的其他兩名合夥人沒辦法,這幾份合約都是涉及上百萬金額的,哪怕是對方提出解約,事務所麵臨著失去這些客戶的可能。而且,這種事,對於事務所來說,就如同“銀行沒有xiàn jīn可取”的傳言對銀行造成的壓力一樣,絕對是致命的。於是,另外兩名合夥人勸孫蔓為了大局著想,放棄這些公司的dài lǐ。
盡管心裏不樂意,可孫蔓沒有辦法,她畢竟是事務所的一員,必須為事務所的利益考慮。然而,就在孫蔓以為這幾家公司的毀約都是意外的時候,接踵而至的類似事件,讓孫蔓深深意識到自己陷入了絕境。
當然,由於孫蔓是事務所的冠名合夥人,即使她現在手上隻有幾個沒什麽影響力的大案子,可她的待遇絲毫沒有減。但是孫蔓天生不是那種樂享其成的人,這種隻拿錢不幹活的日子,她根本受不了。
當然,她知道始作俑者是誰,除了霍漱清,誰會這樣逼她?不過就是因為她不答應離婚,他才對她下了狠手的。找他談嗎?他肯定會說“隻要你簽字離婚,我就不會再逼你”,可是,她怎麽能就這樣認輸?
然而,就在第十家公司老板打來diàn huà跟孫蔓說不需要她再為他們做dài lǐ時,孫蔓再也撐不住了。
那是六月的一天,霍漱清接到一個意外的diàn huà,是江寧省第一醫院呼吸科打來的。
“霍書記,您夫人突然吐血,剛剛送到我們!”呼吸科的劉主任說。
吐血?
霍漱清愣住了,孫蔓這好好兒的,怎麽
的確,他從未聽說孫蔓的身體有什麽毛病,孫蔓的生活習慣有些不好,這是他老早就知道的。比如說抽煙、飲酒、熬夜,等等,可是,她年年體檢
不管怎麽說,他們現在還是夫妻,接到了醫院的diàn huà,霍漱清推掉了幾個見麵的安排,趕到了醫院。
來到病房的時候,孫蔓已經躺在病床上了。
不知是因為身體太過虛弱還是沒有化妝,霍漱清看著病床上的孫蔓完全沒有平時的光彩,就連皮膚似乎都失去了光澤。
“看著我這樣子,是不是很開心?”孫蔓看了他一眼,道。
“好好在醫院待著檢查,有什麽毛病就趕緊治療!”他說,坐在沙發上。
孫蔓笑了下,道:“霍漱清,你真夠狠的!你就這麽著急讓我給她讓位嗎?你就這麽等不及,要把我趕盡殺絕嗎?是啊,趕盡殺絕,你當初這麽說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在說氣話,沒想到你果真如此!”
“你現在有病,其他的事,不要再想,好好配合醫生”霍漱清道。
“配合醫生?你現在是巴不得我死掉吧!我要是死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和她在一起了!”孫蔓道,“不過,你放心,我會好好配合醫生的,我絕對不要這樣死掉,我要看著你們活著不能在一起,我要讓你們痛苦”
“孫蔓,你以為你現在碰到的這些事都是我做的,是嗎?”他打斷她的話,道。
“不是你是誰?”孫蔓冷笑一下,道,“你現在是市委書記,你隨便一句話,就能讓我死了。除了你,還是誰?你知道我的工作對我有多重要,所以你就”
“孫蔓,你忘了你三月份發生的事了嗎?你以為那件事就那麽輕易過去了?你以為那件事不會對你以後造成影響?”霍漱清打斷她的話,道。
三月?
孫蔓猛地驚住了。
“那些商人算計的很清楚,你犯了怎樣的錯誤,他們記得很清楚,即使你不說,他們也不會忘記。可是,你把自己的錯誤造成的後果,推到我的身上”他說,“我現在不和你說這些,你好好養病。不管什麽事,等你病好了再說!”
說完,霍漱清走出去,正好劉主任過來了,兩人便在病房外間開始談論孫蔓的病情。孫蔓看著霍漱清的背影,腦子裏開始回想他說的那些話。
住進了醫院,孫蔓倒是安靜了許多,盡管霍漱清之後再沒過來。可是,孫蔓並沒有因此難過,她早就預計到了。
覃逸秋從北京來榕城探望父母,聽說孫蔓住院的事,便趕來探望,卻意外地發現孫蔓竟然優哉遊哉地在醫院裏住著。按照覃逸秋對孫蔓的理解,這是幾乎不可能的事啊!孫蔓的反應,讓覃逸秋不禁懷疑孫蔓是不是得了什麽絕症才讓孫蔓有了如此巨大的轉變。趁著孫蔓去洗手間的工夫,覃逸秋打diàn huà給霍漱清,問他孫蔓的病情到底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