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的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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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將來會不會後悔現在的決定,可是,我知道一點,我不願和聶瑾一起生活,我不想在自己忙了一整天之後回到家裏還是麵對黑漆漆的屋子,心裏很煩很亂的時候沒有人會聽我發牢騷,不想被人當做可有可無的存在。楠楠,這就是我和聶瑾分手的原因,我想要的,她給不了我,隻有你能。也許將來我會遇到很多的困難,也許會因為今天的決定而讓事業受阻,可我不會後悔的,所以,我也希望你不要後悔。不管別人接受還是不接受,我都不在意,隻要你在身邊就可以了。”
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她說過話,這樣讓她感動。
感動到生死相許了,不是嗎?
他也奇怪,自己竟然就這樣自然而然地將這些話說出來了,沒有經過思考,沒有經過修飾。
良久,她才抬起頭,淚眼蒙蒙地望著他,說:“這算是甜言蜜語嗎?”
他無聲笑了,無奈地搖搖頭,道:“你覺得呢?”
“說的一點都不感人!”她流淚道。
“我就這個水平了,沒辦法。”他說。
她破涕為笑,他叫道:“注意點形象,鼻涕都要流出來了。”
“亂說!”她伸手就像平時一樣地捶他,他幾乎是尖叫了起來,她才發現自己不知怎麽地把他那輸液體的左手手背給碰到了,裏麵的針頭挑了起來。
“還愣著幹嘛,叫護士啊!”他叫道。
顧小楠趕忙起身按下床頭的呼叫按鈕,慌亂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笨蛋,關掉開關!”他說道。
好不容易手忙腳亂的弄好了,顧小楠才發現薑毓仁的雙眼盯著病房門口,她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糟了,竟然是聶瑾!坐在輪椅上的聶瑾!
她怎麽在這裏?她什麽時候來的?
三人還來不及說話,護士就衝進來了,趕忙給薑毓仁重新紮針,折騰了幾分鍾。
“聶,聶醫生”待護士離開,顧小楠忙叫道。
聶瑾的神情很怪異,說不清她是生氣還是傷心,就那麽木然地盯著薑毓仁。
薑毓仁沒說話。
這情形實在太過尷尬,顧小楠不知自己該做什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麽。
三個人就這樣沉默著。
還是聶瑾打破了這個僵局,她淡淡笑了下,對薑毓仁道:“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為什麽以前不提出分手,現在提出來了?你還口口聲聲說和她無關,好像所有的錯都是我一個人,你自己難道沒有錯誤嗎?”
“我也有錯。我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誰都有過錯。”他說。
“是啊,你我有錯,她沒有錯,你覺得隻有她才是最好的才是你最想要的,是嗎?”聶瑾道。
“聶瑾”薑毓仁道。
“昨天我想過來看你,我怕你出事,可是醫生不讓我下床,我隻能等到今天,我以為我過來探視你,你會很高興,可是”聶瑾盯著顧小楠,“你的確是很高興,可看來,你高興的理由是其他人。”
“聶醫生,請你聽我解釋”顧小楠忙說。
“你給我閉嘴!”聶瑾喝道,“顧小楠,放著那個誰的好好的正牌女友不做,跑來做別人的小三,很開心是不是?偷別人的男人,你還有沒有一點廉恥!”
顧小楠知道,遲早有一天聶瑾會這麽說她,本來她有錯,現在聶瑾不管怎麽指責她都不過分,她必須承受。
插足別人感情生活的人,必須受到譴責!她一直這麽認為,卻不成想自己有朝一日竟成了被譴責的對象!
“聶瑾,你有完沒完?”薑毓仁道。
聶瑾盯著他,道:“為了這個女人,你已經跟我吵了多少次了?昨天,如果你不是為了這個女人,我會坐在輪椅上嗎?”
“這不就是報應嗎?你還有臉在這裏說?”一個女子的聲音突然從聶瑾背後響起,薑毓仁和顧小楠看過去,正是常佩站在那裏。
顧小楠不認識常佩,也不懂常佩說這話的意思。
“這裏有你什麽事?”聶瑾還是那麽坐著,對常佩說道。
“是沒我的事,我也沒興趣說你的事。”常佩慢悠悠地從客廳那邊走過來,繞過聶瑾的輪椅走進病房。
“你就是顧小楠?”常佩望著顧小楠道。
“你好!”顧小楠道。
“看來你的傷比我想的要重啊!這次得住好久了吧?”常佩笑問薑毓仁道。
“先住著治療,等差不多了就回去上班。”薑毓仁對常佩說,又對顧小楠道,“你給常佩泡杯茶。我爸媽昨天拿了茶葉過來,在客廳裏。”顧小楠便趕忙走了出去,繞過聶瑾的輪椅。
“你這又是何必呢?這麽拚命的,不是讓你的顧老師難過嗎?顧老師就是體貼,比某些人簡直不知強多少倍。”常佩說道。
聶瑾瞪著常佩,抓著輪椅輪子的兩隻手的指甲都開始發白。
“常佩”薑毓仁知道常佩這是故意說給聶瑾聽的,忙勸道。
“哦,對了,你們繼續,我不打擾了,我坐在這裏,等你們忙完了,我再說話!”常佩坐在沙發上,說道。
聶瑾也不想開口了,常佩好像也沒有要停止說話的意思,對薑毓仁道:“薑叔叔和葉阿姨呢?不是說來你這裏了嗎?”
“和你爸去聶瑾那邊了。”薑毓仁道。
常佩掃了聶瑾一眼,道:“不去你爸媽跟前做你的大xiǎo jiě,跑來這裏打擾別人做什麽?”
“常佩”聶瑾道。
“我說錯什麽了嗎?你住院了,你爸媽守著你,你怎麽不問問我住院的時候是誰在身邊?”常佩道。
聶瑾不說話。
“算了,我懶得和你說這些,你走,別在這裏影響我和毓仁,還有顧老師說話。那邊還有人等著你呢!”常佩對聶瑾道。
“好了,常佩,你少說兩句!”薑毓仁勸道。
顧小楠完全搞不懂眼前這幾個人的關係,將茶杯放在常佩麵前,就無聲地坐在沙發上。
“常佩,上一輩的事,輪不到你在這裏指手畫腳!”聶瑾也生氣了。
“我說什麽了嗎?”常佩冷笑道,“心虛了,是不是?你忘了你媽怎麽生的你嗎?你忘了你媽怎麽對我嗎?自己來曆不明的,還在這裏跟我講大道理!你也不嫌丟人!”
“好了,你們都少說兩句,是不是想讓外麵的醫生護士都進來看笑話?”薑毓仁道。
“我是無所謂啊!我又沒做過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還怕別人笑話嗎?”常佩笑道,她說著,盯著聶瑾道,“你現在覺得委屈,是不是?你覺得自己的男朋友被別人搶了,你沒麵子,是不是?你知道我媽那二十年是怎麽過日子的嗎?聶瑾,我告訴你,我和我媽不能把你和聶小鳳怎麽樣,可是老天爺都看在眼裏,老天爺都看的清清楚楚。你媽當年做的那些事,你媽給我媽帶來的痛苦,現在全都要報應到你的身上。你覺得你冤枉嗎?你一點都不冤枉!你要是想怪顧小楠搶走薑毓仁,你就好好想想你媽是怎麽搶走我丈夫,你又是怎麽把我爸爸搶走的!要是你連這點都想不明白,你連人都不配做!所以,我警告你,以後少在薑毓仁麵前說什麽他對不起你的話,你要怪,就去怪那個狐狸精聶小鳳!”
不光是顧小楠,就連薑毓仁和聶瑾都沒料到常佩說話這麽狠毒!
聶瑾淚滿眼眶,常佩的羞辱,讓她難以承受。
“常佩,你跑到這裏撒什麽瘋!”常書記的聲音從客廳傳來,眾人這才發現四位家長過來了。
聶小鳳趕忙走到聶瑾身邊,給女兒擦去淚水。
常佩連看都不看聶小鳳,隻是翹著腿坐在沙發上。
顧小楠大概明白了他們這些人的關係,見薑毓仁的父母來了,趕忙起身,站在病床邊。
“你就是顧小楠?”常書記問道,神色嚴厲。
顧小楠不知道麵前的就是省委書記,隻是禮貌地回答道:“是我,您好!”
常書記的視線掃向薑毓仁,隻是毫無感情地笑了兩下。
葉桂芝見顧小楠在這裏,看這情形,估計幾個人已經吵了一架,十分生氣地盯著顧小楠。
“薑叔叔葉阿姨,我聽說毓仁受傷了,過來看看他。”常佩還是很懂事地跟薑毓仁的父母打招呼,從沙發上站起來。
“哦,佩佩,你到這邊來,裏麵太擠了,來這外麵坐。”葉桂芝微笑著對常佩道。
常佩很乖巧地走過去拉著葉桂芝的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笑著對薑啟華說:“薑叔叔,您比我上次見的時候精神多了呢!”
“你這孩子,就是會哄薑叔叔開心。”薑啟華笑道。
“老常、小鳳,你們是坐一會兒,還是”葉桂芝忙起身招呼聶瑾的父母。
這情形,尷尬到了極點。
顧小楠也看出來了,這就是薑毓仁和聶瑾兩個人的父母,而常佩,就是聶瑾同父異母的姐姐。這屋子裏,就多餘她一個人。
聶瑾被父母推著去到客廳,裏麵病房就隻有顧小楠和薑毓仁。
顧小楠無助地望著薑毓仁,薑毓仁對她微微笑著點點頭。
“你去把她叫出來!”常書記對常佩道。
“誰啊?”常佩問。
“還能有誰?”常書記道。
常佩便起身走進裏間的病房,對顧小楠說:“人家讓你去外麵。”
顧小楠不知人家叫她出去要做什麽,很緊張,等她再看薑毓仁,他已經在撐著自己的身體,準備下床。
“你好好躺著,別亂動!”她忙阻止他。
“去把門後麵那個架子拿過來,把藥瓶子掛上,扶我出去。”他說。
常佩聽到薑毓仁的話,趕忙將那個掛輸液瓶的架子推過來,顧小楠便將藥瓶掛在上麵,兩個人扶著薑毓仁往外走。
外麵的客廳裏,常書記和薑啟華坐在主位上,葉桂芝和常佩坐在他們的左手麵沙發上,聶小鳳坐在右手麵沙發,聶瑾的輪椅在母親身邊。
顧小楠扶著薑毓仁坐在聶小鳳那個二人沙發上,自己則站在他身旁。
常書記掃了顧小楠一眼,對薑毓仁道:“毓仁,你就是為了她才和瑾兒分手的嗎?”
“不是。”薑毓仁道。
“那你這算怎麽回事?”常書記道,“你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薑毓仁還沒開口,坐在一邊的常佩卻心不在焉地說:“你自己背著老婆和別人生的女兒都三十歲了,不知道檢點自己的,反而在這裏教訓起毓仁來了!毓仁再怎麽不對,人家顧老師也沒大著肚子進來。也不看看自己都做了什麽,現在倒數落起別人的不是了。還讓毓仁給你們交代,他有什麽必要跟你們交代?”
在場所有人都被常佩這句話而驚住了,顧小楠更加是。
“你要鬧,回家鬧去,還嫌不夠丟人嗎?”常書記陰著臉,嗬斥常佩道。
薑啟華夫婦趕忙勸著這父女二人,可常佩的n子,不是別人能勸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