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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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那個紙條,幾次看著他,他卻好像在想著什麽,在手機上查著什麽。

    車子停在一幢大廈的停車場,mì shū才提醒說:“薑書記,到了。”

    薑毓仁往車窗外看了一眼,將手機收起來,把顧小楠的大衣給她披上,說:“走吧!”

    顧小楠以為已經到他們住的酒店了,誰知電梯停了之後,才發現不是自己之前住的地方。

    “我們,我們不是要回去住嗎?”顧小楠忙問。

    “小傻瓜,忘了我之前答應過你什麽?你這個小腦袋裏不想著吃的東西,隻好由我來想了。”他親了下她的額頭,說道。

    顧小楠一直覺得心裏憋得慌,有一堆話想說又說不出來,可是他的一句話一個吻,就這麽輕易讓她的心情從穀底飛升起來,眼前似乎一片美好。

    “傻瓜,笑什麽?趕緊走吧!”他看著她幸福的笑容,刮了下她的鼻尖,道。

    顧小楠主動踮起腳親了下他的側臉,然後拉著他的手往一個方向走。

    薑毓仁摸著自己臉上剛剛被她親過的地方,笑了,走了幾步,才發現不對,忙說:“你好像走錯方向了。”

    她轉過身,驚訝又有些無奈地看著他。

    他對她寵溺地笑了,挽著她的手,招手示意fú wù生過來,帶著他們去了事先讓mì shū預定的座位。

    坐在窗口,華燈盞盞的京城,俯首看去,馬路上依舊繁忙。

    飯菜一盤盤上來,速度很快。

    “冬天不能吃太辣的,可是你這家夥沒有辣椒就活不下去,所以我就讓他們少放點辣椒,不知道這麽做出來的湖南菜還有沒有味道。”他說道。

    她對他笑了,卻問:“要搞浪漫的話,不是應該吃個西餐什麽的嗎?點上蠟燭,然後有人拉著小提琴”

    “我是那麽想過。”他說。

    “那為什麽又從西餐給我變成湖南菜?”她托著腮幫子追問道。

    “我知道你這個人是最講究實惠的,而且,老夫老妻了,還要那些形式幹什麽?”他笑著說。

    老夫老妻?這話從他的嘴裏說出來還真是不適應。可是,顧小楠就是喜歡聽。

    事實上,顧小楠就是喜歡吃湘菜的味道,對於特殊的菜品沒有偏好。薑毓仁隻好自己點菜,希望她能喜歡。因此,今晚上的菜品很簡單,隻有四道菜,卻是湘菜的經典:紅煨魚翅、油辣冬筍尖、東安子雞、大邊爐。

    也許是因為太餓了,顧小楠幾乎從他那句“老夫老妻”的話一說完就開始吃,中間也沒怎麽停過筷子。可是奇怪的是,他幾乎沒吃幾口菜,從頭到尾是給她fú wù,吃到嘴裏的,有好些是她喂的。

    隻是,餓勁過了,她才發現自己這一身行頭和這飯菜太不搭配了,不禁深深歎息一聲。

    “怎麽了?”他的注意力從手機上移開,忙問。

    意識到問題已經太晚了,而且也羞於出口,隻得什麽都不說,搖搖頭。

    “哦,那個紙條,你看了嗎?”她突然想起來,問道。

    他這才從外套口袋裏掏出來,直接遞給她。

    “你沒看?”她問。

    他定定地望著她,道:“我看過了,手機號。方書記沒說為什麽給你他的號碼?”

    “他說我有事的話可以隨時找他,所以才”顧小楠答道,看著他,心裏卻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為什麽會這樣?我今天是第一次見他,他不是,不是那種人吧?”她忙問。

    薑毓仁卻沒有往其他方麵想,或者是他想了,卻不願表現出來。

    “傻瓜,別想太多了。”他勸道。

    今晚,顧小楠和方書記跳完舞之後,薑毓仁就聽到似乎有議論聲。他也曾聽過方書記的的一些傳言,他這個人作風還是正派的,就是私底下也沒任何不雅的消息,在男女關係上更是一點疑問都沒有,和他夫人伉儷情深,堪稱典範。今晚他夫人因為身體有恙沒能前來,向來出雙入對的方書記卻意外地獨自一人來了酒會。正是因為如此,看到他和初來北京任職的年輕幹部薑毓仁的女朋友共舞,就讓人心生疑惑,而且,顧小楠是今晚唯一和他跳過舞的女n。

    薑毓仁聽到一些小聲的議論,心裏也覺得很奇怪,可是他不了解方書記此人,對於他的行為,終究找不到一個可以信服的理由。後來看到方書記離開時給顧小楠的紙條上的diàn huà號碼,疑問越來越大。

    “那個方書記是不是和你爸爸有什麽關係?”顧小楠將自己唯一能想到的可能n說了出來。

    薑毓仁想了想,說:“方書記以前在柳城任過職,可能和我爸,可能有些工作上的來往吧!可是,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哦,這樣啊,我明白了!”顧小楠明了似的點頭。

    “你明白什麽了?”他問。

    “很簡單啊,因為你是從柳城調上來的,我是柳城人,他對柳城有些感情,對咱們可能就會特別一點。”她認真地解釋,而且,還成功地把自己說服了。

    薑毓仁知道她這個自以為很恰當合理的解釋還是有很大的缺陷,方書記在柳城任過職又怎麽樣,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而且,從他的履曆上來看,他在柳城隻不過是短短一年時間,一年就被調走了。就算是真有感情,那感情能有多深?

    可是,看著顧小楠的安心的表情,他不願說破,說多了,隻會讓她心裏增加煩惱。反正明天就回家了,這些疑問留著去問父親好了。

    顧小楠根本不知道他的想法,見他同意自己的解釋,心裏猛然好受了許多。

    果真,都是為了薑毓仁!

    接下來,沒心沒肺的顧小楠什麽都不想了,方書記的問題解決了,那個登徒子壓根進不了她的腦子。

    一不小心看見那張寫著diàn huà號碼的紙條,順手拿起來,問他:“你是有他的diàn huà的,對嗎?”

    薑毓仁的確是有,可是他不確定是不是同一個號碼,還是從她的手裏拿過來,說:“我看一下有沒有搞錯。”

    然而,當他從手機通訊錄裏找出方書記的手機號時,發現和顧小楠給的這個完全不同。頓時,他明白了什麽。

    “沒錯吧?沒錯的話,就撕掉吧!”顧小楠看了他一眼,說。

    “既然是他留給你的,你還是留下,好歹也算是同鄉!”薑毓仁若無其事地說。

    “同鄉?難道他也是柳城人?”顧小楠忙問。

    “不是。”

    “那你怎麽說”

    “我口誤,應該說,呃,我和他是同鄉任職的,他是你的父母官,這樣就對了。”薑毓仁總算是把這個關係給她解釋清楚了,見她又在理清他的話,忙說,“你啊,腦袋裏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乖乖收起來。”

    顧小楠是很聽他的話的,他這麽說了,就這麽信了,將紙條裝進錢包裏。

    晚飯吃的很開心,兩人走出餐廳回到車上。

    “要不要去看看夜景?”他體貼地問。

    顧小楠搖頭,靠在他的懷裏,說:“我想回去睡覺。”

    他便讓司機直接將車開回酒店。

    “小劉,明天你陪顧老師去看看我的房子,時間你自己安排。”薑毓仁對前排坐著的mì shū說。

    “好的。”劉mì shū趕緊打開記事本,開始查看自己在哪個時間可以不用陪在領導身邊,終於選了個時間段,那個時間段正好是薑毓仁和某位書記談話的時間,可以抽調別人過去陪同。

    “顧老師,明天上午十一點,我準時去酒店接您,您看可以嗎?”劉mì shū轉過身,禮貌地問。

    “啊,好的好的。”顧小楠答道。

    “明天你先和小劉過去看看,需要買什麽,你就記下來,等過完年回來的時候,你抽空去準備。”薑毓仁拉著她的手,說道。

    過完年和他一起過來啊,是應該一起來的,幫他收拾收拾房子是必須的,要不然他怎麽住?而且,他們單位的房子距離單位很近,這樣他早上就可以不用那麽早起了。想來想去,還是應該讓他早點住到單位的房子裏。至於她嘛,完全可以在把他安頓好之後回柳城,離職手續還是要親自辦的,畢竟,柳城大學的同事對她還是很好的,她不能就這麽一走了之,什麽話都不說,那樣太過分了。

    薑毓仁覺得很疲勞,已經不去想方書記什麽的。

    至於方書記,乘車回到自己家中,雖然還不是很晚,家裏客廳卻一如既往地沒有亮燈。

    他不習慣晚上按門鈴,妻子不喜歡被吵,這都是多少年的習慣了,他回來的時候,都是mì shū拿著鑰匙給他開門。

    按了門廳的燈,脫下外套交給mì shū,就將mì shū打發走了。

    家裏的保姆向來都是晚睡,等著方慕白回來後,給他端茶倒水之類的事做完,確定沒有別的吩咐了才回自己的房間。今晚同樣如此。

    “夫人睡了?”方慕白喝了一口水,問保姆。

    保姆回答了他的問題,他又問洗澡水有沒有準備好,保姆就趕緊去弄了,過了幾分鍾出來說準備好了,他便擺擺手,讓保姆回房間去休息。

    洗了澡走到書房,方慕白從書桌裏一個鎖著的抽屜裏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本書,關燈回到自己的臥室,開了床頭燈坐在床上戴上眼鏡翻著。

    那是一本手抄的林徽因詩選,和市麵上流通的並不相同,不僅在於那是手抄本,就連其中的內容也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