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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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袁詣與邱青城在那霸定下了盟約後,便在那霸買了大量的糧食,準備啟程返回虎頭島。

    記憶恢複了一部分,袁詣想起了自己的祖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朱厚熜,但他始終覺得自己還有什麽人或者什麽事兒沒有想起。

    前世的袁詣對明朝的了解也僅僅隻限於曆史書上的事兒,有一些延伸那也是曆史老師講述的。

    不知道怎麽回事兒,袁詣在船上,始終覺得自己心神不寧,卻又不知道怎麽回事兒。

    會是什麽事情,讓自己焦慮不安呢?

    虎頭島?花舞鴯與李大勇應該去了福州還沒返回吧,虎頭島地理位置又比較隱蔽,應該沒什麽大問題的。

    袁詣站在船頭,用手指搓著額頭,不停的想著。

    父母和祖父?也不應該啊,上次我寫了一封家書。不對,那應該是一年前了,他們現在應該擔心不已吧。看樣子我要找機會傳封家書。不對不對,這雖然是件急事兒,但也不會讓我心緒不寧的。

    蔣王妃?也不對。二哥?現在是正德十六年的二月二十三,朱厚熜是幾月當的皇帝?對,四月。

    當皇帝當皇帝袁詣絞盡腦汁的想著。突然,他想起了高中曆史課上,曆史老師曾過嘉靖初期比較出名的一件事,“大禮議事件”。

    具體的事情袁詣實在是記不清了,他隻能皺著眉不停的回憶。

    這是禮儀之爭,也是皇權之爭。”袁詣的腦海裏最後隻留下了這幾個字。

    糟了!”袁詣一下叫了起來。正在船上練拳的陳勇慶聞聲連忙看了過來。

    和二哥一起去京師的沒幾個人吧,應該可以二哥是孤身進皇城,而他又不是正統繼位,朝廷裏沒有勢力,宮中也沒勢力,可以是勢單力薄。

    袁詣越想越急,後世都嘉靖帝自負,偏執,控製欲強。一個十五歲的子,被迫與整個朝廷抗爭,這性格能好才怪了。不是偏執狂,沒有控製欲,早就成傀儡了。但袁詣知道,時候的朱厚熜不是這樣的,溫文爾雅,胸納百川才是朱厚熜真正的性格。

    環境改變人!不行,不能讓這件事就這樣發展下去。該怎麽辦呢?楊廷和這個時候應該大權在握,權傾朝野了。怎麽才能讓二哥分庭抗衡呢?

    袁詣思索了半,他終於想起了一個人,對,這件事兒如果能聯係到他,或許還有轉機。

    袁詣見陳勇慶走了過來,連忙對他道:“通知船隊,改航道,去江浙!我要去趟寧波!”

    這公子,這與我們現在的航道相背啊。”陳勇慶疑惑道。

    袁詣看了陳勇慶一眼,“我來不及解釋。先別廢話,改道!”

    船隊徐徐轉向,向著寧波而去。或許是冥冥中的意,袁詣的這條命令,陰差陽錯的救了自己,也救了整支船隊。

    過了幾日,船隊到了寧波外一處隱蔽島嶼。

    待得船隊停靠後,袁詣特意叫來了丁佑和杜長勝,道:“我此行帶著陳勇慶幾人去趟寧波,有件大事要辦,日便回。你們切記,盯緊彌生次郎等倭人,不可生出什麽事端。阿元留在船上,有什麽事兒你們商量著辦。還有,告誡大夥兒,不得隨意攻擊來返船隻。待我等回來,我們便啟程回去。”

    那統領,萬一你日之後沒回來呢?”杜長勝一臉憨憨的問道。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統領了回來就一定會回來。”丁佑一拍杜長勝的後腦,氣急道。

    好了好了,長勝也是考慮的很周到。”袁詣沉吟道,“若我日還未返回,明我必定被事牽扯。到時候我定會派人回報,你們可隨機應變。”

    罷,他又叮囑了阿元一些注意事項,和陳勇慶一起,帶著兩名好手乘鳥船往寧波而去。

    杜大哥、丁大哥,勞煩兩位告訴兄弟們,這幾日需嚴陣以待,不可大意啊。”阿元抱拳執禮道。

    元隻管放心,我二人心中有數。”丁佑笑道。

    袁詣四人趕到寧波時,色漸晚,幾人便隨便找了家客棧歇息。

    坐在桌前,袁詣思緒萬分。見陳勇慶已把墨磨好,信紙也鋪開,便提筆寫了第一封信:“祖父,祖母,父親,母親安好,詣兒年前恰逢意外,此刻方才家書一封,還請見諒詣兒雖被擄,然並未受虐異國崛起,沿海周邊百姓困苦詣兒雖流落海外,然大丈夫當提三尺劍,立不世之功詣兒當盡力而行,蕩平四海,保得大明海疆無憂,為二哥分憂詣兒不在家,還請長輩們多注意身體,等安定下來,詣兒當回家拜上袁詣三月初二親筆。另附一份手書,請祖父代為轉交予二哥。”

    袁詣將信紙晾在一旁,開始寫著第二封信:“二哥安好,請勿怪弟現才與你聯係當初弟迫不得已,流落海外,已成事實,還望二哥見諒,然弟至海上,方知海上貿易利高,十倍百倍利潤乃是常態區區船,半年利潤比之國家一年賦稅還多然四海已成勢,各衛所入不敷出,斷不可輕啟戰端,望二哥繼位之後肅清邊防,嚴整軍備海上島嶼眾多,官兵不易探尋弟當迎難而上,滌清四海,還我大明海疆安寧雖禁海,然堵不如疏,還請二哥深思如弟蕩平四海,則開關與否全在二哥一念之間。如開關,弟當為急先鋒,為我大明聚四海之財,建最強海軍;如閉關,或想要弟之頭顱,弟毫無怨言,甘願獻上首級弟信到時,二哥恐已登基。雖為二哥高興,但細思極恐。二哥孤身一人初入皇城,必定顫顫巍巍,如履薄冰,狠自己不能常陪左右,以慰你心。首輔楊閣老,位高權重,如二哥與他誌同道合,或可緩緩收權,以繼正位;若起紛爭,二哥必定會與滿朝文武抗爭弟思來想去,有一人或可助你成事他與首輔素有嫌隙,恐若此計不行,可再尋得一人,此人則二哥無憂矣然此人度量稍狹,可讓如此點化錘煉一番,定能成就一番事業在此之前,如遇難事,二哥請勿氣急,請勿忘卻初衷守得雲開見月明不經曆風雨怎能見彩虹不論何時何地,弟的心一直與兄同在詣三月初二親筆。”

    袁詣寫完,又看了一遍,這才將兩封信裝在一起封好,接著寫起第三封信

    陳勇慶立於一旁,雙眼睜的老大,我滴親娘也,我滴乖乖啊。原來公子的大事兒還真是大事兒啊!想不到公子居然有這層關係。想到最開始自己還想害他性命想到這兒,陳勇慶背後就是一陣冷汗,還好,我現在是公子的人了,呸呸呸,什麽叫是公子的人了,應該是公子的親信了

    這件事兒袁詣沒有瞞著陳勇慶。一個好漢三個幫,誰還沒有幾個親信?陳勇慶不僅僅救了袁詣,而且做什麽都是任勞任怨,是經曆了考驗的好同誌!況且,陳勇慶知道了自己與朱厚熜的關係,他還舍得走嗎?誰不想有後台呢?

    等袁詣將第三封信寫完,裝入信封,這才看了看陳勇慶。

    明一早,你親自回一趟袁家去送信。經其他人手,我不放心。”袁詣將信交給陳勇慶。

    那公子你這邊”陳勇慶欲言又止。

    你武功高還是我武功高?放心,我身體已經痊愈,況且送走你,我就會返回船上。”袁詣完又將第三封信單裝,並遞給陳勇慶,“送完家書後,你再去趟南昌,將這封信親手交給王守仁王大人。”袁詣又從包裹裏拿出銀子及銅錢,“這點錢你帶著,以備不時之需,路上注意安全,到了袁府你要親自交到我祖父手上。如果我二哥已經去了京師,你就將信交於我父手中,他會想辦法送去京城我祖父手上。至於你回來時,可直接去福清。我走之前已經叮囑了阿元的,那兒一定會有一艘船等著你。”

    袁詣囑托完,打了個哈欠,“色晚了,早點休息吧。”

    好,那我就去歇息了,公子早點安歇。”陳勇慶道。

    一夜無話。

    第二一早,袁詣為陳勇慶選了一匹健壯的駿馬,親眼見他出了城往西而去,這才放心的點點頭。

    由於禁海,袁詣等人也不會傻傻的將船隻停在碼頭。來時,他們將船藏在離碼頭兩公裏的一處海灘附近。

    出了城,幾人正朝前走。突然從前方傳來了一陣呼聲:“來人啦,來人啦!番夷搶人啦!啊!番夷殺人啦!”

    袁詣抬頭望去,卻見一夥兒葡萄牙人,手裏拿著劍,嘴裏哈哈大笑著,正在往回走,其中幾人肩上還扛著大的麻袋,有些麻袋還在不停的翻動著。

    而袁詣前方不遠處,還有幾名癱倒在地的老人,看上去像是附近的村民。

    袁詣突然看見幾名老人中間,還有一名躺在血泊中的老婦。在她身邊,還躺著一名婦人,她衣衫不整,側臥在地,地上一大灘血跡。她的腹部空著一個大洞,與之相連的,卻是那還未出生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