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麵色一變，很快說道:“是那賤婢蓮兒，是她唆使臣妾的，說皇上獨寵皇後娘娘，讓我用毒蛇嚇一嚇皇後娘娘。”

    哦？”景輝勾了勾唇角，俯身，握住她的下巴，強硬抬起，眸光冰冷如刀，“朕怎麽不知道愛妃耳根子這麽軟，連一個小小的奴婢都能唆使的了你，你這個妃子，當的也是無能了一些。”

    下巴被握的很痛，她卻不敢痛呼，隻能痛哭求饒:“皇上饒命，臣妾，臣妾下次不敢了。”

    下次？”他笑了笑，手一鬆，接過太監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手，“沒有下次，來人，將麗妃拉下去，隔日待審。”

    麗妃哭著被拖下去，剩下的兩個嬪妃跪趴在地上，早已瑟瑟發抖，景輝上前，語氣陰冷說道:“你們一個，意圖下毒害死皇後，一人，欲用消腐膏毀皇後的容顏，說吧，想要怎麽死，自己抉擇。”

    和麗妃一樣，兩個嬪妃也是痛苦流涕，懺悔哀嚎，可是沒有用，依然被拖了下去。

    原本哭聲一片的內殿，終於安靜下來。

    很吵，真的很吵。

    茹嫣垂著眉眼，手縮在寬袖之中，似乎麵前的雞飛狗跳與吵鬧，都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嫣兒，你放心，有朕在，沒有誰敢欺負你，傷害你。”

    沒有誰？

    傷害我，欺負我的人，就是你，是你讓我生不如死，是你摧毀了我的幸福，是你，讓我陷入萬丈深淵，還說不會欺負，不讓傷害。

    皇上您不必大動幹戈了。”她淡淡道，“這些不過是一些小事而已，皇上沒必要為此大動肝火，臣妾根本不在乎。”

    嫣兒不在乎？”他冷笑了一下，“可是朕在乎，隻要有人傷害朕喜歡的人，朕便是上太天入地，也要讓傷害你的人償命。”

    何必呢……”她喃喃自語，“我寧願被毒蛇咬死。”被咬死，也不願意每天睜開眼睛麵對絕望的生活。

    景輝麵色一變，眉眼越發陰沉，緊握的雙拳發出嘎啦聲響，未音生怕他一氣之下會做出什麽事，悄悄的拉了拉茹嫣的衣袖，退開跪下:“皇上請息怒，因為娘娘被毒蛇嚇到了，近日來睡也睡不好，娘娘並不是有意說這些氣您的，隻是心中鬱鬱，請皇上恕罪。”

    起來吧。”他歎息了一聲，麵上的陰沉煙消雲散，看她蒼白的麵容，又多了幾絲心疼，“好了，朕叫嫣兒過來，便是讓你看看她們的下場，不曾想過反而讓嫣兒煩惱了，是朕衝動，思慮過少了，嫣兒向來討厭這些事，來人，送皇後回宮，你們好生伺候著，但凡是皇後少一根頭發，你們便人頭落地。”

    離開飛鸞殿，未音才鬆了口氣。

    每次和皇帝說話，她心裏都惴惴不安，不僅僅是因為他現在是帝王之身，還以為他身上縈繞的魔氣，不知道是不是紅霄的護心鱗的緣故，她可以看到他身上縈繞的黑色氣息，那應該便是魔氣。

    魔氣最終會吞噬他，就像是蘇婉兒一樣。

    ……

    又過了幾日，飛鸞殿傳來消息，那三名欲陷害皇後的嬪妃，已被處死，連帶株連九族，滿門抄斬，其狠厲霸道的手段，一時之間震懾宮中，剩下的嬪妃連大氣都不敢喘了，來長寧宮例行請安都戰戰兢兢，生怕自己說錯話被砍頭。

    對於景輝的大動幹戈，如嫣似乎一點都不驚訝，該幹嘛幹嘛，明明這件事是皇帝為了她出了氣，甚至無形中警告了其他蠢蠢欲動的嬪妃，如果聰明一點的女人，這個時候必定會感激一番，要麽送一些禮物，要麽，親自感謝。

    可她很淡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己關在長寧宮看書下棋，完全不理外麵的風風雨雨。

    這一日，杏兒和桃兒去長寧宮禦廚房拿剛熬好的銀耳蓮子羹，剛經過花園的時候，聽到兩個宮女在角落碎嘴。

    聽說皇後娘娘和皇上感情很不好。”

    你第一天來的嗎，還聽說，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皇後娘娘和皇上之前感情疏離，這是宮中一個公開的秘密，大家不敢說而已。”

    可是……皇上明明對皇後娘娘很好，你看上次禦花園毒蛇那件事……”那宮女左右看了看，湊近說道，“你知道麗妃是怎麽死的嗎？”

    還能怎麽死，欲加害皇後娘娘，肯定是株連九族，滿門抄斬，五馬分屍的。”

    不不不，你想的太簡單了。”那宮女又是小心翼翼抬頭，似乎在看周圍有沒有人，見狀，未音將桃兒拉到一個較隱蔽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護心鱗的緣故，即便是隔的遠，她依舊能將那兩個宮女的對話聽得仔仔細細。

    我跟你說啊，我也是聽一個太監說的，他說麗妃根本不是斬首，也不是五馬分屍，而是將她關在一個小房間，給麗妃喝了一種藥，讓她渾身動彈不得，然後將各種各樣的毒蛇放進房間中，活活咬死麗妃。”

    似乎是能想到那可怖的畫麵，說話的宮女打了一個寒顫，自顧自道:“真是太殘忍了。”

    兩位宮女似乎也知道不該說太多，剩下的話就是純粹的聊天，桃兒一直伸著腦袋，可還是聽不太清楚她們的話，不禁有些著急，扭頭詢問未音，卻見她麵色發白，神情呆滯。

    杏兒，你怎麽了？”桃兒推了推她。

    未音如夢初醒，忍下胸腔中的翻江倒海，搖了搖頭:“沒事，我們趕緊去拿湯吧。”

    夜晚，伺候主子睡下之後，未音和桃兒便回了偏殿的小院子休息。

    今日在花園聽到的那些話，她沒有告訴娘娘，也沒有告訴桃兒，下意識的，她不想讓她們知道這般殘忍決絕的事情，隻是皇宮並不是一不透風的牆，娘娘遲早會知道。

    等等，或者她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才選擇隱瞞。她知道景輝會有多殘忍，多喪心病狂，所以不願意將事情化大。

    可最終還是事與願違。

    作為一個皇後，一國之母，本是母儀天下，應該跟帝王琴瑟和鳴，一個主內，一個主外，可是她和景輝貌合神離，她想要做一個好皇後，但卻不是景輝的皇後。

    她該怎麽做？

    她和長風混到宮中，為的就是讓他們這些無辜的人脫離苦海，可現在呢，她隻能站在岸上，看著他們在水裏掙紮，卻不能伸手相助。

    還有景月，他到底在哪兒，不是說他假意投靠了景輝，為何都不出現，是因為她一直待在皇後身邊，所以沒有相見的機會嗎？

    杏兒，你怎麽走著走著就停了？”

    我沒事。”未音抬頭看了看夜空，“今晚星星比較多，我想看一會兒。”

    桃兒捂著嘴打哈欠:“你還真是有閑情逸致，我困都困死了，不陪你瘋了，你愛看就看吧，早點回來，夜晚地涼，我先回去了啊。”

    桃兒一走，她的笑容便放了下來，攤開掌心，對著手掌心說道:“長風，你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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