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情生情滅早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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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匹馬來得好快,倏忽間到了酒店外,隻聽得一人道:“這裏有酒店,喝兩碗去!”張偉聽到這四川口音已經確認,轉頭張去,隻見兩個漢子身穿青布長袍,將坐騎係在店前的大榕樹下,走進店來,向林平之等晃了一眼,便即大刺刺的坐下。這兩人頭上都纏了白布,一身青袍,似是斯文打扮,卻光著兩條腿兒,腳下赤足,穿著無耳麻鞋。有見識的史鏢頭知道川人都是如此裝束,頭上所纏白布,乃是當年諸葛亮逝世,川人為他戴孝,武侯遺愛甚深,是以千年之下,白布仍不去首。隻聽那年輕漢子叫道:“拿酒來!拿酒來!格老子福建的山真多,硬是把馬也累壞了。”
嶽靈珊低頭走到兩人桌前,低聲問道:“要甚麽酒?”聲音雖低,卻十分清脆動聽。那年輕漢子一怔,突然伸出右手,托向嶽靈珊的下頦,笑道:“可惜,可惜!”嶽靈珊吃了一驚,急忙退後。另一名漢子笑道:“餘兄弟,這花姑娘的身材硬是要得,一張臉蛋嘛,卻是釘鞋踏爛泥,翻轉石榴皮,格老子好一張大麻皮。”那姓餘的哈哈大笑。
林平之氣往上衝,伸右手往桌上重重一拍,說道:“甚麽東西,兩個不帶眼的狗崽子,卻到我們福州府來撒野!”那姓餘的年輕漢子笑道:“賈老二,人家在罵街哪,你猜這兔兒爺是在罵誰?”林平之相貌像他母親,眉清目秀,甚是俊美,平日隻消有哪個男人向他擠眉弄眼的瞧上一眼,勢必一個耳光打了過去,此刻聽這漢子叫他“兔兒爺”,哪裏還忍耐得住?提起桌上的一把錫酒壺,兜頭摔將過去。那姓餘漢子一避,錫酒壺直摔到酒店門外的草地上,酒水濺了一地。史鏢頭和鄭鏢頭站起身來,搶到那二人身旁。
那龍套餘笑道:“這小子上台去唱花旦,倒真勾引得人,要打架可還不成!”鄭鏢頭喝道:“這位是福威鏢局的林少鏢頭,你天大膽子,到太歲頭上動土?”這“土”字剛出口,左手一拳已向他臉上猛擊過去。那龍套餘左手上翻,搭上了鄭鏢頭的脈門,用力一拖,鄭鏢頭站立不定,身子向板桌急衝。那龍套餘左肘重重往下一頓,撞在鄭鏢頭的後頸。喀喇喇一聲,鄭鏢頭撞垮了板桌,連人帶桌的摔倒。鄭鏢頭在福威鏢局之中雖然算不得是好手,卻也不是膿包腳色,史鏢頭見他竟被這人一招之間便即撞倒,可見對方頗有來頭,問道:“尊駕是誰?既是武林同道,難道就不將福威鏢局瞧在眼裏麽?”那姓餘漢子冷笑道:“福威鏢局?從來沒聽見過!那是幹甚麽的?”
林平之縱身而上,喝道:“專打狗崽子的!”左掌擊出,招呼了上去。龍套餘的前麵不重視被林平之先打了一耳光,後麵認真起來,幾下就將沒啥武功的林平之放倒在地,而跟著林平之的二名鏢師和趟子手也已經讓賈老二打倒在地。
龍套餘一手將林平之壓著跪在地上狂笑說道:“龜兒子,你磕三個頭,叫我三聲好叔叔,這才放你!”,見林平之寧死不從“大姑娘,你磕不磕頭!”臂上加勁,將林平之的頭直壓下去,越壓越低,額頭幾欲觸及地麵。林平之反手出拳去擊他小腹,始終差了數寸,沒法打到,隻覺頸骨奇痛,似欲折斷,眼前金星亂冒,耳中嗡嗡之聲大作。他雙手亂抓亂打,突然碰到自己腿肚上一件硬物,情急之下,更不思索,隨手一拔,使勁向前送去,插入了龍套餘的小腹。龍套餘大叫一聲,鬆開雙手,退後兩步,臉上現出恐怖之極的神色,隻見他小腹上已多了一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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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沒至柄。他臉朝西方,夕陽照在匕首黃金的柄上,閃閃發光。他張開了口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伸手想去拔那匕首,卻又不敢。林平之也嚇得一顆心似要從口腔中跳了出來,急退數步。那姓賈的和史鄭二鏢頭住手不鬥,驚愕異常的瞧著龍套餘。隻見他身子晃了幾晃,右手抓住了匕首柄,用力一拔,登時鮮血直噴出數尺之外,旁觀數人大聲驚呼。龍套餘叫道:“賈……賈……跟爹爹說……給……給我報……”右手向後一揮,將匕首擲出。那姓賈的叫道:“餘兄弟,餘兄弟。”急步搶將過去。那姓餘的撲地而倒,身子抽搐了幾下,就此不動了。史鏢頭低聲道:“抄家夥!”奔到馬旁,取了兵刃在手。他江湖閱曆豐富,眼見鬧出了人命,那姓賈的非拚命不可。那姓賈的向林平之瞪視半晌,搶過去拾起匕首,奔到馬旁,躍上馬背,不及解韁,匕首一揮,便割斷了韁繩,雙腿力夾,縱馬向北疾馳而去。
林平之已經嚇的六神無主,而鏢頭和趟子手看見出了人命,不想招惹到官府,鏢局一慣的做風用銀子開道,先是用二三十銀去收賣假扮祖孫的勞德諾和嶽靈珊。史鏢頭將幾人身上的銀子收集起來,走進酒店,放在桌上,向薩老頭道:“薩老頭,這外路人調戲你家姑娘,我家少鏢頭仗義相助,迫於無奈,這才殺了他。大家都是親眼瞧見的。這件事由你身上而起,倘若鬧了出來,誰都脫不了幹係。這些銀子你先使著,大夥兒先將屍首埋了,再慢慢兒想法子遮掩。”薩老頭道:“是!是!是!”
大師請了,我們福威鏢局在外走鏢,殺幾個綠林盜賊,當真稀鬆平常。這兩隻川耗子,鬼頭鬼腦的,我瞧不是江洋大盜,便是采花大賊,多半是到福州府來做案的。我們少鏢頭招子明亮,才把這大盜料理了,保得福州府一方平安,本可到官府領賞,隻是少鏢頭怕麻煩,不圖這個虛名。希望兩們給做個見證,以後來福州肯定是我們福威鏢局的座上貴客。”史鏢頭又跑到張偉桌上開始想把張偉兩人拉下水。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出家人不打誑語,幾們知道你們殺的是誰麽?”張偉覺得林平之這貨有點悲劇,決定暴點料,看他怎麽選擇。“幾們施主知道你們剛才不小心殺死的是誰麽?”
不管是福威鏢局的人還是假扮祖的華山二人,幾個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
此人乃是青城山鬆風觀餘滄海餘觀主的獨子,剛才跟了的那個是餘滄海的弟子,你們認為青城山鬆風觀餘滄海會放過你們福威鏢局麽?”張偉的一句猛料將幾個人震傻了,鬆風觀餘滄海雖然矮了點,人家可是實打實的正道門派、比不起少林武當,和五嶽劍派那也是有一拚的,福威鏢局是什麽,說不好聽一點就是一家商會,雖然以前林遠圖在的時候名頭很大,但那並沒有什麽卵用,林震南雖然這些年很低調想保持神秘但實力就那麽點,該知道的基本都知道了,也就隻有江湖小白林平之以為他爹在武林是個大樹;現在和鬆風觀餘滄海對上,殺子絕後之仇,餘滄海不滅你滿門,難道會笑著對你說:殺的好,沒事,他活該。可能麽?
大師此話當真?餘觀主的獨子怎麽會跑到我們福州來呢?”史鏢頭受驚後又趕快確認道,他真想張偉說不是。
哼,我師兄會騙你?你們又值得什麽好騙的。”史國棟聽到史鏢頭有點不信後,張偉已經成了少林行走的佛了,佛的話會錯麽,腦殘迷的邏輯那是相當的強大。
敢問兩們是來自。。。?”史鏢頭試探道。
嘖嘖,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關心我們來自那裏,告訴你也無煩,這位是我師兄道衍,我乃少林俗家弟子史要棟。”史國棟有點不高興的道。
原來是少林道衍神僧,久仰久仰,早說聽說神僧乃行走在世間的真佛,本來大師來到福州說什麽也要請神僧去我們福威坐客,但現在出了這事,實在無心招待,我們還需要回鏢局告知林總鏢頭此事,先行告退了。”史鏢頭朝張偉兩人拱拱手,不管說的是真是假,準備先回去再說,招呼了幾人帶著屍體騎馬向福州城奔馳而去,殺個平民或壞人埋了沒人追查是沒事,但你在殺了餘滄海的獨子,再隨便屍體的一扔,那就是連緩和的機會都沒有了。
張偉這兩年在廟堂和民間名聲很大,但武林中的名聲幾乎沒有,畢竟這個世界很奇葩,廟堂和武林很少交際,廟堂識武林人士為蠻夫,武林人士直接就不將一些官員放在眼裏,除非東廠、錦衣衛這種暴力機構還顧忌一下,鏢局經常替一些達官、富豪押運貨物,所以史鏢才知道張偉的名號。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緣起緣滅皆有天定,華山派嶽掌門的高徒和令足,此間的戲也看完,你們也該回去向嶽掌門匯報了。”張偉衝著勞德諾和嶽靈珊說道,把一旁的史國棟驚了一下,這兩居然是華山弟子,那他們來幹啥?道衍師兄就是曆害這都知道。
大師是在對小老兒說麽?不知道這位大師說的華山派嶽掌門又是誰?”勞德諾驚了一下後,繼續裝道。
承不承認都無所謂,此事與貧僧有何關係呢?貧僧隻是準備告訴這位嶽施主幾句話:緣起緣滅皆有天定,嶽施主此事因你而起,也會由你而落,希望最後的結局在你的承受範圍之內。”張偉衝著店門口的嶽靈珊說道。張偉為啥會這麽說呢?看過原著都知道,林平之誤殺餘滄海獨子後福威鏢局被滅門,然後經過一翻奔波拜入了華山派,後娶了嶽靈珊,急欲報仇揮刀自宮練了《辟邪劍法》,而嶽靈珊也隻能婚後守活寡。林平之英雄救美是因,娶了嶽靈珊為妻是果,嶽靈珊在林平之救她是沒選擇出手,果是什麽,最後守活寡。為啥這麽說呢,假如當時嶽靈珊選擇出手相助,林平之會在無助的情況下,隨手抽出匕首就捅了過去麽?林平之也不想殺人,隻是被逼的;再說餘滄海的獨子想殺人麽,他也不想,餘滄海的獨子跑福州來幹什麽?他隻是來下戰書,起因是餘滄海的師傅長青子劍法上敗給了當時的林遠圖的《辟邪劍法》鬱鬱而死,所以青風觀這些年一直在研究似是而非的《辟邪劍法》,現在餘滄海覺得練的差不多了,而林震南的實力也就那樣,下戰書準備出來得瑟下,你看我們青風觀現在比你們牛吧,你們那劍法不行,最多的在比試的時候提點過份的要求,看書 .ns.nt 比如:觀看全部的《辟邪劍法》,或者比試的過程中打傷一下林震南,滅門屠人沒有正當的理由,別說武林不答應,錦衣衛也不是吃素的,所以他派了自己的兒子來下戰書,再說也沒有那個父親送自己的獨子來送死的;好原因解釋清楚了,那麽再說過程,假如當時嶽靈珊出手,就是嶽靈珊武功不行還有一個勞德諾,解救後隻需一報華山派的名頭,龍套餘就會自己找台階下,福威鏢局他看不起,華山派比他們青風觀還要牛一點,不能不顧忌,所以林平之得到了應該的教訓---自己沒有實力就不要出來裝、沒實力還要裝就要做好被羞辱的準備,龍套餘也死不了,那樣餘滄海還有滅門的理由麽,最多是下陰手打傷林震南,再漲漲他們青風觀的威風,林平之也就是在附近找個曆害一點的門派拜進麽,還會跑大北邊的華山去拜師麽?還會招惹嶽靈珊麽?所以嶽靈珊守活寡,從她不選擇出手那一刻已經注定了。
大師嚴重了吧,這和老漢孫女有啥關係,我們隻是平民百姓。”勞德諾不死心的繼續裝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信也好不信也罷,言盡於此!國棟師弟,莆田少林的師弟們在那兒等我們匯合?”該提醒的已經提醒,張偉也準備去幹正事了。
道衍師兄,他們在福州知府府等我們。”史國棟回道。
那我們也走吧,知府大人應該也等急了。”張偉說完就向福州城走去,史國棟也跟了上去。勞德諾陰睛不定的看著離去的兩人,等兩人看不見的時候,和嶽靈珊回後院換了裝扮後,速度也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