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是不一樣的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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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司昭出了春蘭家的胡同,心情正是大好,眼見四下無人,忍不住努嘴要吹個口哨。迎麵走來一個中年婦人,驚得司昭撅出去的嘴唇又慢慢收了回來,臉上的筋好像都抽抽了一下。
這婦人大老遠就看著他,離得稍近些才看清楚,開口說道:“這不是司家少爺嗎!今天過來這裏做什麽啊?”
來的婦人正是春蘭的母親,李大娘,司昭這剛與人家姑娘談完,著實享受了一番精神上的愉悅,這就見到人家母親,難免有些心虛。司昭一時語塞,張嘴動動嘴皮子,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怎麽說?難道說:大娘,我剛在你家出來,你閨女自己在家呢,她還給我烙餅吃了,我吃飽了還有點飽暖思**的衝動,但是我按捺住了。
說這個李大娘非跟他拚命不可,司昭眼珠轉了半晌才說:“我來找你的,李大娘,我有衣服破了,我見你沒在家,我這不要走嘛。”
“哎呦,難得你還能想著大娘,來來來,把衣服給大娘吧。”李大娘笑吟吟地向司昭伸出手。
天可憐見,這小子就是來會人家姑娘的,哪兒來的要縫補的衣服,難道,現在脫一件下來,那不被當成瘋子才怪。司昭隻好幹笑兩聲說道:“嗬,嗬嗬大娘,我來的太急了,忘拿衣服了,明天給你送來”說完這兩句話,也不等李大娘說話,轉身疾走兩步,走出了胡同。
李大娘看著司昭奇奇怪怪的模樣,甚是不解,還以為是司老爺過世和馬匪進城給他的打擊太大了,心下還暗暗可憐了一番,搖搖頭回家去了。
司昭一陣疾步衝出胡同向著家中走去,走著走著,司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有種黃鼠狼偷到小雞的感覺。
回府之後,隻見司管事正一副臭臉的在院中轉悠。司管事一見司昭進門,迎上前來接過腰刀包袱說道:“少爺!那道士又回來了!正在你屋裏喝酒呢!”
司管事隻說道士,司昭有些奇怪,前幾日走的時候,司管事不是挺看好清虛道人的,這今兒這是怎麽了,便說道:“怎麽了?這道長淺酌幾杯,無妨。”
說著,司昭和司管事走進司昭的小院,推開房門。裏麵的場景讓司昭大吃一驚,隻見清虛道人又恢複了往日打扮,一身老舊道袍,半敞著衣領,手中一個酒壇子,正對著那酒壇子說話呢。那副仙風道骨,墨袍長劍的模樣早已不知道哪兒去了。
“你看看!你看看!少爺!這老道士,不知禮儀!放浪形骸!哪有出家人的風範!”司管事說著,狠狠地白了清虛道人兩眼。
司昭還沒說話,清虛道人接話倒是接的甚快,張口說道:“我就是我,我是不一樣的煙火!”厲害了!我的師父!這猛不丁的一句話出來,總是讓我哭笑不得。
司管事聽聞清虛道人說這話,狠狠地白了他兩眼:“就你還煙火,你是煙土吧!”
清虛道人一挑眉毛:“凡夫”
“惡道!”司管事瞪著清虛道人,司昭看著兩個老家夥鬥嘴,心裏暗笑不止。安慰了司管事,把他哄走,這才坐在清虛道人身邊。
司昭剛坐下還沒說話,清虛道人就張口說道:“剛才去了趟縣衙,明天你也去一趟吧。”說完起身拎著酒壇子向門外走去。
司昭看著清虛道人的背影笑著搖搖頭,夜色在靜謐中來臨,院裏還有幾盞燭火,時不時的傳來幾聲仆役之間的對話,好像是在問著各門都鎖好沒有。
各種凡俗聲音在這如幕的夜色裏聲聲不絕,好像自玄清山上下來後,司昭各種感知能力都提升了不止一點,欣喜不已的同時,這也讓他頗有些難過,就像一個收音機,當你習慣了收聽一個頻道一個人說話,忽然讓你時時刻刻聽到無數人同時說話的感覺,這種感覺,還真是糟糕。
不過司昭也明白了,為什麽清虛道人執意要教他《清心咒》,在玄清山的時候不須擔心這些,在那他碰上個人都難,何況是那雲間的斷峰坪台,而回到凡俗就不一樣了。
這老頭兒,每走一步看著都天馬行空,其實都是有所考慮的這樣邊想邊念著《清心咒》,司昭很快就睡了過去。
次日,日上三竿,司昭才懶懶的起床洗漱,簡單的吃了兩口點心。出門便奔著縣衙去了,來到縣衙,卻沒見黃校尉,便和班頭打了招呼進內宅去了。
後院仆人早已稟報張老縣令知曉,便引著司昭去了縣衙後院大廳。仆人到了大廳前麵便轉身走了,廳內還有一人頭上幾縷白發,卻還是黑發偏多。此人負手昂立不語,司昭看著那人背影,隻覺眼熟卻說不出是誰。
“看什麽!還不過來!”這一聲底氣甚足。
“張伯伯!”司昭聽見聲音,這一個激靈就楞在那裏。
隻見廳中那人緩緩的轉身,麵帶微笑,容光煥發,不是張老縣令是誰!可這模樣實在是,活脫脫一個十年前的張老縣令。
司昭一步一停頓的過去,把臉貼在張老縣令臉下麵,看著那多半的黑色胡茬問道:“剛才,是你說的話嗎?”
“小昭子!你要是還犯傻,別怪張伯伯打你屁股了!”張縣令笑著說道。
“張伯伯,你這是!你這是!”司昭一時找不出什麽合適的形容詞。
“你師父,那日,你師父救你之時”張縣令想了想,還是沒說出來。
“雪山冰蛤?”司昭看著張縣令說道。
“對,就是就是那物。”張縣令現在想起,還是有些不適,便岔開了話題問道:“小昭子,你師父是修行之人,日後,可要隨你師父好好修習。此次出門,可有什麽收獲?”
“張伯伯,我和師父去了師門,修習了幾套功法,就回來了。”
“那你日後有何打算啊?這三年服喪總不能就是在家困著不是?”張縣令問道。
“我”司昭還真沒想好,這三年如何去準備,他想的還是那樣,平日在家修習一下功法,時不時的出城去溜達一圈。
“來縣衙當差吧。”張縣令,看著司昭不說話,便接口說道。“來縣衙裏,好歹也算是朝廷的人,你現在雖然是修行之人,可上次落龍坡之戰你也惹到了修行之人吧。那落龍坡馬匪既然沒有一網打盡,萬一有個什麽報複,這個身份也好成為你的一個庇護。”
司昭想著,張縣令說的確實有理。可司昭張口問道:“張伯伯,可我是不是太年少了,這縣衙您雖是縣尊,但是悠悠眾人口,會不會”
“會什麽?誰有意見讓他去趟落龍坡!”張縣令想也不想脫口說道,隨即抻頭向外喊道:“黃校尉!”院中閃出一個仆役彎腰回道:“秉老爺,黃校尉今晨點完卯就出去了。”
“知道了”張縣令轉過身對著司昭說道:“一會兒,去找黃校尉,讓他帶你領齊衣物用具,明日就來當差吧。”
“大人!大人!不好了!”縣衙一衙役神色慌張的進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