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五點，趙二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摩擦自己的臉。“別鬧！”

    趙二揮手拍了一下，隻聽“啪”的一聲，似乎是打到了什麽。空氣似乎突然變得凝固，然後趙二的臉上傳來一陣又一陣的衝擊力，“啪！啪！啪！啪！”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瞬間清醒，睜開眼睛，隻看見一個鞋底朝自己的臉上踩過來。趙二趕忙扭頭避開，順勢抱住楚歸荑的小腿。

    隻見楚歸荑怒氣衝衝的喊道：“你給我撒開！”，趙二不明就裏，卻也知道這婆娘暴力的很，於是也不鬆手，喊道：“搞什麽啊！”

    卻原來是楚歸荑早早的醒了，拿著襪子在趙二的臉上拖來拖去，卻被趙二一巴掌打開。睡夢之下的動作都是無意識的，而趙二的力量本就比旁人大得多，所以這一巴掌把楚歸荑的手直接打腫了。楚歸荑憤怒之下就用腳去踩趙二的臉，邊踩邊喊：“踩死你！踩死你！”

    這樣一來，直接把趙二給踩醒了。

    楚歸荑看趙二愣了吧唧的，什麽也不知道似的，就更來氣了。她將紅彤彤的手遞到趙二麵前，眼中充滿著怒火：“被你打腫了！”

    趙二這才想起原來剛才打到的是楚歸荑的手，訕訕的笑了笑，放開了她的腳。

    隻見楚歸荑又是一腳朝趙二臉上踩過來，趙二身手靈活，腦袋一偏就躲過去了。楚歸荑不信邪，一腳又一腳的踩過來，趙二卻輕鬆自如的一一躲過。

    趙二得意的笑道：“哥哥我脖子靈活吧。”說完頭部往左一偏，恰好又躲過了楚歸荑踩過來的腳。然後挑釁似的左扭右扭兩下，說道：“來呀！踩我呀！踩到算我輸。”

    楚歸荑咬著嘴唇，突然靈機一動，一腳踩向趙二，趙二再次準備躲閃，卻聽得楚歸荑臉色緋紅的驚道：“哎呀！褲子破了！“接著並攏雙腿。

    仿佛金屬遇到了磁鐵，一瞬間趙二的眼神被吸引過去了，直愣愣的朝著奇怪的地方看去。

    楚歸荑趁他不備，轉踩為踢，一腳踢在趙二的鼻尖上，趙二流出了兩條鮮紅的鼻血。

    “媽蛋，你騙人，明明沒破……”趙二都流鼻血了，還惦記著這個。楚歸荑得意的笑道：“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

    兩人打鬧了一陣，最後以趙二又被踩了幾腳的小虧告終。

    洗漱完畢後，趙二拎起包裹，喊道：“出發咯！”

    走了沒多久，兩人來到一座大廈的地下停車庫，停在了一輛車前麵。隻見這輛車上麵蓋著一層帆布。

    趙二擺了個帥氣的姿勢，單臂撐在車上，低沉的聲音說道：“這就是我的愛車。”接著一把掀開帆布，“當當當當！”

    楚歸荑捂住嘴，發出啊的一聲。

    趙二得意的問道：“**不**？”在車上吹了下灰，“帥不帥？”

    楚歸荑一陣無語，疑惑道：“這破車還能開麽？”

    隻見一輛1成新，疑似報廢的五菱紅光就那麽靜靜的擺在那裏。細看之下，隻見不少地方都生鏽了，前後保險杠鬆鬆垮垮的，似乎是撞了別的車還沒修。楚歸荑感覺用腳踢下它的保險杠就會掉。

    這一輛車，在廢車廠裏也不算新。楚歸荑實在想不通趙二為什麽會給它蓋個罩車套。

    趙二得意的拍了拍車，隻聽哢的一聲，也不知車上什麽零件掉了。趙二老臉微紅，接著吹道：“別看它賣相不好，皮實耐用的很！”

    說罷在車門上插入鑰匙，輕輕一扭，隻聽哢的一聲，鑰匙斷了。

    趙二突然想到一句歌詞：“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楚歸荑愣愣的問道：“現在怎麽辦？”

    趙二拍了拍胸脯，說道：“沒事！”抓住門開關，用力往外一扯，門就被扯開了。楚歸荑看著門上吊著的被扯壞的鎖扣，一陣無語。趙二拎著包裹直接扔到後座，鑽到車裏，接著從方向盤下扯出兩根線，輕輕接觸一下，隻聽的喀拉一陣響，車子居然發動了。

    “上車！出發了！”趙二從裏麵把車門打開，楚歸荑坐了上來。

    車子別看破，開起來感覺還挺平順的，楚歸荑自我安慰道。在黎明前夕，一輛破舊的五菱紅光就這麽吱吱嘎嘎的上路了。

    “喂，那不是殺馬特嗎？”沒開多久，楚歸荑指著路邊一個掃地的人影說道。

    趙二一陣惡寒，心想居然把這哥們忘了。趙二讓楚歸荑搖下車窗，接著對著窗戶外喊道：“強子！”

    矜矜業業掃地的殺馬特抬起頭來，一看是趙二，抹了把頭上的汗，趕忙揮手說道：“趙哥，我快掃完啦！”

    趙二在車裏吼道：“強子！我有事出去一趟，回來再教你拳啊！”說罷車子越開越遠。

    殺馬特朝著車屁股揮揮手：“趙哥早點回啊！我等你啊！”

    大清早開車有個好處，路上車少，紅燈少，開起來很是暢快。所以趙二的心情極好，還不自覺的哼起了小曲。

    “喂！”

    “怎麽了？”

    “你能不能處理一下……”

    “什麽東西？”

    “那個門……”

    楚歸荑指著門說道。這門剛才在車庫裏被趙二扯壞了，現在根本關不上……所以車子一邊開，那門一邊在那“哐當哐當”的晃著響。北方初秋的早晨還是很涼的，那門就像個小扇子一樣，每開合一次，就往裏麵灌一次涼風，楚歸荑感覺自己被吹的不行了。

    “這好辦！”趙二靠邊停好，下車後抓住門使勁兒一摔，隻見門變形的嵌到車身裏。趙二拍拍手：“搞定。”

    楚歸荑拍了拍頭，無奈道“你是不是智障，這樣你怎麽上來。”

    趙二走到副駕駛位，從窗戶伸手進去打開門，然後從副駕駛往駕駛位擠過去，邊擠邊說：“你才是智障，讓讓~哎，讓讓啊……車上這麽多門，我為什麽一定要從駕駛側的門上車？”

    楚歸荑馬上反問道：“那你為什麽不能從後麵兩個門上車，為什麽一定要從我這一側上車？”

    趙二老臉一紅，心想總不能說我就想擠擠吧……

    初秋，北方的景色還是很美的。發黃的樹葉落下來，顯得有些蕭條，卻更襯托出車內的溫暖。這輛破車自然是沒有暖氣的，但是車開了一段時間以後，發動機的熱度慢慢傳到車內，暖的剛剛好。趙二和楚歸荑都搖下了一點車窗，吹進來一點兒冷冽的空氣，不知是不是清晨的原因，居然能在北方的幹燥中帶了一絲兒濕度。

    兩人的好心情沒持續多久，就隨著boom的一聲巨響而破裂了。

    車子的一側明顯傾斜了起來，楚歸荑問道：“又怎麽了這是？”趙二尷尬道：“估計是爆胎了……”

    下車一看，右後輪已癟了下去。

    趙二大手一揮：“沒事！又不是不能開！影響不大！”楚歸荑問道：“你就不能修一下嗎？”趙二尷尬道：“又沒備胎，又沒補胎工具，又沒錢去修理廠，怎麽修嘛。”

    楚歸荑無語。趙二嘿嘿一笑，直接上車開了起來。沒多久，車就歪歪扭扭開到了高速收費站。

    此時一位交通巡捕走了過來，將車攔了下來：“請出示一下您的駕駛證。”

    趙二從口袋裏掏出駕駛證遞給交通巡捕，他看了趙二兩眼，將駕駛證還給他，說道：“哥們你這車是有點破啊。”

    趙二也不臉紅，給巡捕遞根煙，巡捕擺擺手拒絕了。他自個兒點上，剛準備說話，巡捕說道：“你不會不知道開車不允許抽煙吧。”

    趙二感覺巨尷尬，用手捏熄後，直接將煙屁股頭扔到車裏。說道：“不好意思，巡捕大人，下回不敢了。”

    巡捕對著趙二說道：“你這車有安全隱患，不能上高速。”

    趙二堅持道：“巡捕叔叔，我這車是破了點，但皮實耐用……”

    巡捕擺擺手說道：“第一，我不是你叔叔。第二，你這胎都爆了，上高速非常的危險。所以我不能讓你們上高速。這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不待趙二回應，接著說道：“行了，趕緊掉頭吧，趕緊去把輪胎補了。或者，我幫你叫拖車吧？”

    趙二一聽到拖車，就想到費用，就想到自己沒錢。於是想也不想，對著巡捕揮手說道：“巡捕大人再見！我這就去補胎！”

    楚歸荑罵道：“我說吧！要你補胎你不聽，現在怎麽辦？”

    趙二嘿嘿一笑，說道：“老子走不了高速，國道還是能走的……就是遠了點。”

    國道的路況就沒有高速好，有些貨車為了省下高速的過路費，所以會盡量走國道。而走的貨車一多，難免道路的負載壓力大，容易出現破損。

    若是一輛避震相對較好，且輪胎也沒什麽問題的車，走這種路況壓力也不大。偏偏趙二的五菱紅光基本沒什麽避震，且還破了一個輪胎，行駛到華城東北方100公裏左右的位置時，楚歸荑就被顛得受不了了。

    偏偏趙二又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這會兒正行駛在一段炮彈坑似的路段上，車子上上下下晃的厲害，趙二對著楚歸荑說道：“妹子，哥也算是和你車震過了哈。”

    楚歸荑一巴掌呼到趙二的腦門上，或許是顛得太狠，她這次連罵人都懶得罵了，隻想打人。

    趙二嘿嘿笑道。

    接下來的路程竟然出奇順利，七小時後，這輛破車就這麽歪歪扭扭的開到了胡嚕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