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七月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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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我臉上長花了嗎?”明七七看著蕭澤儀道。
“姑姑是在想,我像你這麽大時都在做些什麽?”
“那姑姑都在做些什麽呢?”
“那時候姑姑認識了一個人。”
“那時候想必姑姑也是在念大學吧?當然會認識很多人,有什麽稀奇的呢?”
“那個人不是姑姑的同學,卻是你綏月哥哥的爸爸的同學。”蕭姑姑說道。
蕭綏月是蕭姑姑的親侄兒,卻從小在她明家長大,據說是蕭綏月年幼時父母相繼過世,然後明七七的父母想盡了一切辦法,才將蕭綏月弄到名下撫養的,這其中的原委,她明七七自是不知了,雖覺得奇怪,卻一直保持著乖巧的稟性,多年來從不過問。
明七七每次想到蕭綏月,心中便會有一種疼痛的感覺,命運總是如此地捉弄人,那樣一個氣質無雙的人,卻從小就失去了父母。
“那這個人對姑姑一定很重要吧?否則也不會讓您記掛了這麽多年?”
“是啊!的確很重要,一個此生都難忘記的人。”蕭澤儀想起二十多年前,哥哥蕭澤淵第一次帶回來家裏來的那個人,心不由得一陣陣抽痛。
“那姑姑能給我說說他嗎?”
“鏡花水月一場空,陳年往事不說也罷。對了,剛才那個人是怎麽回事?”蕭澤儀顯得不願更深入地提起往事。
“誰?剛才那個無賴嗎?他叫莊天涯。”七七略略說了剛才的事情經過。
“七七,你喜歡什麽樣的男生?”蕭澤儀聽後笑著問明七七。
“男生嘛!我覺得除了哥哥綏月外,其它的都一樣,沒有什麽分別。”
“那將來如果哥哥以外的人追求你,你怎麽辦?”
“哥哥以外的人?這個我沒有想過喔!姑姑怎麽問起這個來了?”
“姑姑隻是好奇將來會是怎麽樣的男生和你結婚?”
“想那麽久遠做什麽?我還是個大學生呢。”
“你對未來的另一半,就從沒想過有什麽要求嗎?”
“如果一定要找個人結婚,我別的要求沒有,隻要他對我沒有欺騙、是個真正的謙謙君子,我就考慮嫁給他。”
“就這麽簡單啊?”
“當然,如果能帥些更好,像綏月哥哥那麽帥最好了。”明七七想了想,遂厚著臉皮加了一句。
“唉!我說嶽池你輕點--”莊天涯捂著嘴巴,推開了正在幫他噴燙傷藥的嶽池道。
“早幹什麽去了,就算再猴急,也不至於認識人家幾天就來個碰瓷?”嶽池將藥扔在一旁,對著莊天涯嘲諷道。
“你還是不是兄弟?不幫忙也就算了,有這麽諷刺人的嗎?”莊天涯繼續口齒不清地說道。
“幫?我怎麽幫你,你看你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像liú máng,就你這身形象,她明七七能請你喝咖啡,你就要謝天謝地了。”嶽池一幅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憑什麽她請爺喝一杯咖啡我就要謝天謝地?”
“我說莊大少、莊公子,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打的是誰家女兒的主意?”嶽池無可奈何地道,他嶽池怎麽會交這麽一個不靠譜的朋友。
“管她是誰家的女兒?我莊天涯是追定了。”
“那若是q市黑臉明書記的女兒,你也敢動?”
“什麽黑臉明,嶽池,你快點給我說清楚!”莊天涯躍起身,抓住嶽池的衣領著急地問道。
“就是q市市委書記明慎之的女兒啊!”嶽池指拂開莊天涯的手,不緊不慢地說道。
“什麽?你是說那丫頭竟然是市委書記的女、女兒?”
“如假包換。”
“那你怎麽不早說?”
“早說你就不追求人家了嗎?”
“當然不是,好歹爺會換一種方式相識,至少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形象出現在她麵前了,嶽池,你害慘我了!”莊天涯有些泄氣地道。
“黎良他們早上才調查到的,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你那麽猴急地跑去明家大xiǎo jiě那裏丟人現眼的。”
“我那不是心急嗎?這下形象全毀了。”莊天涯哭喪著臉。
“那你現在還要不要追求人家?”
“當然,明月熙、明七七,這輩子,爺要以追到你為目標,無論前麵艱難險阻,爺都決不退縮,嘶--”莊天涯因為說話幅度偏大,嘴巴又開始撕心裂肺地痛起來。
“不是哥們瞧不起你,實在你這紈絝子弟的形象也太深入人心了,就你和她,簡直是雲和泥之分,況且她那個市委書記的爹,是個響當當鐵麵人物,聽說當年在軍區大院可是最年輕的首長,就這級別,多少人都爭破了臉都爭不著,可人家偏偏為了照顧那寶貝女兒,硬是轉業回了q市,可見那個明七七、不光是明七七,簡直是那黑臉書記的明心肝、明寶貝疙瘩。我看你還是早點打消了這個念頭,女人,現在對你是揮之即來,呼之即去,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那是以前,從今往後爺要以追到他明書記的女兒為此生的目標,為了她明七七,爺一定潔身自愛,奮發圖強。”
“嘖嘖!那我嶽池跟你打個堵,如果你能追到她明七七,我的腦袋給你當球踢。”嶽池道。
“嶽池,你就洗好腦袋等著爺來踢。”
於是熱血澎湃的莊天涯,開始了他漫長而又充滿荊棘的追求之路。
七月初七這天,是明七七的生辰日,可是每年的今天,都有兩個日子,一個是她二十歲的生日,另外一個卻是蕭綏月的生父、也就是蕭姑姑的親兄長蕭澤淵的忌日。
每年的今天,七七的父親明慎之都會丟下手中事務,然後帶著全家人來拜忌蕭綏月的父母親,風雨無阻。
記事起,七七就很期待有那麽一天,爸爸媽媽為她點燃生日蠟燭,能陪她唱首生日歌,但是她更夠能理解他們,她的出生日和蕭伯伯的忌日撞在一起,雖不是她的錯,但是她總不能去吃已故去那麽多年的蕭伯伯的醋。
不過,她也不是特別的難過,因每年的生日這天,她的蕭姑姑都會在晚上悄悄地給她買一個小蛋糕、然後親自為她點燃蠟燭,陪她吹滅蠟燭,也算是為她慶祝了生日,她雖有些小小的遺憾,但還是很滿足的。
同每年一樣,在蕭伯伯和蕭伯母的墓碑前,七七先是給蕭伯伯獻上鮮花,在他的墓前叩了三個頭,然後又到旁邊蕭伯母的墓前送上鮮花,叩完頭後,就被明慎之責令回車上等待。
她不知道,每年在蕭伯伯的忌日裏,爸爸還會有什麽儀式是不能讓她知道的?但是她願意做個什麽都不過問的乖乖女,靜靜地在車上打發著無聊的時間。
沒多久,就看見明慎之一行人回來了,她立即下車,上前挽著明慎之的胳膊道:
“爸爸!您今天下午還去辦公嗎?”
“七七,爸爸就回家陪你一個下午吧!”明慎之撫了撫女兒長長的秀發道。
“爸爸真好,姑姑,你也一起和我回家可以嗎?”七七轉頭看著蕭澤儀道。
“你姑姑就不去湊熱鬧了,再說我怕那幾個小丫頭忙翻了天,回頭又找我哭訴。先讓綏月送我回店裏,晚上十點鍾左右再讓綏月接你來店裏吧!姑姑給你準備了很多好吃的。”蕭澤儀笑著對七七道。
“好吧!那姑姑再見了!”七七朝蕭澤儀擺手道。
蕭澤儀對明慎之和一直未出聲的淩諾點了點頭,然後挽著蕭綏月的胳膊先行離去。
“爸爸、媽媽,我們也回去吧!”看著蕭澤儀和蕭綏月離去後,七七轉身挽著明慎之及淩諾的胳膊道。
“好—”淩諾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著明慎之,胳膊卻不經易地擺脫了七七,一個人朝前走著。
麵對如此的媽媽,七七有些小小的受傷,她一直沒弄明白,為什麽每年的這天來祭拜蕭伯伯和蕭伯母後,母親對她的態度都是如此的冷漠,而這種冷漠會一連持續好幾天。
“沒事,你媽媽這幾天心情都不太好,別放在心上。”明慎之安慰著女兒道。
“沒關係的爸爸,我這幾天一定不會惹媽媽不開心的。”七七乖巧地對明慎之道。
“走,爸爸回去給你做好吃的去。”明慎之摟著女兒朝車子走去,淩諾已經坐在車的後排了,七七想了下,還是選擇坐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
爸爸曾經說過,媽媽每年的這段時間心情都會很差,是因為媽媽對綏月哥哥的父母離去很是傷心,以致於這麽多年來,一直不能釋懷。
七七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惹媽媽不開心,所以每年的這段時間,她都是盡可能的和媽媽保持著距離。
晚上,七七和蕭綏月靜靜地坐在桌旁等待開飯。
明慎之回家後就放了廚房周嬸的假,親自動手做了幾個小菜,做好之後就去臥房裏請淩諾出來吃飯,可是去了好久,兩人一直都沒有出來。
七七看了看對麵的蕭綏月,發現他坐在那裏,一點也不著急,看他的神情,似乎在說爸爸一定不會那麽快請出媽媽了。
“哥哥,你說媽媽會出來嗎?”七七對著蕭綏月問道,每年的這個時候,她都會問蕭綏月同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