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金剛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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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穀宗位於大陸中央一處環形山脈的盆地中,盆地低窪,氣候溫和,雲霧終年籠罩著盆地,環形山脈孕育的天地靈氣,一年四季向盆地內流動,致使盆地裏的靈氣異常的濃鬱,四麵八方的風很少能吹的進來,這裏是天然孕育各種靈藥的溫床,金穀道人把道場選在此處,顯然是為了采藥的方便。
盆地中央,一排排建築物古樸精致,走近細看,這些建築物全部由碗口粗的紫竹建成,皆是兩層竹樓,一些藤蔓植物攀爬在竹樓外牆,幾乎看不到竹樓全貌。甚至有的紫竹還是活的,紮根地下,顯得極為奇特。竹樓周圍以及空曠地帶長滿了百花奇草,遠遠望去,一片綠色海洋,宛如仙境。
一位十來歲少年,身穿麻布衣,身體修長,臉龐光潔,棱角分明,濃密的劍眉下,是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睛,鼻梁高挺,嘴唇微薄且內斂,一笑一顰間,透露著逼人的英氣,少年初成,相貌堂堂。
這位英俊的少年便是那修緣,正在烈日下,躬身耕除。那一望無際的藥田,長勢喜人,金穀道人播種後,便交給了修緣打理。修緣置身綠色的海洋中,給這些珍稀的靈藥除草、澆水,非常的認真、細致。汗水早已浸透了衣衫,順著褲管滴下,浸入泥土。
一位青衣少女正蹲在陰涼處,饒有興致的看修緣在藥田中耕鋤。這位少女名叫林無雙,是金穀道人唯一女弟子,對修緣懷有愛慕之心。年紀不大,卻出落的美麗動人,天生一副美人胚子。
一雙大眼睛,總是水汪汪的,好像剛剛哭過,讓人見到,總是情不自禁的滋生憐惜之心。瓊鼻微挺,紅唇微薄而不失飽滿,臉龐略顯清瘦,長發飄逸,垂及腰下,芊芊細腰一把可握,胸前微微隆起,身形曲線完美,無可挑剔。
修緣哥,快過來涼涼,曬黑了可沒人理你了噢。”
沒事,你回去吧!”修緣起身,嘴咧的老大,露出兩行大白牙。
師尊他老人家就是偏心,周天來看管丹爐,餘飛宇研磨藥材,呆在屋子裏日曬不著,風吹不著。就你幹這出力不討好的髒活、累活。”
罪過!小師妹,你快回吧,不要再亂說了,這藥田總的有人搭理吧。”
算了,懶得管你了。”林無雙掐一根狗尾草捏在手中,搖來搖去,嘟囔著嘴,回去了。
修緣目送小師妹離開,微微一笑,搖搖頭,繼續幹活,那心可比蜜還甜,小師妹對他好,他心裏清楚。他不忍心看著小師妹在烈日下暴曬,趕緊催促她離開。
煉丹房內,一尊巨大的丹爐高聳,快要與屋頂齊平。丹爐被爐蓋密封的嚴嚴實實,爐內的天材地寶正在被金穀道人注入的道火焚燒。炎熱的高溫透過丹爐,充斥著整個煉丹房。
一位身材高大,皮膚黝黑,一臉憨像的少年正在不停的擦汗,雙目炯炯有神,注視著丹爐,靜等這丹成。一身麻布衣早被汗水打濕,粘在身上,房間內的空氣燥熱,大師兄周天來不斷的喘著粗氣。
外間,一位身材矮小,瘦猴一樣的少年,正在用鐵錘吃力的砸著堅硬的岩石,蓬鬆的頭發已被汗水打濕,粘在臉上,絲毫掩飾不住他那一身的機靈勁。師尊要拿這堅硬的岩石煉製丹藥,一般來說上等丹藥都是由草藥結成,但是也不乏用各種岩石、鐵塊煉製丹藥。
師尊已經招呼他,讓他把這一堆堅硬的岩石敲成粉末,以備結丹所用。二師兄餘飛宇雙掌早已磨出了血泡,那鐵錘仿佛有千斤重,每一次掄錘,餘飛宇都用上了吃奶的勁。
傍晚,天氣轉涼,修緣帶著一身臭汗往回走,涼風吹過,讓人好不舒爽。林無雙見修緣的身影出現在竹樓前,趕緊飛也似的跑去迎接,喜笑顏開。
修緣哥,你回來了,趕快去洗一洗吧,吃罷飯,你們三個可要做功課了,今晚無事,一回找你們玩。”
雙兒,你吃了嗎?”
吃了,你快點去吧!”
……
築基台,用巨大的黑色石塊壘疊而成,足足有三層竹樓高,台頂寬廣,像高大的祭壇般遠遠的豎立在那一排排竹樓前麵。
築基台上一並排放置三尊巨大無比的黑色巨鼎,巨鼎三足兩耳,一人多高,用千年玄鐵以及各種堅硬材料合煉而成,為了煉製這三尊巨鼎,金穀道人足足用了七七四十九天。
中間一尊巨鼎,裏麵是滿滿一鼎鐵水,鐵水火紅,水麵不斷有火苗竄出,鼎下麵的鐵水不斷向上翻騰,顯然鐵水是沸騰的。
巨鼎的底部放置一塊奇特的火石,這火石被道火點燃後,劇烈燃燒,同時迸發極高的熱量,這一鼎鐵液皆是由精鐵被煆燒,熔化而成。
而左右兩邊的巨鼎裏是滿滿的,沸騰的藥液,白色的水汽不斷的升騰而出,帶著濃濃的藥香。三尊巨鼎緊緊的挨在一起,左右兩邊的巨鼎因受到中間巨鼎傳來的極高熱量,致使鼎內的藥液沸騰。
修緣吃罷飯,洗完澡,拖著疲憊的身子,一步步踏上台階,登上築基台,脫去麻布衣,光著身子爬進中間那尊巨鼎。
修緣緊閉雙眼,一頭紮進鐵水內,口中默念“強身經”口訣,運轉真氣,抵禦周身鐵液那恐怖的溫度。修緣沉入到鼎底,盤腿坐下,雙手把那正熊熊燃燒的火石攬在懷中。
火石如完全燃燒的火炭般,不到最後一刻不會熄滅,整個火石血紅。修緣周圍的鐵水在沸騰。修緣全身皮膚白皙,皮肉、骨骼由內而外,晶瑩剔透,韌性十足。
周天來與餘飛宇來的較晚,各自褪去衣服入鼎,大師兄周天來身居左鼎,餘飛宇鑽進右鼎。藥液沸騰,咕咕作響,水麵不斷翻騰著水花,水蒸氣籠罩著整個鼎口,完全看不到兩個人的存在。
周天來低頭看著胸前不斷翻騰的水花出神,忍受著滾水灼身的刺痛。修緣已經遠遠把他們甩在後麵,師父說他已經成就金剛不壞之身。周天來感覺滾燙的藥液已經是他的極限,如果讓他進入石液甚至是鐵液中洗骨伐髓,簡直是難以想象。
大師兄,你說我們同是父母生的皮肉之身,為什麽修緣這小子的皮肉仿佛是鐵做的般,強橫到這般程度,難道他沒有痛覺?”餘飛宇心有不甘,像大師兄訴說不滿。
人比人氣死人,還是慢慢享受你那滾燙的藥液吧。修緣的肉身幾乎成聖,普通的刀劍根本傷不了他,除非攻擊他的元神,不然他現在是無敵的。”大師兄扭頭看著餘飛宇。
被人誇讚的滋味很受用,修緣在鼎底嘴咧的老大,恐怖的高溫鐵液進入嘴中,又被他吐出,仿佛溫水漱口般。周天來、餘飛宇兩人以為修緣還沒到,哪知他早已藏在鼎中,享受那鐵水消除疲勞的滋味。
大師兄,不瞞你說,我早已厭倦了這修身煉體術,也許我倆根本不是那塊料,十來年了,天天如此,我真的想知道夜晚躺在床上的滋味是什麽樣子。”
師尊他老人家還沒放棄你,你倒好,這麽快就放棄自己了。”
我感覺師尊對我們的因材施教是有問題的,這麽多年我們天天被這大鼎煮來煮去,一點效果都沒有。當然修緣除外,他是妖孽。你看看小師妹,她不用受這份煎熬之苦,已經繼承了師尊許許多多的功法、道術,已經能煉製金丹、氣丹、還獲得了‘幽藍之火’這種威力十足的道火。”
小聲一點,如果師尊知道你有不滿之心,可就壞了。”
怕什麽,天天掄那該死的鐵錘,有砸不完的石疙瘩,又臭又硬,我早煩透了。而你整天盯著那醜陋的丹爐,你自己感覺有意思嗎。修緣倒好,沒事打理打理藥田,還能欣賞一下漫山遍野的風景。”
飛宇,你這種思想很可怕,還是趕緊丟了,師尊他老人家這樣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安心照做就是了。”
突然一絲破風聲從遠處劃破虛空而來,一席倩影身輕如燕,非常優雅的落在了築基台上,那小腳輕點入地的瞬間,身體輕旋一周,裙擺與秀發隨風蕩起,成花,如仙子臨凡。
你們兩個在咕嘰什麽呢”來者正是小師妹林無雙。
沒!偶爾討論一下煉體心得。”餘飛宇一臉尷尬,趕緊把脖子縮在水中,盡管藥液很燙。這個小姑奶奶除了對修緣還算仁慈,自己和周天來也不知道被他虐待多少次。
出來啦,出來啦,別裝了。”林無雙拔出寶劍,用劍身敲擊中間一尊巨鼎。
滾燙沸騰的鐵水中,突然鑽出一張笑臉,嘴咧的老大,鐵水從他頭上及身上滑落的幹幹淨淨,絲毫不粘他這尊寶體。
修緣,你壞透了,竟然偷聽我和大師兄說話,來這麽早,也不知會一聲。”餘飛宇雙掌撲騰出滾燙的藥液,擊向修緣。
修緣趕緊把頭紮進鐵水中作秀,那滾燙的藥液落入鐵水表麵,隻聽刺啦一聲,瞬間一股白煙騰起,所有藥液均被氣化。
修緣哥哥你出來,你偷聽大師兄、二師兄說悄悄話,有失君子風範,為了懲罰你,請吃我一劍。”
哥哥甘願受罰!”修緣好不無恥,從鐵水中鑽出,昂首挺胸,白皙健碩的胸膛直接對著小師妹。
咯咯……看劍”林無雙抽出寶劍,猛的刺向修緣胸膛,由於力道過猛,寶劍瞬間彎曲。那寶劍鋒利的劍尖抵在修緣的胸口處,如同抵在千年玄鐵上,連絲毫的印痕都不存在。
修緣哥哥,回頭我去和師尊說說,你不能再煉體了,不然你就成怪物了。沒想到我這鋒利無比的青峰劍都傷不到你分毫。”林無雙收回寶劍,注視著修緣的胸膛。
雙兒妹妹,哥哥身體沒受傷,但是心受傷了。”修緣好不無恥的.道。
去死!”林無雙頓時臉頰通紅,心兒被什麽觸動,撲通撲通跳了起來,趕緊被過身去,雙腳輕跺築基台。
小師妹,我也不能再煉體了,你趕緊和師尊說說,再煉下去,我這一身肉都熟透了。”餘飛宇為了發泄,真不真假不假的央求道。
是嗎?讓我檢測一下你的.到底強橫到何等程度?”
林無雙終於找到了台階下,麻利的抽出寶劍,插入修緣鼎中的鐵液中,再抽出,寶劍變成了血紅色。林無雙抬起寶劍,直指餘飛宇那瘦弱的胸口。
別!別!小師妹,你這一劍下去,我就成了洞穿葫蘆,你再也見不到二師兄了。”餘飛宇一臉苦相,趕緊把身子緊貼巨鼎後壁。
你這種人就該懲罰,不思進取。”林無雙把寶劍插入滾燙的藥液中,隻聽刺啦一聲,白煙騰起,餘飛宇嚇的魂飛魄散。
這幾日師尊下山辦事,你們三個要好好幹活、煉體,一切都聽我的,不然師尊回來,我要好好告你們的狀。”
保證言聽計從!”修緣趕緊舉手表態,笑臉相迎。
對!言聽計從!”餘飛宇道。
大師兄周天來也點頭表態,林無雙一臉得意,接下來這幾天,金穀宗她說了算,這種感覺她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