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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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蕭依如此表情,又半天不吭聲,周瀚以為自己猜對了,又問道:“你,你真懷孕了?”

    見周瀚一臉緊張,蕭依終於回過神來了。她有些哭笑不得,說道:“周瀚,你開什麽玩笑啊?我,我懷什麽孕啊?”

    聽到蕭依這麽說,周瀚沉默了片刻,又說道:“如果是那天晚上的話,有一個多月了,差不多有反應了。”

    聽到周瀚的話,蕭依驚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原來,那天晚上的事,他都記得啊。這下,蕭依更覺得尷尬了。畢竟那天晚上自己是清醒的,而他喝醉了,怎麽看,也像是自己趁人之危占了他便宜。

    她隻覺得自己的雙頰滾燙。好在,那天晚上沒有見紅,要是他知道自己是第一次是在這種情況下失去的,她更覺得沒臉見人了。

    “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周瀚又問道。

    蕭依抬起頭,看見周瀚神情很緊張。她知道,他現在一定很害怕自己懷孕,賴上他吧?想到這裏,蕭依一陣不舒服。她咬了咬唇,故意說道:“如果我真的懷孕了呢?”

    周瀚一怔,隨即說道:“這個,如果你,你真的懷孕了,我願意負責。”

    “你怎麽負責?”蕭依望著他。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跟你結婚的。”周瀚抬起頭來,雙眼望著蕭依。

    雖然這番話,他說的不情不願,不過,至少他還算有擔當,像個男人,不枉她默默喜歡了他那麽多年。

    於是,她笑了笑,說道:“你想多了,我不是懷孕。我是因為下午在韓法醫那些看了那些zhào piàn,心裏不舒服,又看見毛血旺裏有那些內髒,所以,才會有這些反應的。”

    “不是懷孕?”他一愣。

    “你放心。”蕭依笑了起來,“那天早上,我從你家出來,就去藥店買了事後藥,絕對不可能懷孕的。”

    聽蕭依這麽說,周瀚當著她的麵,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

    見他從先前的一臉緊張,到知道自己沒有懷孕後,如此的輕鬆,蕭依心裏卻有些抽疼。可是,自己早知道他不愛自己啊,他有這樣的反應,也是正常啊。

    他怕自己借懷孕賴上他。可他想錯了。自己再卑微,也不可能靠孩子來留住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那樣,不僅是作賤自己,還是對孩子的不負責任。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要孩子,那一定是因為愛,絕不會是這樣不堪的心機。

    想到這裏,她低下頭,又喝了一點橙法。有點澀。

    過了一會兒,周瀚又說道:“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可能有點粗魯,沒弄疼你吧?”

    被周瀚這麽一說,蕭依隻覺得臉上又是一熱:“唔,是很不舒服,不過,也不算太疼。”

    “很不舒服嗎?”周瀚麵色變了變。

    見周瀚如此,蕭依心想,糟了,自己這麽說,是不是傷了他男人的自尊了?可是,她又不知道怎麽解釋,索性悶著頭不吭聲了。

    這之後,屋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了。

    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兩人沒話找話地扯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題。到結束的時候,兩人都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周瀚似乎也沒什麽胃口,桌上的菜都沒怎麽動。

    出了拈花居的門,蕭依便向周瀚提出aa製。

    聽到蕭依這麽說,周瀚笑了一下,說道:“a什麽a啊,這頓飯就記在韓彬賬上了。”

    “這裏還可以記賬?”蕭依一愣。

    “有什麽不可以。”周瀚笑了起來,“這家店,是韓彬的爺爺,也就是我外公開的,他年底有分紅的。到時從他的分紅款裏麵扣就行了。”

    “什麽?”蕭依大吃一驚,“你和韓彬是表兄弟?”

    “嗯。”周瀚點了點頭,“他爸是我親舅舅,他比我小一歲。”

    蕭依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你媽姓韓,所以,你名字中這個‘瀚’字,就是通韓的。”

    “聰明。”周瀚笑道。

    “多謝誇講。”蕭依也不客氣,笑嘻嘻地把“聰明”兩個字受用了。

    這麽一來,倒緩解了之前尷尬。

    從錦雲閣出來,蕭依轉過臉,望著周瀚,說道:“我送你回去吧。”

    “好。”周瀚點了點頭,“這裏離我家有點遠,你要是不熟悉路,我來開車吧?”

    “行。”蕭依點了點頭。本來她才學會,就不怎麽喜歡開車,有人幫自己開車,真是求之不得。

    到了停車場,蕭依把鑰匙交給了周瀚,自己坐到了副駕上。

    周瀚雖然是第一次開蕭依的車,但蕭依覺得他開得也挺得心應手。

    “韓彬真去加班了嗎?”蕭依問道。既然韓彬是錦雲閣老板的孫子,也就不存在借加班躲飯錢的問題,何況這筆賬還是記在他名下的,躲也沒躲掉啊。

    “誰知道。”周瀚搖了搖頭,說道,“他從小想法便與正常人不一樣。”

    蕭依一聽,“撲哧”一聲笑出來:“哪有當表哥的,說自己表弟不正常的?”

    “不是嗎?”周瀚也笑了起來,“他可是韓家唯一的孫子,這麽大一家餐廳不肯學著自己經營,偏要跑去學法醫。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夠他養車。”

    “你外公同意他做法醫?”蕭依好奇地問道。

    “當然不同意。”周瀚搖著頭,說道,“不過,外公又拗不過他,最後兩個人說定,讓他玩幾年,等他滿了三十歲,就辭去法醫工作,再回錦雲閣。”

    “那韓彬他願意回去嗎?”蕭依又問道。

    “他不願意又能怎麽辦?”周瀚歎了一口氣,“人不可能太自私,有自己的責任。”

    蕭依望了一眼周瀚,問道:“你當jǐng chá,也是因為責任嗎?”

    周瀚沉默了片刻,隨即說道:“是的,我的責任就是繼承我父親的遺誌,做一名好jǐng chá。”

    “你父親,也是jǐng chá?”蕭依一愣。

    “嗯。”周瀚又說道,“在我十二歲那年,我父親在一次抓捕犯罪嫌疑人的過程中,子彈擊中了他的胸口,犧牲了。”

    “啊?”蕭依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一臉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了。”

    “沒事。”周瀚笑了笑,又說道,“我現在也做了jǐng chá,我想,這也是我父親希望我做的吧。”

    難怪當初他成績那麽好,大學都以為他要去清華北大,沒想到他去了政法大學念偵查專業。原來是這樣。

    “你父親會為你為驕傲的。”蕭依望著周瀚,笑了笑。

    “一定會的。”周瀚回望著她,嘴角是清淺的微笑。

    天雖然已經黑了,車外的燈光從車窗透出來,映照在他的眼睛上,好像閃著光似的。

    這一瞬,蕭依好像又回到十年前,她喜歡上他的那一刻。

    那是高一的時候,剛進校,學校組織了軍訓。那天下午,教官教她去辦公室拿東西,走過男生訓練區,看見有一個男生被教官叫出來,給同學們做示範動作。於是,他踢著標準的正步,向著她走過來,與她擦肩而過。他的臉長得很精致。她從來沒有看見那個男生的臉有他的臉那麽精致,而此時,他的臉上透著堅毅與剛強,陽光從她身後照出來,射在他身上,好像閃著光似的。隻那一眼,他就深深地烙在她心裏,一印便這麽多年。

    可惜,印在他心裏的那個人,卻不是她。

    想到這裏,她把臉轉過開去,不讓他看出自己臉上的苦澀。

    見她把臉轉開,他微微沉默了片刻,然後轉過臉,把車開出了停車場。

    氣氛有點沉悶,周瀚便沒話找話,跟蕭依說起自己辦案時遇到的一些奇葩的事,和奇葩的人。蕭依果然有了些興趣,不時還插嘴問兩句。

    這樣一來,好像也就沒那麽尷尬了。

    沒想到快到雲水千城小區的時候,天突然下起雨來,而且雨越下越大,簡直是傾盆暴雨。

    “我把車先開到地下車庫去?”周瀚提議道。

    “好。”蕭依點了點頭。進了地下停車場,他可以從下麵的電梯回家,就不會淋到雨了。

    見蕭依同意了,周瀚直接把車往地下停車場開去。

    見是輛陌生車輛,保安沒有放行。周瀚隻好把車窗搖起來,刷臉卡。

    見是周瀚,保安忙笑著招呼了一聲:“周先生啊,請稍等。”

    “好。”周瀚點了點頭。

    保安把攔車杆提起來,周瀚把車開了下去,停到自己的車位上,兩人解開安全帶走下車。

    “不好意思,座位有點濕了。”周瀚帶著歉意說道。就先前刷臉卡的時候,開了一下窗,雨飄進來,不僅把他的衣裳弄濕了,把駕駛室的座位也弄得有點濕。

    “沒事的。”蕭依笑了笑,就準備坐進駕駛室。

    “對了,雨這麽大,要不,你上去坐坐才走吧。”周瀚用手抹了抹自己頭上的雨珠,對著蕭依說道,“我看你應該剛學會開車不久,這麽大的雨,不容易看清楚路,容易出事故。安全起見,你還是等雨停了才走吧。”

    聽到周瀚這麽說,蕭依猶豫了片刻,然後把車門關上,回過臉,對著他笑道:“也好。反正我沒有租到地下停車場,停車位離我住的地方也挺遠,我這時要回去,肯定會被淋濕的。”

    周瀚笑著說道:“這雨這麽大,應該下不了多久。上去喝杯茶,可能就差不多了。”

    “那我就打擾了。”蕭依微笑道。

    “榮幸之致。”周瀚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兩人笑了笑,便一起往電梯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