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最不願懷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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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進堂屋,我四處打量了一遍,家還是那個家,他也還是那個他。

    可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此刻,我感覺自己卻像是個客人。

    走進我自己的房間,望著房間裏的一切,我輕歎了聲,身後傳來了他安慰的聲音:臣臣,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麽就說明你已經長大了,能夠獨立了。七天之後會發生什麽,想必你應該很清楚,這七天內你可以做一些你想做的事情。

    我扭過頭望著他眼神有些落寂的神色,繼而點了點頭,問出了我很想知道的一個問題。

    爸,你還是原意走你原有軌跡的那條路嗎?

    他神色微微一怔,良久才點頭道:等你的孩子長大後你應該會明白我此刻的用意。

    我當時還不能理解他這句話的含義,知道後來我才明白,父親,更多的是舍,而不是得。

    晚上他親自給我做了一碗紅燒肉,我則陪著他喝了半壺‘八毛衝’老酒。

    酒後他獨自前往老屋,卻並沒有喊我一同前往。

    晚上躺在床上想了很多,第二天一早便前往老屋跟他告別,他讓我五天後趕回來,有東西要交給我。

    北上的路輾轉了兩天左右,這期間我沒有聯係任何人,包括楚明齊太歲在內,第三天傍晚我站在小旅館的鏡子前整理了一下衣著,望著鏡子中的自己,苦澀的笑了笑後,我從口袋裏取出了剛買的手機,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電話那邊響了好幾聲後才接通,裏麵傳來了一個令我心裏發顫的聲音:喂、哪位?

    我並沒有出聲,而是默默的聽著電話裏她的聲音:弟弟?

    是你嗎?

    當聽到這個我們之間的稱呼後,我的喉嚨有些僵硬了,我輕輕的掛掉了電話,深深的呼了口氣。

    如果可以,我多麽希望能夠回答她,可是我不能。

    對於這個時間點,我是多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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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點我曾經在日本的須彌境中感受過,也算有了一點心理準備。

    放下電話,我將手機卡從手機裏取出來丟進了馬桶裏衝掉。

    繼而取出了死神麵具裝進了隨身攜帶的一個小背包裏,走出小旅館攔了輛出租車直奔北郊。

    在距離貝勒府大約十公裏左右的南豐鎮上下車,徒步朝貝勒府方向走去。

    借著夜色的便利,很快的便來到了貝勒府外,隱約瞧見葉洛河正躺靠在門外的那輛黑色普桑裏,似乎是睡著了。

    院子裏並沒有點燈,我猶豫了下由側牆翻了進去,剛進院子,便瞧見負手而立的貝勒爺站在槐樹下朝我招手。

    我想了一下,戴上了死神麵具朝他走了過去。

    一旁尚在蕩秋千的小月麵色驚恐的從秋千上跳了下來,躲在了貝勒爺的身後。

    貝勒爺輕輕撫摸了下她的頭,小月便從我的視線中消失。

    我朝貝勒爺拱了拱手,剛想開口,他卻微笑著朝我擺了擺手道:不用太刻意,去吧。

    我重重的鬆了口氣,朝他彎腰行了個禮,悄悄的來到了腹黑女的閨房後麵,房間裏點著燈。

    我卯足了勇氣,取出了雪魄,劃開了窗戶上的紗布,撩起了一點窗簾,朝裏麵看了過去。

    她安靜的坐在梳妝台前出神,麵前放著一紅色的紙蝴蝶,那是我曾經幫她折的,沒想到她一直保留到現在。

    是在睹物思人嗎?

    我苦澀的搖了搖頭,這個時候我應該在哪裏呢?

    南宮府嗎?

    想來是了。

    南宮梔未死,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想到這裏,心裏莫名的有些心疼,幾次欲衝進去,可理智告訴我,不能這麽做。

    對於這個時間點,我隻不過是個過客罷了。

    良久,她才回過神來,拿起梳妝台前的那隻紙蝴蝶,小心的放進了旁邊的一個木盒子裏,輕歎了口氣,從梳妝台前站起來。

    我趕忙收回了視線,幾分鍾後,房間裏熄了燈,我在外麵待了一會兒才離開。

    再次經過老槐樹前,貝勒爺已經不在那裏了,我轉身準備跳牆離開,卻瞧見他又出現在了我身邊。

    手裏提著一壺酒,望著我道:相逢即是有緣,喝一杯?

    我詫異的望著他,難道他也知道我的身份?

    不過想到當初第一次來這裏進入了他給讓進入的那個類似於領域空間的幻境,心裏多少有些明白了,想來當我靠近貝勒府時他就已經清楚我的底細了吧?

    畢竟在這個方圓裏,他就是神,沒有任何人或者物能夠逃過他的眼睛。

    索性也就沒拒絕,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抬手一揮,我們周圍出現了一個方圓兩三米的屏障以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他示意我坐,我也沒謙讓,就像曾經那樣,我們談天說地,論小人物小生活,看天下格局。

    縱然已經達到上神修為的我,在喝了五六杯千山龍飲後感覺有些飄飄然,於是便起身與他告別,朝腹黑女房間的方向眺望了片刻,翻牆離開。

    整個過程中,他沒有詢問我任何關於此前的經曆,這讓我覺得很舒適。